车厢内有了窸窣的动静,不一会儿,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打开,辛河钻了出来。
总归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见面前的人明显生了气,低着头不敢吭声。
九歌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辛河一愣,连忙老老实实在她身后跟了上去。
后院里,被雇来的伙计们还在往马车上搬运东西,忽见车后有一个红衣的美丽女子走出来,皆看得痴愣,待要细看,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回到给他开的房间,九歌将雪儿在桌上放好,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少年:“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他不知所措:“……解释什么?”
“你真的没有亲人在世了?”
“嗯。”这次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为何要去西域?”九歌淡然甩出问题。
辛河低头不作声。
九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但今晚这样的蠢事,希望你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依旧不作声。
有的人,不言不语,无声对抗,她的拳头就像落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九歌轻叹,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要真正做成,只有一条途径。”
辛河身子猛地一震,将头抬了起来。
夜色撩人。
窗外一钩残月空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月色将远处楼阁的轮廓描绘出来,辉煌宏大,宫殿楼阁鳞次栉比,宫阙壮丽,无比彰显着皇家尊严,正是北泽皇宫。
不能忽略他眼中一刹那爆发出来的渴望,九歌抬手一指,缓缓说:“那里住着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等你有一天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你想做什么,没有人有资格拦你。”
仿佛是魔咒,又仿佛是醍醐灌顶,眼前的浓雾依次散开,往后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他反而想不起她离去时的情景,能想起来的,都是她在这**跟他说过的那些话。
在练兵场挣扎起伏的时候,在官场被人设计陷害的时候,再痛苦再难熬,他都不能忘记她说过的那些话,那是他前进的明灯,是他终其一生不愿意放弃的追逐。
“……对不起。”他闷声道歉。
九歌这才站起身模了模他的脑袋,抱着雪儿往外走:“知道错了就好,吃我的住我的,竟然还偷跑,这可不是男子汉所为,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一起商议。”
他点头,目送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知想起什么,月兑口唤道:“九歌。”
“还有事?”她疑惑回过头来。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只好摇头:“……没事,你也早点休息。”
——
爱这少年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