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看着她的目光,眼神里竟是带着一些恳求。苏照跟她说过,回家要处理很多事,却没有想过他的家庭也是这样不如意,可偏偏他还要保护着她,还关心她过的好不好。她的心忽然深深的被感动到,她比谁都希望苏照能过的好,既然现在对苏照最大的帮助便是再也不见他,又有何难呢?
她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坚定:“只要是对他好的,我都会去做。”
沈信见她没有问这样做的原因,缓缓地松了口气,又道:“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保你平安无事,除非我死了。”
李锦然见他一脸严肃地说着死不死的问题,好像明天就要死去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信被她这一笑,硬生生的打断了后面要说的话。李锦然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头也不回的的道:“谁也不会死,都能好好的活着。明天帮我找卫相大夫来给母亲看看吧。”
她这番话不是命令的口气,也非请求的口气,就像是跟自己的朋友一样。沈信看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朋友……跟李锦然怕是永远也做不了朋友。
沈信办事效率很快,翌日下午,当李锦然正教紫鹃诗词的时候,沈信便将卫相引了进来。紫鹃一脸诧异的看着卫相,又看了眼李锦然。
卫相将手中的药箱放下,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慢悠悠道:“看你气色不错,好透了?”
李锦然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正想说什么,卫相又将她打断:“我看诊不喜欢有人旁观,都出去!”
今天不是要给她看病啊,李锦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沈信,沈信并不答她,颇有意味的看着紫鹃。李锦然心里一叹,这沈信平日对紫鹃不闻不问,装作毫不在意,可是真要做什么事,却要将紫鹃瞒住。看样子紫鹃日后在梅苑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紫鹃变成今天这样子,与她月兑不了干系。她实在不想对紫鹃有何隐瞒。一脸认真地看向卫相:“无妨……”
话还未说完,卫相站起来拿着药箱就往门外走。紫鹃急忙将他拦下,颇有些着急:“先生大老远来一趟,我们听您的便是。”
沈信也随口附和:“是啊,先生有要求尽管提。”
卫相恩了一声,看了眼仍站在门口的紫鹃,冲着沈信道:“青顶的味道我不喜欢,去泡壶高桥银峰来。”
梅苑能有青顶泡茶还是李锦然特意买来招待卫相,显然卫相并不领情。紫鹃抿着唇,想了一会儿道:“我去找!”
紫鹃说完这话,疾步往外走去。沈信见她走的远了,抬脚也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卫相与李锦然,卫相将李锦然的胳膊放在案桌上,两指伸过去探李锦然的脉象,过了一会儿,写下了药方。李锦然接过药方,却并未看上面的药材,疑惑地问:“阿信没跟先生说,是请您来看我母亲的么?”
卫相这才抬眼看她:“你是我的病人,上次的病好没好透,我总是要探过才知。现在带我去找你母亲。”
卫相性子古怪,医术高明,看病问诊从来都爱依照自己意愿行事。李锦然虽然知道这卫相跟赵澈有一些关系,但也模不清他们到底熟到何种程度,故而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将他迎进了母亲的屋子。
兰芝跟锦绣二人正在屋子里打扫,兰芝拿着扫帚刚将地面打扫干净,锦绣正在擦着桌子,见李锦然身后站着卫相,都愣住了。
卫相面色不改,绕过李锦然走了进来:“听说屋子里趟了个活死人,疑难杂症我最感兴趣了。”又看了看都在发愣的人,皱着眉道:“我能来给大夫人瞧瞧,你们怎么都是这模样,出去,都出去。”
虽然卫相说话十分不好听,但兰芝却明白这对孙氏来说是好事,于是哄着锦绣出了门。李锦然向他笑了笑,出门时不忘将门关好。
兰芝见李锦然愁眉不展,以为她是担心大夫人,劝道:“小姐,卫相大夫医术高明,大夫人会好起来的。”
锦绣两眼滴溜溜地转,接着笑了起来:“母亲要是好了,我要吃她做的桂花糕。”
兰芝将锦绣搂在怀里,想了想,道:“我也会做桂花糕,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锦绣傻乎乎地看着李锦然,模样却是馋坏了,李锦然满眼疼爱,对兰芝道:“少放些糖,去吧。”兰芝向庖厨走去,见李锦然似乎心事重重,怕锦绣也跟着闷闷不乐,于是冲锦绣招了招手,颇为神秘道:“前些日子出门我见街上一个老大爷做糖人,稀奇的很,跟在旁边瞅了一会儿,居然学会了。你想不想看,我照着你的模样捏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