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芙蕖跪在自己脚边抽抽搭搭,轩辕祚抱歉的瞅了一眼恒蔷,俊脸登时沉了下来。今夜,他是来给他的恩人撑面子的,那么他带的人也都应该如此。下马车的时候。他还提醒过薛芙蕖,让她上船后别说话静静站在他身后就是了,可此时,薛芙蕖不但说了话还哭哭啼啼,简直就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引得几个贵妇都奇怪的看着他们,让他觉得太丢人了。再者,恒蔷答应别人要赌之前,与他进行过眼神交流,询问过他的意思,他同意后恒蔷才答应赌的,如今闹成这个样子,恒蔷显然要被几个贵妇嘲笑不会教下人,所以,他觉得愧对他的恩人,鉴于这么多人在,他强忍住没有发火,只能沉下脸不理她。
再说这画舫上围着红木桌坐着的几位,除了恒蔷外,那都是出来游玩找乐子的,几人玩着千两一注的豪赌都觉得不刺激不开心,有人要把自己的男宠都拿出来做赌注,有人还想拿自己的婢女赢别人婢女,可见他们的内心空虚无聊到何种程度,需要多大的刺激才能让她们开心?谁知被薛芙蕖这么一闹,顿时坏了兴致。
‘呦!今儿个我手气不好也就算了,你也不怕晦气到你家主子!‘游夫人沉下脸,剜了一眼薛芙蕖。
‘就是,我们可都在船上呢,什么死呀活的,一点都不知道忌讳吗?‘尉迟夫人也没好气地看着她。
坐在恒蔷下手边的冯小姐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薛芙蕖,继而轻轻凑到恒蔷耳边,悄声说道道:“那风国婢女虽不是绝色,倒也清新可人,斛律小姐把她放在你的男宠身边,岂不是将干鱼挂在猫鼻子上?那个臭男人演得可真好,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惜那个对他痴情一片的傻女人出卖了他。”
“他还是比较老实的,应该不敢。”恒蔷尴尬的打着圆场。
“他不那样想,难保那贱人不勾引他!瞧她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准背着你月兑光了勾引他!”冯小姐鄙视看着薛芙蕖。
“含情脉脉?”一句话好似一隙灵光照进了恒蔷心里,她认真的品味了冯小姐的话。微微皱眉看向薛芙蕖。只见她的清纯的大眼里盈满泪水,跪在地上近乎乞求的望着轩辕祚,眼里的那种不舍和依恋不像是装出来的,恒蔷的心颤了一下,“以轩辕祚的绝世之姿,世上少有女人会不爱他。”钱多多的话如一缕青烟悠悠萦绕耳旁,她看了看轩辕祚的那惊世的容颜。又再度审视了薛芙蕖的神情,眉头深蹙了起来,杏眼里光芒变得深沉,“我真是大意了。光听寒松渊的一面之词,却没有调查薛芙蕖和轩辕祚之间的感情,总不能为了成全自己的朋友而拆散真正的鸳鸯?”
这时,也许是湖面上起风了,画舫轻轻的摇晃起来。不知有什么小物件“咚!”一声掉到了甲板上,接着咕噜咕噜的滚起来。
“呀!船怎么摇起来了?”游夫人大惊小怪的尖叫一声。
“就是,摇的人怪心慌的!钱公子,让船调头回转,今日就到此吧!”尉迟夫人站起来脸色不快的望着钱多多。
坐那一直假装听曲儿的钱多多。一直冷眼红木桌边的几人,听人唤他,他急忙起身,带着迷人的微笑,翩翩的走了过来。
“尉迟夫人,夜来湖上起风很正常呀,上回你们和我姐姐在一起时,船晃了许久,不也玩了一夜吗?”钱多多来到尉迟夫人身旁,红唇微抿,星眸朝她一眨了眨,暧昧的放了道电过去。
“是吗?我都忘了!”尉迟夫人眼神风骚的看着钱多多。
“夫人嫌船摇的心烦,不如在下坐在夫人身旁,为夫人压阵如何?”钱多多媚笑着直视她的眼。
“那还差不多!”尉迟夫人用她火辣辣的眼神将钱多多上下扫视了一遍,满意的坐了下来。
“呵呵呵……”另外两个贵妇都笑了起来,“没羞臊的!原来是想沾沾人家钱公子的贵气儿呀!那我们也要!”
“好好好,过会子谁赢了,我坐谁旁边!”钱多多赔笑道。♀
“那可不算斛律小姐,她可常见你!”冯小姐托腮看着钱多多。
“好,不算就不算。”钱多多也朝她放了道电,直让她捂嘴偷笑。
“晶晶,还不让你的人起来站到舱外去!”钱多多朝恒蔷使个眼色。
恒蔷点头,心中明白今夜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她花费心思打扮漂亮,是想让轩辕烈更加喜欢她,好让他为了讨好自己而把轩辕祚和薛芙蕖引出来。与人豪赌也不是想让人赢走薛芙蕖,而是想通过与别人争抢薛芙蕖来证明那就是她最想要的东西,好让轩辕祚为了感恩而将薛芙蕖送给她。如此,比寒松渊大动干戈劫走薛芙蕖或是偷偷拐走薛芙蕖可强了百倍千倍,寒薛二人既不用担心有人追杀也不用顾忌鸿国会找风国的麻烦,实乃上上策也。
可是,计划总没变化快,薛芙蕖这么一哭,谁还想争她呀,大家都闹着回家了,还挣什么呀!如今,只好另做打算,还要让轩辕祚玩的开心点,省的回去刁难薛芙蕖。
收起思绪,恒蔷故作出又爱又恨的神情,对薛芙蕖说:“你起来吧,到舱外休息去。”
谁知薛芙蕖怨毒看了她一眼,纹风不动,让她很是尴尬。
“哦呵呵呵……”游夫人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婢女是不是斛律小姐的呀?该不是……借来的吧?”
“扑哧!”尉迟夫人也笑了起来,“那两个美男子呢?该不会是花钱从芳草阁雇的小倌吧?”
“呵呵,这身衣服肯定是自己买的没错,因为有钱公子这层关系嘛!”冯小姐舞弄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笑着。
恒蔷冷眼瞧着这三个笑得有点欠打的女人,嗤笑一声,“切!你们笑什么?刚才我就告诉你们了,这些个人呀都是我空手套白狼赢的。他们心里自然是不太服气,不想守规矩了。哎,都说便宜没好货。这一分钱没花就到手的主儿,到底不如你们花大价钱买的好!不过以你们的手气和赌运。怕是今生都摊不上我这种便宜了。”
“你!你这个破泼皮!”三人登时气的脸都绿了。
“泼皮?你们还是三只傻母鸡呢!现在就给我滚下船去!敢走慢一点,我就亲手把你们扒光了扔湖里喂鱼!”恒蔷龇牙咧嘴的说着,小手还伸到轩辕两兄弟面前,“拿匕首来!”
两兄弟从上船见到这三个女人起就反感她们,刚才听着她们嘲笑恒蔷时已咬牙切齿了,鉴于她们是女人不好打她们的,此时听恒蔷要匕首。两人二话没说,都将匕首从靴子筒里掏出来,动作是多么的一致。恒蔷眨眼看了看两把匕首,觉得轩辕祚那把镶红宝石的那把比较好看。顺手接过,“啪!”一声狠狠插在了红木桌中间。
“啊——!杀人啦!”三个贵妇吓得捂嘴尖叫,游夫人更是从凳子上滚了下来。
“你们也能算人?杀鸡差不多!快滚出去!”恒蔷怒的把轩辕烈那把镶绿宝石的匕首也拿过来插在了桌上。
“啊——!救命啊!”三个贵妇连滚带爬的往船舱外跑去,他们的侍从们也鼠窜出去。钱多多看着她们狼狈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继而憋笑着伸手指向恒蔷。“晶晶,你太顽皮了!害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说完朝舱外跑去,“我说夫人们,小船在这边啊!别乱跑啊!”
画舫宽敞的舱内,只剩下恒蔷、轩辕兄弟、薛芙蕖和婢女侍卫们。
薛芙蕖居然还跪着。看的恒蔷都有些心疼了,她想若是寒松渊看见,准会心疼的哭起来。于是,她赶忙上前去拉薛芙蕖,“快起来呀,你跪了这许久,腿怎么了受得了。”
谁知薛芙蕖竟倔强的一把甩开了恒蔷的手,“走开!你这个市井野妇也配来拉我!”恒蔷被她甩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一跤,幸好轩辕烈反应快,急忙起身扶住了她,脸色不善的看着薛芙蕖。
“薛芙蕖!你这个贱妾真是放肆!”轩辕祚突然怒吼一声。
船舱里除了轩辕烈以外的鸿国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他们都磕头齐喊着王爷息怒,可轩辕烈的脸色冷的吓人。
“来人,把这贱妾张嘴二十!”轩辕祚的语气很是阴冷。
“是!”一个男侍从起身朝哭得泪人一般的薛芙蕖走去。
“不要啊!王爷!”恒蔷推开轩辕烈,跑到薛芙蕖身前,张开双臂护着她。
“你!”轩辕祚没好气的看着恒蔷,今日没给她撑面子不说,还闹了个这种鸡飞狗跳的收场,轩辕祚觉得对不住恒蔷也丢了自己的脸面,他必须得出口气,为了他的恩人也是为了他自己。可恒蔷却不领他的好意,居然要护薛芙蕖,这让他觉得恼火,于是他冷冷的说道:“斛律小姐,这是在下的家事,请不要插手!”
“我……我就要插手!她一个弱女子,掌嘴二十岂不将嘴都打烂了?这么一个清水佳人,你也舍得打?还有,别叫我狐狸小姐啊,我不喜欢这个姓!”恒蔷硬着头皮、胡搅蛮缠的插手人家的家事了。
“阿烈!把周通拉开!”轩辕祚快要抓狂了,他实在是对这个任性顽皮的救命恩人没辙,在他发怒的时候居然还要考虑她喜欢哪个名字,害的他都不能好好发怒,所以他大吼了起来。
轩辕烈赶紧走过去,小声劝她离开,可她就是不走,轩辕烈只好将她强行抱起,急的她的手脚乱舞乱蹬,“快放我下来,谁都不许打她!”
“还不动手!”轩辕祚见恒蔷被抱开,板着脸朝侍从又吼了一声。
“是!王爷!”那人抬手重重的向薛芙蕖的小嘴挥去。
“嗖!”一声破空声响,紧接着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把飞刀插在那侍从的手上。
“谁敢打她!”舱门口传来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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