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之时,普桑车已经驶到了一处灰色铁门处。
“张哥,谢谢你!”刘冰道了一句之后,拉开车门从这边下车。
“谢谢张哥了!”杨晓也跟着道了一句,从另一侧下了车。
这是一处二层的小楼,隔着门还能看到院内伸出来的沙果树的枝条,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冰溜子,便好似一把把透明的小剑一样,低垂下来。
刘冰拿出钥匙,走到了门前,打开了一个小门之后,这才站在门边:“请吧,杨晓同学!”
杨晓也不客气,若是平时的话,他可能还会让让刘冰,但是这是她家,便先走了进去。
小院并不大,比杨晓家以前住平房时的院子大了不少,足有二三百平方米的样子。除了门边种的沙果树之外,院内还整出了一个不大的花坛和一片菜地。此时是冬天,花坛中还存在着一些枯黄的残枝,而菜地里则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垄沟。
“花坛是我妈妈弄的,菜地是我爸爸弄的!”刘冰一边去开屋门,一边介绍道。
“这样呀!”都不用刘冰介绍,杨晓只一想便能想出来这事的分工,一般家庭都是这样。女人更喜欢美丽的东西,而男人则更实用。这就好似在后世,杨晓一辈子只给老婆送过一次玫瑰,还是在她生孩子的那天。而后,每年的情人节,他都会把玫瑰的钱,变成猪蹄,肘子、酱牛肉等更具有实质性意义的东西。
忘了哪一年的情人节了,老婆非得让他送花,更亲自押送他到了花卉市场。在杨晓充分的考虑了性价比之后,最终决定把玫瑰花换成了一盆茉莉花。理由便是,玫瑰没啥用,而且大部分都是月季,还不如茉莉花,还能多养几年。
进入了小楼之后,热气扑面,暖洋洋的,让杨晓极为舒服。
“把衣服月兑下来,我给你挂上。把鞋也月兑下来,换上这个!”
刘冰从鞋柜里找出来一双棉质的拖鞋,弯腰放在了杨晓的面前,同时用一种并非命令,但是却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杨晓看了她一眼,脑海里又出现了她后世的形象。他在后世苦逼到刘冰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敢约见对方的地步。却未想到,在今世,他竟然能享受到刘冰给他的服务。
感受到杨晓眼光的深沉,刘冰嗔怪一句:“看什么?”
一语惊醒眼睛中出现双重刘冰影相的杨晓,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冰奇怪道。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杨晓一边把羽绒服月兑下来,一边道。
“怎么会想到这个?”刘冰更加好奇了。
几乎所有小学以上学历的人都知道老爱这个头发如乱草的大科学家,知道他的相对论。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明白相对论的真正含义,这种高深的东西,一般到大学之后,只有专门研究物理的学生才会了解。刘冰知道杨晓的成绩,但却没有想到他让在此时,竟然要想着完全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我在刚才便充分的证明了相对论,在我等你的时候,只感觉度日如年,便好似坐在一个火炉边上一样。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而是甘之若饸!”杨晓回答道。
这是爱因斯坦在回答什么是相对论时的一种比喻,后一句话的全意是,如果你坐在一个美女的身边,你会感觉到时间过的很快,这就是相对论。《》
“你这是在恭维我吗?”刘冰看着杨晓,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我只是实话实说!”杨晓道。
“油腔滑调!”刘冰的言辞锋利。
“咳咳!”杨晓只能习惯性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头了。
“怎么不说话了?”难得看到杨晓吃瘪,刘冰立刻发扬着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宜将剩勇追穷寇。
“我不敢说话,生怕一说话,便是油腔滑调。”杨晓嘿嘿一笑,反击道。
刘冰彻底无语了,没好气的指着拖鞋道:“换鞋!”
杨晓强压心中的笑意,不敢再挑逗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张明明和孙芳菲的事情就够他头痛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刘冰的话,他真是不用活了。
杨晓换完鞋之后,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点,所以在离家之前,特意洗了脚,换上了一双干净的袜子。此时月兑鞋,到是没有什么异味。而且他最近的运动量不多,所以脚丫子并不臭。
看杨晓换完鞋之后,刘冰把他的鞋放到了鞋架上之后,这才带着他向里面走。转过了小厅之后,进入到了一间挺大的书房,她向里面指点道:“你先坐会,我上去换件衣服,马上就下来!”
“好!”杨晓点了点头,这才进入了书房。
这间书房很明显是刘一鸣晚上看书和接待客人的地方,屋内除了满满当当的两个大书架之外,还有一张很是古旧的办公桌,上面摆着六七本书,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到是有点零乱。
在书桌的后面,是一个装裱好的大型横幅,上面写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这八个大字。在书桌的正对面摆着两个皮沙发,在沙发边上还放着一本翻开了几页的稿纸。
这还是杨晓第一次进入这么高级别官员的书房之内,却是没觉得有什么太过神秘之处。便随意的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巨大的横幅发呆。
只过了两三分钟,刘冰便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两本书。
“看什么呢?”刘冰进屋问道。
“什么也不敢看,只能看这个横幅了!”杨晓坦然道。
“我老爸没有什么机密的,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拿回家里,你可以随意的翻看!”刘冰笑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杨晓正是百无聊赖之时,哪怕他是重生者,也有想了解一市之长平时都在干什么的好奇心。既然刘冰这么说,他当然就不客气了,便顺手抄起了放在沙发宽大扶手上的那叠稿纸。
“继续深化改革,发展白通地域优势,重震资源产业雄风!”一行字立刻便出现在了杨晓的眼中。
看到这个题目,杨晓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如今是九零年,正是资源形产业最难过的一段时间。无论是矿业,还是林业的日子都不好过。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六七年,一直到南方闹电荒,煤矿涨价之后,煤碳才算真正的复兴。至于林业是什么时候起来,杨晓并不清楚,因为他家是矿务局的子弟,所以才会对煤炭市场比较关注。
他只是随意的翻看了几眼,便把那份稿子放到沙发上,再无兴趣。刘一鸣虽然是个有想法的市长,但是还是受限于他所管理的重工业的范围,这篇文章中谈到的深化改革是对的,但是资源性产业主要受制于价格的因素,他的想法比起杨晓看后世的发展,还是有些局促了。
看到杨晓脸上的表情,刘冰有些生气了。她当然知道父亲为了这篇稿件费了多少的心力,如今杨晓只看了两眼,便把稿子放在那里,脸上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他虽然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是也不能如此的浪费刘一鸣的劳动成果呀。
想到这里,她把手里的书藏到了后面,慢吞吞的走到书桌后,坐下来之后,这才问道:“杨晓,你看我爸写的那篇文章怎么样?”
听到她有些考较意味的话,杨晓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的态度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便诚恳道:“挺好的,高屋建瓴,发人深思,不过有点看不懂!”
“不是看不懂,是看不起吧!”刘冰笑将一声,把手伏在了案上,双眼烁烁,死死的盯着杨晓。
“哪能呢?我才多大呀,就敢看不起刘市长的文章!”杨晓打了一个哈哈,打算把此事让过去。
“你不是不敢,而不好意思说吧!”刘冰却是没有放过杨晓,接着质问道。
杨晓微微的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了刘冰。哪怕他对她的印象再好,也不喜欢她这么近乎于质问的口气。
看出了杨晓的不快,刘冰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那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之前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根本就不是看不懂这篇文章,而是看不起这篇文章。我爸爸为了这篇文章熬了几个晚上,他的辛苦我都看在眼中。我曾听他说过,他之所以要写这篇文章,还是受到了你的启发。现在你这个发起者看不起他写的东西,我做为女儿的,当然要打报不平了!”
听到刘冰这么说,杨晓的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她心直口快,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她如此坦诚,自己又何必藏着呢。更何况,白通市是自己的家乡。自己身为重生者,由于不是决策者,而不能为自己家乡出力。但是刘一鸣可是决策者呀,自己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影响这个决策者,或许能让这个城市更好过一点吧!
想到这里,他这才正色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我不把我的想法说出来的话,那我可就太小肚鸡肠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刘冰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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