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更加的紧张,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用力的踹着门,就在此时,小余拿来钥匙,陆向荣赶紧拿来开了门,走进去,只见清澈的池水里,她漂浮在那里,苍白的脸蛋美得惊心。舒悫鹉琻
他纵身跳入池水里,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漂浮在水中,那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的生气,陆向荣一手环在她的腰上,用力的往下游去。
心口好似被钝器狠狠的捶打着,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拖着她上了岸,用力的按压着她的胸口,却没有半点反应。
陆向荣捏着她的下巴,想要帮她做人工呼吸,却突然浑身一僵,意识到什么,僵在那里不敢帮她做人工呼吸……
他只能用力的按压着她的胸口,不停的唤着,“守守,你醒醒……”
“守守!!!”他大声的吼着,声音近乎沙哑。
“叶守守,你醒醒。”
他几乎咆哮着,声音如嘶吼的兽类透着浓重的悲鸣。
忽而意识到什么,陆向荣起身,揪着小余的衣领,“救她!帮她做人工呼吸,救她!!”
小余被陆向荣的吼声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看着满脸苍白的叶经理,哆哆嗦嗦的什么都没干成,此时外面已围观了好多客人,同时还有靳成安。
他本要离开,在电梯里遇见熟人,耽误了点时间,走到大厅里却又听见有人说:“听说了吗?叶经理在游泳室溺水了……”
“走走走,咱们看看去……”
听闻这个消息,他浑身一滞,转身跟着那些酒店清洁员赶往游泳池。
一抵达,便看见陆向荣揪着助理的衣领让助理来救守守,可助理没什么急救常识,看的让人心急,靳成安不由分说便上前将助理推开,“我来吧。”
陆向荣看向他,眼睁睁的看着靳成安为守守做急救,并口鼻相对的做人工呼吸,明明知道这这是急救,可他的心却好像被扯开一个口子,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深色的眸底变得黯淡无光,看着守守终于有了呼吸,并咳出大量的水来,他的心里涨满了无数的无奈和悲哀……
无奈并悲哀的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事,而他并不能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救她……
他无法再看下去,只能迈步离开,大家都屏息关注着叶经理是否能被救活,无人注意到他离开的背影有多悲恸。
守守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的靳成安,可她的意识逐渐的模糊,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醒来的时候,是在休息室里,叶守守昏昏沉沉的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想起了在自己昏迷之前看见的那一张俊脸,是他救了自己吗?
守守环顾四周,发现他正在外屋打电话,守守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努力的回想事情的经过,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叶欢欢让人干的,她日后必定要更加小心一点,自己的性命差一点就被玩掉了……
既然她做到这么绝,她也不会这样轻易的认了栽,这件事情她一定要想办法查出来,找到证据,抓住叶欢欢的小辫子,让她知道什么是害怕!!
叶守守都不敢去回想那个溺水的过程,感觉自己真的马上就要死掉,并且感觉到死神是那样的近,她的心里充斥了满满的恐惧和绝望。
可是,即便在自己的意识半昏迷的状态下,她隐隐的听到陆向荣的声音,心中一直都期盼着有人来救自己……
她的求生意识和求救意识难道都潜意识的希望是他来救自己?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幻听吗?
她苦笑,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
此时,靳成安打完电话走进来,看见她醒了,走到她的*边,“感觉好点没?”
守守点头,觉得自己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她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救了我。”
守守无力的微笑,潋滟双眸里恢复了神彩,靳成安看着她眼中的点点光亮,正准备说‘不是’,可音还没有发出来,他却听到自己说,“你要是觉得没事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又如那一次她感谢他送了她漂亮的礼服一样,他本来应该诚实的回答,可是却违心的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很聪明,知道这样的回答在她的心里便是默认。
他一向不喜欢说谎,可不知为何在她面前,两次都取代了别人的功劳,只因为想得到她的感激的目光,得到她灿烂的笑容,亦或者是更深层次的爱慕之情。
靳成安觉得自己的做法很不光彩,所以他并不想过多的说救她的事情,搀扶着她走出酒店,并送她回去的那一路上,他忽而想起了陆向荣当时紧张的神情。
他不由得皱紧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收缩,若有所思。
他敢确信,那条裙子该是陆向荣买下的。
到她家楼下时,靳成安看着她,久久不说话,那眼神让守守感觉自己像是放在显微镜下要被一点点的分析,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靳成安收回视线,看向别处,“我……”
他又看向她,万分认真的问,“你能告诉我,你跟陆向荣是什么关系吗?”
他知道,要知道她的过去,易如反掌……
可他就是想听她自己说。
守守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那个人,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甚至不复存在,低下头,深吸一口气,久久都没有说话。
车内的空间让人感觉到压抑,叶守守最终还是微咬着唇瓣,不自然的笑了笑,“前夫。”
果然如他所想,他们之间不简单……
靳成安点点头,弯起嘴角,“谢谢你对我坦白,我想,我有两件事情也该跟你说清楚。”
他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毕竟这世上的人谁没有过去?
可他不想再瞒着她,让她在一种误导下跟自己在一起。
“其实我不是……”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话,守守看了眼手机屏幕,是点点打来的,不能不接,她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儿子现在估计很担心我,我得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聊,今天很感谢你送我回来。”
她自然是认为他没有什么可说的,该说清楚的事情一定也与自己没多大的关系,所以叶守守并不急着知道他要说什么内容,她道了谢便推开门往自家公寓楼走去。
靳成安叹气,眸底染上无奈。
这个时间有些谎言需要勇气去说出来,可一旦这份勇气被打断了,下一次他还能对她坦白吗?
或许,只会被逼着用一个个新的谎言来圆当初的那个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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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剧烈的响声猛地响起,门被大力的推开。
陆向荣走进去,不由分说便握着叶欢欢的手腕,将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指甲的叶欢欢扯到面前,阴冷的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她偏过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向荣的眸底燃烧着阴冷的怒光,“不知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叶欢欢,这件事除了你还会有谁能做的出来!!”
叶欢欢对视着他眼中的认定,凄凉的笑了笑,“是啊,就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我这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啊……”她尖叫的被陆向荣推开,狼狈的摔到地上。
他不想动手打女人,可她总有能激怒他的本事。
陆向荣蹲下,强劲的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如三九寒冰,“你好好看看你的嘴脸有多丑恶,叶欢欢看看你还能活几天,为什么到死都不做一件好事?”
她含泪望他,“我为什么要做好事成全伤害我的人,我只做自己开心的事!”
他甩开她,眼中都是厌恶,“你最好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你能做什么?用涵涵威胁我?陆向荣,你知道的,这对我没用。”
她什么都不在乎,反正人之将死,她还怕什么?
陆向荣难以置信她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口,叶欢欢继续说,嘴角凄凉的扬起,眼中泪光闪烁,“只要你答应这几个月都陪着我,把我当你真正的妻子,我可以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对靳你的守守。”
他冷笑,“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妻、子!!”
他一字一句,无比坚决的说着。
叶欢欢爬了起来,紧握着拳头,“那咱们就看看叶守守她会不会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陆向荣眯起黑眸,紧锁着她脸上扭曲的笑意,“你想做什么?”
“反正我横竖都是死,要是能拖上叶守守,倒也不错……”
她的威胁让人毛骨悚然,那种早已不顾一切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会突然爆发,做出一些超出意外的事情,陆向荣的心里不可避免是有所顾及的,她太清楚他在乎什么了,所以抓住了他的要害,知道他会因此而有所退缩……
然而,这一次,他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妥协和退让,他的黑眸瞳孔收缩,口气阴冷,“你敢动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撂下狠话,他转身便摔上门离开。
一路上想起她的威胁,想起叶欢欢那阴狠的笑容,陆向荣不由得蹙紧眉头,黑眸里燃烧起愠怒之火。
忽而,手机震动了几下。
陆向荣看了眼屏幕,知道是胡小小打来的,有好些日子他都没有去看过她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婴儿用品店,他就错将她当成守守,可胡小小终究不是守守,尽管这些年来,他一直去看她,跟她一起吃饭、让她陪着自己去他和守守曾经去过的地方,亦或者就这么静静的陪着自己……
明明知道她不是守守,却愿意生活在这样的自我欺骗的世界里,不想出来……
可自从叶守守回来了,他就很少去见她了,于他而言,胡小小只是守守的一个替身,亦或者是他花高价买来的一个念想……
手机一直在震动,他蹙紧眉头,并没有接,反而将手机的电池取下来,丢在了车的角落里。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车灯亮晃晃的照射着大门,照射在胡小小的身上,她蹲在那儿,楚楚可怜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一抬头,那张小脸上都是泪水。
陆向荣熄灭了引擎,推开车门,走向她,还没有开口问话,她就扑到自己的怀里,嘤嘤哭泣,抽噎着说,“向荣,我爸爸走了,呜呜……”
她哭的好伤心,说话都吞吞吐吐,抽噎不止。
陆向荣的手本来要推开她,可一想到她此时此刻的处境,他有些迟疑,继而放下手,任由她抱着自己哭诉自己父亲离开的事情。
胡小小哭的像个泪人,缩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哭诉,陆向荣忽而想到自己在失去父亲那一段时间里所经历的痛苦……
他的心同时涌起了对胡小小的同情,冷漠的态度也有了改善,握着她的双肩,拉开彼此的距离,见她眼睛红肿着,他的语气软了不少,“别伤心了,早点回去休息。”
胡小小闻言,委屈的眼泪更往下掉落,“我后妈偏要把爸爸的死归结在我的身上,我已经被家里赶出来了,我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了。”
说到此,她又伤心的低下头哭泣。
他微微蹙眉,握着她的手腕,拎起她的东西走回车里,胡小小以为他终于愿意让她进这扇门了,可却不想,他在倒车,然后转移了方向,开着车驶向那蜿蜒的道路。
胡小小默默的坐在他的旁边,心里不是滋味。
好友啊如说:你就跑到他的面前去哭,看他要不要把你带回家?回家以后,胡小小,你可不能再这么被动了,要主动的献身给他,都说男人都是**思考的动物,他如果尝了你的味道,自然会惦记上你的。
这就是好友给自己出谋划策,可他并没有带她回家,都已经在家门口了,还要拉着她走到别的地方。
直到车子抵达了酒店,陆向荣让人给她开了间房间,可住好几天,并带着她走到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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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心情很复杂……
她一直以为他是爱她的,否则第一次怎么会那么失态的盯着她看?
第二次他又直接到了她的店外面,坐在车里,盯着她看了一整天……
第三次,他就果断的来到她的面前,说,“我给你一百万,陪我一个晚上。”
明明是冒犯之话,却透着巨大的诚意,让胡小小听了一时间愣着不知该作何回答,后来她还是无法抵挡他强势的来袭,答应陪他一晚。
可那晚,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让她在酒店里待着,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就再也没联系……
同事都说,胡小小,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那么优秀的男人都暗恋你……
是暗恋吗?
她曾经也以为是暗涌的爱恋,可直到最近她在他的手机里翻到一个跟自己很相像的女人的照片,她才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不是爱恋,不是对她有意思。
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像那个女人,他对她好,却从来不越轨,就连牵手这样的举动都不算。
就是偶尔一起吃吃饭,偶尔让她穿着他早已送来的衣服陪着他,却又不容许她讲话,不许她靠近他……
“你就住这里,房钱我已经过了,你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他说着,放下她的行李,“早点休息。”
语毕,他转身要走,她猛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他。
“别走……”
她紧紧抱住他,小脸挨着他的背,“今晚别走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我怕……”
陆向荣很能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可他并不是圣人,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好分给别的女人,他能够做到的就是把她带到这里,其余的,他真的给不起。
他强硬的扳开她的手,转过身,“胡小小你……”
“我爱你!!”
她大声并主动的表白,让他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眯起黑眸,吐出那般绝情之话,“我对你没有其他的感情,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胡小小有些受伤,眼中盛满了泪水,有几分不甘心,“你真的就从来没对我动过心吗?”
“没有。”
坚决而不迟疑的回答深深的打击着胡小小,她忍着满眶的泪水,颤抖的问,“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女人,可我不在乎,我甚至很高兴我长得像他,才可以遇上你,可是陆向荣,你能不能喜欢一点点,就一点点都好,我可以一直做她的替身……”
陆向荣的黑眸一瞬不惶他瞬的看着她,眸底黯淡,薄唇有点苦涩的扬起,“我做不到。”
语毕,在她满是受伤的目光下,决然的迈步离开。
胡小小哭泣的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消失的转角处,眼眶热热的,她该放弃了吗?
这个男人从来不曾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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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守守没有因为昨天溺水的事情而休息,要知道休息一天,可是要少一天的工资……
她来上班的时候,各种怪异爱昧的眼神都汇交在自己身上,只是她平常就不是很喜欢去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也就无所谓别人在想什么。
她刚来到了办公室,八卦女森森就笑嘻嘻的凑上前,乖巧的把她要的咖啡端来,“叶经理,你爱喝的咖啡。”
“谢谢。”
守守正翻阅着文件,却发现她久久没有离开,这才奇怪的抬眸看森森,见她脸上洋溢着怪异的笑容,叶守守的嘴角抽搐,“你干什么?大早上的对着我这么笑。”
森森嘿嘿两声,趴在她的桌上,“叶经理,我觉得你最近桃花很旺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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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森森开始扳着手指头数数,“先是那个靳成安啊,再后来是突然出现在你办公室的帅哥,现在再加上我们的陆总大人。”
听闻陆向荣的名字,守守的脸色垮了下来,“不要乱说话,我跟他们都没关系。”
“嘿嘿,还装呢,我听说昨天陆总也在游泳池,现在有n种关于救你的版本,你要不要听听?”森森一说到这些事情,就红光满面,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我今天就听到了三种不同版本的故事哦,你要先听哪一个?都是关于救你,以及你和他们的故事。”
守守一个都不想听!!!
她看向森森,用文件夹敲了下她的头,“工作去,我对这些没兴趣,你什么都别跟我讲,明白吗?”
森森满腔的热情没地方发泄,委屈的瘪瘪嘴,“好吧,我就自个消化这几个版本的故事吧。”
待森森走出办公室,守守眼中的笑意散去,不想再去想关于陆向荣的事情,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忽而手机震动起来,她一看是靳成安的电话。
“今晚有时间吗?”
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直接,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支支吾吾的道,“有的。”
“那晚上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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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音乐在空气里飘荡,添染几分浪漫的因子,如此美好之夜,演奏家在一旁投入的拉着小提琴,四周围的景点宜人浪漫,让叶守守坐在此刻的位置上,看着加长版宫廷式餐桌对面的靳成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爬上心头。
这么浪漫,难免会让人误会为求婚。
一旁有侍者倒上红酒,叶守守有礼貌的轻声道谢后,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却不想猛地咳嗽起来。
酒液呛得她满面通红,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咳着,靳成安略带担心的问,“没事吧?”
守守摆摆手,“没事。”
靳成安看着她脸红红的样子,目光柔了几分,莞尔笑道,“你好像很紧张?从刚开始走过来到现在,你的脸上都写着几个字。”
“什么?”守守模着自己的脸颊,不解的望着他带着笑意的深眸。
只见他笑着说,“写着:这排场该不会是求婚吧?”
闻言,守守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心里倒也轻松一点,“你会读心术?”
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还是他太会看……
靳成安挑眉,“要看透一个人的心思其实不难,只要有心。”
听闻这句话,守守的笑容变得有几分的苦涩,看透一个人的心思何其容易?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整日与你朝夕相处的人,你又到底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守守莞尔笑笑,不表态自己的看法,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同,她不用去强求别人跟自己一样。
她垂眸,切着盘中的牛排,靳成安时而抬起头看她,见她连吃饭的样子都很像自己心中的那个女人,目光不免柔和好多,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他放下餐具,从底下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守守一看见那个盒子,就莫名的开始紧张。
不解的看着他,起身走到自己的面前,忽而单膝下跪,将盒子里的钻戒取出来,“守守,嫁给我好吗?”
叶守守惊讶的微张小嘴,瞠目结舌,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以为,他刚才都那样开玩笑了,应该便不是求婚,可是哪知……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有点无道理的准确。
守守意识到自己坐着,他单膝跪着,这样的姿势让她压力甚大,她慌乱的起身,蠕动着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感觉到无比的词穷。
靳成安的脸上噙着认真的神态,并不像开玩笑,让守守一时尴尬极了,她上前拉他的手臂,“你先起来好不好?”
“你起来我们再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遭到这样的求婚方式,完全失去了应对能力。
靳成安起身,感觉得到她的惊讶和尴尬,他微扬嘴角,“很突然吗?你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做事情可能比较直接,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看着别的男人把你追走。”
“可是……”
守守看着他,哽了须臾才说,“靳先生,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这样突然的求婚让我有点懵了。”
“你觉得唐突?”
他本来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可是知道她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就打算试一试。
守守点头,耸耸肩,“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想到那天自己说的话被他听见,守守心想他肯定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才这么突然的求婚。
“误会?”
“恩,你可能误会了,我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我对你……”她不想说的太直接,顿了一下,才说,“我对你不是很了解。”
靳成安有些泄气,执起她的手,把整个盒子都放在她的手心上,“这个戒指是为你买的,你就算不答应我的求婚,也把这个礼物收下吧。”
守守知道戒指这个礼物不能随便收,很抱歉的扬起嘴角,大大方方的拒绝,“很抱歉,这个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他并没有表现的很难堪,反而轻松的笑了笑,“我想知道你拒绝我的理由。”
“是因为你的前夫吗?”
守守一愣,随即摇头,深吸一口气,“不关他的事情。”
她将脸颊边的发丝捋向耳后,笑着说,“我现在只想跟我的儿子一起过简单的生活,并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
“好吧,我会等你。”他将戒指收好,“我会等到你同意为止,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在。”
守守望着他认真的双眸,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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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叶守守又从后门进了酒店,前门围堵着好多的记者,蜂拥在那里,只等着叶守守一出现就狂涌而上,守守惊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问森森,“为什么有那么多记者?”
森森看着她,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守守,守守一摊开报纸便看见自己的新闻,那些记者也不知道是怎么拍摄到靳成安求婚的照片,报纸的头版头条称呼她不再是神秘女友,而是准少女乃女乃……
嫁入豪门之类的词附加在她的身上,就好似她带了一层光环似地,可守守只觉得困扰,她甚至隐隐的担心那些记者会不会挖出自己的过去。
她不想活的那么高调……
守守收起报纸,发现森森笑米米的在看自己,她疑惑的挑眉,“你看着我做什么?”
“嘻嘻,叶经理,现在全c城的人都知道靳先生向你求婚,报纸上是说你有答应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的答应了吗?”
守守无奈的扬起嘴角,“你为什么不转行去从事狗仔队?”
“啊?我倒是很想去啊,可惜我妈说当记者太累了。”
守守失笑,将报纸还给她,挑挑眉说道,“你那么喜欢看报纸,我有没有答应你接着看报纸就知道了。”
语毕,她迈步走向电梯,森森瘪瘪嘴,跟上去,“守守姐,你就先透露给我嘛。”
两人乘坐电梯到六楼之时,电梯门缓缓开启,守守正跟森森有说有笑的,忽而看见电梯外的陆向荣,她的笑容收住,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
守守偏过脸,不再说话,陆向荣见她一副抵触自己的样子,微蹙眉头,并没有迈步进去,直到电梯门要被阖上,小余伸出手挡住电梯,不解的说,“陆总,不进去吗?”
陆向荣朝他投去一记狠光,示意他不要多事,小余这才收回手,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守守看陆向荣一眼,心想也许他也不想跟自己同乘坐电梯,电梯门缓缓的阖上,不断的攀
升……
陆向荣站在那儿等了好久,才有电梯上来,这才迈步走进去,小余跟在后面,不解这陆总平日里好像很关心叶经理,怎么却不愿意同乘电梯?
这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很难懂啊……
同时感觉到诡异的还有森森,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叶经理一看见总裁就不笑了,甚至摆着冷脸相对,摆明了一副不想与对方同乘电梯的姿态。
陆向荣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翻阅着文件,问,“叶欢欢最近有什么动静?”
小余这回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帮叶欢欢办事了,回答,“她最近倒没有什么动静,倒是有家杂志社的记者找过她。”
闻言,陆向荣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
抬眸看他,“记者?”。
随即,抬眸看他,挑了挑两道浓眉,“记者?”
“是的,她跟那个记者谈过,是昨天下午的事情。”
陆向荣蹙紧眉头,了解叶欢欢并不会这么安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记者,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他阖上文件,“你去见一见那个记者,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
小余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陆总。”
陆向荣看着他这一副听话的样子,微挑眉,阴冷的问到,“你该不会还在为叶欢欢做事吧?”
闻言,小余吓得连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陆总我真没有。”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小余快急死,激动的上前几步,“陆总,这次您真的要相信我,我只替您一个人办事,真的!!我发誓。”
陆向荣垂下眼帘,并未理睬他激动的神态,吩咐道,“好了,出去工作吧。”
****************************************
下午时间,叶守守要检查整体的工作情况,她走了几圈,督查了酒店各项工作的进展,忽而在转角的地方,一转弯便看见陆向荣从那边走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谁都躲不开。
叶守守敛回眸光,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往后躲,或者绕道都说明自己还不够坦然,她迈步上去,脸上一片冷然,就在要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蠕动着唇想要叫她,可她却偏过脸去,他的话滚到了舌尖却硬生生的夭折了,只能看着她冷漠的走开。
陆向荣知道她恨自己……
更不想见到自己……
所以他逼迫自己不会主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宁可一直默默守在身后,不去烦她,不去搅乱她的生活……
他只想在她身后默默的看上一眼,这个要求真的也过分了吗?
现在的他,无非就是多看一眼是一眼,能再次看见真实的她,他甚至都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陆向荣的唇边扬起苦笑。
最后的日子,他不奢求她的原谅,不奢求她能给自己好脸色,更不奢求她还会像以前一样爱自己……
他只想尽自己所能,护她周全,只要她好就行。
陪不到最后,与其让她恨下去,也不想再伤她一次。
陆向荣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那日叶欢欢到他的办公室找他,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那就是她跟他在酒店并未发生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可第二次他错将她当成守守是有发生真实的关系的,她拿出自己的检查报告,‘好意’的提醒他自己也要去做一番检查。
那一整天,他看着守守发来的简讯和来电,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了以后该说些什么。
晚上,他早早离开了公司,开着车绕着这个城市转了无数的圈。
突然对未来没有把握……
他也觉得自己很残忍,倘若自己陪不到她最后,倘若他也染上了那种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怎么告诉她。
晚上,回到家里,看见她在沙发里睡着了,他的心头哽塞,胸口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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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病,他不敢再抱她,不敢再跟她有亲密的行为,怕自己会传给她。
他更怕自己早就已经传染给她。
晚上看见她准备的饭菜,他大口大口的吃着,一点儿都不剩,是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她做的东西。
那*的晚餐的饭菜那么香,让他这些年都念着、想着。
之后,他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确实有染上那玩意,他将那个单子揉成了一团,心口好像被钝器捶打着,医生建议他接受治疗,可他并不想过那种生活。
再之后,叶欢欢知道他不会告诉守守,便威胁他说倘若不跟她结婚,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叶守守。
他哪里想让守守知道,自己就像一个巨大的病毒,跟她生活在一起只会威胁到她的生命,他更不要她痛苦的陪在自己身边。
他宁愿她恨他,忘记他。
其实,他并不是只做了一家检查,到过多家医院去做了检查,可结果……
那之后,他再也不做任何的检查,不见任何医生,他是个何其骄傲的人,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得了这种不光彩的病?
这三年来,他经常生病,抵抗力越来越不如从前。
他知道,这种病就是要毁掉了你身体每一个抵抗系统,直到你剩下一具没有用的躯壳,染上艾滋,便是等死,神仙也无回天之术。
那一天,他得知她差点难产而死,差点在别墅附近丢失性命,他急急忙忙的跑去医院,甚至已经走到了她的病房门口,可是,手握着门把,却没有勇气推开。
他那一刻,做任何事情都会燃起她对他的期盼。
他一直守在医院外,直到她出院,那天她打电话给他,叫他过去拿东西,其实他们都明白,那些衣物的东西,如果真的做到无所谓,丢掉就是。
可是,她还是隐隐有所期盼,期盼再次见到他。
而他明知她的期盼却狠不下心不去,最后看见她的双眸那般期盼的望着自己,他的声音哽咽,说出违心而决然的话,“守守,欢欢的孩子是我的。”
话音一落,他成功的看见她眼中对自己的期盼一点点灭了,变得黯淡无光。
他很庆幸自己那段日子并未跟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可他还是不放心,直到她生下点点的时候,他特意让医生为她做了检查,确定她真的没有感染,他才放下心。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她现在的自信和快乐更加确定了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人都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宁愿她恨他,可是每次看见她对他产生误会,亦或者是恨意浓重的对视,他的心还是会很痛。
那天看见她溺水,他想救,却害怕……
他知道,艾滋传播的途径并未有口沫,可他最近总是会牙龈出血,他害怕一丁点的疏忽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尽管只有极度小的传染可能,他都不敢去尝试……
潜意识的认为自己是个病菌,稍稍不注意便会传染给她,所以他不敢,他不敢靠近她,不敢救她……
那种感觉,恐怕无人能体会,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靳成安帮她做人工呼吸,当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对另外的一个男人展露笑颜,心口蔓延的疼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陆向荣垂眸,浓密的长睫遮挡了眼中的苦涩,转身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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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点点放学回家的时候,背着小书包,走回到门口,发现一位老爷爷站在门口,小家伙歪着脑袋看他,女乃声女乃气的问,“老爷爷,你为什么站在我家的门口?”
叶经成一看,便知是他的那个外孙子。
瞧这小东西长得这么俊俏,叶经成的心里无比雀跃,扬起笑脸,蹲,“你就是点点吧?”
叶经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那俊俏的模样,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蹲来看着他,可是这小家伙长的模样似乎有点眼熟。
点点歪着脑袋,奇怪这个老爷爷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点点头,“我是,爷爷你怎
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勤喜笑颜开,模着他的头,“因为我是你的外公。”
“外公?”
守守好像有告诉自己有外公外婆耶,他的外公叫叶经成,小家伙警戒的看着他,问,“你说是我外公,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生日吗?”
叶经成赞赏这孩子的机灵,乐悠悠的回答着,然后还说了好多关于叶守守的事情,点点才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外公,此时保姆阿姨来开门,本要急匆匆的出门到楼下去接点点,但一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口了。
倒是叶经成看了眼保姆,板着脸训到,“孩子五点放学,你不到下面去等着幼儿园的车送他回来,他还那么小,万一被人贩子拐走了,你赔得起吗?”
保姆阿姨被人训,还是被陌生人训,立即翻了个白眼给叶经成,“多管闲事,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老头?”
叶经成一听,脸色更黑了,拉着点点到身后,“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还说错了?另外,我告诉你,我是孩子的外公,绝对有资格说你,这可不是闲事,你要是把我的外孙弄丢了,我跟你没完。”
人老了,性格也有点改变了,叶经成以前绝对不会为了小事跟人发生口角,但是今天看见点点一个人背着书包回来,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守守也是,点点没人照顾,就往家里带嘛。
他反正也闲在家里,若是有点点陪着,倒也不错。
保姆一听是孩子的外公,底气就不足了,红着脸解释,“我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才会去晚的,又不是天天这样。”
叶经成百般看不惯眼,叹叹气拉着点点走进屋内。
他环顾四周,房子倒是不错,简单的两室一厅,什么家具都齐全,只不过这哪里有家里住的舒服?叶经成是找徐雅枝才知道他们现在的住处地址,想过来看看。
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叶守守刚进门,一边月兑鞋,一边笑着喊,“叶点点,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哦。”
叶点点蹭蹭蹭的跑出来,“守守,外公来了耶。”
“外公?”
叶守守一愣,随即看见叶经成从大厅里走出来,守守惊讶不已,一时愣在那里,久久才叫了声,“爸?”
叶经成心里涌起酸涩,想到这个女儿在国外所受的苦,不禁红了眼眶,故意粗着嗓子说,“还知道叫爸?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回来看看。”
守守微笑,换上鞋走进去,“爸,我是想等过段时间……”
叶经成叹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你妹妹,有你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你。”
他看向点点,笑着说,“这孩子倒是长的俊俏,又机灵,是个小人精。”
听闻爸爸夸赞点点,守守微微一笑,不禁揉了下叶点点的刘海。
这几年叶守守每次想起父亲的时候,都会想打电话问候一下,但是每一次都是拿起电话却按不下号码,这样久而久之,三年多都没有联系。
那晚她跟父亲谈了很多,才得知他们这几年搬了家,叶母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了欢欢,买股票亏了好多钱,好在他们两老有退休金,衣食倒是无忧。
守守知道,过几日便是爸爸的六十大寿,她既然在c城,就没有理由不回去。
送叶经成到楼下时,叶经成看着她现在的状态很好,不免打心眼里高兴,“你真的该感谢你妈……”
“啊?”
“什么?爸你说什么?”
守守疑惑的问,不免蹙起秀眉,叶经成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人老了,说句话都老是出错,我是说你该好好的感谢下周夫人,她对你真的很有心。”
守守微笑,“这个我明白,在伦敦若不是她帮助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来。”
闻言,叶经成苦涩的笑了笑,想到她们母女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相认,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徐雅枝曾经向他提过,守守每次一讲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脸色就变了,甚至说:
从她们丢弃我的时候,我就没有亲生父母了。
徐雅枝是百般不敢告诉真相给她,害怕她会恨自己,害怕现在的温馨相处会不复存在。
叶经成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只道句,“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待叶经成离开,守守转身正准备回去,却突然发现远处有一辆熟悉的车。
她知道,那是陆向荣的车。
守守不希望在自家楼下频繁的看见他,便走了上去,敲着车窗,隔着车窗,她隐隐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过了好久,车窗才降下,守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口猛地一窒。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等待须臾,车窗才降下,叶守守本来满月复讽刺的话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时,顿时哽在心口,说不出来。
只见他脸色很差,额头处有细小的汗珠子,眉头紧锁,好似很难受。
守守收回自己的同情心,问,“你现在什么意思?跟踪我吗?还是监视我?”
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了,他这种行为不就像监视吗?
叶守守只要一想到自己一整天做什么,他都会知道,心里就冒火,板起脸看他,“还是您实在太闲了?所以来这下面待着?你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认为你在乎我,陆向荣,三年前的叶守守可能会有那种小心思,现在我只觉得困扰,你明白吗?”
陆向荣的胃很不舒服,耐着疼痛,推开车门站在她的面前,“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每次都不自觉的把车开在这里,一停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意思,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监视我的生活,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咱们最好是做到互不干涉,我不会去干涉你的生活,也请你不要总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天是因为工作不期而遇,这她没办法。
可现在呢?
他是把车停在这里赏月,还是来赏人的?
叶守守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毕竟这里又不是她的地盘,她这么要求他不准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点过火……
陆向荣触及她眼中的厌恶,苦笑,“你真的那么不想看见我?”
“你认为我会巴望着见到你吗?”
她冷声反问,也很好的表露了自己的回答和态度。
陆向荣垂眸,苦涩的回答,“不会。”
他眼中的苦涩和悲伤让守守的心里涌起奇怪的情愫,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摆这种表情,她想到当时他做的事情,以及那些伤人的话……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他虚伪透了,他现在有什么好伤心的?他口口声声说要对欢欢和那个孩子负责,她成全他,让他去负责,也让他彻底的滚出自己的世界……
她冷笑,“你既然知道,问这句话不是自讨没趣吗?陆向荣,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的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