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盛京在说完话之后,目光流连在云菱的耳廓上。♀因她梳了丫鬟髻,耳边的青丝皆被绾入发髻之中,故将她月白而圆润的双耳露在人前。盛京为着说的话不被人听去,说话间就凑在她的耳边。而云菱为着听他说得话,倒也没太在意。
如此美人近在眼前的画面,加上云菱身上特有的清甜药香味,严重刺激了盛京的感官!他不由想伸手搂住云菱的腰身,眼看还要亲吻住她的耳廓。
哪里知道那么一动情,盛京瞬觉得七窍内有热流涌出,一种眩晕之感席卷而上头!他忙催动内力压制,可一股内力溃散之感自丹田扩散,这令他心下一慌。但不待他凝神,早已经反应回来的云菱已经给他多撒了一把迷药。
“你?!”盛京只觉得头脑混沌,整个人都力不从心的软绵下来,可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脑中尚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但他整个身体已经无法控制的跌在了地上,恍惚可见云菱蹲下来,面上笑容可掬。
“看来爹给的药果然不错,如此一来就能让湘儿进来,再通知京兆尹说此处发生命案,届时太子殿下真真是想赖都赖不掉呢。我缙云候府便能稳坐钓鱼台了,不管是厉王登基,还是太子登基都可进退自如!”云菱似呢喃说道。
“陈落,请二小姐上来。”盛京隐约听到云菱的吩咐声,最令他震惊的是门外传入一道确确实实是云锡贴身护卫——陈落的嗓音:“是,大小姐!”
盛京顿觉一股被耍之感,可是他已经将他手上的部分底牌泄给云锡知晓,这云锡为何还会如此作为?这似乎并不可能!然而此刻身中三毒的他,已经再没思虑的能力。他只知道这回他是栽在这个娇美的少女手上了,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过云菱在听到门外回复的声音后,倒是有一阵的愣神。这门外不可能是“陈落”!可难道是——她心想着不由去打开门来,果然看见墨夜就站在房门之外!也就是说方才那“陈落”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进来。”云菱原本就看见了墨夜的身影,见他在门外就知道他是安排好了。
而墨夜随云菱走进屋内时,就看见倒在地上且七窍流血的盛京,他的手掌不由握了握拳,暗道:菱儿小姐毕竟是为着王爷的,若当真只是利用,此刻便不会做下这等决绝之事。且这布局简直卑鄙无耻,就不知这效果是否真的能爆发?
“哑婢她们人呢?”云菱开口便是询问此事。
“已被影卫所救,周妈受了些皮肉伤,哑婢伤势严重,流玉身上倒是无伤,但似乎受了惊吓。”墨夜因此知此前错怪了云菱,又见后者如此在意身边下人,这回复她的语气不由比此前缓和且详细得多。
云菱虽觉得古怪,但也并未多想道:“人没事就好,那就麻烦你再安排一下,让人去府衙给京兆尹报案。”
“是。”墨夜颔首,只是在走之前有些踟蹰的提醒云菱道:“若是要这效果好一些,太子身上那些不必要的毒可换上轻微的催情药物。若是再让章丞相亲眼所见,许也会有意想不到之效。”
“好主意!”云菱听言双眸晶亮而起,不由拍手道。
“如此你再将李玉莹派出来跟着云湘的人给我弄来,这台戏咱可得好好编排编排,绝对会是京都第一头条!”云菱的脑子因这墨夜这一句提醒,瞬间想明白此事更多的可利用价值!她觉得如果事情顺利,那么她一定可以大丰收!
而墨夜不知道第一头条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着云菱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只觉得内里邪恶之光繁盛,他不自觉的为即将被陷害设计的人感到可怜。经过这小段世间的相处,墨夜非常清楚眼前这位少女寻常时候看似娇柔,其实是个下手果决,设局凶残的好手!
“属下即刻去办!”墨夜念想间,在回复之时,那语气里甚至有他在面对盛启时的恭敬。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等会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都做完了要回营赶晚饭,不然盛启那人精一定会发觉什么的。”云菱挥挥小手道,还再说:“哑婢他们先安置好,先找大夫给他们治伤,等咱们回营再一起带上。”
“是。”墨夜领命而去,云菱则才蹲有些不情愿的给盛京解毒。
不多时墨夜先将李玉莹的人带上来,云菱给这些家伙一人喂了一枚涂有盛京中毒后那流出之血,并添加上迷药的糖丸。
“你给我等喂了什么?”此刻李才等人只觉得丹田正如云菱所言,在催发内力时果觉有问题!
“没什么,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将我安排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会给你们配解药啦。”云菱笑眯眯的解释道,完全是一副娇美无害的模样。
可云菱这笑容看在李才等人眼里,只觉得后背发寒。如此诡异之毒,他们根本就闻所未闻,可眼前这少女去说没什么?!这他娘的,你自己没中毒当然就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半个时辰后回侯府通知小姐出事了便可以?”李才有些怀疑的问道。♀
云菱听言微挑了挑她那如画的青黛问道:“太简单了么?那我给你们安排多点事做做——”
“不是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大小姐您的解药什么时候给咱几个?”李才听言连忙岔开话题道,不由为自己的愚蠢反问而焦急。
“嗯,因为我一会要回邙山了,你们办完事就去邙山军营找我吧。”云菱顺口便道,又懊恼的拍桌说:“糟糕,竟然被你们知道了我要去邙山的消息!你们几个可得好好保守秘密!否则一旦走漏风声被本小姐知晓,那这解药你们就等着被拿去喂鱼好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才等人连忙反驳道。
“反正知道的就你们几个,要是本小姐在邙山的消息被泄露出去,本小姐就拿你们是问。现在,你们可以滚了。”云菱一口咬论并赶人道。
“是——是——”李才等人听言哪里敢再磨叽,只管带人而滚。
墨夜则按着安排,先将哑婢等人送到楼月关另置的,此刻暂时成为云菱的“指挥所”所在地的雅间之内。
至于云湘,则根本无需云菱安排。她在迟迟没头等到后者传话之后,而原本与她同样被遣出来的太子属下,都已被召唤回去。可她却是左等右等,什么话都等不到,她便按捺不住的往盛京和云菱原本所在的雅间而来,但此刻内里只剩下被下了些许催情药物的盛京。
“叩叩——”云湘在进去之前还敲了敲门,不见内里有人回答,她下意识的去推开门。不想那门却应声而开,她有些迟疑的走了进去。毕竟她知道内里有盛京,而她再也不想在后者面前做出失礼之事。
但此时屋内悄无声息,云湘只觉得十分诡异,所以还是迈步子走了进去。
“姐姐?太子殿下?”云湘先是小声的唤道。可屋内仍旧没有人回答,她四处张望着,但是屋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人都没有?!
“姐姐!太子殿下!”云湘不由喊大声些,可是这楼月关的雅间虽有内外厢,但也不算十分宽敞。尤其那内厢也不过是置放张小榻,再摆放些许精工雕琢的物事儿罢了。
“太子——”云湘的脚步在看到雅间内无人之后不由急促起来,不想却被不明之物绊了一下!她原本身体便不好,这么一绊之下当即“嗵”的一声跌倒下去。
“咳咳——”云湘被摔得心肺受不住,当即就猛咳起来!可是她看到眼前那绊倒她之物,竟然是一双脚?吓得她一哆嗦的缩回腿,可是这双脚上的长袍之角却是明黄色?!
须知这明黄色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随随便便穿的,唯有地位尊贵的九五之尊,以及将来会继承大统的太子才可以穿!那么此人还会是谁?
云湘忙掀开桌子下将那垂散遮盖住的双腿之主拉出来,如此看下可不正是被云菱折腾过的盛京么?
但此刻云湘之间盛京七窍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整个人更是处于昏迷状态!
“太子殿下!”云湘看得吓了一跳,只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云菱那小贱人呢?
“殿下!”云湘着急的唤着盛京,可一刹那间她忽然想到云菱此前说得话,那么如果她真的怀上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可是现在盛京的情况又令她感到担忧,若是不赶紧找人来得话,他会不会死了去?
不想盛京此刻却微张开双眸,只那眸光有些飘忽。云湘见此惊喜道:“太子殿下,您醒了么?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然盛京此刻却觉得头脑有些发胀,但整个人的感觉都极好。仿佛他的身心都轻盈起来,那些压制着他的种种都在这一刻不复存在!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是他记事以来都不曾享受过的。
“殿下,您还好么?”他听到了云菱的声音,听到她解释道:“殿下,菱儿对不住您。是菱儿不好,菱儿不该听爹爹的话如此安排。您对菱儿一片真心,菱儿不该如此待您!求年原谅菱儿好么?”
盛京听言只觉得不太真实,他晃了晃脑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拜托这种“幻境”。
但此刻云湘正在道歉说着:“殿下,湘儿对不住您,湘儿不该——”
可是盛京发现他再张开眼,跟前云菱仍旧落着泪在忏悔,她甚至握住了他的手,他可觉一滴滴微凉的液体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他心中忽然一动,当即将人抱住,只嗅到一股微浓的药味。
原来云湘近日一直在喝药,这身上的药味倒是盖过了胭脂水粉之味。可盛京却在此前从云菱身上嗅到过清甜的药香味,他此刻只觉得这味道就是了!
“你真的后悔了?”盛京握住云湘的下巴,眸光飘忽间又精神的问道。♀
“是,是湘儿不应该那般做,您会怪湘儿么?”云湘没想到盛京会这般温柔,但她不敢得意忘形,她是怕死了这个男子翻脸不认人的冷漠。
“不会,本太子怎会怪小美人你。”盛京只觉得脑子还有些混沌,不由就问道:“你给本太子下了什么?为何本太子觉得有些头晕。”
云湘听言一愣,当即就否认道:“没有——不是,您现在觉得头晕?那湘儿给您安排通知御医,您且稍等片刻。”她说话间就要站起身离去。
可盛京却在刹那间将她拉入怀里,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云湘的脸,甚至伸手去模后者的颈,他是怕死了再弄错人。可是他的手并未在怀里之人的颈上模到任何可疑的缝隙,也就是说这人不是带了易容的面具!
“殿下!”云湘却是一惊,她此刻并未中任何催情之毒。作为一个自幼被教的侯府千金,她本身的修养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可是盛京手指划过她颈项之时,她又觉得舍不得躲开。
“果真是你!”盛京只觉得浑身都很爽畅,没想到这小美人居然有心,竟没弃他而去?
云湘听言有些迷惑,却听盛京道:“此前种种譬如昨日,从今往后本太子会好好待你可好?”
“殿下——”云湘听言眼眶一红,她就知道她的太子殿下不是无情之人!
“别哭——”盛京见没人一行清泪自水莹的眼中流淌而出,只觉得心疼的轻抚去那泪珠儿安抚道。
“殿下,您真的这么想么?可湘儿毕竟是名声不好了,您若是真心,湘儿但愿时常服侍在您身边便知足了。”云湘泪流满面,因着过度激动,她只觉得呼吸间心口闷疼。
盛京听言只当她是在说太后寿宴时,她与盛启定情一事,却是有些心结道:“只要你的男人只有本太子,本太子自不会去追究这些事。”
云湘听说不由揪住盛京的衣物,声音是极尽的委屈道:“湘儿本就是您的人,殿下怎么不认?”
盛京听言浑身一怔,他伸手挑起云湘的下颚,眼前美人儿的模样似乎更妖娆。他看见那双低垂间羞怯的眸,只觉得那处一热。可他觉得脑子仍旧有些发涨,他想着来日方长且撒手。可却看见眼前少女身姿异常的撩人!可她尚且年幼,甚至有些瘦弱,如何会有这等惹人的身姿?
“殿下——”云湘被看得不好意思,腰间更是被扣得十分疼,像是腰骨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她不由挣了挣。可这看在盛京的眼里,却变成了害羞的躲闪。
“美人儿——”盛京翻身压住了云湘,他只觉得眼前美人含羞带怯,只看到那如画的姿容,更实实在在的知道软香就在怀里!他瞬间抱起了身下的人,踱步走入内厢的将人压下!
云湘不是未尝人事,当即就明白他是想要作何!可是她此刻身上有内伤,她想到那日他的强悍,不由挣扎道:“殿下不可。”
“菱儿——”盛京却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唤道。
云湘听言如被雷劈,当即就挣扎得更厉害!她难道又被易容了?可是她这一路都是清醒的,此前更是为了来见盛京而贴上那人皮,甚至还十分认真的描绘过姿容,可是为何会这样?为何眼前之人还会将她认错,她不甘心!
然而云湘的挣扎,却令盛京眉头皱起道:“你不愿意?”
“是,请殿下起来!”云湘再不想当云菱的替身,她不要!她堂堂的缙云候嫡小姐,凭什么要被当成那小贱人的替身?!
盛京听此却将她勒得更紧,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令他原本觉得十分畅快之感散了不少。
“你不是说是本太子的人么?莫非你与那厉王已行了鱼水之欢?”盛京捏着云湘的下颚森冷道。
“殿下,我是——唔——”云湘正要解释,却被盛京粗暴的狂吻下去。他的手掌更是开始侵略而动,惊得云湘挣扎的越发厉害。可是她越挣扎,盛京的就越急切……
事中,云湘只觉得呼吸十分困难。她剧烈的咳嗽着,只觉得委屈至极。可处于亢奋状态的盛京却没有放过她,直接是一步步的折腾着。
“不要——湘儿快死了——”云湘只觉得呼吸完全有问题,心肺痛得难受至极!
彼时京兆尹正带人而来,却与收到线报说厉王秘密进京,正与程国公等十余名朝中重臣在楼月关会面的章台不期而遇。
原来章台一直担忧着京都的局势,在他看来厉王忽然间受伤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在想着近日时局种种,他不由生出来过来瞧瞧之心。若是厉王果真是在此私聚重臣,那必然可定论为真的在造反!
章台是一腔热血的老臣,他一心一意都为着正统而尽忠。但身居丞相之位的他也不是草包,对于一些阴谋还是很清楚的。他也担心这是一个圈套,所以来这楼月关倒是很低调的进来。可是当他看见京兆尹带兵而来,甚至其后还跟来不少太子一脉的臣子,他立即就认定此事恐怕是真!
“见过章丞相!”京兆尹不想这一次的命案会惊动这么多人,先是他收到线报。接着京都城中向来牛鼻子横着走的清流朝臣,居然纷纷来京兆尹报案,一定要他带上众衙役往楼月关来!
原来其余清流之臣,却是收到由李玉莹散出的,盖有云锡印信的信函!其上言辞凿凿,语气啃啃令人十分震动,主要却是说他云锡决议大义灭亲,当顺从大盛祖制而辅助太子登基!此刻发现厉王秘密潜入京都,正在楼月关与朝中数位重臣密谋,如今自出城去带兵前来,但唯恐厉王不认罪,求情他们前来做个见证!
须知这可是盖有缙云候印鉴之信函,如此之下怎么可能会撒谎?所以朝中但凡收到信函之人,都纷纷赶来楼月关,甚至为帮助云锡的“大义灭亲”,还去了京兆尹报官而来。
但他们都知道厉王的凶威赫赫,所以都没有跟京兆尹说明,只是说楼月关出了大事,让京兆尹立即带人前往……
如此一来,三方汇合于楼月关,那时间掐得差不多!
“不必多礼,京兆尹及各位同袍这是?”章台似有不明的问道。
其中一名清流大臣立即回复到:“丞相不知,此处发生了大事。却还要速速去查办才好,迟则恐生变!”此刻他们虽未见到云锡,但都知道后者出城去带兵是会迟一些!
“那便快办!”章台此时已不疑有他,眼前这些大臣虽是清流,但都不是只知道尽忠的傻子。大家在官场上模走,能有今天的地步靠的不仅仅是忠于朝廷,而且还有真正的办事能耐!
京兆尹听言不敢怠慢,立即率人秘密的围上线报上说得那间雅间。毕竟这些大臣既然要求他带多些人来,那该是这里面的凶徒还没走,所以要小心一些!他此刻还心道这到底是谁死了,竟然惊动这么多大臣?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雅间内云湘微弱的求饶声,以及男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拍肉的“啪啪”声。
京兆尹心中一惊,这是在将活人打死么?可他们若此刻贸然进去,内里凶徒暴起又该当如何是好?可这自称“湘儿——”的被害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这般得这清流倔老头们的看重?
也就是在此时,云湘的声音渐渐要没了,那时那粗重的男子声音和打肉的声音还在!这令京兆尹心中一骇,当即就踹开门进去,其身后衙役在他的手势下快速的围困内厢!那打肉的声音戛然而止——
京兆尹带人进入,却看见了十分不堪的一幕!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人命案好吗?这根本就是捉奸捉双好吗?!
……
话分两头,在李玉莹紧急筹谋的时刻,云菱已与办完事的墨夜正在要出京的路上。可坐在马车里的她,在亲自也给哑婢三人整治伤口后发现——哑婢和周妈虽有伤,但都还可以调养。至于害他们的人,她也已经在这一场布局中报仇!
可是流玉的状态却令云菱十分不解,因为她才上马车,唯一清醒中的流玉便泪流满面,可是却没有上前来服侍她安坐暖手等等?这还不重要,最让云菱感到疑惑的是,流玉还一个劲的往车厢角落缩进去,仿佛很害怕云菱会靠近她一般!
云菱在给靠躺在马车上的哑婢和周妈先看了一下伤势后,此刻正往流玉靠近。后者果然一直在缩,还哭着道:“小姐您别过来!”
“流玉,你这是怎么了?这是嫌弃你家小姐的意思?”云菱不由纳闷问道。
可流玉却将头摇成波浪鼓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看见云菱说话间还要走近来,她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情绪激动道:“求小姐您别过来!”
“流玉,你别怕。我现在就带你们一起走,一定不会再有事了。”云菱只当流玉是被惊吓了,毕竟这孩子心智确实比较弱一些。她说着要将流玉抱住安抚,哪里知道后者忽然惊得窜在一旁,还给她磕头道:“小姐,您别碰奴婢——奴婢脏——”
“怎么会?这不是干干净净么?”云菱反问着,还为了缓和流玉紧张的神经而笑道:“倒是你这速度怎么变得跟兔子一样快,这是要欺负你家小姐么?”
“不是的,不是这样!奴婢怎会欺负小姐,奴婢——小姐好就好了,奴婢再不能服侍小姐,见到您就好了——”流玉慌慌乱乱说完,竟然是一头撞在车厢那置放器物的柜角上!
云菱心中一惊,立即催动尾戒退回时光。但因为担心有过大的动作会激化流玉,所以云菱还是按照此前的说话来顺下去,并一直查察四周可有什么可以救流玉的东西。她看来看去,也只有盖着哑婢他们的被褥可以挡一挡了!所以她一面应付着流玉,一面卷着被子比此前多说一句道:“有些冷。倒是……”
所以当流玉撞出去之后,撞在了云菱裹着被子的身上。撞得后者疼得直抽凉气,一张粉润的小脸都疼得发白了。
“小姐!”流玉没想到云菱会这样舍身来阻止她,一时间又惊又怕的落泪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菱儿姑娘?”墨夜在马车外听闻声响立即问道。
“没事,”云菱忍着痛回答墨夜,可被流玉狠狠撞到的肚子却疼得好难受。她不由暗骂被褥是被偷工减料的,特么的要害死她了!
“小姐,快请——”可流玉一看云菱这模样哪里像是没事的人?
“快帮你小姐我揉揉——要死了——”云菱虚弱道。
流玉连忙伸手给云菱揉着那被后者捂住的肚子,可她才一碰,云菱就抽气的缩道:“得——别碰了,好疼——”
“小姐,这得赶紧请大夫看看!”流玉急得直掉眼泪。
“死了好了,死丫头你在干什么?你小姐我亏待你了么?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到可用了,你居然要自尽?你这可是对得起我的一片苦心?”云菱喘着气训道。
“小姐——”流玉无言以对。
“说,出了什么事?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非得要自尽?你这小丫头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却因为病痛或者意外而死去!你的生命这样宝贵,你却要自己了结?你看看路边的乞丐,你看看医馆里要死不活的那些人,你再看看那些天天被毒打的,你说说他们那么痛苦都还或者,你好意思死么?”云菱真是气死了。
流玉跪坐下来,伸手捂着脸,一颗颗晶莹的泪却滴滴答答的落出来,可见哭得汹涌。
云菱撑起身体抱住流玉,后者明显想要躲闪,却被她强硬的抱住道:“是不是被破了身?是不是有男人欺负了你?”
“小姐——”流玉听言委屈的喊了一声。
“告诉小姐全部的事情,我是你主子,你不可欺瞒主子!”云菱知道流玉有非常严重的奴婢观念,所以强制的命令道。
流玉听言身体明显很僵硬,接着倒是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云菱听得将流玉抱得更紧,她轻拍着后者的背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姐——奴婢很脏,您别碰奴婢——”流玉哭得声音都哑了。
“谁说的!没事,不脏——”云菱紧紧抱住流玉,她软声的哄着,又宽慰道:“回去之后,我给你开些药,你只要拿去泡洗就会没事的。会很干净的,都会好的。但现在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小姐是大夫,又是女大夫,你别怕——”
流玉本不愿意,但是云菱却道:“流玉,小姐需要你。你该知道再挑个小丫头,我也不知根底,若是个想害我的当如何是好?”
流玉听此泪水顿住,想到云菱此刻的困境,想到云菱过去受到的种种委屈和伤害。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她如今已是这般,可是小姐真的好难!
“等奴婢洗了您的药再看可以么?”流玉终究是拒绝不了,可还是觉得这样很脏。
“不可以,看完更好调药。”云菱显得十分强势,但对于流玉来说却是有用的。
然而当云菱仔细检查了流玉那处之后,心里便堵得完全呼吸不了!人渣!
可云菱心绪再波动,面色不得不先稳住流玉道:“我有东西落在同里哪儿,你跟这些影卫先出城等我。”
“是。”流玉在哭完,并且跟云菱说完这些事之后,人倒是比此前好了一些。只是那双原本天真的双眸,此时是如此晦暗。云菱知道,流玉是被毁了,那个天真的流玉彻底被毁了。不是毁于心智的成长,而是毁于宅斗的殃及波。
“停车。”云菱喊了声后,墨夜立即安排停下车架。
云菱在车还未停稳时便下了车,声音很冷冽道:“墨夜,请你再帮我一下。”
墨夜看见眼前的少女双眸黑亮,那亮光里有一种极其可怕的漩涡,像是要将人吞噬!
“我要去补办两桩事,你保护我!”云菱说道。
而墨夜在这一刻,甚至没想过要劝,甚至忘记提醒营中王爷还在等,他就不由自主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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