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发生的一切,舒心是不知道的。舒悫鹉琻
她此时正在赶往沙城的路上,而且正在生闷气。
现在刚刚进入七月,离八月初六的制香大赛,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舒心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动身,
可是三天前,牧无忧风急火急的要她收拾行李,带上全家一起去沙城铌。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要她提早出发,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带上娘亲、王婶、还有二伯他们一家子?
家里的香脂制作怎么办桊?
云香坊的订单怎么办?
花田里的花苗怎么办?
摘收下来的花料怎么办?
不就是连着几天在省城的街上,遇到了姚宸,打了几次招呼吗?
至于这么小心眼的说人家是人妖,又在大热天逼着我匆匆赶路吗?
而且去沙城,只是为了换取到星城参赛的身份牌。
这件事云少卿就会帮我办好,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越想舒心的火气就越大,愤愤地瞪了身边的牧无忧一眼。
偏偏这个家伙无知无觉,把舒心的白眼当媚眼看。
见她瞪过来,还回以一个帅绝人寰的微笑。
舒心顿时无语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家伙还这么无赖的?
看完手中以特殊渠道传来的字条,牧无忧的心情更好了!
舒淳的双腿瘸了,而且貌似还不能人道了,这就是他敢打心儿主意的下场!
想推心儿下山的舒艳许给吴老板做小,进门头一天就被吴太太当丫头一样使唤了一整天。
直到月上中天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新房。
吴老板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是靠着吴太太。
有吴太太这个母老虎在,舒艳以后的日子也别想过得多舒坦。
至于舒文展和黄氏,守着一穷二白的祖屋和瘸了腿的儿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度日了。
对这两个好吃懒做的人来说,干活,可能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对于用计处罚这一家人,牧无忧没有半点愧疚。
他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何婆子和黄氏从小就处处刁难虐待他的心儿。
舒淳和舒艳则是每天不欺负心儿一下,夜里就睡不着一般。
最近还三番两次的算计心儿,想把心而往火坑里推。
这些人,得到现在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舒文展虽然没有直接虐待过心儿,可是他放任妻子儿女欺负心儿、算计心儿,一样也是罪不可恕!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心儿名义上是舒家的养女。
回去之后发现大伯一家的惨状,如果心儿置之不理,会被别人说无情无义。
如果再去帮他们……那真是跟养头白眼狼没区别。
因此,要尽快说服心儿,全家搬到京城去。
牧无忧这么想着,就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舒心。
舒心气鼓鼓的一眼瞪过来,“看什么看!”
牧无忧勾起唇角,邪魅的一笑,眼里仿佛承载了满天星光,
“看美人薄怒,别有一番韵味。”
“油嘴滑舌。”
舒心羞红了小脸,转而又气呼呼的道:
“我哪里是薄怒,我明明是非常愤怒!”
“好,是非常愤怒,我知道了。”
牧无忧压根就没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敷衍的道。
长臂一捞,就把缩在车厢角
落里的舒心,一把捞进自己怀里。
“别,好热。”
舒心不自在的扭了扭,想从他的怀里挣月兑出来。
娘亲她们就在后面的两辆马车里,万一被瞧见了怎么办?
可是这个理由小霸王必定不会接受,舒心只好说热。
牧无忧仍旧不放手,只轻敲了一下车厢壁。
立即就有人送了一大块冰进来,用铜盆盛着,散发出丝丝凉意。
冰块中间挖了两个洞,放了两杯酸梅汤。
牧无忧拿了一杯,递给舒心。
舒心伸手接过来,一连喝上几大口。
冰爽的感觉,从口腔一直到月复部,再蔓延到四肢,舒坦得连脚趾头都勾了起来。
牧无忧见她喜欢喝,就把自己那杯也递给她。
“不要了,冰的喝多了不好,你喝吧。”
舒心摇了摇头,想问他娘亲她们有没有冰镇酸梅汤,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年代夏季用的冰,都是在冬季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储存起来的,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这种能力。
就算是王公贵族,储存的也不会太多。
万一无忧没有准备娘亲她们的,自己这么问,岂不是让他尴尬?
牧无忧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笑着道:
“是你们女孩儿家不能多吃冰吗?本想让李婶多喝几杯的,她也是这么说。”
原来娘亲她们也有。
舒心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她知道牧无忧善待娘亲她们,是因为她的缘故。
心情一好,舒心就忘了还在跟牧无忧赌气,耐心的解释道:
“冰的吃多了,怕宫寒,以后子嗣上会比较困难。”
牧无忧一听此话,星眸璀璨生辉,眸带喜悦地道:
“原来如此,真是辛苦心儿你了。
为了今后为我多生几个孩子,这么热的天也不能吃冰解热。”
“”我勒个去,谁说我是为了给你生孩子才不吃冰的啊?
我是怕来大姨妈的时候肚子疼好不好?”
舒心又羞又气的嚷道。
牧无忧挑了挑眉,“我才不信,若是怕来葵水肚子疼,你干嘛不直接说?
难道来葵水比生孩子更难以启齿?”
越说越无耻了!
舒心虽然是个现代人,脸皮却没牧无忧的厚,粉白的小脸已经羞成了艳红色,
清丽月兑俗中,多了一抹艳丽的风情,把个牧无忧看得眼睛都不会转了。
那目光比外面的烈日更炙热,好似能焚烧起她的衣服似的……
天啊,舒心再也受不了他的目光洗礼了,羞得用力锤了牧无忧几下。
仍觉得不解恨,猛的踹了他一脚,挣月兑出了他的怀抱,坐的老远。
牧无忧不以为意,抿唇但笑不语。
可是这一次,舒心是发了狠,就是不理他。
牧无忧逗了她好几天,都没能再让舒心跟他说一句话。
转眼就到了沙城,沙城是北方的花草集散中心,北方的制香行会也建在沙城。
舒心拿着云香坊签发的推荐信,到行会换了参加制香大赛的身份牌。
办好手续,见时间足够,舒心便在沙城逛了两天。
因为最近几天,牧无忧总在她耳边念叨,想让她搬到京城去。
她虽然没有搭理他,可是也上了心。
她现在制作的香脂都是高端产品,的确只有大城市才有足够的顾客群。
以前是放在云香坊寄卖,在哪生产都无
所谓。
可是以后如果开了自己的店铺,那就必须开在大城市,而生产基地就必须在附近。
因为她的香脂,是要参香液的,而香液,到现在,她也只在每天清晨,从胸口收集几滴。
生产基地放在京城附近,那原材料是从这种集散中心购买,
还是在舒家村种植,再运到京城,现在就要开始考虑了……
连着考察了沙城的各种鲜花以及香料和香料半成品的价格后,
舒心详细的记录下来,打算有空再仔细核算一下两种原材料供应方式的成本。
此时已是七月中旬,虽然时间还是宽裕,但也必须启程去星城了。
可是牧无忧巡查完连州之后,要先回京述职,再申请到星城巡查,所以不能一起前往。
但他对舒心承诺,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手中的事,赶去星城与她汇合的。
自经历前几次的事情后,牧无忧再也不放心让舒心离开他的掌控。
他霸道且独断的要求,不管他在与否,夜离和夜爻都不能离开舒心半步。
而且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必须在第一时间,通过特殊渠道禀报给他知晓。
舒心对于牧无忧的用心和这种霸道的呵护是无可奈何,但内心又有那么一些些的开心与满足。
而李氏,因受不得在这种酷热的天气赶路,有些病怏怏的。
牧无忧便交待了当地的官员,派了几人来伺候李氏,等舒心参赛回程时,再过来接她。
李氏吓得拼命拒绝,可是当地官员好不容易攀上这么个讨好景王世子的机会,哪里肯放弃?
而且牧无忧也不想李氏现在回舒家村,那跟羊入虎口没区别。
左说右说,李氏不得不接受了。
舒文韶和刘氏主动地请求留下来陪李氏,舒芳和舒芄也只得放弃这次出远门的机会。
所以,最后就由夜离和夜爻轮流赶车,送舒心和翠儿两人去星城了。
七月,空气中的闷热已经是毫无遮掩的扎入身体中的每一个毛孔中。
让人感觉连呼吸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而舒心自上次经历牢狱之灾,便更加深入骨髓的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就是一颗尘埃。
以至于,渺小到可以任由他们的心情,肆意妄为的对自己进行陷害。
只有掌握了财富和权力,才能不被人任意欺凌,才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想到快速通往财富之路,唯有通过这次的比赛,让自己一鸣惊人。
而权力,在任一世从来都是与财富相依相伴的。
透析了这点之后,舒心这几个月夜以继日的全身心投入到自制香脂精纯度提炼的事情上,
这次的制香大赛,她想用这种后世人才使用的技术,与古人比一比。
因着是第一次参赛,而自己又要借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成名,
所以舒心格外上心的、不断从各个方面,了解到了星城的风土人情以及本次大赛的其它信息。
星城位于整个大齐国版图的南端。
属于一个相对**的区域,它四面环山,而与它紧紧相连接着的是渨海。
这边的气候与北方的干燥不一样,是属于湿热型季风气候。
温度没有北方高,但是紫外线的辐射却比较大。
从沙城前往星城,估计要半个月的时间。
舒心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能提前十天左右到达。
早点到达那里,去亲自感受和适应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机会永远都只给有准备的人,这是舒心在上世就一直默认的真理。
波光潋滟三千顷,莽莽群山抱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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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四季看花花不老,一江春月是昆明
上世的云南昆明就有,春城无处不飞花,彩云之南,美丽春城的美名。
在进入星城后,舒心便感觉此地与上世的昆明,在气候和地理环境上,有很多的相同之处。
早有云香坊的本地掌柜左泉,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舒心,还详细介绍说,
“正式的比赛,是在花都城举行。
花都城本不是城,只是星城东南端的一片商业区。
但由于那里是花草香料的集散中心,店铺林立,商家如织,便逐渐形成了一座城中城。”
在左泉的介绍声中,一行人进入了花都城。
而进入花都城后,路边上、店铺里、每个人的手里、头上,衣服上直到茶杯里随处都可以看到花的痕迹。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花香味,忽淡雅忽浓郁忽清新,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沉静在这片花海之中。
花都城这个名字真是名符其实,真正将人带入了一个五彩缤纷的花的世界。
舒心和翠儿自然是不用说的,马车窗里印着两张惊奇的小脸。
就连赶车的夜离和夜爻两个冷面侠,也是情不自禁的被眼前这一堆堆,一阵阵的花和香气迷花了眼。
一行人在花都城中心的一个名字叫繁花似锦的客栈住下了。
这是夜爻特意赶在他们进城前,四处打听才选定的客栈,并订了最好观景的房间。
舒心当时抬头看到这家客栈的店名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呵呵……没想到这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客栈,名字却不是一般的霸气呀。
原来这边也流行串改,而且改得还很“大气”。
不过当到了房里,推开窗户的时候,便立刻明白店家为何会夸下海口了。
只见不远处的花都是成片成片的按一定的规格和规模,整整齐齐又气势磅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绚丽多姿的色彩将整面山的原来风貌遮挡的干干净净的,就好似这才是它们的本来面貌一样。
这让舒心和她的小伙伴翠儿都惊呆了,并且都在看到的第一时间里长长的“哇”了一声。
一声轻风抚面,毫不吝啬的将空气中的每一颗尘埃都染上了芬芳的气息。
还真是风吹百花满店香。
住在花都城的人们幸福指数好高。
一连好几天,舒心和翠儿每天都会在夜离或夜爻的陪伴下,有目的性的去花都城的花市和这边的香脂坊去逛逛。
一来可以看看有没有好的新的花卉品种种子和培育技术可以带回去的;
二来还可以了解星城这边香脂制作在工艺和选材等方面与她们的不同之处。
这日,当舒心她们逛完一大圈后,两人便被街上的一个买当地特色手首的摊位吸去了注意力。
“姑娘,你看这个的钗子多漂亮呀。”
翠儿一眼就看中了一个淡黄色以灯笼花为造型的钗子。
舒心接过就将钗子直接***了她的发髻中:“嗯,的确挺漂亮的还很特别。”
翠儿高兴的一脸兴奋的拿起摊位上的镜子左看右看。
“这人长的标致,随便戴一个路边摊的钗子都是这么美。
果然是人比花娇呀。”
一个极具磁性又透露出无限暧昧的男性嗓音,在她们的不远处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舒心听到这人的声音觉得有种熟悉感,而且没来由的眼皮轻跳了一下。
舒心根据发出声音的方向转头望去。
就看到一位身穿浅蓝色暗花纹丝锦长衫,手持一把白玉骨扇的俊俏男子,向她们走了过来。
“原来是姚公子。”舒心看清来人后,淡淡的施礼道。
心里却在狂吼
,不是吧,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家伙呀?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桃花男,她才被牧无忧逼得提前上路。
之后在沙城分手的时候,牧无忧还耳提面命,不许她跟姚桃花说话,不许跟姚桃花单独见面呢。
“在异乡也能见到舒姑娘,姚某实在是开心呀。”
满面桃花的姚宸一边说着,一边满眼精光的朝舒心身后的人,和翠儿手中所拿之物扫了几眼。
看完,姚宸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不知舒姑娘可是在为几日后的制香大赛做准备呢?”
舒心略微点了点头,道:“舒心听闻这里是花的世界,所以想提前过来见识见识。”
“哦,看样子舒姑娘已经见识的差不多了。”
姚宸又故意用桃花眼,在夜离和翠儿手中的包包上来回扫了几趟。
“让姚公子见笑了,这里东西多是些舒心没有见过的稀奇小物件,
所以我就买了一些,打算回乡后赠予亲戚朋友,也不枉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一趟。”
姚宸一挑桃花眼,道:“舒姑娘果然是位重情义的好姑娘。姚某实在是有些羡慕舒姑娘的朋友了。
如果姚某有幸也能成为舒姑娘的朋友,想必也是能感受到舒姑娘的这份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