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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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筝嗅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但毕竟与简瞳还不算太熟识,她想可能还没发从对方嘴里听出什么。**********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这种情况下我无法经营一段感情。”简瞳神色黯淡下去,又慢慢抬起眼,“你和崔梁亭怎么也认识?”
蔚筝在心里掂量一下,笑着说:“我以前在他那儿看过病。”就再也不多说什么。
她也不打算把想法完全对简瞳托盘而出,彼时,自己也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有另一面,藏的越深,越是可怕。
简瞳性格淡泊如水,虽然经过那番劫难,情绪稍显沉闷,但也不失一股娟秀的灵气,她们竟也聊得十分投缘。
期间,蔚筝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第一反应会却是会不会沈部长,等到接起来,才知道是父亲单位的同事。
“蔚筝,我和你说啊!你爸爸出事了,今天下午去基层走访,结果不当心摔了个大跟头,把腿摔断了,人也受了点伤,脚上肉都给翻起来了……现在他已经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我告诉你地址啊,你尽快过来。”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蔚筝也感觉到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父亲同事又说蔚仲已做过初步检查,只是一些皮外伤,要她别太担心,但是这下可好,家里就他们父女,生活上总归是不方便的。何况父亲年纪一年年地上去,这么一摔还不知要养多久。
见蔚筝脸色很差,还是简瞳先一步说:“既然你有急事,就快点去忙好了。”
蔚筝也不具体与她细说,只能约她下次再聊,匆匆离开咖啡馆。
到了医院,才发现蔚仲摔得也不轻,浑身上下都有皮肉伤,一块青、一块紫的,蔚筝平时容易感性,真遇到大事,反而冷静镇定下来,她先去给父亲缴费办手续,又问了医生病情如何。
等她一圈跑下来,累得却是越来越醒神。
“爸,你怎么不当心着,万一有什么……妈不是都关照过的,要我们互相照顾对方,要最爱惜身体,那要只剩我一个,该怎么办?”她说着说着动了感情,眼眶都泛红了。
蔚仲笑着说:“所以,老爸不是要你快点找个人嫁了吗?”
“你还有脸说,等你先把这条腿给养好吧。”
蔚筝一心一意扑在他的伤势,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风花雪月,这时候还不得一下班就往医院跑,实在也没空出门了吧。
她禁不住地臆想,就算是沈部长当真在这时候来约她,那也肯定不忍心走开。
…
辉腾科技的内部墙壁附有高端大气的浮雕,室内光影错落立体,中庭的生命之蛋洋溢着它的传奇光芒。桑蓉乘坐电梯直达顶层,她透过镜面的反射,稍许整理仪容,确保自己优雅端庄,才敲了敲门,“沈部长。”
桌上摆着白色的百合花,芬香扑鼻。
“您要的r2研究资料。”
“辛苦了,我带回去看。”沈肃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在任何时候都有让人不可抗拒的引导力,他在办公桌后边抬起头,“我下周有事,不用替我安排应酬,谁也别找我。”
桑蓉在上司的行程记下一笔,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地多嘴一句:“沈部长,您是有什么私事?”
“嗯。♀”
沈肃并没有要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只是客气地冲对方笑着打了招呼,关上电脑,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沈部长。”
桑蓉欲言又止,过了一阵,仍是谁也没开口。
沈肃渐渐有些不耐烦,作为她的上司,当然选择把要说的话挑明:“桑蓉,我们合作也不是第一天了,你应该知道,我很忙,没有这样的时间用来消耗。”
桑蓉心中复杂交织的情感都已被他一句话彻底冰封,她低垂眉眼,只能说:“没什么、没事了,沈部长。”
沈肃略微有些觉得可疑,但也没放在心上,一如既往地把不需要的信息,统统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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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与工作同时忙起来,时间也就过得特别快,蔚仲住院满一周之后,康复了六成左右,就只有一条右腿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他又不愿去麻烦其他亲戚,蔚筝只好给他特意请了一位家政阿姨,白天帮忙烧烧饭,照顾一下腿脚不方便的父亲。
蒋瑛闻特意买了水果来探望伯父,确信已无大碍才放宽了心。出院那天他还亲自开车送他们父女回家,蔚仲感激不尽,就差没把女儿整个托付给他,可惜国家政策不允许(喂)。
蔚筝本以为这事也就告一段落可,谁知某天早上,她出门太急忘带手机,恰巧蔚仲又出了状况。
那天已是临近傍晚,家政阿姨做好晚饭就回去了,蔚筝还没到家,当蔚仲听见客厅有手机铃声,就想看看是不是她打过来的。
结果,他起身太急,手肘碰翻了水杯,忽然又被什么东西给绊着了,重重撞倒在地上,一下子就给摔蒙了,眼前一阵发黑,但好在还能有意识。
蔚仲扶着家具蹒跚地来到客厅,拿起手机看也没看上面的名字,张口就说:“喂,囡囡……爸爸刚才摔地上了……”
地板上有一滩滩褐色血迹,蔚仲说完,找了张椅子坐下去,无论如何都没力气再站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不过几秒的静默,男子当机立断地说:“伯父,您好,我是蔚筝的朋友。我现在就在楼下,马上过来。”
等到蔚筝精疲力竭回到家,才发现父亲又给了他们一次“惊心动魄”!
蔚仲小腿肚被玻璃割伤,又犯高血压,气得她只得把他大骂一顿。
更让她无语的是,在家中替她照顾父亲的,竟然是辉腾科技的研发部部长大人!
沈肃的视线来到蔚筝脸上,轻而易举就发现那个隐约还留有手指红印的地方。
“你脸怎么了?”
蔚筝赶紧撇过脸,露出一个笑容,再三道谢:“你真是我命中贵人,总是帮我忙不说,连我爸你都能顾及。”
沈肃一听这话,脸色竟有些懊恼,似乎她的话倒成了一种禁忌。
此刻,蔚筝也是百般心事,以至于这才错过了男人的反应。
明明再三告诉自己,不能老在他面前丢人,已经给沈肃看过太多狼狈的自己,可却又再次被他抓了现行。
蔚筝挺直脊背,想要掩饰那些脆弱。
今天工作存在着诸多不顺,他们去参访一个小区,有居民反应说,某栋楼的俩小夫妻经常吵架,半夜里还摔面盆、玻璃杯,搞得邻里怨声连连,鸡犬不宁。
他们联系居委会,对方带他们来到那栋楼前,碰巧那对极品又在吵闹,男方下楼的时候与他们迎面撞个正着,他也不管是什么情况,上来就对着蔚筝破口大骂,说他们媒体多管闲事,接着一个巴掌重重甩在她脸上,幸好被人及时制止,第二个耳光才没落到她这儿。
后来他们说是要报警处理这男的,报案以后也就协商赔了几百块钱,蔚筝就算想出这口气也没其他精力,因为蔚仲独自在家,她实在没多余时间来烦这些糟心事,至于挨了一巴掌,也就只能当作被狗咬了。
蔚筝本想给沈肃倒杯水,好歹也招待一下这位殿堂级贵宾,忽然她发现家中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角落的垃圾桶还堆着玻璃碎片,想必还是沈部长亲自收拾的。
那么,可想而知,那一刻她积累着的所有压力烟消云散,而所有的情绪,却又在这一个零界点得到全然的释放。
年轻女孩子,本就不知要如何巧妙地隐忍变化多端的情感,即便忍住泪水,容貌与语调里面也分明有着委屈与不甘。
蔚筝差点就该哭了,可想着不能让父亲担心,急急忙忙擦了眼泪。
因为顾及到蔚仲还在房中,她请沈部长一块走去阳台,从高处能看见楼下的树影一蓬,柔软轻盈,她彻底平静下来,只有余波还在心间徘徊游荡。
“我还没问你,怎么总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她又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你还给请了私人医生来看我爸爸,这怎么好意思。”
蔚筝不清楚这些费用要怎么算,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提这些。
“这些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举手之劳。”
这时候的沈肃心中还惦记着一桩事,那是他已经考虑良久的,要如何来弥补那些所谓的愧疚与自责。
这些模拟、训练、培育出的情绪,原来也是那么折磨人的。
“最近,我决定了一桩事,本来就是想今天要是能与你见面,亲口告诉你。”
沈肃偏过脸,看着她,蔚筝回想起一夜春梦中他炙热而久久不曾止歇的缠绵,还有男人劲瘦的月复肌,他的唇齿在她脸颊与颈间厮磨,打散她所有的理性。
一时间满脸通红,几乎快站不稳腿,似乎都快要被燃烧起来。
他却凝视她绯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一刻,做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忘却那些年承受过的伤害与梦魇。
沈肃郑重又洒月兑地说:“我答应接受你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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