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雅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愣愣的看着那赫赫仪仗。打首的华美步撵上坐着的身着深紫绣八龙蟒袍的阴冷的身影,身后清秀却面色青白的侍卫,着一身绣着奇怪暗红色纹路的黑色锦袍。四位太监手提点着龙涎香的华贵的双龙戏珠黄金香炉在前头开路。还有身边捧着各色瓜果,香纱汗巾及手持遮阳扇等随行侍奉美貌宫女。
普天之下胆敢这般嚣张狂妄的,便只有天朝位高权重、深得皇上信赖的摄政王爷——公孙恪。
“三小姐,见到摄政王爷还不行礼!”方才大声呵斥的蓝衣太监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阴沉的瞅着瘫软在地上的赵清雅,声音愈发地尖细难听。
赵清雅慌忙的伏跪在地上,却听见一声轻渺悦耳,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三小姐既然不屑对本王行礼,那便不必再行礼了。♀来人,”
“慢着!”一声轻软悦耳的轻呵打断了公孙恪的话。
来人身着一袭淡雅的藕荷色宫装,简单而精致的发髻上斜斜的簪着一只梅花簪子。眸若秋水,琼鼻樱唇,白皙粉女敕的小脸,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一只搁在宫女手腕上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收回来,对着公孙恪行礼,“静宁见过皇叔。”
“今儿本王倒是倒是撞上好日子了,这刚一回来就见着了静宁公主。”公孙恪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娇滴滴的公主殿下,拿起一根银质的扦子从身边的宫女手上捧着的一盘去了核并切成小块的青梅里头扎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不再理会她。♀
静宁公主脸色一僵,秋水眸子里划过一丝愤怒。
一个卑贱的奴才却凭着皇上的信任,把持朝政,架空皇权,还封了异性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亲贵胄见了都要行君臣之礼。这简直是对天朝皇室莫大的侮辱。
但奈何皇室人才凋零,至今没有人能收了这佞臣的性命。
凡是意图谋反者,皆不得好死。
静宁公主露出单纯的笑容,对着公孙恪施然一礼,“静宁有福,这刚从南齐回来便见到了皇叔。”接着又状似不经意的望了一眼至今仍跪在地上的抖的跟筛子似的赵清雅,对公孙恪道:“这赵三小姐虽然有罪,但毕竟是官家女眷。若皇叔今日处罚了她难免赵丞相会有所怨言,倒不如交予宫中的慎刑司处理,也免得脏了皇叔您的手。”
静宁公主一番话乍一听仿佛是处处为公孙恪着想,但若仔细想想便不难听出这话语间暗含着的一丝带有命令的意味,公孙恪若是听了她的建议,那便代表着是听了她的命令。暗讽公孙恪不过是个奴才。
“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本王作为长辈自然不好推月兑。”公孙恪哪里听不出静宁公主话里头的含义,他讥笑了一声,对着离自己较近的一名太监道:“去把慎刑司的司主给本王叫来。”
那太监弯子,对公孙恪恭敬地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
慎刑司的地牢与刑部大牢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没有没有任何蛇鼠蚊蝇,但是却更加阴暗潮湿,暗无天日。
墙上挂着的如豆苗般大小的昏黄的烛火照在被血液染发黑的地上,拉长了一抹幽暗的倩影。
莫汐站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将手里还有些余温的刚制成的引魂烛丢在被砍了四肢,浑身是血早已晕过去的云昭容身上。拿起琴洛手里的刀道:“这引魂烛的质量太差,扔了再做一批。”
“莫司主。”充斥犯人的凄惨喊声的地牢里突然出现的属于太监独有的诡异的声音让莫汐不由的一愣,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的太监。“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那太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刷上三日都刷不干净的暗红色的地板躺着的云昭容,再看看莫汐身后站着的琴洛,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奴才奉摄政王的旨意,请莫司主前往御花园。”
“奴婢领旨。”莫汐优雅的一福,额头上纹着的精美的红莲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上去有些莫名的让人慎得慌。“还请公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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