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笔大人，稍后内务府的人会将陛下专用的徽墨送过来。”王公公指了指御案上的锦匣，“这里头放着的是凝香粉，您磨墨的时候记得要将这凝香粉掺进去。”
“是。”莫汐点点头。
虽说景文帝已许久不理朝政，不过闲暇时也喜欢写诗作画这一类风雅的活动。
徽墨入纸不晕、舌忝笔不胶、经久不褪、馨香浓郁且防蛀，加了凝香粉进去能让字迹遇水不化。这等好东西也唯有景文帝才用得起。
两人正说着，就有小太监进来禀告说是内务府的人送墨来了，王公公打发了人进来。
小太监很快就将一墨漆描金匣端进来。莫汐接过手打开看一眼，便将盒子放回托盘上，道：“小公公可是送错了？这里头的可是摄政王专用的廷珪墨，陛下用的是徽墨才对。”
“奴才没送错。”小太监并没有退出去，只是道：“这廷珪墨是摄政王让人吩咐奴才送过来的，他说既然姑姑您身为御前奉笔，那替王爷多掌管一份笔墨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莫汐一脸黑线，能将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普天之下应该只有他公孙恪才做得到吧。
王公公打发了小太监退出去，瞧着莫汐一脸为难的样子便开口劝道：“奉笔大人您大可不必担心，陛下他不会说什么。”
“奴婢明白。”莫汐将盒子收进屉子里头。“这廷珪墨我便先保管着。一会子朝臣的奏折送上来了，我会连着奏折一块儿送过去。”
“那便辛苦大人了，等一会子陛下的修行结束了姑姑您便可去谢谢。”
“无妨。”莫汐道。
……
裕德殿丹房。
景文帝收了功，深吸了一口气。
屋内的九转玲珑黄金香炉里头燃着的安息香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刚一起身，景文帝便看见公孙恪跪在老子的画像前，差点没吓一跳。
虽说佛教才是天朝的国教，不过景文帝从修炼长生之术开始便转而信奉道教。
“爱卿你怎么在这儿，今日的奏折可是批完了？”
批阅奏折本是皇帝分内的事，可从景文帝的语气听起身这就是公孙恪的工作。
公孙恪从蒲团上起身，道：“今日的折子还没送过来，微臣只是听说了些有趣的事儿想着跟陛下一块儿分享一下。”
景文帝被公孙恪的话挑起了兴趣：“可是什么妙事儿？爱卿且说来给朕听听。”
“陛下可还记得韩静韩夫人？”
听到韩静这两个字，景文帝下意识的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那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说他懦弱也好，总之他是没有勇气去了解关于她的一切消息。
“若是微臣说，虞国侯府下落不明的大小姐找着了，陛下可还愿意继续听下去？”公孙恪幽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知识：南唐墨官李廷珪(本姓奚，后赐姓李)所制作的墨，坚如玉，纹如犀，自宋以来推为第一，世称“廷珪墨”，亦省称“廷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