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快子时了,按理说陛下应该早就歇息了,怎会叫你过去?”青竹瞧着外头漆黑的天空,回过头来担忧地看了一眼莫汐。
青竹的担心不无道理,宫里一到戌时那些主子便不会再让人过去。除非是什么要紧的事,否则是不会轻易叫人的。
“我看八成是为了静宁公主。”莫汐从屉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领走前特意跟青竹说了一声。“若是让陛下等久了那边是我这个当奴才的罪过了。时辰不早了,三哥也早些回去歇息。”
“公公久等了。”
“奉笔大人何出此言,这些不过是奴才分内的事。”那太监亦客气道:“若没什么要紧的事,还劳烦奉笔大人跟奴才走一趟,免得让陛下久等了。”
“公公请。”
两人按照宫主的规矩迅速地客套了一番,便朝着裕德殿的方向去了。
……
“陛下,奉笔大人来了。”小李子对着正出神的景文帝提醒道。
“快,请进来。”景文帝立即回过神来,对着王公公道。
“是。”王公公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请人。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汐的膝盖才刚碰到地面,便被景文帝拉了起来:“现在也无旁人,不必拘礼。”
“奴婢谢陛下。”莫汐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景文帝行了礼,方才从袖子里拿出一早备好的东西来,打算交给景文帝。“奴婢自知闯下大祸,不求陛下能够宽恕奴婢,只求陛下给奴婢一个悔过的机会。”
景文帝听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不知道莫汐犯了什么错误。
莫汐的语气有些忌惮,“陛下,公主殿下可能被厉鬼附身了!”
“你说什么!”景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御案上放着的茶盏也因为景文帝激动的情绪打翻在地。
“那日奴婢入悔过堂请罪之时,便见着当初用来镇压厉鬼的灵符月兑落在地,就连辟邪的桃木剑都因湿气而朽烂。”莫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悔过堂里头的厉鬼被镇压了百年,怨气极重。难免不会生出为祸世间的心思。加之悔过堂阴气极重,无半点阳气,若是趁机进了公主殿下的身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景文帝细想了一下,方道:“那可有解决之法。”
“若是被鬼附身了那想法子驱鬼便是,又何苦为莫司主。”一声幽凉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莫汐和景文帝齐齐回头,便见着公孙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裕德殿门口。
“原来是爱卿来了。”景文帝站起身来,似乎有上前迎接的意思,不过碍于莫汐在场便忍了下来。只是开口责备道:“外头那些个宫人是如何当差的?爱卿你来了竟也不通报一声。”
“是微臣不让人通报的。”公孙恪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本想着等陛下与莫司主谈完了再进来的,不过事态紧急,微臣不得不出声打扰。”
“时辰不早了,奴婢告退。”见两个大人物开始商谈,莫汐悄悄收了瓶子,打算离开。
景文帝召她前来无非是为了静宁公主一事,既然他们有了解决之法,她也不必巴巴儿地凑上去自找没趣儿。
况且这瓶子了装的可是当年祖姑女乃女乃留下的骨灰的一部分,可是慎刑司里头最宝贵的东西。
“去吧。”提起正事,景文帝也不喜得旁人在身边听着,便打发小太监送莫汐回去。
同时也是为了方便下一步动手。
“奉笔大人,请随奴才过来。”
“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