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诡异的影子
离落毕竟才只有十五岁,连番数次感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拔出秋水刀厉声道:“鬼鬼祟祟的东西,给我出来。♀”声音过后,只有树叶的摇摆击打在一起的声音,还有火堆燃烧的声音。
“咔嚓“一声,离落连忙回头,拿着秋水刀前去查看,才发现是夜晚山风太大,吹断一根早已干枯的树枝发出的声响。惊疑不定地回到火堆之前,思索了一下,右手拿着秋水刀,左手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燃烧很旺的木头走到不远处,放在地上,引燃了周围的落叶,又连忙从四周找来一些树枝放上去。折腾了一个时辰,离落将周围五十米之内点上十几处火堆。
十几处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驱走了离落心中的惧意,又回到原处用左手开始烤鹿肉,右手始终紧握着秋水刀。火势太旺,虽然他在边缘处烤鹿肉,但还是烤糊了多处,他也不管那么许多,大口大口将鹿肉吃完,起身来到昨夜睡觉的树下,秋水刀背在身后,像猴子一样爬了上去。
离落正躺在昨晚睡觉之处,翻来覆去调整睡姿,心中还在寻思那双数次注视着他的眼睛,无意间向下望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树下不远处正背对着他站着一个浑身棕色,头部和背部全都披散着白发的人影。那个影子像是感觉到了离落看到了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声,向前狂奔而去。
经此一闹,离落再也无法安心入睡,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刚才的那个棕色影子,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天色将明时,离落才浑浑噩噩睡着,不多时,又被刺眼的阳光弄醒,舒展一下筋骨,眨眼间,抱着树身滑到地上。他很想多睡一会儿,但他必须要让火堆保持不灭,特别是晚上,与生存相比,累点确实没有什么大关系。
离落走到麋鹿前割了几块儿鹿肉,在火堆上烤熟之后,狼吞虎咽吃了两块儿,剩下两块儿用布条系在腰间,留得中午饿了再吃。迅速往面前的火堆上添了一些干柴,拍拍双手才向迷踪林深处进发。
离落知晓这迷踪林深处并不会像在边缘地带一样让人在原地打转,但毕竟到处都是生长茂盛的树木和其他数不清的植物,也很容易让人迷路,便一边向前走,一边用秋水刀砍出一条大约只有半米宽的小径,顺着这条小径很容易回到他的出发地点。♀
太阳像一个火球,经过一天的时间,从天空的这一边滚到天空的那一边,一路砍伐过来的离落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他这一路过来,见了大型食肉动物就立刻爬到身边的树上,等它们走得看不见了,方才下来,继续向前探路。离落吞了一口唾沫,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低着头寻思是不是去猎一头野兽,饮血止渴。提着秋水刀站起,向四处张望一下,认准方向,准备向右手边模去,想了一番,还是向前行进。
走了多时,离落竟然没有发现一只动物,艰难地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眼前是比他还高的野蒿,密不透风,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离落舌忝舌忝嘴唇,准备原路返回,隐隐约约听到野蒿后面有一股“哗哗”的水流声,离落看看天色,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水的诱惑,拔开野蒿,七倒八歪地向前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离落终于穿过那片野蒿草,用力吸了几口新鲜气息,向前方望去,目光越过十几米宽的青草地,不远处是一条三米多宽的小溪流,水不深,清澈见底,水底大的、小的鹅卵石无比清晰分明,纤尘不染,明净异常,没有一丝的泥土尘沙。
离落发狂似的,提着秋水刀,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到小溪边,倒身趴在地上,“咕咚咕咚”一阵牛饮,然后趴在溪边休息了一下,低头看见溪水里一个脏兮兮的脸,嘴角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头发蓬松杂乱,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草叶,离落伸手模着自己的脸颊,喃喃道:“娘,这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我就这样装疯卖傻四年,他们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溪水潺潺,不知道其源头,不知其尽处,从不停止。
离落月兑下衣服,跳进溪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阳城城内就有一条小河穿过,但这四年来他不敢洗澡,不敢洗脸,甚至那条河他都不敢去,只因他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是不需要洗澡的。
白天已经结束,夜幕早早降临,皎洁的月光洒在蜿蜒的溪水水面,银辉闪闪,煞是好看,月亮倒影在水里,水纹波动,在水下形成无数个摇摇摆摆的月亮。
十五岁的离落身材颀长,已经有常人一样的身高,他站在水里,头发随意散在脑后,脏兮兮的脸洗的干干净净,浓眉长脸,皮肤呈古铜色,显得十分阳刚,目光深邃冷漠,手提秋水刀,英气勃发。
离落看看天色已晚,干脆就准备夜宿在这河边,回身将自己月兑下的衣服拿了过来。泡在水里,揉搓起来,不多时,将衣服洗个干净,只是多年不洗,本来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又被他洗破几个地方,现在已经只能勉强遮羞。
环顾四周,上游不远处有一块儿较大的石头,便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提着秋水刀,趟着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那块儿石头旁,将衣服摊开晾在在上面,又折了几根较长的草茎,将秋水刀插在地上,随意的将头发束了起来。
突然,昨晚他在树上看到的那个影子又出现在那片野蒿外,这次却是正面对着离落,月色朦胧,他又被那些白毛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离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伸手捡起秋水刀,冷漠地道:“你究竟是人不是?”
那个影子没有回话,只是又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声,转身奔进野蒿深处。
离落盯着那片野蒿,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心想:“那个影子形状似人,身上又像穿了衣服,应该是人,难道是曾经失踪在这迷踪林的人?可为什么那吼声又不像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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