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找到了知音一般,头飞快地上下点动,忙不迭说道:“那是那是!《周易》研究流派纷呈。『**言*情**』他们互相争鸣,互相否定,也互相吸收,取长补短。春秋时期,筮法上出现过变卦说,取象说,取义说,吉凶由人、天道无常说。战国时期出现过阴阳变易说。汉代有象数之学,魏晋唐时期称玄学。
宋明时期,又出现五大学派:理学派,数学派,气学派,心学派和功利学派。又有人笼统地分为两派:一派是儒家,一派是道家。儒家重乾卦,重阳刚。讲‘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强调修身以有用于社会。道家则重坤卦,重阴柔。讲‘大道若水,弱能胜强’,强调精神自由,以无为顺应自然,追求天人合一境界。儒道两家都从《易经》展而来,犹如长江黄河之水皆源于青藏高原,源远流长啊!”
欧阳雪听了,笑道:“老班,以您老人家的聪明才智,在研究《周易》方面一定是已经有了很深的造诣吧?”
刚刚还口若黄河滔滔不绝的老班听欧阳雪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连忙手摆得似风中的荷叶,道:“不敢不敢,折煞我也,折煞我也!”他脸色一整,正色道:“就连我的导师也只敢说自己在研究《周易》方面,只是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幸运地地拾到了一颗光滑美丽的石子,但《周易》的大海,我还没有走进水里呢!”至于我,更是连海边还没走到呢!”
同学们听他说得煞有其事,都不禁齐声说道:“老班,您的导师什么时候成了牛顿啊?”
老班被同学们揭穿了,非但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连一丁点儿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没有,嘻嘻笑道:“我老人家虚心好学,这就叫古为中用,洋为中用嘛!”
欧阳雪也笑嘻嘻地说道:“老班,就您老人家在《周易》上的这一点儿研究,还说能看准我的面相,看来是唬人的吧?”
老班神色一变,怪叫道:“欧阳雪,你这丫头,我老人家的话可是千真万确,一点儿也没有掺假!想那《周易》博大精深,浩如烟海。『**言*情**』我老人家虽然只懂得了一点儿皮毛,可是看准你的面相却已经是绰绰有余,绝对不会错!”
欧阳雪望着一脸庄重的老班,将信将疑地地说道:“老班,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老班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之色,训斥道:“欧阳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怀疑我老人家的话,这可关系到我老人家的人格!”
他用手一指欧阳雪,有些怒气冲冲道,“我还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你在在三岁的时候有过一劫,钻到了人家汽车轮子地下,差一点儿没把司机吓死。你九岁的时候命中还有过一劫,在湖边玩耍时掉进湖水里差一点儿被淹死,幸好被一个钓鱼的救了上来。高考前一天,你不在家养精蓄锐迎接考试,却跑出去和其他班的一个男孩子约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丫头老实交代,是也不是?”
同学们听老班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定定地望着欧阳雪。几个同学已经叫起来:“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球球,你老实交代,老班说得对不对!”
欧阳雪愣愣地望着老班,眼睛直勾勾地,完全痴呆了一眼。
老班看得心里有些毛,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了解了欧阳雪的性格,知道这丫头体胖心宽,天大的事儿都不会放在心上。再说,欧阳雪的恋情在班里也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老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
现在,欧阳雪就要告别高中生活了,不再受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了,;老班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却没有料到欧阳雪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的语气变得十分柔和,轻声道:“欧阳啊,你没事吧?”
欧阳雪没有回答老班的话,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动作。她一下子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极快地跑到讲台上,在老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自己圆乎乎的两条胳膊,热烈地拥抱了老班一下,同时喊道:“老班,你真是神了!我,我爱死你了!”说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鲜红的小嘴在老班凝固了笑容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绯红的口印。
说完了这句令人心醉神迷的话,做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动作,欧阳雪又飞快地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把惊得目瞪口呆的老班一个人晾在了那里。
同学们也似乎惊呆了。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学生和老师之间的拥抱,也已经不再是什么太难为情的事,然而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亲吻老师的脸颊,在江城中学却还是第一例,欧阳雪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面对着欧阳雪做出的这样一个疯狂的动作,同学们先是被大大地震惊了,继而又被她超人的勇气所鼓舞,便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顿时,教室里像拉起了一串轰然的雷鸣。
在公开的场合,同学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老师特别是老班的尴尬,特别欣赏老班脸红脖子粗的情形。这时候,看到老班还算白皙的脸上那一个圆圆的太阳一样的红唇印章,他另一边虽然没有印章却依然灿烂如晚霞一样的脸颊,以及他那因震惊而变得傻乎乎的样子,卖力地鼓掌之余,禁不住全都坏坏地大笑起来。
还好,老班总算是缓过神来了。他挠着头皮,一脸红红却又有些得意地向着十分好意思笑着的同学们解嘲道:“哎呀,被美女拥抱的滋味真好,能够被美女亲一下实在是太幸福了!”他望着笑得没心没肺地欧阳雪,摊摊手,耸耸肩,不无遗憾地又道,“可惜,拥抱的时间太短了些啊!”又指着自己没有红唇印的另一半脸,向着欧阳雪叹息道,“丫头,这边还少一个呢!”
一年以来,老班在班里讲过不知有多少话,真正用心听得人没有几个,能够记住他的话的同学更是比天上的太阳还少。可是这一次,所有的人一下子就把他刚才的话都记住了,而且还立刻引来了浪涛一样的笑声。教室里的每一个空气的分子里都加入了一个笑的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