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手便不由自主的伸向她的领口,刚接触到盘扣,沈悠突然咕哝了一句这熊孩子,然后翻了个身,只给他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凤墨儴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想了想不觉有些失笑,明明自己就是个孩子,可还说别人是,他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便直接坐在了床边,看着这孩子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他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这孩子开始上心,然后是想要占有,现在应该是喜欢了吧。
自己又是何时有了发自肺腑的真心笑容,觉得生活其实也是有趣的,而不是一成不变,枯燥乏味?他记不清。
少年时,他年少轻狂,自认在所有兄弟中他是最出色的,他有极为疼他的父皇和母后,还有大哥,他可以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有些东西他几乎一学就会,夸赞恭维的话他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令人羡慕的,他的内心深处也许潜伏着一只野兽,他开始渐渐不满足于目前的生活,每天的一切几乎一成不变,他想要离开,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京城。
仿佛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边疆匈奴来犯,他自请出战,朝堂震惊,自有不少大臣极力劝阻,毕竟那年他只有十岁,父皇那时也健在,他想那时父皇是理解他的吧,所以才会一口应允。
离开了京城,一路行至边疆,他看到了很多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很多,那些虚伪的披着虚假繁荣面皮的京城让他的心狠狠震动了下,国富民强?他看不到,他只看到大片大片的荒芜,大堆大堆的难民死尸,还有那人心的冷漠和自私。
他那时突然觉得一切都冷到了他的心里,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父皇和母后,他想疾奔回京城告知父皇那虚假的一切,可事实告诉他不能,至少不是现在,他必须赶往边疆,为了百姓,也为了凤元国的荣耀。
战争是极其残酷的,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可那全是从别人口中所闻,听得更多的往往是胜利的战果,直到他真真正正站在战场时,那一刻他才亲眼目睹到战争的残酷,当那温热的鲜血喷射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他的手在发抖,他甚至拿不住手中的剑,心乱得不像话,作呕的感觉直冲脑门,他控制不住自己,以往所学他竟想不起一点。
那一场战争他几乎是被人护着回到军营,别人虽没说什么,他却可以从他们眼里看到轻蔑、不屑与嘲笑。
一夜无眠,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那一夜,他想了很多,他告诉自己,他是父皇的骄傲,他是凤元国的皇子,他不可以胆怯,不可以退缩,他不比任何人差,他可以做好一切。
第二天战争仍旧在继续,他杀了第一个敌军,那一场战争结束时,他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敌军,原先带着鄙夷和嘲弄的目光渐渐变了,可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他只能倾尽全力去压抑住作呕的**,他不想吃饭,只想睡觉,只想睡觉。
后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大获全胜,他也渐渐适应了这血腥的厮杀,只是骨子里却是厌恶的,班师回朝的那一天,全京城都震动了,只要一提到凤元国的七皇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骄傲自豪的,无数的嘉奖恭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成了所有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人,也是第一个拥有府宅的人。
父皇的认可让他欣喜,母后和大哥甚至待他比以往更好,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拥有享受这一切的资格,直到半个月后他突然病倒,一个月后父皇突然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