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润点了点头,询问道:“端王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处?”问完这话他的目光无意间瞟到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人,目光瞬间一凝,心下已完全明了,毕竟他已在刑部呆了两年,他开口问道:“断网殿下,这两人是来刺杀您的。”这话确实肯定的。
凤墨儴也不多说,“这两人就劳烦你带回刑部去,这边是你的别院?”
玉明润心想这想要端王性命的人可真多,呵,看现今这个样子恐怕武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他还听说他身上的蛊毒也已经解开了,他恭声应道:“我定会将此是查清,这边的确是我的别院。”
凤墨儴不再多说,他往前走去,走到墙角上时足尖一点就站在了沈悠的旁边,温声道:“我们回府吧。”
沈悠坐在墙上,双脚不停的晃着,就是不理他,谁让他刚刚想着一人独挡的!他就不相信自己能够帮他!想想她就一肚子火。
凤墨儴也挨着她坐了下来,他知道小家伙肯定生气了,他那时候真的太急了,怕那两个刺客伤着沈悠,沈悠虽然说了她能保护好自己,可他就是放心不下,他心里怕啊!
“我们回府好不好?头还疼不疼?”凤墨儴将声音放得极轻柔,眼里满是疼惜和宠溺。
沈悠扬起小脑袋望天,今天夜色不错,就是少个人陪她一起赏月赏星星。
凤墨儴再接再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耐心,一句话重复的说竟也不觉得烦,他甘之如饴,只盼沈悠能够原谅他!
这样的凤墨儴是陌生的,至少对于玉明润来说是这样,他还从未在端王身上见过淡漠和疏离之外的情绪,这女子到底是谁?高官家的小姐?
他原本就是从墙里面翻过来的,如今想要再回别院一个怎么出来的还怎么回去,另外一个就是绕道,很显然,他只能选择第二种,且端王刚刚已经朝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一眼极冷,极淡,他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转身走到昏死在地上的两人身边,拎起他们的领子便拖走了,至于那个女人还得查一下。
如今他们右相府在朝堂上也属于中立,他倒是对端王很看好,可惜父亲并不表明态度,和左相府的老头子私下里虽然不合,对此事两人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沈悠的耳根子很软,心也软,再加上凤墨儴一直厚着脸皮的哄着,她心里的那点气也就渐渐消了,她刚想开口道‘我不生气了,我们回府吧。’便听凤墨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沈悠,你要是再生气的话,我可就亲你了。”
沈悠原本心里已经灭下去的小花苗“刺啦”一下就燃了,凤墨儴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无赖了,她转头就想教训一下,然后她的唇便被他吻住了,这王八蛋!她想都没想抬起脚就向他踹去,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她貌似将她还坐在墙上这件事给忘了。
耳边闻得一声极其愉悦的轻笑,她的腰便被搂住了,然后整个人被向上一提,人已落入凤墨儴的怀抱,闻得他在耳边浅笑低语:“沈悠,我可以将你这种行为理解为投怀送抱吗?”
沈悠:“……”我去你大爷的!不过她却不敢乱动了,虽极不情愿,却不得不双手环住凤墨儴的腰,一抬头便对上了那一双戏谑中夹杂着宠溺的眸子,她一愣,不由得又将头低下,再不敢去看他。
凤墨儴低叹一声,将下巴地上她的颈窝间,轻声软语道:“这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下次绝不会再自作主张,我们和好好不好?”
沈悠心下一软,她早就不气了,她又凭什么生气呢?他所做的,所考虑的一切都是她啊,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下去吧。”
凤墨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此良辰美景,我还有件事没做,做完了我们便回府。”
沈悠眯了眯眼睛,可是她好想睡觉,“你要做什么,快点吧,哎,真的好困。”
凤墨儴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沈悠看不见,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凤墨儴抬了起来,吻随之落下,额头,眉心,鼻尖,嘴唇,下巴,一一掠过,温柔,怜惜,欢喜,满足。
沈悠只愣了下便将眼睛闭了起来,她想,她和凤墨儴大概就是热恋中的恋人吧,现在是如此,未来又会怎样,她无暇去想,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是极其满足的,也是极其快乐的,他也是如此吧!
凤墨儴和沈悠在墙上端坐到半夜两人才回府,沈悠的小脸也一直红到府上,她在心里暗骂,真真是个流氓!
——
翌日清早,沈悠起床后想想还是穿了声男装,裙子对于她来说稍稍有些麻烦,并且她总觉得凤墨儴对于她穿男装这件事表现得…颇为愉悦!
店铺将于三日后开张,其实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已经准备完善,只不过沈悠是想趁着这三日将人们的胃口吊足而已,她相信今儿应该有不少人去打听昨天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到底在哪儿买的,其它一些铺子虽说发现了商机,可离她铺子开张仅有短短三日,她不相信他们能在这三日将一模一样的衣服制出来。
在开张前的三日,沈悠实在是闲,闲得她想挠墙,她原本还想通过逗逗小狗来打发点时间,可团子坚决要亲自照顾小狗,她总不可能拉下老脸去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抢,而且她觉得这只小狗在漓瑾他们离开的时候会被一同带走,沈悠一想到这就有些郁闷,嗷呜,她还没来得及给小狗取名字,不过小狗现在倒是有了个名字,叫肉包,这名字确实…不错,可不是她取的啊!
漓瑾对于团子霸占了这只肉包的行径表示非常的抱歉,提出要给十两银子给沈悠,算是将肉包给买下来,沈悠可没胆子收下,只说了声送给团子养了便灰溜溜的跑了,漓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果真是个识时务的孩子,凤墨儴眼光不错!
在这三日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上元节那日,端王殿下和一个女子在大街上亲亲热热这件事在第二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宫里头的太后和皇上自是也知道了此消息,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在宴席上凤墨儴亲口说出他碰不得女子这事,可这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太后当即决定来端王府看看她这七儿子。
庆王府里的庆王妃自是也知道了这件事,为了这事儿她还特意回了趟太师府,与五妹细细说了,一时间她们心里是既喜又悲,喜的是端王既然能碰女子了,那五妹也便有了希望,悲的是端王已有了喜欢的女子,虽还未传出成亲的消息,可对于五妹来说,嫁入端王府坐正妃的希望却小了不少,甚至是极渺茫的!
太后来的那日沈悠正在练字,和筱唯一起,原本是凤墨儴教筱唯认字再写,沈悠闲得无聊便坐在一旁看着,然后拿起一支毛笔开始跟着写,不过她写的字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最后,凤墨儴便两个人一起教了,反正这几日他也没什么事可做,朝廷上有些事他已经懒得再搀和。
从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声,沈悠一听太后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跑出去将她按在地上大揍一顿,然后将她整个人踩在脚底下大声质问道,有你这么当人家母亲的吗?还在亲生儿子身上下蛊毒?妈的,她的脸变得铁青,手中的毛笔被她大力捏着差点就折断了,好在筱唯在旁边轻声的询问了句‘姐姐,你怎么了?’才使沈悠回过神来。
凤墨儴走到她身边模了模她的头发,便开门走了出去,沈悠和筱唯也站起身,一起走了出去,跪拜之礼是免不了的。
沈悠站在凤墨儴身后看着几米外那张瞧不见多少皱纹的脸孔,心里厌恶更甚,她抬手模了模鼻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和凤墨儴说了声便退了下去,她定当要叫她难以忘记来端王府的这一趟!
太后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直接就挑明了来意,“哀家听说上元节那一日你和一名女子相携走在大街上?”
凤墨儴淡淡的应了声,“确有此事。”
太后打量着凤墨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若是七儿非常喜欢那位的话,哀家可以赐婚。”
凤墨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淡漠和疏离,“她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小百姓罢了,臣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她愿意跟着臣是我的福气,至于赐婚就不必了。”
太后听后有些讶异,她的声音微微拔高,“她竟不是大家闺秀?”像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掩饰性的咳了咳,又道:“七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哀家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她即使平民,说不定只是因为你的权势和地位才会想着嫁给你。”
凤墨儴带着讥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是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对他倾慕,但她绝对不会,“这就不牢太后费心了,她待臣是否真心臣心下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七儿的意思明显是不想让她搀和这件事,她原想就这样挥袖离去,可终究是按捺了下来,“既然七儿喜欢就好,刚刚是哀家说错话了,那什么时候将这姑娘过来给哀家瞧瞧。”
凤墨儴冷着一张脸道:“不必。”将她领到您面前,让您又有筹码来威胁他吗?!对于他这位所谓的“生母”,现下他有的只是厌恶和防备!
太后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想发作,她想说你还把哀家当成是你的母后吗?可她终究没有开口,她也从来没有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他是吗?呵呵,不过只是个工具而已,只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她缓了缓气道:“哀家今日将宫里的王太医给带过来了,让他来给你诊治诊治吧,听说你这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凤墨儴点点头,懒得再开口。太后将站在屋外的王太医唤了进来,示意他进来为他看看,心下却是一片讽意,他大概还不知道那神医已被皇上给收买了吧,已经自己蛊毒解了就可以将他们完全忽视,置之不理,想着摆月兑他们的控制吗?真是可笑!这世上恐怕还没有权位和银子做不了的事吧。等着神医一走,必教你尝尝再次从天堂摔下地狱的感受,她这样想着,心下不觉一阵快意!
王太医替凤墨儴把完脉后朝太后点了点头,太后心中一喜,示意他退下去,口中仍旧淡淡道:“看来这蛊毒是解开了,这真是件好事啊!”
凤墨儴嘴角竟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对于臣来说是好事,可对于你们来说不见得吧,你们就不怕臣趁着身子好了就反了?”
太后心中冷笑,面上却还做出一副严厉却又有些惊慌的模样,“七儿,你说这话是大逆不道。”她的声音又稍稍缓了些,里面带上了些恳求之意,“他毕竟是你大哥,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现在我们也在尽量补偿你,可如今你身上的蛊毒也已经解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如何?”
凤墨儴嘴角的笑意越发讥讽,“儿臣刚刚那话不过是玩笑,太后无需放在心上,只不过朝堂上的事臣也不想再管了,只望做个闲散王爷。”言罢便扬声道:“冷一,去将那半块兵符拿过来。”
屋内只闻有个声音应了却未曾见到其人,太后心里一惊,凤墨儴的府上果然能人众多,幸好他的蛊毒并未解开,若他真想反的话,恐怕这凤元国真的要易位了,现如今他既已有了做闲散王爷的心思,又主动将兵符教出来倒是好事,也让她心下安心了不少。
太后心里是欢喜的,“既然你想做个闲散王爷那就无需再去朝中了,不过哀家回去还要与皇上说一声,若皇上不同意哀家也没办法,这半块兵符交上来也好。”
凤墨儴不再答话,太后也不再说话,直到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男子捧着一个黑色铁盒进来,里面放置的正是那半块兵符,凤墨儴示意冷一直接将铁盒递给太后,太后接过将铁盒打开将兵符拿出来确认了是真的这才将铁盒收起来,满意道:“那七儿好好在府里养身子,哀家今日就回宫了。”虽然她今日来的目的本是想要见一见那姑娘,可既然凤墨儴不让她见,那便罢了,不过今日这趟来倒也值了,并非全无收获。
凤墨儴站起身行了礼,“臣恭送太后。”
太后心满意足的出了主屋,向外走去,带来的侍卫也赶紧跟了上去。
冷一一般做完事后都会离开,可这会儿却还立在原地,凤墨儴知晓他这是有事要说,开口问道:“怎么了?”
冷一回道:“我去取兵符的时候碰上了沈悠,那铁盒里的兵符被沈悠拿过去一小会儿。”
凤墨儴点点头,“无妨。”沈悠估计只是想看看兵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冷一想了想又道:“沈悠将兵符重新放回铁盒后嘱咐了我千万不要碰。”
凤墨儴一听之下不由得轻笑了声,看来那块兵符被小家伙动了手脚,“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冷一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冷一刚离开,沈悠便进来了,脸上满是笑意,嘴里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颇佳。
凤墨儴走到她身前捏了捏她的鼻尖,“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沈悠眨了眨眼,无辜道:“没有啊,我看上去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凤墨儴摇了摇头,带着笑意道:“的确不像,不过做坏事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副乖巧可爱的面孔。”
沈悠皱了皱鼻子,不满的哼了声,“我是坏人,你别再理我。”
凤墨儴失笑,“可是我就喜欢坏坏的你怎么办?”
沈悠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这还差不多,记住喽,你这一辈子只准喜欢我这一个。”然后她有些得意的说道:“太后绝对在半个月之内不敢出宫见人,嘿嘿,我让她来端王府,原本我只是将端王府门口停着的太后乘坐的马车一边的木头割得差不多,想给她一个教训,可没想到我碰到了冷一,我一问才知道原来铁盒子里放的竟是兵符,所以我就在上面撒了点能使人身上起疙瘩的药粉,那个药粉是漓瑾送给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凤墨儴笑道:“那太后马车边应该有人看着的?你怎么做的?”
沈悠插着腰,更得意了,“这还不简单,让大管家将人请进府来喝杯茶水不就得了,那些人哪里会想到有人敢动太后的马车,而且我割了之后特意将割的地方磨了磨,这样突然断了查起来也看不出用刀隔开的痕迹,只会以为是木头腐化的结果,其实我是割不动那木头的,我找了少九帮了我的忙。”
凤墨儴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夸赞道:“做得不错。”
沈悠觉得真是大快人心,出了心底的一点恶气,“这是自然,敢欺负我的人,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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