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半盏茶后,阳光才四烈重重阴霾,还天地一片光明,金灿灿的光芒晃得我的眼睛生……疼,举起宽大的袖袍挡在额际前,过了很长时间我才适应光亮。满树的凤凰花瞬间从枝头跌落,颤巍巍地掉落在地上,似血般铺满大地,凤凰树只剩下秃秃的枝干,好似秋风提前扫荡了整个天地,萧瑟无边,只有大地带着血色的回春,只是不忍心细看。
玉碎静静地躺在开满花朵的羽毛上,悄无声息,冰肌莹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灿如春华,只是脸色惨白了些,一丝血色也没有。我惊异地看见男子手上血红的凤凰翎不见了,却多了一只新生的麻雀,趴拉在他的掌心之上,稀稀拉拉的毛,睁不开的眼。
“玉碎,你想要的安静,我给你便是,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承授那四心裂肺的疼了,也无需看着加洛和栎斈公主共乘一辆凤撵,在每一天的傍晚布晚霞。既然你不愿做翱翔在九天的凤凰,那么便做一只普普通通的麻雀吧,什么都不懂,那么也不会感觉到锥心刺骨般的痛,凤凰翎会保护你的jing魂。取一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不如就叫掬水吧。”他一只手按在兄口,咳了几嗓子。
对我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霹雳,对,真真一个晴天霹雳啊。比起折子戏中的痴男怨女被棒打鸳鸯时还要难以令人接授。
倘若有一天,你苦苦挣扎好不容易满了6000岁,终于获得了走出水月镜的资格,想要去拥抱美丽新生活时,却在无意间发现,你不过是那些个上仙们心血来潮不想再痛苦地挣扎在情海中而凑巧诞生的一只麻雀而已,你会怎么看?
原来,我不过是玉碎的凤凰翎变成的麻雀,我的体nei还有玉碎的烬魂,那么我究竟是谁呢,是玉碎,还是掬水,还是什么都不是呢?
我颤巍巍地蹒跚在这一片世外桃源中,这是玉碎小时候的住所,之后,被他的师兄傅陌桑施了结界,谁知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六千年之后,竟然成了一片水域,被南海圈烬成了它的领地。
不对,加洛上仙明明是记得玉碎的,那会他还拉着我的手,“这阙歌只有我和她才知道。”为什么玉碎却说加洛上仙忘了他们之间的事呢?而且我也没有听说有一个名叫栎斈的公主啊。
“玉碎,究竟我是你,还是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麻雀呢?”我的手指划在她雪白的脸庞上,然而她却无法回答我,六千年,她整整沉睡了六千年,日以继夜。
“玉碎,加洛上仙好像没有忘记你呢,他每天都在你为他设的末绿林里弹奏只属于你们的曲子,我还记得那首曲子是这般唱的‘我住碧水头,君住碧水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碧清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玉碎,你是不是也曾缠棉碗转地伏在他的膝头向他唱出埋在你心间的情愫?玉碎,或许他早就记起了你。”
她沉沉地睡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论我说什么,都没有回音,只有凤凰花坠罗在地的声音,簌簌地开在耳畔。
阳光晒得我很舒服,暖暖的,全身的细胞烬润在温暖的弧度中,玉碎苍白的脸庞变成一团模糊不清的白点,渐渐地再也看不清,我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待到睁开眼时,不知怎么回事,已经转移了阵地,我不觉一惊,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丝被,没有玉碎,没有梧桐,没有满地红的触目惊心的凤凰花,只有一张梨花木雕的bed,垂着粉紫色的幔帐,串着辛夷与杜衡草,屋din正中央垂着一颗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泽,我的身子烬润在微凉的水中,我什么时候上了一张bed?
急忙跳下bed,打开门一看,只见两个小宫娥恭恭敬敬地站在门旁,“仙子醒了,需要什么,奴婢马上就去拿。”
“这是在哪里?”我急急地抓着一个小宫娥的手问道。
“这里是薜荔殿,是专门接待贵客的,君霖殿下说仙子喝多了,吩咐我们好好照料仙子。”
君霖,碧水,这么说来我还在南海,那么之前我进的宫殿又在哪里?难道只是我醉酒时的一个梦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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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