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看见大把的泪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来,衬得她更加地娇弱。
“上仙,我的陌桑呢?怎么没有看见?”我巡视了一下四周,要是放在平时,陌桑早着摇晃着它那一条白白的尾巴跳到我肩头了。
“哦,那只灵狐没有饮过弱水,我怕灵力损了它的神识,便将它封印在了凤首箜篌中,你放心,还比刚来时胖了一分。”说着她捏了一个诀,一团白光冒出,渐渐的,凝成了一只小狐狸的形状。
陌桑睁开眼睛,看见我,便甩着蓬松的尾巴一跃跳到我肩头,伸出粉女敕的舌头舌忝舐我的脸,沾了我一脸的唾沫子,脸痒丝丝的。
我拍拍它的脑袋瓜,从怀里掏出一只刚刚在月老那边讹诈来的鸡腿递给它,看着它呼呼地吃得痛快,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进食了。
“也罢,既然小丫头你这么良善,不要我的仙元,帮了老身一个大忙,这样吧,我送你一管紫竹箫,”她默念了一句口诀,一根修长的洞箫躺在她的掌心,吞吐着光芒,“这还是当年玉碎留下的,我们这么投缘,老身就将它送与你吧。”
我讪讪地伸出手:“可是上仙我不会吹奏啊,给我真是浪费了。”
“无妨,学学便会了,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呢?”
她硬是将这紫竹箫塞到我的手中,我无奈地收着这一管有我半人高的萧,又陪着聊了一些东篱的近况,就带着陌桑走了。原本是想要绕道去一趟太上老君的兜率宫的,但是看了看这向晚的天色,和有些咕噜咕噜在引吭高歌的肚子,还是作了罢,沿着原路返回紫宸宫。
陌桑原本光滑水亮的皮毛如一支快要凋谢的花,于是我使劲思索着应该用些什么食物给它补补,但是想来想去麻雀我一贫二洗,什么灵丹妙药都没有,且再加上寄人篱下,连每一顿饭都要看着君霖的心情,往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这个大补的想法委实让我忧愁。
走进紫宸宫的金灿灿的宫门,那些个在扫地或者是拿着鸡毛掸子的小仙娥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拿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中好像有不屑、嫉妒和鄙夷,总之,各色各样的神情在一刹那间表达地淋漓尽致,表情比戏剧台上的角儿们都还要丰富上几许。
“嘿嘿,各位姐姐辛苦了。”我很是狗腿地打着招呼,然而她们却是统一啐了一口,然后转过头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儿,装作没有看到我似得,白女敕的手上却是有一条一条的青筋迸出。我有些莫名地莫了莫陌桑的头颅,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整个天庭的仙子和仙娥们看见我便像看见了世家仇人一般,这委实让我感到很伤心,原来我不招待见已经到了如斯的地步。
不过这种失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尤其当君霖炎凉的嗓子对我说:“小妖儿,开饭了”时,我早已忘记了刚刚为什么会小抑郁,生活还是很美好。我举着筷子,挑挑拣拣了几块肥肉和肥鸡腿放在陌桑的碗里,嗯,好像骨头可以强健骨骼,于是也捡了几根。陌桑娑罗娑罗地埋头吃着饭,连抬一下头的时间都没有,看来呆在梓卉上仙身边的那几日并不是十分好过,我有些心疼,于是夹菜夹得更勤快了,反正也不要我掏荷包。
“几日不见,你这小灵狐便缩水缩了一圈,看来你这主人当地并不十分称职。”君霖闲闲地说,往嘴里塞了一块香喷喷的烤鸭子。
“才不是呢,还不是梓……”瞬间想起来,梓卉上仙被封印在弱水中时一桩秘辛,不能被君霖知晓,于是便哈哈了两声,“是殿下禁了我食,所以陌桑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好像这个成语是这般说的吧?
“这便又成了我的不是了。”他挑了一下眉梢。
“嘿嘿,哪能啊,殿下是要日理万机的,这般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应该来管的,还是我这个主人当地不是很称职,没有用尽心思为它觅食。”我连忙顺着他的龙鳞,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有惊无险地挨过了这一顿晚膳,我照旧是在君霖案边为他研着墨的,陌桑躺在我的脚边,蓬松的尾巴盖在此刻已吃得圆滚滚白胖胖的肚皮上,打着盹,暖意从他的小身子上传来。
“好了。”君霖搁下手中的狼毫,拿起纸呼呼地吹了三口,“小妖儿,你看,这一幅画如何?”
我一步站到他的身旁,低下头看,只见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女子的侧影,俏丽若三春之桃,眼角眉梢藏着灵韵的秀气,一只狐狸端坐在她肩头,松软的尾巴正好点缀在乌黑的发上,露出一个小尖角。我咬着圆滚滚的手指,“殿下,着画中的女子我好想在哪里见到过。”
“是么?”他重又放下画纸,而后裱褙起来,“等哪一天,若是你想起来了是谁,我便将这幅画送与你,提一些什么词儿好呢?”他深锁着眉头,细细思量,一时间不再和我说话,只是任是我怎么想破脑仁,还是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着画中人,加之对他送的画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又不能增加灵力,也不能一步登天位列仙班,便也兴致缺缺地停止了思索,只是帮他研着墨,想着能早些回到房间好好歇息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