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养成记 四十三,与长公主相遇

作者 : 水磨刀

当务之急便是向君霖去套问口诀,从此之后,我便能威风地盘坐,哦不,躺在珊瑚手钏上优哉游哉地欣赏沿途的风景了,恐怕这红色的“云朵”四荒八合便只有我有吧,那岂不是和芙蓉神步步生花有的一拼?我喜滋滋地拔开腿往乾坤殿跑,要赶在他下早朝的时候截住他,这样便可以一路走来,一路问来,到了紫宸宫的时候,那几句口诀便牢牢地扎根在我的脑子里了,不然这一等一晃地又要拖到大晚上了,届时,泡水、研墨、念折子,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许是我跑得太欢快了,忘记了看路,一不小心一头撞到了一个人,我及其不雅观地趴在她身上,奈何那位仙子身上抹了太多的花花粉粉,好像是把花园所有种类的花朵都插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一个没忍住,打了一连七个的喷嚏,鼻涕水不住地往下流。

“大胆,竟然刚撞长公主。”正当我的脑袋瓜子被香粉熏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如魔音瞬间把我快出窍的灵魂拉回躯壳。

栎斈长公主,这一个我终于见到一个真实的长公主,不是别人口中描述的长公主,也不是出现在我脑海中那些片段里的长公主,而是站在我面前真真切切的长公主。

我赶忙一骨碌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杂草和泥块:“掬水不知是长公主尊驾,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我慌忙地道歉,眼睛却是闲不住地往她身上瞟。此刻的她已经由身后的众位宫娥扶起来了,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衫,下摆滚了白色的花边,若是走起路来,必然会随着芊芊细足开出一朵雪白的花来,就好似花神的步步生莲,脖子上挂了一串拇指般大小的珍珠,圆润而又光泽,一看便知道是不菲之物。

她瞟了我一眼:“哪个殿里的婢子,竟是瞎了眼的吗,敢冲撞本公主?”

早就听闻长公主脾气火爆,今日听了她的第一句话,便深以为然,果真和君霖那厮是一母同胞。

可是麻雀我地位低下,到现在也不属于紫宸宫殿里的小宫娥,而且顶多还只能算是一个借居的,但是……我应该是可以把君霖拉出来垫个背吧,毕竟,长公主好歹也算是他的姐姐,血脉相连的,应该不会对着我怎么样吧。

“长公主在问你话呢,你哑巴啦?”果真,嚣张的人身边跟着的宫娥也比其他人气焰大了些,那个小宫娥翘着鼻孔,我还能看见有几根黑色的鼻毛不甘寂寞,从鼻孔中伸出来。

“长公主殿下赎罪,我……我是……”

“不知长公主殿下也在这里,加洛拜见公主。”一把清凌凌无求无欲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转过头一看,是加洛上仙,他挺直着身子,略一作揖,站在离我十步开外。

“加洛,竟然能在这边碰上你,真是巧。”哪里还能听出之前想要将人抽筋剥皮的声音,怎么听着怎么都是觉着温柔地能够掐出水来,甜腻地如同蜂蜜水。

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是天帝亲自指的姻缘。看着长公主一派娇羞的小女人模样,忽的想起这件事来,他们两个早已在6000年之前以天地为鉴,交了拜,成了夫妻,那时,我还没有出世呢,又或者我只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也没有想到能在这边碰见长公主殿下。”加洛上仙却是连一个表情也不曾变过。

“我正要去找你的。”长公主不住地用双手揪着裙子,扭扭捏捏。

一枝红杏出墙来,不知为何,蹦入我脑子里的是这么一句,唉,这春色是越来越好了。

“不知道掬水哪里得罪了长公主殿下?”我的名字竟然被一个清淡的声音吐了出来,我的虎躯一震,加洛上仙竟然还记得我是谁,真是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撞了我一下。”长公主从鼻子里“哼唧”了一下,一脸的鄙夷之情。

“如此,长公主是否能卖我一个薄面,便宽恕了她,想来,掬水仙子也是无意的,可好?”

“加洛,既然是你求的请,这个面子我必定给,只是,”她刀一般的眼神剜了我一眼,瞬间,我又吓得大气不敢出,“你和这婢子很熟吗?”

“只不过觉得像一个故人罢了。”

“故人?”长公主走到我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哪个故人?难道是她?”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好似能切割耳膜,“加洛,你别忘了,是她先不要你的,她无耻地和傅陌桑搞到了一起……”

“够了!”加洛上仙万年不变的声线忽然高了八度,切断了她的喋喋不休,“伊人已逝,你就不要再……说她的坏话了。”我看见加洛上仙紧紧地握着拳头,手上青筋暴露。

“对对对,她不过是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我们不谈她,不谈她,怎么可以让一个已经不再了的人来打扰我们的感情。加洛,你便唤我栎斈吧,不要长公主,长公主的,听了生分。”

长公主径直走到加洛上仙身前,看也不曾看我一眼,经过我身边时,肩膀还撞了我一下,而我一时之间没有准备,便踉跄了一步。

长公主伸出涂抹着丹寇的手要去拉加洛上仙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过了,瞬时,一抹恼怒之色划上她的眉间,不过下一瞬间,她便又换上了一幅喜笑晏晏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我都以为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

“小妖儿,你站在这边干什么?”君霖的声音将我从“她究竟有没有变脸”这个问题中拉回,“也不怕这风口风大,小心被刮跑!”

“哦,原来姐姐和加洛上仙也在这边。”君霖对着他们行了一个礼,手却是径直往我这边伸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

“什么加洛上仙,唤一声姐夫还差不多。”长公主娇羞着一张脸,红的鲜艳欲滴,如同一朵牡丹。

“唤一声加洛即可。”还是那一把清凌凌的声音,都听不出感情的起起伏伏。

长公主的脸色瞬间又铁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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