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哥哥回来了!”
哥哥吓了一跳,捂着耳朵一步踏歪:“你那么大声音乱叫什么……”声音没落,和哥哥同时受到惊吓的女佣手一抖,手中端着的水盆飞出去——
“哐当!”
我不忍卒睹的撇开眼,不忍心看他一身**不住的可怜样子。♀哥哥也不喊冷了,一手抹掉脸上的水渍,拎着身上的湿衣服不让他们贴到身上,苦笑着恨恨说:“我就知道雷声过后一定有暴风雨!”
“你最近崇拜苏格拉底?”
“我更崇拜阿基米德。”他冷笑着说,“么得事!”
我跟着他一边往内厅里走,一边惊讶的问他:“你走到南京去了么?怎么还会说南京话?说起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不会以为我会真按照你和菲利普制定出来的那个线路走吧?”他瞟了我一眼,直接跳过前两问,“虽然我不认识路,但长嘴可不光是用来吃的!趁现在战事还没波及到这一块,当然要抓紧时间做事。”
我嘟着嘴别扭。人家是好心好意为你着想!
“我顺便去了一趟南京。”哥哥洗过热水澡,喝完姜汤,擦着湿头发对爸爸说,“现在局势还比较平稳,不过,再过几年就很难说了。江西那边,你知道已经打起来了。”
爸爸揉揉眉心,疲倦的说,“战事是肯定会范围爆发的!只是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能不能打赢!”他叹口气,“杭州……到时候也不安全。”
妈妈捂着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怎么办?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美国这样,国内也这样,那边都不安全!”
“过几年回美国。”爸爸毫不犹豫的说,“受再大的损失也比没命强!美国那边来信,胡佛对危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用,依旧延续老一套!恐怕再没什么政策的话,……”他停下来,对于政治方面,他还是不愿意多谈的。
我皱起眉回想,似乎是1933年,罗斯福就会上台,那时候的新政确实是带来了新气息,新面貌。
“美国的信?”
我嗤嗤笑了一下:“不要急,玛利亚姐姐的信也寄来了。”
哥哥红着脸接过菲利普笑着递给他的信件,呐呐的说不出话。
要说在美国生活的那一段时间里,惟二两个深的我信任的外国人,其一便是菲利普,其二就是玛利亚姐姐。
在刚刚到达美国的那些年里,玛利亚给过我们不少的帮助,不论她当时是存的什么心思,至少她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并且是完全不求回报的。她的性格看起来像是虚拟的传说中的存在,可是世界上却真的有她这样的人!对于哥哥和玛利亚姐姐的交往,爸爸并没有反对,虽然她现在的家世并不十分出色,爸爸却有一点了见其成的样子。
而菲利普的来历,我就不清楚了。他是有一年爸爸去英国办公后带回来的,爸爸似乎只告诉过妈妈他的事,但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十分相信他。虽然知道在那个年代,日不落帝国人的骄傲是不会允许自己为一个暴发户美国佬服务,更不用说这个美国佬还是个中|国人,虽然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但多年来我早就已经习惯有事直接找菲利普这个万能管家,而不是找爸爸。
说起来,我以前还怀疑过菲利普和爸爸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不过被妈妈发现之后这个想法就流产了。结果当然是被妈妈踢去做家务一个月作为“胡思乱想”“思想不纯洁”的惩罚。
哥哥直接撕开信就看,妈妈皱着眉说:“看信这事不急,你先去把头发擦干再说,大冬天的又遇到冷水,小心感冒!”
他胡乱又揉揉头发:“没事,我现在热得很。”
他确实很热。
第二天一早,我去哥哥的房间里叫他的时候,就看到他脸色潮红瞪在床上,脸上的神情颇为痛苦。
我戳戳他软绵绵摊着的身体,想到他对我费尽心思做出的路线流程的不满,哼哼几声,又抽出枕头砸了他几下,才起身出门召唤菲利普。
于是,哥哥连挣扎都没有,就被直接送到医院。
“荣幸吧!你可是我们家第一个进医院的哦!”我笑眯眯的坐在病床旁,看着哥哥苦着脸挂水。
“闭嘴!”
“呐,这是妈妈送来的爱心鸡汤。”
“呕……”他干呕了一会儿,才一脸痛苦的说,“算哥求你了,趁妈现在不在,把汤处理掉。”
我不满的看他一眼:“这是妈妈的心意,不能浪费!”
“如果你不要笑的幸灾乐祸,可能更有说服力一点。”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受不了这么浓道,特别着还是妈亲、手、做、的。你去把它倒掉,不然等我病好了,让妈天天炖汤给你喝。”
我看看他的表情,只见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我是认真的”这样的字,再想想他的手段确实挺多,瘪瘪嘴,把汤拿出去。
妈妈去卖水果,并不在医院里,爸爸也是一向对妈妈道避之唯恐不及,要把汤处理掉其实并不难。
等我把汤倒掉,再回病房的路上,就听见爸爸和另一个人交谈的声音从身边病房里模模糊糊的传来。
“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女儿,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这次她总该是醒悟了吧!那个男人什么也给不了她,连她生病也没钱送她去医院,听说他自己还疯着呢!”
“我总还对她有一丝期待,希望她能悔悟!”
……
“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我回过头,对身边的向我询问的护士笑笑,再指指身侧的病房:“那里面住的人是谁?听他们的说话声很耳熟啊!”
“这一间么……”她的表情立刻变了变,有些不屑,有些轻视,略带些神秘的说,“前一阵子的报纸你看了么?里面就是报纸上常提到的‘杭州最有名的名门闺秀’,确实是‘最有名’,因为绯闻上报的闺秀全杭州也就她一个。”
我立刻悟了。
原来是杜芊芊啊……
梅若鸿又疯了。
这回既没有人烧他的画,也没有人把他关进小黑屋,而是他自己的问题,他画不出满意的画了。他永远拿烧掉的二十张画作为标准,常常悲愤的扯着自己的头发,痛楚的嚷着:“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连以前的标准都达不到了!我最好的画已经被子默烧掉了,没有好画了,没有了!”
我打断汪子默的解说,模模下颌:“最好的作品?就是你说的没人买的那二十副?最后你当冤大头买下来烧掉的?”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如果沈志文的转述没错,应该就是那二十副。”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勾起唇角,想他一摊手:“请继续。”
他是如此的沮丧,以至于连杜芊芊撕衣服、露梅花,和她火热的亲吻都换不回他的理智。他烧掉自己的画,向杜芊芊大吼,不停的怨天尤人。
杜芊芊痛苦极了,她不仅要照顾梅若鸿,为他做饭打扫种田养鸡,还要忍受他的精神折磨,突然地“发作”。终于在年前的这个冬天,她病倒了。
梅若鸿这下不在天天叫嚷没才气,没作品了,他只想把她送到医院去好好接受治疗。可是他现在连一幅作品都没有,根本画不出满意的画作来,自然没有收入,而原本来自意莲的救济也断了。
拖了几天病情更加严重,梅若鸿此时是不顾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心了,狠狠心,找到了杜世全。杜芊芊这才被送到医院,医生说她这样的症状要在住院治疗才最好。
“不顾自尊心?是你听错了吧,,他还有自尊心这种东西?”我凉凉的说,“要有的话,还会接受你妹妹的救助?”
他尴尬的笑一下:“你不要老那这件事挤兑我,那时候他不是说她和子璇是‘一国’的么,为这事,他和杜芊芊还闹过。”
一国?
他那时候就已经把汪子璇连带着汪家当做私人物品了吧!
这篇小说不错推荐先看到这里加收藏看完了发表些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