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四起,民众呼天抢地,朝堂之上,帝即刻派遣宫中太医前去诊治。倒不是苏霁瑶伤势严重,不过是怕民揭竿而起,要说帝之心,如同寒月,终日森冷阴寒,虽说调派太医,却嫌隙暗生。
齐远山见事有不妙,又不得去镇压百姓,一时间进退两难,心下对苏霁瑶恼恨不已。于是苏霁瑶卧榻几日,他却从未去看望。
要说苏霁瑶日日昏迷。宫中太医,齐府家医,民间才医,三方跨界联袂,想尽办法,她却不得醒来,而齐允怀四处寻访那位不峰王子,也是音讯全无。齐府愁云惨淡,惶惶不可终日。
那日,慕流前来探望,见苏霁瑶毫无清醒的迹象,她不由的忧愁暗生。她问道:“这几日各种名贵珍奇都用上了,到底如何,我儿为何还不能醒来。”
太医院院首秦泽凯回答道:“在我看来齐三小姐恢复态势良好,这几日调养下去,脸色莹润,按理说早该醒了,可不知为何…请恕在下才浅。”
“你怎么说?”慕流听着失望至极,她指着家医何耀,问道。
“这,老朽不知…”
闻言,慕流大怒,“啪”的一声,茶盏被掷于地上,碎成了粉末。“你们一个个的,要你们何用。”她怒极攻心,一摇三晃,水萼见此,赶忙扶她坐下,并向民医王大夫使了个眼色。
王大夫就是那日第一个诊治苏霁瑶的大夫,他并不唯唯诺诺,很是从容的行礼,禀报。
他说:“夫人莫急,大人她臂上伤势无碍,腿伤也恢复得很好,至于昏迷,老朽觉得很可能是伤心过度引发的。您也知道,大人和身边的小丫鬟感情颇深,一下子,可能不易接受吧。”
“这孩子向来重感情。”慕流喃喃自语,不一时竟泪雨滂沱,她看向王大夫,继续问道:“那该如何?总不能就这么躺下去吧。”
“您不必担心,只要用药适当,假以时日大人定能恢复如初。”
王大夫撒谎不打草稿,倒是慕流听言宽心不少。“很好,只要治好齐三,该给你们的一个都不会少,如果治不好,你们想想你们会少些什么!”
她一向宽厚,这么狠厉的话倒是很少说,尤其对象有一位还是朝廷命官。
“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们,尤其是你秦大人,我自有办法参你一本。”
三人冷汗直冒,忙不迭行礼求开恩。慕流满意,抱着苏霁瑶的手又哭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那边,齐远山却是接待了一位贵客,正是求之不得的不峰王子淳于晋。同行的还有那个活宝阴冷男隋玉。
淳于晋面色如常,看不出所以,反观隋玉通身黑衣,眼神如刀犀利,轮廓似钢筋硬朗。偏生嘴角含笑,生生融化了那一团冷气。
暗潮涌动。
这是气度的较量,两方各自打量对方,你来我往,好生热闹。
终于,齐远山一笑了之,打破一室沉积。
见此,那二人对视一眼,隋玉开口:“右相大人好气度,看来我们今儿个来对地方了。”
“哈哈,言重,不知二位前来是找齐某何事?”齐远山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二人清楚,却不得当面点穿。
“右相大人,您是明白人,我就不和您绕圈子了。”淳于晋一个眼风扫向隋玉,隋玉当即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淳于晋见布包递在了齐远山手里,又说:“我乃不峰三王子,家国遭祸,我被那歹人陷害,不得已逃往贵国。您看,这是我的小小心意…”
“卿曼…好东西。”齐远山将那布包里的褐色物什轻放在桌上,亲自为淳于晋添了茶。“齐某谢谢二位割爱。”
淳于晋忙道:“这不敢当,大人,这不过是个见面礼。我可是还有更大的礼要送给您呢!”
“哦?”
“大人,您的才能在我看来应该远不该止于此,我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直说了吧,我希望大人您可以和我们合作。”
听淳于晋之言,齐远山面色不变,像是根本不在乎似得,站起了身。这才开口问道:“三王子爱戴,齐某倍感荣幸,只是齐某是忠诚的大兴守护者,你这个意思倒让我这把老骨头陷入不了义啊。”
“莫不是,您不信任我?那我想您大可不必,我的后盾是整个不峰,助您一臂之力于我而言轻而易举啊!”淳于晋也不急,一口一口的品着茶,慢慢吞吞的分析着。
“恕齐某直言啊,三王子你说到底只是个弃子,如何能助齐某得了那位子?”
淳于晋大笑,“大人,我如若一点底牌也没有,又怎敢大言不惭的来找您呢!”说罢,他扬起右手,他的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纹饰怪异的戒指。“以前藏得很深,现在可终于拿出来了啊?”
齐远山见那戒指,瞬间呆滞,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模模那传说中的封龙戒。
不错,这便是圣世二代门主晏无欢掌管下的封龙戒。一代门主就是那个传奇人物安洵玉。这封龙戒已经数失传百年,不想它的主人竟是不峰的弃子。
要说这戒指那真是厉害了,封龙戒主人掌管十万精兵,被称作封龙军。该军四散各地,个个能力卓绝,相传只有那一们晏氏子女才能得封龙认主。
莫非?
齐远山像是不敢相信,久久不得言语。
淳于晋又笑,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这枚戒指,说道:“我母亲正是晏氏旁落的血亲。当年之事不足为奇,晏氏家道中落,为了不使宝贝流落外人之手,故将我母亲秘密送走,于是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三王子果真好手段,你只要有心,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我齐远山这老命,看来齐某是不得不帮你了啊!”
“错,我们这是互利双赢,您登大宝,我得不峰…兴许某天,连圣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齐远山沉吟片刻,心思转了又转,终于答道:“好,既然如此,齐某人答应三王子便是。”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只是齐远山却突然顿住,又问:“三王子,齐某还有一点疑惑…”
“哦?但说无妨。”
“齐某所做所言自认天衣无缝,为何你却…而且能与你达成一致的相信不止我一个,又为何三王子你独找齐某?譬如方太尉…”
“要问为什么,实话告诉您,我是猜的…”
齐远山像是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岂料淳于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