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威这么一嗓门,真的让楼里的十几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全都看着他,他此时正站在栏杆边,纱帐轻轻的在身边飘动,后面就是已经滴落成串的屋檐水。
他毫无畏惧的迎着大家的目光道:“在下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说实话,今天要不是曹斟茶说出西北的灾情,我还以为西北不过就是两军在打来打去的,和百姓也没多大关系。大家想要为西北的百姓办点事,我理解,但是,请大家稍微冷静一下,仔细的想想,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帮上他们,就我们这么乱哄哄的出去闹上一通就帮上了?说不定不但得罪了上面的人,西北的忙也没帮上,反而还可能连累上自己家里的父母,我们可都是官籍子弟,谁人家里没有人在当官?所以,办事可以,但必须讲究策略,这才能有效果。”
他这么一说,大家到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大家平时虽然不学无术,可终究是官宦子弟,一些基本的利益还是能一眼就看清的,当下有个弟子皱着眉道:“那我们又该怎么做呢?西北百姓天天都在挨饿,要是等得太久,只怕他们不是饿死,就该去上山当乱匪了。”
刘炳威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情虽然不能拖,但是,我们也该有自己的策略,这第一嘛,大家既然都是官籍子弟,不妨试着利用这份关系,各自在家里说说,最好能劝动家里的父母,当然,他们不必明面上支持我们,甚至不需要直接帮助我们,只要他们能对我们接下来的行为保持默认,那么,我们就已经胜了!”
下面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急忙问道:“那后面该怎么做呢?”
“这其二嘛,那就是我们虽然人数够多,但是绝对还没有多到让上面轻易重视的地步,所以,我们不妨把这些事情先告诉周围的人,让他们支持我们,同意我们的看法。”他说着停了下来,目光沿着房间里挨个的扫视了一遍道:“不过我先声明,这件事情对我们自己未必就会有好处,甚至还会惹来一些麻烦,甚至祸及家人,所以,胆小怕事的可以尽早离开,免得到后面后悔。”
这群人终究还不是个个都那么热血的,刚才一股子兴奋,现在听刘炳威把道理都清楚的罢了一遍,果然就有人开始退缩了。
公羊文涛不满的跟着说道:“刘公子说的极对,为百姓做事,不但要有一颗热切的心,更要有一颗会办事的心,所以,我建议,不如让刘公子任茶社荐茶一职,让他给茶社推荐一些即有为民之心,更有为民之力的人进来,大家觉得如何?”
既然公羊文涛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没办法说出甚么反对的意见,只是这样一来,这次闹事就不是简单的几个官籍子弟的事情了,那就该扯上茶社的大旗出去了,对此云逸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她心中的茶社原本只是几个朋友一起游山玩水,琴棋诗画,可现在这么被公羊文涛和刘炳威一利用,倒是给扯上了政治的外衣,至少已经和她心中那个纯洁的茶社相去甚远了。
可惜这个时候,她也没能力去制止他们,毕竟,如果真的能利用茶社达到让唐宏,甚至高定放开粮食西运的禁令,那么,那也该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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