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终究过来了,他只带了三个护卫。♀
他的眼中也布满了红丝,显然昨天一夜,对他来说也是无眠的,他大步的来到营门前,高高的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垠道:“大哥,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曹垠抬起了头来,那一头半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睛,尤其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几乎都让人难以从他脸上感觉出活人的生气。
曹杰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是你亲手把我们曹家逼上了绝路,我别无选择。”
“你想通了?”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沙哑,听得就让人心碎。♀
曹杰却摇着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同样不会交出兵权。”
“那你想怎样?”
曹杰咬着牙:“我要和穆厥谈一笔交易,我会继续担任镇西大将军,你可以带着家人离开,直到曹家的所有人都安然离开之后,我才会交出兵权的。”
“那样你活不了的!”
“活不了?”曹杰呵呵的苦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滚落了:“活不了又如何?一切都毁了,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抱负全都没有了,活着,又有多大的意思呢?”
“那你拿甚么向皇上保证,他凭甚么信你?”
曹杰突然吼叫了起来:“没有甚么凭证,老子的话就是凭证,他愿信不信!”说着他气冲冲的就转身走了,带着三个护卫,丢下了曹垠。♀
曹垠呵呵的艰难笑着,双手支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努力了一下,却差点摔倒了。
云逸慌忙爬起来扶着父亲,曹真也爬了起来,虽然兄妹俩也是全身酸软无力,可还是一边一个架着父亲将他扶了起来。
曹垠坐了一整晚,两条腿已经麻木得失去感觉了,只能在一对子女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稳。
好在曹杰很快就放了跟着云逸他们过来的那一百多侍卫,甚至把马匹也还给了他们,侍卫很快就拥了出来,在他们的帮助下,曹垠才勉强爬上了马背。
曹垠艰难的坐在马背上,再留恋的看了看大营。直到云逸骑着马过来:“爹爹,没事吧?”
曹垠摇了摇头,轻轻的挥动着马缰道:“没事,为父只是心里有些……”他叹息了一声:“只怕今日一别,今生就再见不到你二伯了。”
云逸也朝着大营里看去,可惜这里除了几个守门的士兵外,就只能看见一群早起的士兵在操练了,瑟瑟的秋风中,士兵们身上批着白衣,一声不响的沉默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除了脚步声,衣服刮起的风声,没有一个士兵喊叫。
云逸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她突然明白过来,所谓的西征军,远远不是她表面上所知道的那么不堪。
爷爷和二伯为了今天的这个计划,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怎么可能让整个西征军溃烂得一塌糊涂呢?那应该都是装给有心人看的吧,为的就是在等待着时机,让天下人一举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那统一的步伐,统一的招式中,虽然没有一丝喊声,可是云逸却能明显的感觉到,随着每一下长枪的刺出,其实他们已经在呐喊了,只是他们是在心中呐喊,而不是在嘴上。
“这是一只可怕的军队!走吧。”最后,还是曹垠回头来对云逸说了这么一句话,才带头朝着东边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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