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楚坐于桌前,久久没有起身,他忘不了,女子适才的举手投足都尽数收入他的眼底。悫鹉琻浪
想到那日潜伏在宫中的人来报,说了她与百里琰的惊天一曲,他不相信,他认为那不过是众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可现在,事实摆在他的眼前。
那个他承诺给她唯一的女子,这么多年来,竟然骗了他。
当云凰被一众皇子们簇拥着出现在食堂时,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瑚。
不光如此,就连平日最难亲近地十皇子詹台锐,此时也是柔和地与她对谈:“安凌若,你与我们坐一桌吧。”
“对对对,八弟妹,你与我们坐到一起,我们还要向你讨教棋艺呢。”其他皇子纷纷附和着,眼中满是光和热。
无辜的詹台域名模了模鼻子,有些无语,貌似连他这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八哥(八弟)都没有这般的待遇吧。
其余几位皇子妃坐在位子上互相面面相觑,不知自家夫君着是怎么了,那神情,就像是蜜蜂见了蜂蜜,怎么扯也扯不开铄。
云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曾几何时会有陌生人用这样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手手足无措。
平南王立在后面,索性个子高大,将女子无意间流露出的窘迫看在眼里,心中某个地方柔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才能让他感觉到是可以触碰到的,而不是像冰冷的雕塑。
世人都说他冷漠残暴,可是谁知道那是他的外在,内心又有几人知?
而她,却是由里到外全部是冰,坚不可摧,她只在乎她领域中的人或事,超出那个范围的人皆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如今能这样,已经算是打破天荒头一次。
“吃饭也如此闹腾,你们当哀家不存在吗!”威严的声音自高处响起,那站着的众人仿佛这才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活菩萨,一个个神情收敛了不少。
百里琰清楚地看到,那丝窘迫在听到太后的声音后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那张脸上带着淡淡的讽,令人生寒。
“吃饭就安分吃饭,讨论以后再说”百里琰提醒着众人,他们这才不舍地散去,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云凰最后随意地坐在一处空位上,背后挺直,目光从左至右将她所在的一桌人扫了个遍。
那些一直盯着她打量的小姐们被她这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目光扫过,身子却是下意识一抖,将目光迅速投向身前的碗筷,不敢再看她。
太恐怖了,她们甚至感觉到,那双无波的瞳孔中,好似一块沼泽地,稍有不慎她们便会尸骨无存。
“老八家的,你睡到日三上竿不说,如今起来连头发都不梳任由自己披头散发,这成何体统,你别忘了,这是佛门重地。”
太后逮着机会便开始数落云凰,如今想要接着刺杀是不可能了,她不想再惹一身腥。
可就这么放过她,她气怒难平。
云凰并未回应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掀起,只是慢慢地将手伸进袖中掏着什么。
众人疑惑地目光看着她,猜测着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却见她只是从袖中拿出一根绸带,随后将自己长长的发丝随意用手梳理了一下,用绸带系上。
那柔顺的发丝上堪堪地一根白绸,甚至有人担心那白绸会不会顺着头发滑下来。
“你这样算什么。”太后气结,这与不扎有何区别。
云凰终于施舍般地抬头看她一眼,眸中满是悲悯,好似在怀疑她的智商,随即右手微抬,食指指向百里琰的方向。
众人默契地将目光看向百里琰,恍然大悟。
人家平南王不也只是用一根绸带绑着自己的发梢么。
谁敢说这样不行,不是在变相的质疑人家王爷衣衫不整么。
谁不知,平南王除非重中之重的场合会将发丝束起,否则常年如一日,就连上朝都是这般行头。
百里琰见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面上依旧是一片严寒,众人回神,天啊,他们竟然敢盯着平南王看,而八皇子妃更是大胆,竟然还敢用手指他。
男人心中却不如面上那般,早已经乐开了花,只因他分明看见,那根白色绸带是那日在天香楼时她给云凰当做腰带使的,没想到她一直留着。
哈哈哈,若是没人,百里琰觉得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大笑出声。
sp;他不管她以前究竟喜欢谁,云九天抑或是安容楚,但他看上的人,便只能是他的。
他是谁,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世间再无敌手的平南王,什么事搞不定,今早那安容楚还不是在他手中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或许,他下午应该去找他练练剑法,恩,就这么办。
众人哪里知道冰冷的面瘫王爷心思竟是这么千回百转,若是有人会读心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怕会大呼,奸诈,太奸诈,无耻,太无耻,没有之一。
太后明显知道了云凰的意思,忍下险些就要月兑口而出的话,换了个话题。
“昨夜你被刺客行刺,哀家觉得大觉寺并不十分安全”
“一会我下山回府,太后不用担心。”女子语气淡淡道,终于算是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随后整个用膳过程她都没有再出声。
太后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云凰的通知,嗓子眼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她是打算将云凰送下山,眼不见心不烦,可是那得是她说出来,这她先说出来算什么?
太后一身的邪火没地方发,开始一个劲地抱怨大觉寺的伙食太差,哪里是人能吃的。
她这话一落,那些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人们面色复杂,竟不知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才好。
云凰心满意足地用完膳便离开了食堂。
身后有人疾步跟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昨晚哭着离开的悦盈,此时已经不见了昨夜的狼狈,一身的妆容无懈可击,整个人都仿佛容光焕发。
云凰站定,见她捏着手帕始终不说话,眉头微蹙就要大步离去。
“你给我站住。”见她就要走,悦盈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被云凰森冷的一瞪,随即讪讪地松手,说道:“昨夜你险些害死我你知道吗!”
云凰眉梢微挑,这是兴师问罪?
低头却见悦盈面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桃花,眸中秋水盈盈。
“你三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啊?”女子娇羞地问道,说完用手帕捂住自己发红的脸颊。
嘎?云凰大脑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两句话,前面的质问跟后面的询问,而且这两者反差也太大了吧。
“你喜欢我三哥?”云凰眸色复杂地问道。
“恩,还请八皇子妃告之。”悦盈脸上的粉渐渐变成朱砂红。
云凰眉目轻转,含笑地看着悦盈,她露出了一个笑来,一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缓缓地道:“谁同你说,我三哥喜欢的是女人来着……”
听着云凰这么一说,悦盈不由得迷茫起来,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胡说,我听说你三哥都有未婚妻了,若他真喜欢喜欢那个,他怎么可能有未婚妻。”悦盈下意识反驳,可心中却在思量着。
若那安容楚不是喜欢男人,昨夜她的暗示都如此明显,可他明显不接招,她想了一晚上觉得是她暗示得太隐晦,此刻却也开始相信云凰的那番说辞了。
看着那悦盈的那一张渐渐苍白的脸,云凰只觉得十分有趣,只觉得这些个姑娘到底是看上男人的哪一点,是看上他王爷的这个名号,还是看人家那一张脸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她不过三言两语她便开始动摇,简直就是典型的胸大无脑。
随后云凰又补上了一句,“也许我三哥也是喜欢女人的,不过他自个儿那张脸便是那样的绝艳,这天底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女子能够让我三哥能够看得入眼,你说是吧,悦小姐?”
悦盈就算是再丑,也听出云凰这是在暗里说她长得难看。
羞恼地说道:“安凌若,我告诉你,你若肯帮我,昨夜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否则,相信你也知我家是什么背景,若我将你昨夜将我置于危险之中还让刺客杀害我,就算你是一国公主,我爹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悦盈这话说的十分有气场,奈何云凰只疑惑的来了一句:“你爹是谁?”
悦盈瞪大了双眼,双手叉腰,鄙视道:“你竟然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北齐的大将军悦峰!”
云凰了悟,原来是顶了樊家的空缺上来的悦家。
懒得与悦盈多费唇|舌,转身便走,悦盈又想故技重施上前拉她,被她袍袖一扫,瞬时倒退好几步。
了她,杀她灭口怎么办。
收拾了东西,云凰便于安容楚下了山,安容楚绝口不提今天早上的事,只是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云凰,有些意味深长,云凰只假装看不到,并不打算解释。
突然,自斜前方飞来一柄飞刀,云凰伸手夹住,将上面的字条抽下来放入怀中并未打开。
于是,安容楚原本打算吐出口的疑问也咽进了喉咙。
将云凰送回王府,安容楚心中还未释然,未再与云凰多说,转身便纵马离开了王府。
云凰这才将手中的纸条打开。
信是从煞盟传来的,他们发动了全部煞盟的人,差不多已经找到了云九天的踪迹。
这个消息,无疑让云凰心神一震,也不进府,随即朝着信上约定的地方而去。
到了目的地,花衣领以及小吉小虞已经等候多时,并且身|下都有着一匹马,看样子,路途遥远。
四人正打算前行,身后再次传来马蹄声,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朝着远处驶来,卷起飞沙,隐隐约约能看见二人身上身着黑衣。
直到进到眼前,云凰有些无语,看着自马上下来的男人,一把攥着她的双肩喘着粗气问道:“你要去哪?”
百里琰说不清在听丁临说她出了城门时是什么情绪,只是快速地骑着白灵出了城门一路追了过来。
他心里在担心,她是因为昨晚他说的话,所以离开了,她是不是绝望了,所以打算离开。
云凰瞪了丁临一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家伙跟踪他。
将身上的手拨下,云凰也不瞒他:“我去救人,你别管。”
闻言,百里琰眯着眼睛看着云凰,随后扫过花衣领三人,肯定道:“你去找云九天?”
他并不知道云九天被人掳走的事,只是看见花衣领,想当然这么以为。
云凰严肃道:“我去是有正事要办,他现在命在旦夕,耽误不得。”
百里琰也肃然道:“本王陪你去。”
“那个地方很危险!”
“那本王更得去,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身陷险地。”
ps:今日照常加更,不过得在六点的时候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