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台半月脚步微错,避开她这一拳,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想不到几月不见你的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不过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云凰眼疾手快,朝后一指,詹台半月从容避开。
莫言嘴角不屑的扬起:“云凰,你竟然敢如此对待圣子大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莫言的话成功的止住了云凰的动作,她眉心一拢,看向也正在打量他的詹台半月。刀
云凰自小接受圣女的教育,熟读南疆古籍,自然知道圣子一说。
圣子,据说是天定的圣女的夫婿,协助着圣女通知南疆,保南疆万年昌盛。
可自上一代圣女开始,便没有再出现过圣子一说,云凰以为这只是出现在书中,不曾想,竟然是真的存在。
“你是圣子?”心中有些怀疑,毕竟,她并不觉得,詹台半月能与南疆有什么联系恍。
他不是北齐的四皇子么,怎么可能跟南疆有关系,南疆自从有史以来,从来不跟外面的人接触,就算是出去,也是隐藏住自己的身份,不可能会令身边的人知晓。
詹台半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缓步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云凰猝不及防下将手伸到了她的面颊上,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就这么在云凰的脸颊上来回抚|模,唇角间竟然扬起一抹温情的笑意:“当年我们还在襁褓中时,你我便已经是夫妻。”
云凰嘴角微抽,一把挥开他:“一边去,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詹台半月笑得神秘:“这可由不得你。”
云凰懒得理会他,或者是说害怕他口中所说的事实。
将自己的身体抱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顺便去将花衣领去找了来。
詹台半月一直阴魂不散地在云凰身边,基本上唯一做的就是看着云凰,时不时的微笑。
花衣领在看到詹台半月时略微诧异,随后便径直房内,来到云凰身边,在看见那具身体时眉心一条,强忍住恶心的感觉。
云凰脸色发黑,但是她确定,花衣领对这个黑色的怪物并不陌生。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保护历代圣女的圣物,一旦圣女死亡,它便会从圣女|体|内生长出来,长此以往产生形体,至于样貌又各有不同,之后随着圣女进ru陵墓,早先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曾经有人妄图进ru陵墓毁坏圣女身体,皆被此物所伤,后来后世圣女便将此物喻为圣物,意为圣女之物。”花衣领脸上怀着敬意地说完这些话,可是在看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时,面色又是一阵恶寒。
为什么这件圣物那么丑,简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有什么办法弄下来啊,我可是还打算回去的,总不能我回去之后便顶着这个怪物招摇过市吧?”云凰看着花衣领,一脸的黑线。
“转换魂魄逆天改命,只有云九天那个sha子才会做,将你换回来就算了,你现在还打算换回去,不说这具身体经脉尽碎,就算是完好,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花衣领摇头晃脑的说道,那神情,一脸的爱莫能助。
云凰蹙眉,这个老头子,怎么越看越像是在推月兑,只是,她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直往詹台半月身上瞅,有些费解,随后,她脑中灵台一闪。
只是她又有些怀疑,詹台半月有那个能力能够让他恢复?
詹台半月哪能不知道花衣领那故意说给他听的说辞,认定他不会舍得云凰死。
他伸手搭上塌上之人的手腕,将一股真气度进chuang榻上的尸体,一个小周天过去,那抹真气在身体中流窜了一圈,最后消失。
“好了,我已经将她的经脉接好,剩下的事情,不要找我。”詹台半月说完,抱手坐到一边,不再说话。
云凰搭上身体的脉搏,仔细探查,果然,经脉尽数接好。
花衣领点头:“现在只剩下将你的魂魄换回原本的身体中,这个我倒是勉强能够做到,只是,这圣物,我可就不能确定能够将他取下,毕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说完,眉间有些担忧:“我只怕,你日后便不能轻易将容貌置于人前了,这对女子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
云凰笑:“女子美丑,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况且,我还可以用人|皮|面|具,不会吓着你们的。”
“圣物若是一直在你脸上,你如何使用人|皮|面|具?”花衣领白她一眼,真是个傻姑娘。
就这么想着,花衣领来回在房间内踱步,神色十分焦急,最后他打定了注意,说道:“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我听说,世间万物,但凡有灵性的东西都是可以认主的,只要你用自己的心头之血喂养,便可以将其变成自己的chong物,你的鲜血便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契约纽带,永远生效,除非它死亡。”
“那就试试呗。”云凰耸耸肩,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己顶着这个怪物一辈子而已,她还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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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圣子大人来为我们护法,我来牵动引魂之力,将你的魂魄牵引回去。”花衣领一脸严肃的说道。
云凰正准备点头,却听花衣领意味深长的话传来:“云凰,一但你回归本体,你就是真正的南疆圣女,再也不是南诏的安凌若,你之前的一切就犹如镜花水月,从今以后,你只能一心为南疆,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你都不能再想。”
云凰心中一突,一张轮角分明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将其甩开,有什么好想的,再相见,他们只能是仇敌。
在心中做了思想建设之后,云凰这才点头,十分坚定。
于是,风雪殿外,一身红衣的詹台半月立于大殿之外,面色从容,只是那眉目之中带着些微警醒,只要是有靠近大殿的人,便都会被他无形中监视良久。
终于,在即将破晓之时,房门打开,花衣领一脸虚弱地走了出来。
房内的chuang榻上,两名女子并肩而躺,一|女子身姿瘦弱面色苍白,已然没有了呼吸,一人胸膛拂动,双眼紧闭,一张脸上,一个硕大的古老印记图腾在上面横生,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上面的纹络还会动。
她的身侧,正做着一只通体黑色的像狐狸不是狐狸像貂儿不是貂儿的东西,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他毛绒的身体微微的起伏着。
詹台半月走进来,看了半响,随即出口道:“将这具尸体送到女尊国亲手交给百里琰,就说南诏公主恶疾突发,暴病身亡。”
“是。”
云凰醒来之时只觉得全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她起身时,正好看见詹台半月正端了杯茶坐在桌上,看样子应该是算准了他何时起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我已经将安凌若的尸体送到百里琰手中去了。”他开门见山道。
“你!”云凰面色苍白,咬着唇角,瞪着詹台半月,恼怒地看着她。
百里琰对她的情她如何不懂,如今“她”的尸体送到了他的身边,他会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可能会料想不到。
这个男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错,我就是故意的。”詹台半月唇角微扬,笑得邪肆。
“如今南疆未稳,隐族未灭,况且,你与百里琰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若是不断了你们的念想,只怕你日后还要兵戎相见,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如今,他知你已死,断了你的念头,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救赎,他日|你们遇见,只管做不识便好,也好过你日后寻他家人报仇还弄得难看。”詹台半月说道。
云凰面色微变。
“隐族连同百里家偷袭南疆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你跟百里琰还回的去。”
心中徒然一凉:“关你什么事!”
詹台半月轻轻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是在与你说笑?你是我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我难道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心中有他人,日后好藕断丝连?”
“不要逼我对他下手,他虽然位高权重,但终究只是一国王爷。”
一句话,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云凰生平最讨厌别人的威胁,闻言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嫁给他就能够嫁给你?”
“你不会忘了古籍上说的话吧?”詹台半月轻笑。
云凰回想,圣女与圣子是命定的夫妇,若是圣女不遵从圣名与圣子成婚,那么,圣子有权将圣女废除,重立圣女。
看了一眼云凰,詹台半月笑着说道:“你虽是南疆的信仰,可是,终究,南疆,是我说了算。你必须依附我才能强大,你确定,要拒绝我?”
“我如今是南疆之主,我想如何,便如何!”云凰冰冷的话语倾吐而出。
“南疆之主,你确定你是?为何南疆轻易便被剿灭,为何那些南疆长老一个个敢叛逃?你以为正是因为隐族与百里家的联合?不,而是上一代的圣子的放任,当年你|娘与外人生下了你,幸得你的血统足够纯正,所以才会留下了你,成为这一代的圣女,你不过就是一个傀儡,一个那帮老顽固手中的一个傀儡罢了。”
“那帮人?什么意思?”云凰从他的话语中好像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你真以为这偌大的南疆是你说了算,不,你不过是在仅有的范围内掌握着一点微末的权力,就如我一般,表面上是圣子,可是归根究地,只因我的母亲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嫁给族人,而是逃出去成了北齐皇帝的一个妃子,于是最后被他们联合太后皇后弄得惨死的下场。所以,在我们没有能力对抗命运的时候,什么感情,都是虚无缥缈的,你信不信,若是你真的与百里琰在一起,不出多久,你只能看见他的一具尸体。”詹台半月的话语渐渐转冷,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面色变得有些僵硬。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过是傀儡,南疆上面,还有这我们无法抗衡的势力存在,他们一直驾驭着我们?”云凰
手脚冰凉,只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将我们罩在了里面。
“不错,如今,我们只有合力将那股势力除掉,才能真正变成自由人。”詹台半月坚定地说道。
云凰从里面听出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或许,这对于她与百里琰二人来说,都是好的吧。
百里琰的军帐中,此刻男人正在挑灯夜读,女尊国的地势险要,百里琰想要攻打十分不易,之前打算是佯攻,时到今日,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军已经对阵几日,百里琰正在想着破阵之法,就在此时,云九天从外奔进来,开口焦急地道:“解药被偷走了。”
当日|他与百里琰商量好,百里琰假意攻打女尊国,在女尊国没有防备的时候他放进ru陵墓去盗取解药。
并没有说解药是什么东西,只是说解药在陵墓中。
百里琰一听,心中一慌:“怎么回事?”
云九天有苦难言,正不知如何说起,只见一见被棉布包裹得紧紧的东西被人抛进了营帐中。
百里琰顺势将东西接过,似感觉到了什么,他将布绵打开一看,在看见那熟悉的容颜后,他双眼瞪大,竟是愣住了。
只见女子苍白的容颜不见丝毫血色。
“凰儿?”百里琰反应过来之后,将女子的身体抱在怀中,暴怒的声音从营帐中传出来,听得外面的侍卫们皆面面相觑。
云九天听到百里琰的唤声,身子一僵,目光跟着一起看向那怀中已然冰凉的身体。
随后,他似看出了什么,只是看了眼百里琰在,最终沉默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平南王,你节哀,我”
话音还没落,百里琰一撸袖子就往出冲,满身的杀气,氤氲的比烈火的炙热,还要狂烈。
云九天见此一个闪身拦在百里琰的身前,面色难看的急吼道:“平南王,你不要冲动。”
“你让我如何不冲动,我的凰儿没了,我要去捉拿凶手。”百里琰怒吼道。
“让开。”百里琰脸色铁青,一拳就朝拦住他路的云九天攻去,云九天本不会跟百里琰动手,可这种情况下他不动手难道让百里琰出去,当下一咬牙一拳头就跟百里琰对了上去。
“凰儿已经死了,你就算追出去有什么用,凰儿是暴病而死的,不是被人所杀。”云九天试图将百里琰的怒火平息下来。
“主子,适才那人的踪迹属下已经有眉目了。”丁临的声音再门外响起,十分醒目。
“走。”百里琰寒着脸,掀开帘子大步离开。
夜晚的寒风格外萧瑟,百里琰一直追着人来到了十丈外的悬崖上,却根本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男人的气息格外的沉重,身边狂怒的气息就好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主子,公主应该不会有事的,若是她有事,云九天不会是那个表情,他应该是知道内情。”风中,丁临突然说道。
百里琰闻言回身看向丁临,回神间想起适才云九天在看见云凰的尸体时除了有差异却一点伤心之色也没有,莫非,他的凰儿并没有死?“
狂躁的心一下就平静了,关心则乱,他也会犯这个错误。
冷冷的瞪着面前的景色,百里琰的眼中杀气氤氲,拳头捏的咔嚓作响。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云凰策划的,为的就是让他死心,可是他根本做不到。
凰儿,我一定会找到你。
那眉眼中的坚定,就算是天空中闪亮的星辰也无法比拟。
而此时的云凰却在南疆,望着天边的星辰,想着远处的百里琰,不知道此刻的他,在知道她已经死了以后,是何等的表情,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此断了?
PS:明天进ru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