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汐每日下班之后到医院报到。舒悫鹉琻
睿睿被暂时寄养在了老师家中,倒也不用操心。
霍婉从icu病房里被转出,却还是住在加护病房,晚上离不开人。所以这几日她也住在医院里面,片刻不离铄。
护.士过来查房,见到简汐,也十分客气,“简小姐,晚上还是很冷的,要不要再多加一床被子。瑚”
“不用,”简汐连忙道谢,“麻烦你了。”
“有需要请按呼唤铃。”
“好的。”
护.士关上.房门离开。
简汐再度环顾四周,这样高级的单人病房是秦朗一早办妥的,可没有沈淮墨的吩咐,也不会有如此的安排。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可是
苦笑了一下,她回神将霍婉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打算和衣浅眠。
却见得霍婉浅浅地睁眼。
“怎么了?要喝水吗?”简汐忙问,将一旁的温水杯拿起来。
霍婉艰难地摇了摇头,用力地撑了撑被打肿的眼眶,寻找着光线,然后看着简汐模糊不清的脸,扯开撕裂的唇角,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不”
霍婉发出低哑的声音,努力抬手握住简汐的小臂,“简汐”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一万头大象碾过的那样破碎。
简汐心疼地看着她的辛苦,“不要说话。是不是担心睿睿,他在老师家里,没关系的。”
“不是”,霍婉目光中有些宽慰,却还是摇头,然后奋力地拉了拉她的小臂,示意她弯腰。
“怎么了?”简汐越发疑惑,却也照做,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那个人的目标,是你他说了一句你叫简汐然后就动手了”
简汐震惊地看着她,心里如被泼了一盆***的油,痛楚地灼烧了起来。
果然和自己猜得一点没错。
霍婉只是做了自己的替罪羊。
“你先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切交给我,先睡一会儿。”
“好,”霍婉艰难地出声,累极地再度合上眼睑。
待她呼吸平稳之后,简汐才轻声推门而出,交代值.班护士帮自己照顾着霍婉,她才飞快地走出医院,第一时间赶回盛世云庭的办公室。
值夜班的员工们看到她明显都吃了一惊,大家纷纷站起,叫了一声简经理。
“大家各忙各的,我东西拿掉了,回来拿一下。”
进入办公室,她快速地打开电脑,输入密码登陆自己的邮箱。
那边的回复还没有到。
心中的紧迫感让她无法坐等,拿起电话便拨了出去——
“师姐,是我。”
“简汐,”那边清爽干净的女声十分愉悦地回着她的话,“正准备给你发邮件,你就打电话来了。”
“有结果了吗?”
“唔,有了。我根据你提供的编号,查了那枚丝巾扣。的确是从我们店里卖出去的,不过已经卖了好几年了,所以我查得有点晚了。全球只此一枚,别无他卖。”
别无他卖
“师姐,你们店里有登记客人信息的,能告诉我对方姓名吗?”
“这”
对方有些为难地沉吟了片刻,“这个我们不能透露的,对不起。”
“没关系,”简汐有些失望地
咬了咬唇,“谢谢师姐。”
“不客气。”
那边挂断电话。
简汐再度陷入沉思。
自己大学的时候进修过奢侈品管理课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徐冰脖子上的丝巾扣绝对是真品,并且以徐冰的能力,七位数的珠宝根本是买不起的。
可在法国奢侈品店里工作的师姐也不能提供客人姓名
她有些懊恼地咬唇,一时也没了头绪。
看来只能从徐冰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快速地检索了一遍今晚的值班名单,确定今晚值班的人之中没有徐冰之后,才又从电脑里调出她的家庭地址,一路风尘地往那片破旧的贫民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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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的小巷在夜晚显得更加污浊。
油污的门洞下还有烂菜叶在融化的雪水里打着旋儿,阳台上歪七扭八地晾着的廉价内.衣,因为没有月兑水的缘故,早已被冻成了冰凌。
简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进入老旧楼房,经过逼仄的楼梯,到了顶楼的小铁皮屋前。
一早知道徐冰家里条件不好,却没有想到会差成这样。
心里越发疑惑那个丝巾扣的来源,简汐没有任何犹豫地敲响了房门。
门应声而开,在冬日的寒风里薄薄的门板发出辛酸的吱呀声。
徐冰见到简汐,红肿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表情,“简经理,你怎么来了?”
“从这里进过,想起你家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眼睛怎么了?”
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明显是哭过。
徐冰吸了吸鼻子,也不怀疑简汐的说辞,侧身让了让,“外面冷,简经理进来说吧。”
“也好。”
简汐点了点头,弯腰打算换鞋,却被徐冰拦住,“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多余的鞋子,不用换鞋了。”
“好。”
“请随便坐,我给您倒水。”
徐冰折身进了隔着帘子的小房间。
简汐应了一声,环顾四周。
铁皮屋冬冷夏暖,环境的糟糕程度可以想象,而徐冰却将这样恶劣的环境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仅有的那张小沙发,也是纤尘不染的模样。
心里突然有些发酸,她有些难受地坐了过去,再度抬眸。
可——
正前方,一个小小的木案上,却摆着一张黑白照片,前面有一个巴掌大香炉里供奉着三支香。
逝者为大,不小心有了对视,简汐起身上前,站在香案前轻轻鞠躬。
照片里是一名老者,虽已年逾六旬,却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采和气质。
视线正准备离开,可老者脖颈上的那一枚丝巾扣,让简汐狠狠一震——
同样的花纹,同样的材质,同样的镶嵌
“简经理,请喝水,”徐冰走了出来,将水杯放在简汐手中。
“这位是”,她端起水杯,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妈妈,”徐冰笑了笑,“她去世很久了。明天是她的忌日,所以我”
“”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简汐喝了一口水,然后匆匆放下水杯,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扰你。”
“没关系,”徐冰温柔地笑了笑,“这种时候一个人最难捱,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听得简汐鼻头发酸。
自己的妈妈也没有在身边,这种孤独,又有几人能明白?
徐冰见她不语,又径自开口,“我妈妈以前心高气傲,事业上也很要强。只是没想到晚景凄凉。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可惜我也不争气”
简汐听得越发难过,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臂,“都过去了,你现在工作很勤力,你妈妈一定会知道的。”
“但愿如此,”徐冰凄凉地笑了笑,“我想请几天假,回老家给我妈妈上个坟,可以吗,简经理?”
“没问题,”简汐略略思忖了几秒,就点头答应下来。
霍婉不在,按理说不能再批假了,可是徐冰这个情况又着实特殊。
不如自己替她的岗几天,也是权宜之计。
徐冰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简经理。”
又说了许多安慰的话,简汐才告辞从徐冰家里出来,一路心情沉重地回到医院。
可她却不知,在她刚刚离开贫民区不就,徐冰家的隔帘也终于被人从里面撩开。
苏琇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之中,“下次不要愚蠢到得了什么好东西立刻就拿去给我丢人现眼!”
徐冰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弯腰鞠躬,“苏小姐,不会有下次了。”
抬眸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苏琇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笨得可以,这么晚了才找上来,害我在这种腌臜地方待了这么久!”
语毕,她拿起自己的小坤包里的支票,递到徐冰面前,“拿去。不想有危险的话,就消失得越远越好。”
“谢谢苏小姐提携,”徐冰连忙将那张支票接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琇看着她脸上心满意足的表情,冷笑一声,随即踩着高跟鞋离开小巷,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拐角处那辆黑色的轿车,才再度徐徐发起。
“沈总,接下来,还要帮苏小姐做什么?”
助理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问着一旁面无表情的沈国远。
后者冷冽一笑,“想办法让简汐知道徐冰的下落。”
坐收渔利,从来都是最好的办法。而沈国远显然深谙此道,黑暗之中,他的笑更阴鸷了几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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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坐在医院的陪护床.上,简汐沉默地看着病床前的监控仪。
霍婉不可能对自己撒谎,徐冰离岗是巧合
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她干脆起身下床,走到盥洗室内,打算收拾好了先去上班,再做打算。
病房的门却在此时被敲开。
护.士站在门口,“简小姐,麻烦您出来一下。”
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她快步而出,“怎么了?”
“有人要见病人,但是要先征求你这个家属的意见。”
简汐蹙眉,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对老年夫妻提着果篮站在那边,目光有些歉意地看着自己。
她快步上前,“请问有什么事吗?”
霍婉在云海跟自己一样,没有任何三亲六戚,就连自己家里人也因为她未婚生子不和她来往了。
而面前这对老夫妻看样子教养极好,也极为矜贵,根本不像是来看霍婉的。
“你好,”老先生开口,“请问霍小姐醒了吗?”
“她还在睡,我是她朋友,我叫简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是这样的,”老先生有些内疚地垂了垂头,“我们是肇事者的
父母,想来探访霍小姐。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肇事者父母?
这样书卷气质的父母为什么会教出那样丧心病狂的孩子?
简汐微微蹙眉,“现在她不方便。我得等她请来,询问她意见之后,才能让你们进去。”
此话一出,老太太情绪立刻有些崩溃地哭出声来,“我求求你,让我们进去看看霍小姐。我儿子虽然有前科,但也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平时都很乖,这一次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简汐猛地想起霍婉说过的话,安抚地上前拦住老人的肩头,“阿姨,您别急,我们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一会儿霍婉醒了,我再问问她。”
“好好,”老先生也是一脸颓然。
临老了享不了儿孙福,还要帮儿子赔礼道歉,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休息室内。
老先生折身,将随身包里的一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放到简汐面前,“简小姐,这是我们的心意,希望您等一下可以劝说霍小姐同意私了,我们还会另外再做出赔偿。霍小姐的医疗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都会只多不少。”
“”
满满一袋子的钱,少说也有十来万。
难怪那个肇事者可以在盛世云庭的高档客房里胡作非为了。
她有些反感地将纸袋往前推了推,“钱不是万能的,我想二位应该比我还要明白这个道理。”
踢到铁板的老妇再度暗自垂泪,老先生也更加着急,“简小姐,我们并不是想用钱解决问题,只是想表达我们的歉意。”
“歉意不是对我,而是应该对霍婉。钱收不收,都是她说了算。不过我想她也不会要的。”
此话一出,两位老人脸上的血色又退了几分。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妇人直接起身,扑通一声跪在简汐面前,“简小姐,我们都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
简汐大骇,连忙起身想要将老人扶起,“阿姨,您这是何必,先起来再说,好吗?”
老人哪里肯起,就连老先生也跪在了她面前,“简小姐,做父母的都不容易。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好几晚没有睡了。昨天找律师进去问了那个不孝子,他只说住进酒店的时候有人给他看过一张照片,说那个人叫简汐,会害他。又塞了一小包毒.品给他”
照片,毒.品
简汐只觉头中嗡的一声,心中的疑惑再度铺天盖地而来。
这一次,她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测完全没有出错。
“请问令公子有没有说起对方是谁?”
“他一沾了毒.品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简汐略略失望地看着他们,却还是十分有礼的模样,“两位先起来,一会儿霍婉醒了我让她见一见你们,但是切记不要刺激到她。一切顺着她的意思来。”
“好好,”两位老人连连点头,抹着泪从地上站起,“我们去门口等吧。”
片刻之后,霍婉终于醒来,略显疲态地见过两位老人之后,她的态度也不算太好。
对于拿钱赔偿这件事,更是颇为抵触。
两位老人只得暂时带憾离开。
简汐坐在病床边,沉默地给霍婉擦着身体。
上面青青紫紫的殴打痕迹看得她差点哭出声来。
倒是受害者比她轻松,“反正这么多年一个人,什么没见过,你哭什么。”
“心疼你,”简汐用力拧干毛巾,帮她擦手。
“昨天跟你说的话,听进去没有?”霍婉忍着嘴角的剧痛,再度开口提醒,“那个人打我的时候,说了一声你的名字。我觉得这事没那么单纯。”
“你想多了,”简汐平静地开口,“肯定是幻听,你就安心养着,一切交给警察来解.
决。”
“你就是个包子!”霍婉痛得龇牙咧嘴,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不要回盛世云庭上班了,免得被人害了!”
“谁会害我?我又无权无势。”
“说不定是那个苏”
“霍婉!”简汐打断她的话,“没有证据,我们不说她。有证据的话,我会让她下地狱!”
目光中的坚定是霍婉从未见过的模样,她到底乖乖闭上嘴巴。
将霍婉安置好了之后,简汐又交代好护.士注意事项,才快速地出了医院,朝盛世云庭出发。
既然对方是冲着她来,那么没有得逞的计谋,是否又会故技重施?
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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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盛世云庭,手机就响了起来。
那边是睿睿的声音,“简汐阿姨,我好几天没看到你和妈妈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酸酸的口气听得简汐心口难受,却只能安抚着,“我和妈妈在外面出差呢,你在老师家里乖乖的,知道吗?”
“又出差,”睿睿叹了一口气,“你们女人比我们男人还忙了。”
“”,简汐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电话那边又换了妙妙的声音,“阿姨,你要是忙就可以先不用来,不要听睿睿的话。”
小丫头真是窝心
简汐轻轻笑了笑,又听得妙妙在那边道——
“不过阿姨你也要早点回来,因为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哦?是谁啊?”
“暂时保密,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丫头在那边咯咯一笑,“不能告诉你。”
“还会卖关子了,”几乎是宠溺的语气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小丫头在自己面前眉飞色舞的小模样。
“好吧,我介绍的人,他是我爸爸。”妙妙得意道,
“你爸爸?”
“我先去玩小木马了,阿姨记得早点回家!”妙妙被那边的人喊着,再也无心说电话,飞快地挂话筒就跑了过去。
这个家伙简汐宠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个小家伙的声音到底让她心里不再那么难过。
面前的电梯叮了一声,后面也有脚步声匆匆传来。
“简经理,早。”
苏琇的声音,甜美得能滴出蜜来。
简汐侧脸,便看到她精致的妆容,和无懈可击的一身黑色香奈儿套装。
两个人并肩走进电梯。
“苏经理,早安。”
她这才回了一句。
苏琇笑了笑,十分热络地开口,“霍婉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已经能说话了。和以前一样,是个话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
此话一出,她便从电梯的倒影中观察着苏琇的神色。
可她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依旧是妩媚又精致的模样,“那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咯。”
“谢谢关心。”
两个人带着一样的员工牌,站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模样就像是最默契的战友一样。
电梯却在九楼叮地停了下来。
沈淮墨沉静地站在电梯门前,看他穿着运动服的样子应该刚从健身房出来。
见到简汐和苏琇,他微微颔首,十分有风度地走进电梯里,目光却没有在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身上停留。
简汐看着节节攀升的数字,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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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只有苏琇,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绞尽脑汁地想要说点什么,可也找不出任何话题——更何况有着沈淮墨的警告,又有第三人在场,她只能斟酌再斟酌。
可就在斟酌之间,电梯已经到了客户部。
简汐微微一笑,打算抬步离开。
可脚上的高跟鞋却在此时恰好踩到电梯的门缝里,她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抓住旁边沈淮墨的手臂。
“这么不小心?”他蹙了蹙眉,将她扶稳之后才放开手。
苏琇眸中怒火隐隐窜出。
虽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寻常,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未免也太露骨了!
简汐微微红了红脸,却也不忘小声道谢,然后快步离开。
“到了,”沈淮墨这才冷冷出声,提示苏琇走人。
心再度沉到湖底,苏琇弯腰颔首,“好的,沈先生。”
抬步,也出了电梯。
电梯门徐徐合上,直至沈淮墨的脸完全消失不见,她脸上狰狞的表情,终是慢慢地,露了出来
简汐,你逃了一次,还会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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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逢周末,又正好轮到徐冰上白班,于是简汐干脆直接坐在她的岗位上帮她处理着一切事宜。
还好今天客人们的要求都不算太难。
至多也只是要给一个小客人找一个限量版的蜘蛛侠玩具,还好睿睿平日里偏好这些,她知道从何处可得,很快吩咐人买了回去,送去客人手里,回来已至中午。
“简经理,一起吃饭。”
有人发出邀约,她也欣然应允。
一行人到了餐厅,十分有序地打好工作餐,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以前都是同事,加上简汐即便成为了经理也没有端过架子,所以有话也都是敞开来说。
“霍婉怎么样了?”有人问着。
“她醒了,也没什么问题,休养一段时日,估计就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对方低头喝了一口汤,口齿不清地继续道,“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就是,”旁边的女同事附和着开口,“霍婉住院,徐冰又请假,真是得辛苦你了。”
“还好,”简汐垂头将盘中餐吃得一粒不剩,又端起汤碗。
“不过徐冰为什么请假的啊?还是肚子不舒服吗?”
同事奇怪地看着霍婉,“这都几天了,拉肚子还不能好么?”
简汐笑了笑,以为同事不愿意这么辛苦,“她有点事,要回老家一趟,所以我让她回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大家再辛苦一下。”
“回老家?”,立刻有人眼前一亮,“年前我跟她一起回去过,那个小村子真是山清水秀,吃的都是很自然很新鲜的东西。”
“你现在吃的难道就不新鲜不自然了?”旁边的人揶揄着。
“切,你懂什么,那可是完全百分百土生土长的山货,特别是徐冰妈妈晒出来的红薯干,那叫一个赞!”
简汐手一抖,汤就这么洒出来,烫得她虎口通红,可却顾不了那么多地将碗飞快放下,“你说,徐冰妈妈?”
“是啊,怎么了?”同事止住话头,疑惑地看着她。
“是她婆婆吗?”
对方噗地一声笑出来,“她都还没结婚,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婆婆?当然是她妈妈了,跟徐冰不要长得太像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简汐猛地想起在徐冰家里看到的那副照片,上面的人眉眼之间哪里和徐冰有半分的相似?
心里的疑惑似忽然之间就找到了答案,她匆匆地起身,“徐冰老家在哪里?”
对方被她焦急的模样吓了一跳,“简经理,你,你怎么了?”
“突然想起有点事忘记问徐冰了,我得亲自去问问她,快告诉我。”
“哦,这样,”对方放松下来,“在元定村,就到市中心车站做大巴,有直达的。”
“谢谢!”
简汐匆匆回到办公室,收拾好自己的包,随意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给值班的员工,然后快速地离开了盛世云庭。
直觉告诉她,徐冰的撒谎绝对跟霍婉的受伤有最直接的联系
元定村离市区并不算太远,大巴三个小时就能到,只是几日来的春雨让道路有些泥泞不堪。
一路颠簸下来,简汐只觉胃部难受得紧,无力地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张着嘴小口地喘息着。
车子再往前了一段时间,她就听得旁边的人道,“姑娘,不舒服吧?马上就到了。”
“还好,”简汐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邻座大妈拍了拍她的背脊,“坚持一下。”
“好”
好字还没说完,就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车子的后方传来,她好奇地想要转头看出去,结果就看到旁边的人脸色一变。
司机更是大吼一声,“大家原位坐好,不要动,我要开快车了!是泥石流!”
所有人立刻紧贴着椅背,大气都不敢再出。
一脚油门轰鸣下去,却很快被更大的轰鸣声湮没,如海啸一样的巨大声响铺天盖地而来,巨大的水流夹杂着土石,像高速行驶的火车头一样自汽车的后面呼啸而来,将后面的路悉数压塌,路边的参天大树如一颗颗小草一样被轻轻拔起,很快消失不见,不停地有大块的石头打在车窗之上,吓得人们尖叫连连
简汐的心猛烈地跳着,跟所有的人一样,在心里祈祷着
眼前闪过许多人的脸,有妈妈的,有霍婉的,最后,停在了沈淮墨的脸上
沈淮墨,沈淮墨
她暗暗念着他的名字,握紧双拳
大型的客车此刻像一叶大海中的孤舟一样,奋力地寻找着生路。
可最后,这一叶孤舟被卷进了前面塌方的那个巨大的黑洞里
耳边刹那充斥着所有人的尖叫,简汐身体如摇奖机里面的球一样被狠狠抛起,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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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盛世云庭的高层会议被打断。
秦朗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额上的汗珠已经细密地渗出。
“什么事?”沈淮墨微微不悦地开口。
所有人都激烈地讨论着盛世云庭的度假开发项目,却被自己的助手打断。他有些凌厉地扫了秦朗一眼。
“沈先生,”秦朗模了模左耳垂,“请您出来一下。”
沈淮墨目光一沉,立刻起身,“大家先讨论,我去去就回。”
然后快步走到会议室门外,关上.房门,“什么事?”
模耳垂是自己和秦朗之间的暗号,只有十万火急的事,才能如此。
秦朗拿出手机,调到新闻频道,递到沈淮墨面前,“沈先生,跟着简小姐的人说,她中午出发去了这个村子。半个小时之前,那里发生了大规模的泥石流。”
“泥石流?!”沈淮墨瞳孔猛然一缩,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淡然,“你确定?”
“确定,跟着简小姐的人不会看错的。沈先生,现在怎么办?”
秦朗的话语里也是满满的焦急。
上次在海格家里她毫无生气地模样猛然出没在心中,沈淮墨突然不敢想象此刻她会是什么模样。
一种从未
有过的紧张感像紧实的大网,瞬间就将他的心脏天罗密布地裹成了一团。
“给我准备一辆越野车,快点!”
“沈先生!今天是高层会议,不如我去元定村,您”
“照我说的去做!”
几乎,是用吼的了。
秦朗被他这样的不淡定惊到。跟了沈淮墨四年,从未见过他此刻竟然有些慌乱的模样。
于是立刻颔首,“沈先生,我马上准备!”
沈淮墨却是已经等不及,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如果他此刻能抬眸看一眼电梯里自己的模样,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坚毅的五官绷得如拉满的弓,就连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悉数跳起
ps:答应你们高考之后的加更送到。明天男神就要表白了,哈哈,大家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