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孤辰把豆子紧紧的护在怀里,鲜血从他的胸口处滴下,落在豆子的肩窝处,滚烫的血煞是烫人。
看到端木孤辰胸口的那把断刀,冷冰霜的心瞬间似被一把刀子划破,同他的胸口处一般血淋淋的。
她的眼中喷出仇恨之火,倏的挥出一掌,将地上咽了气的杀手飞到树梢才。
树梢上空,几只肉鹰飞过,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立即将那杀手的尸体刁飞,在空中便将那名杀手的尸体撕得粉碎,画面甚是骇人。
冷冰霜适时的捂住了豆子的眼睛,末了,抬头看向端木孤辰,她慌张的扶着他,眼睛里掩不住的焦灼,她迅速出手点住了他的几处动脉摹。
“你现在怎么样?”她小声的问。
端木孤辰的唇色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已经发白,是失血过多。
苍白的唇,一张一阖:“我没事!”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去疗伤!”冷冰霜急着要扶端木孤辰离开。
一只沾了血的手,冷不叮的握住了冷冰霜的手腕,抬头间,冷冰霜焦灼的眼对上了他清澈的碧眸,里头带着几分希冀。
“无心,你刚刚说过,你要对我说的真心话……是什么?”话说了一半,端木孤辰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的支撑不住。
“等你好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冷冰霜吃力的扶着他的肩膀,咬牙提醒:“我说过的,只有等你无恙了才能听到,否则,你将死不瞑目,你最好活着!”
端木孤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昏倒在冷冰霜的肩膀上。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这是端木孤辰昏迷之前所说的话。
狠毒的女人?
歪头看着他安静的容颜,冷冰霜咬紧牙关扶着他的身体。
“那你最好活着看看我到底有多狠毒。”
因为救自己,端木孤辰才会被人所伤,豆子被吓坏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担心的扯扯冷冰霜的衣袖。
“娘亲,爹爹是被我害的,爹爹不会死吧?”黑曜石般的眼珠下挂着两滴泪珠,那模样煞是令人心疼。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收紧双臂,冷冰霜咬牙一字一顿:“他不会有一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豆子,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
当冷冰霜背着满身是血的端木孤辰回到药庐,太阳在天际边最后的一点光亮消失,天彻底的黑了下来。
因为四处找不见豆子,冷月、花鱼和春苗三人均在药庐的附近找着他们,远远的看到冷冰霜背着一个人回到药庐,旁边跟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她们便赶紧赶回药庐。
将端木孤辰放在病房的榻上,而端木孤辰那一身的鲜血在灯光下刺眼的红。
端木孤辰的脸更白了几分,看起来没有血色,连气息都很微弱。
冷冰霜着急的探手为他把脉,确定他还有脉博,她方松了口气。
一路上背他回来,她累的跌坐在地上,这才有了喘息的时间。
从外面进来的冷月等三人,奇怪于冷冰霜为什么一路直奔病房,来到病房门外时,这才发现了满身是血的端木孤辰。
“这……这不是王爷……不对……是皇上吗?”冷月第一个认了出来,因为她有些晕血,她站在旁边不敢靠近。
花鱼和春苗两个也紧跟着认了出来。
“皇上怎么会满身是血?”花鱼惊道。
“皇上还活着吗?”春苗小声的问了一句。
榻边的豆子不住的抹着眼泪,嘶哑着声音自责的泣诉:“都是我,如果爹爹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就不会被人刺伤,爹爹都是为了我。”
冷月、花鱼和春苗三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花鱼,春苗,你们两个先带豆子去休息,我现在要为孤辰治伤,留冷月一个来帮我就够了!”疲惫的冷冰霜站了起来,果断的命令。
如果再迟的话,她真的无法再救端木孤辰了。
“好!”花鱼、春苗两个听令后立马答应。
tang“不要,娘亲,我要在这里,我要看着爹爹醒来!”豆子固执的抓住榻沿,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不肯离开。
冷冰霜的眸底燃着几分怒火,五年来第一次厉声训斥豆子。
“豆子,我刚刚说的话不说第二遍,你现在出不出去?”
冷冰霜严厉的双眸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令豆子吓得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小手。
他还从来被娘亲这么凶过,眼泪也一下子被吓的缩了回去,畏惧的小小身子缩到了身后花鱼的怀里。
花鱼心疼的拍拍豆子的肩膀,把他护着出了病房的门。
春苗刚要离开,想了一下,转头看向冷冰霜那张濒临暴发边缘的脸孔。
“小姐,您还要用晚膳吗?”她小声的问。
“不用!”
“是,我先退下了!”春苗也慌张离开。
冷月见状,马上道:“姐姐,我去打些热水来!”
“好!”
冷月离开后,冷冰霜这才去撕开端木孤辰伤口布料,再把他上半身的衣服扯开,露出底下的伤口。
让冷冰霜棘手的是,那道伤口离心脏很近,要手术取出他胸前的那把短刀,必须要小心,稍有差池,端木孤辰就会送命。
端来了水的冷月,看冷冰霜瞅着那伤口担忧、神伤,冷月知道冷冰霜此时在心疼。
“姐姐,皇上会没事的!”
冷冰霜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眼中染着几分焦灼的红色,冷冰霜却不自信了起来。
“如果他有事,我一定会一辈子内疚、自责。”
冷月皱眉,冷冰霜极少这样不自信,只因为对方是自己所爱之人,所以她才会对自己不自信,因为太过在意,就更怕失误。
转了头,冷月先到了其他房间,然后重新回来。
“姐姐,你不要这样,你要相信你自己,皇上需要你,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说罢,冷月把一个瓷偶放在床头柜上,赫然是冷冰霜藏在衣柜里的那只端木孤辰瓷偶。
瓷偶中的端木孤辰栩栩如生,鲜活的站立在她面前,那表情似乎在鼓励她。
面对那个瓷偶,冷冰霜回想到五年前同端木孤辰一起做瓷偶时的情形。
如同五年前般,她不能让他失望,她也不允许自己失败。
如果她连试都不试就不敢做手术,她就是失败的。
默默深呼吸一口气,冷冰霜严肃的嘱咐冷月:“把我的医药箱拿来吧。”
“好!”冷月立马去拿医药箱。
抬头看了看瓷偶,目光重回端木孤辰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冷冰霜五年后第一次向他敞开心房。
轻握住他的手。
“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样霸道任性,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们今天都要争气点,如果我不小心失误了,我们就夫妻两个一起下地狱吧。”
拿了药箱站在门外的冷月,听到冷冰霜的这句呢喃,一阵心惊肉跳。
冷冰霜向来说到做到,她真担心如果端木孤辰没有醒过来,冷冰霜怕是也会随之而去。
在门外迟疑了一下,冷冰霜复抬起脚步,佯装无事般的进了病房,把医药箱放在冷冰霜身侧。
“姐姐,医药箱拿来了!”
冷冰霜收回温柔的表情,平静的松开了端木孤辰的手,打开药箱后,又嘱咐了句:“蜡烛点上。”
冷月乖乖的点上蜡烛,尽心为冷冰霜提供她所有需求之事。
皇上啊,如果您听得到姐姐的心声,一定要坚持下去呀。
※
深夜子时
病房内,满头大汗的冷冰霜,缓缓取出了刺穿了端木孤辰胸口的那支断刀,冷月为冷冰霜拭去额上的汗水,而冷冰霜则用镊子子小心翼翼的把断刀拔出。
‘叮当’一声响,染了血的断刀掉落在木盆的水中,血液在盆里瞬间将清水晕染成一片红色。
当那片断刀取出
的瞬间,冷冰霜和冷月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缝合伤口了。
缝合伤口的时候,冷冰霜的动作轻松也快多了,然后是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一系列工序完毕,冷冰霜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太好了,终于把端木孤辰的那支断刀取了出来,而他的脉搏正常,后面就是好好的休养了。
冷月为冷冰霜收妥了药箱的东西,再把冷冰霜扶了起来。
“姐姐,你辛苦了,地上凉,还是坐在椅子上吧。”
冰冷霜感激的拉着冷月的手。
“冷月,谢谢你帮我,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姐姐,我不累,一直精神紧张动手的人是你,我只是在旁边帮帮忙而已。”
‘吱呀’一声,门突然打开,三个脑袋从门外窜了进来,七嘴八舌的问。
“怎么样怎么样?爹爹是不是没事了?”
“听到你们说话我们就进来了,皇上好了吗?”
“谢天谢地,总算结束了!”
冷冰霜和冷月转头便看到花鱼、春苗和豆子三人闯了进来。
冷冰霜漂亮的美眸眯起危险的弧度。
“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里?花鱼、春苗,我不是让你们带豆子去休息的吗?”
花鱼尴尬的扯了扯衣带。
“小少爷说担心皇上!”
春苗理直气壮的补充:“我们是担心小少爷,所以就陪小少爷在这里等了!”
冷冰霜质疑的目光盯着身侧的小小人儿。
“豆子??”
豆子无辜的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嘟着小嘴笑嘻嘻的道。
“娘亲,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爹爹是不是没事了?”
“嗯,已经没事了。”冷冰霜目光温柔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端木孤辰,此时他的呼吸有力。
只要明天早上醒来喝些药,休养几天伤口就可以愈合了。
“既然爹爹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也回去休息了。”豆子飞快的转身,手捂着嘴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哦!”
花鱼和春苗两个趁机跟在他身后离开。
“我们陪着小少爷!”
不一会儿,三个人一溜烟全不见了。
回头看着身侧面容疲惫的冷月,冷冰霜推推她的手:“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姐姐,我陪你吧。”
“乖,去休息。”冷冰霜坚持:“如果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累垮了,明天就没有人能照顾他了!”
冷月只得点头答应。
“好,姐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唤我,我今天就睡在隔壁的病房!”
“嗯。”
冷月出门后,冷冰霜关上房门,只留她和端木孤辰两人在病房内。
她晚上不能睡,晚上是手术后的危险时刻,她必须要保持清醒,以免伤口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只要晚上没事,明天他就真正月兑离危险了。
歪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瓷偶,冷冰霜的目光重回端木孤辰苍白的脸上。
她的目光更柔和了几分。
这个夜,还很长。
※
早晨时分,冷月推开病房的门,冷冰霜一夜未睡,早已疲倦不堪的哈气连连,于是,冷月便替了冷冰霜,让冷冰霜去休息。
更何况,冷月还有话要问端木孤辰。
因为学堂今天要整修一番,所以休学一天,这可乐坏了豆子。
而药庐里有端木孤辰在,花鱼和春苗两个便轮流看药铺,此时,花鱼看药铺,而春苗则留在院子里陪豆子捉迷藏。
玩累了的豆子和春苗俩人回到房间里面休息一会儿,然后春苗便抽了空去瞧瞧病房内的情况。
冷月刚刚端了碗熬好的汤药过来。
“冷月,皇上怎么样了?还没有醒吗?”春苗小声的问着。
“还没有呢。”
“那……”春苗还想要问什么,却见榻上的端木孤辰头晃了一下,眉头皱紧,似乎要醒来的模样,便赶紧住了嘴。
沉重的眼皮张开,端木孤辰碧色的眼珠露了出来,眼神带着几分迷惑,下意识的想起身,刚动了一下,胸口处传来的剧痛,痛的他皱紧眉头便又被迫躺了回去。
“别动!”春苗和冷月俩人齐声提醒。
听到二人的话,端木孤辰歪头看去,只看到春苗和冷月俩人在身侧,并不见冷冰霜的身影。
冷月向春苗示意:“先把他扶起来,让他把药喝下去,这样他的伤口才会愈合。”
春苗便同冷月一起把端木孤辰扶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垫了两颗枕头,让端木孤辰可以靠着。
冷月欲将汤药给端木孤辰喝下,却听端木孤辰哑声问了句:“无心呢?”
“这里没有无心,只有冷冰霜。”冷月冷漠的提醒他。
满满的敌意。
“无心呢?”端木孤辰不肯唤那个名字。
冷月看纠正不过来,只得回答:“姐姐她不想见你,自然不在这里,只不过,这是姐姐亲自嘱咐熬的药,你到底喝是不喝?”
不仅他的无心对他冷淡,连她身边的青果等人也一个个的不待见他。
端木孤辰大老爷不高兴了,一转头:“无心若是不喂我的话,我便不喝!”
冷月端着药碗的手因怒有几分摇晃不稳,春苗真担心冷月会直接把一碗药泼到端木孤辰脸上。
于是乎,春苗赶紧解释:“小姐昨天晚上照顾了您一晚上,一宿没睡,刚刚才去睡了!”
“真的?”端木孤辰半信半疑的斜眼睨向春苗。
春苗忙不迭的点头。
“当然是真的。”
冷月横了春苗一眼,责怪她的多嘴,后者赶紧缩紧了脖子,不敢再吱声。
“你到底喝是不喝?”冷月冷漠的脸依旧不给端木孤辰好脸色。
“喝!”
端木孤辰主动端过药碗,忍着身上伤口的痛,把一碗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
末了舌忝了舌忝唇瓣,药汁很苦涩,可这是他的无心让他喝的,竟觉得里头还带着丝丝甘甜。
接回药碗,冷月和春苗两人又扶着他躺了回去。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端木孤辰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刚阖上眼睛,忽又听冷月开口唤住了他。
“皇上!”
端木孤辰懒懒的睁开眼睛。
“什么事?”
“雷呢?”冷月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
照理说,端木孤辰若是会找到冷冰霜,而且能在这附近潜伏这么多天,雷不可能不会出现。
可是,这么多天了雷也没有出现,而端木孤辰又是一个特别小气而且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之人,难怪冷月会担心。
“你突然问他做什么?”端木孤辰歪头看了她一眼,复又转回头去。
“你受伤的话,他不可能不在,皇上是不是派给了他什么任务?”冷月尽量委婉的问。
“哦!”端木孤辰阖上眼睛漫不经心的吐道:“四十里外有个沼泽,我不小心在那里丢了十颗珍珠,等他把十颗珍珠找齐了,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十颗珍珠?沼泽?
而他居然可以这么平淡的说出来,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冷月一下子怒了,气的她要上前去把端木孤辰掐死。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冷月怒斥着。
春苗赶紧在冷月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
“冷月,你要冷静啊冷静,那是皇上,你可不能冲动啊。”春苗焦急的提醒冷月。
“他罚雷去沼泽捡珍珠,那种哪是人待的地方?”冷月气急败坏的叫着,只想着雷在满是危险的沼泽中找珍珠,如大海捞针一般,她的怒火就一下子窜到头顶,瞬间失去理智。
端木孤辰一点儿也不在乎般的轻哼了一声。
“怪也只怪你自己,你不要人家雷,还担心他做什么?他就是在沼泽地里被沼泽给吞到地下,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有理了。
端木孤辰凉凉的继续火上浇油:“你就算杀了我,又管什么用呢?到时候无心还得恨你,到时候无心还得杀你,多麻烦!”
春苗焦急的冲端木孤辰提醒:“皇上,您就少说两句吧。”
“春苗,你快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杀了他!”
“冷月,消消气,快消消气!”眼看春苗已经快拉不住冷月,她的心里也着急了。
这都什么事呀。
端木孤辰看时机到了,便叹了口气,幽幽的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罚他了,你去找他吧,就说我的命令,他可以不用找了!”
正在挣扎中的冷月这才停止了挣扎。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春苗借机提醒冷月:“多在沼泽地里停一时就多一时的危险,冷月,这里就交给我,你还是赶紧去沼泽地里找雷吧!”
冷月恨恨的望向榻上的端木孤辰,可想到雷现在还身处危险之中,顾不得那么多,想也未想的便转身飞快的离开。
榻上的端木孤辰瞅着冷月离开的背影,缓缓的阖上眼睛,耳朵终于清净了。
春苗冲榻上的端木孤辰无耐的摇了摇头。
这端木孤辰,已经是皇帝,居然还跟孩子一样,刚刚的情况,只要再迟一些,他就真的没命了。
他现在还能淡定的躺在那里,真是服了他了。
用冷冰霜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形容端木孤辰的行为:犯贱!
刚想完,春苗赶紧转身离开,深怕与端木孤辰对视之后,被精明的端木孤辰发现她在心里骂他。
※
四十里地外,冷月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赶到了。
这个沼泽地一共有数十万平方米,茫茫沼泽,因为前几日的下雨,沼泽的上方浮起一层薄雾。
在那沼泽中,植物早已腐烂,没有任何生气和虫鱼鸟叫,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不时的可见沼泽的泥水潭中,冒着黑色的泡,整个沼泽地死气沉沉的,带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五年前她曾经路过这片沼泽地,那时候这沼泽还没有现在这样大,这几年面积又增加了许多。
虽然她没有进过沼泽地,可是,冷冰霜早就警告过她,沼泽地到处是危险,特别是雾气,那些雾气都是有毒的。
而雷就被端木孤辰安排在这里,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样。
坏了,她来的时候忘了问端木孤辰雷具体是在哪一块。
她只是知道沼泽地在哪里,到达了她所知的沼泽地边缘时,突然懊恼了起来。
只怪自己来的太急,把这件事给忘了,以她的速度,把四周找一圈,应该比回稻香村一来一回要快的多。
虽然这沼泽地大,可是毕竟能遮住视线的植物不是很多,应当好找的吧?
心里这样想着,拿出提早准备好的湿手帕系在脸上,这样可以阻挡沼泽地中的毒气。
做好了一切准备,冷月便深吸了口气,聚起内力迅速往沼泽地中踏去。
冷月轻盈的身子在沼泽地中到处奔走,不时的找一些着陆点停下休息一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冷月已有些筋疲力尽,而她已经把整片沼泽都找了一圈,让她失望的是,找完了沼泽,却不是不见雷的身影。
找到最后,她满头大汗,找的也有些急了。
而她嘴前的那只湿手帕早已浸沾了不少毒气,她也吸进了一些毒气,感觉到呼吸不太顺畅,她打算先找个地方,把吸进体内的毒气先逼出来,稍作休息
之后,再继续寻找雷。
刚回到沼泽的边缘,远远的,冷月便看到一位中年女子身子一歪就要倒进沼泽中,见状,冷月提起内力疾驰了两步,拦住了那名中年女子的腰,再用力一扯,将她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名中年女子惊魂未定的抓紧了冷月的手臂喘息。
太可怕了,刚刚她差一点就要跌进沼泽池中了。
“这位姑娘,多谢你刚刚的挺身相救!”中年女子感激的向冷月道谢。
“不用客气!”冷月的声音淡淡的,长久以来的性格,导致她无法与人热络,表达起来语调有几分僵硬:“这位大娘,你刚刚为什么要寻死?”
中年女子愣了一下,蓦然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刚刚是想摘些荷叶回去做荷叶粽子,谁知道,才刚刚摘了一片,就感觉头一阵眩晕倒下去了。”
“这里是沼泽地,危险的很,大娘为何不去街上买些荷叶?”
中年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些荷叶太贵了,我又看到这沼泽地里的荷叶长的好,心痒痒就来摘,没想到……”
“大娘下次要注意,不要再冒险摘了,什么都不如命更重要。”
“这位姑娘,您的心地真是善良,可是,我刚刚看到你从沼泽地里出来,你这么提醒我,我才要批评你。”
“大娘不必担心,我没事,只是找个人而已。”
“找人?你在那里找什么人?”中年女子惊讶。
“我一个朋友,在这附近找东西,我是来找他的,他不在这里,应当是到其他地方去了。”
中年女子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惊讶的大声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一位公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把这样的刀子!”
中年女子比了一个半月形的形状。
“大娘,您还能形容的再详细一点吗?”冷月急问,不确定中年女子说的人是不是雷。
“具体没敢多看,他的性格似乎不大好,皮肤很黑,表情也很冷,好像别人欠了他好多银子一样,我的东西掉了,他帮我捡,我还以为他要杀我,我向他道谢,他也没有回答我。”
因为雷向来不喜与人交谈,脸很冷,他本来就是冰块脸嘛。
听到中年女子的形容,冷月确定她遇到的人就是雷。
没想到竟然会遇到曾经见过雷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现在往哪个方向去了,您还知道吗?”
只要知道他昨天在这里出现,那他现在就还没有走远,只要知道了方向就能很快找到他。
太好了,总算可以找到他了,
“就是昨天的事情!”中年女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可是,这位姑娘,你确定你要找的就是那个人吗?”
冷月诧异了一下,不知中年女子是什么意思。
“是呀,怎么了?”
中年女子脸上露出更加为难的表情。
“这位姑娘,你会冒险到沼泽地中去找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冷詌uo读艘幌拢?限蔚牡阃贰Ⅻbr />
“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她故意咬重了‘朋友’两个字的音量。
中年女子是过来人,明白冷月话中的意思。
“可是,这位姑娘,这恐怕要令你失望了。”中年女子终于决定说出答案。
“怎么了?”
“你说的那位公子,我是见过,可是,昨天上午我见过他之后,昨天下午我看到他……”中年女子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冷月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天下午,你看到他之后,又怎么了?”
中年女子大约指了一个方向:“就是在那里,我看到他在那里找什么东西,后来……他就沉下去了,然后……”
看到冷月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中年女子还是说出了残忍的一幕:“他突然被沼泽吸了下去,他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上来,当
时我想救他,可是,那个地方没有人敢去,这位姑娘……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他!”中年女子深深的自责着。
冷月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两下,身体一下子被抽尽了力气般的一软,竟跌坐在地上。
雷被陷进沼泽中了?
就这样没了,无声无息。
怎么会这样?
冷月的心似被刀剜疼着,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姑娘,你怎么样了?”中年女子忙把冷月扶了起来。
冷月急急的抓住了中年女子的手。
“大娘,你能不能指给我具体的位置?我求求你。”
看着冷月急迫的模样,中年女子便指了一根杂草竖起的地方:“大概就是在那前面一点点,看到没有,那里还有一件黑色的东西浮在上面!”
瞅准了位置,冷月立即回身往沼泽地中奔去。
“姑娘,姑娘,你做什么,快回来,那里很危险,你不能过去。”中年女子大声叫着。
刚刚她还在劝告她不要冒险,现在她自己却……
冷月在中年女子所指的位置,找到了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看到地上,果然有一点黑色的东西,她立即伸手去抓,竟是一件男人的长袍。
脚下的泥土刚刚还在支撑她的重要,才片刻间,便像张开了嘴般,欲将她吸进去,她赶紧晃了一子,重新回到岸边。
她手里的那件黑色衣袍,沾满了腐臭的黑泥。
中年女子不禁站远了一些,因为那件袍子上的味道太浓了。
冷月不顾衣袍上的冲鼻腐臭味,迅速翻开衣袍的袖子内侧。
她心里一个声音在默念:一定没有那个东西,一定没有!
当她的指尖触到衣袖内侧一处的凸起时,一下子将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击碎。
那个是……
冷月不死心的死死盯着衣袖内侧上的一个绣纹,上面是一个字:雷!
他的衣袍上皆有这个字眼。
而这件衣袍更加印证了,雷就陷进了那片沼泽中消失的事实。
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的打中了冷月的头,轰的她脑中一片空白,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衣袖上的那只绣字。
“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呢?绝对不可能!”冷月那张向来淡漠的脸,露出悲伤的情绪,手里死死的揪着衣袖。
中年女子不忍的看着她。
“这位姑娘,你还是节哀顺便吧。”说罢,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节哀顺便,这让她怎么节哀?
雷这个混蛋,她说过以后不会再与他见面,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要用这种方法永世不再见面。
她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手里捧着那件黑色的衣袍,失魂落魄的冷月转身往回走,眼睛里还有着几分怒和恨。
端木孤辰!
是他!
都是他下令让雷去找什么十颗珍珠,所以,才会最终导致雷丧命于沼泽,结果还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罪魁祸首就是他。
她现在一定要去找端木孤辰为雷报仇。
※
一路上,冷月满身恨意,手里捧着一件臭气臭天的黑袍子,所到之处,都当她如天煞孤星般,无人敢靠近。
捧着袍子,冷月一路奔回了稻香村,直奔药庐。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杀了端木孤辰之后,她就自尽。
然,她刚回到药庐,打开药庐的大门,恰好看到一道人影自药室中走出。
看到那道人影,冷月的眼倏的瞠大,手中那件臭气臭天的黑袍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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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