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本身,不是错过就是过错,而萧鸣政,只是想用生命之全部,去弥补那场无能为力的过错和年少轻狂的错过!
位于北纬39度54分20秒,东经116度25分29秒的皇城脚下,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母亲河畔突然崛起,而位于市中心豪华地段的池宇大酒店里,十五至十七层的宴会厅被人全数包下,衣香鬓影,燕尾华服,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在你来我往的欢声笑语,巧笑嫣然中达成了一个个的计划,商议了一项项重大决定。♀
整个宴会厅里,悠扬的乐声洋洋洒洒,混合着朦胧的醉人灯光,让习惯了都市快节奏生活的人们沉醉其中,寻一个坚实的臂膀,搂一束柔美的纤腰,头抵着头,互诉衷肠!
这场宴会是郑氏集团和池宇集团达成合作意向之后举行的,邀请了各大媒体和企业参加,而作为双方代表的林安北和郑若尘,在做了开场致辞之后就神秘失踪了,留下一众的宾客在猜测着商业圈的未来走向。
萧鸣政从踏进这个宴会厅开始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仅因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和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有他的身份,市工商局局长,郑氏集团创始人郑向东的外孙,身处中南海的萧某的独子。
不顾众人艳羡的目光和周围女人羞红的脸颊,从容不迫的立在大厅中央,眼睛如探照灯一样搜索着什么,待看见那一对碧影时,才松了口气般从身边经过的侍者托盘里端了一杯鸡尾酒,靠在窗边的圆柱上,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并没有端饮一口,只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舞池中央绚烂夺目的俊男美女。
看着女子看见他时惊慌失措般的眼神,然后避如蛇蝎般的躲在身侧男人怀里,如乌龟般缩着头,偶尔又好奇的往自己的方向瞄几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林安晓双手吊在唐擎宇脖子上,身着黑色抹胸席地长裙的她把头抵在他胸口,身体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摆动,黑色的裙摆在地上形成一条条的褶皱,慢一拍的随着身体摆动而划出细小的微波。
唐擎宇恨死林安晓在外面穿黑色了,因为每次看他穿黑色礼服,他都会有一把把裙子扯破的冲动,而林安晓在报废了一条又一条黑色裙子后,依旧钟爱黑色,特别是她要色诱唐先生的时候,黑色是屡试不爽。♀双手占有性的搂着妻子纤细的腰肢,双眼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随时往这边偷瞄的雄性目光,带着微微醉意的女人似乎并未发现他的怒意,头抵在他胸口一直撒娇似的蹭啊蹭。
“老公,他还在看着这边吗?”
唐擎宇淡漠的眼神象征性的往窗边瞄了一眼,转头坚守住自己的阵地,语带不善的回答老婆大人的问题,“还在,看来你今晚跑不掉了。”
“嗷呜。”林安晓哀怨的闷哼一声,依旧装死没有抬头,双手慢慢从唐擎宇肩膀滑下来,经过坚实的胸膛往两边分开,搂住他精瘦的腰身,头更往他怀里缩,身子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一点儿没有惹祸上身的危险意识,“老公,我喝醉了,我们回去吧,陈小呆该打电话找妈妈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招惹他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林安晓已经肠子都悔青了,声如蚊蚋的辩解着,“谁让你说只要我签上一个上亿的单子你就随便我处置的,你明明知道制服诱惑什么的我毫无抵抗能力呀。”
唐擎宇黑脸,床上的话这女人还当真了,况且如果穿穿那样傻不拉几的制服真的能让她性奋起来,他也很乐意牺牲的呀,这女人偏要这么死脑筋不知变通的照做,这难道会比色诱他一下来得简单?
“那也没叫你招惹一头饥饿五年的狼呀。”
“不管了,我们逃走吧,我买了今晚回s市的机票。”
唐擎宇看了看怀里做缩头乌龟状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模模她柔顺的长发,语带遗憾的说,“似乎来不及了,他已经过来了。”
一直注视着舞池里两个人动作的萧鸣政,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他的耐心也随着音乐的澎湃激昂而逐渐告罄,将未饮一口的酒杯放进身旁经过的侍者托盘里,长腿迈开径直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不曾想,刚踏出去的步伐,中途就被人截了去。
“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寒宇端着杯红酒,晃晃荡荡的拦住了萧鸣政去路,眼睛里带着被酒精渲染过的破碎光芒,手臂斜斜的搭在萧鸣政肩上,呼出的气息里还带着红酒若有似无的芬香。♀
萧家玩世不恭的小少爷,郑氏集团名义上的四大股东之一,以二十多年来对他的了解,这样的宴会他理所当然的会逃掉,所以萧鸣政才会推掉了一个重要会议亲自出马,哪里想到他这次竟然会乖乖的听话当陪客。
郑氏由郑向东一手创办,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在国际上也是享有盛誉,而除却郑氏以外,萧家的萧寒宇,严家的严战,还有一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甚至没有透露过任何信息的神秘人物组成郑氏的四大股东,四人分工明确的管理着整个郑氏,推动着郑氏的迅猛发展。
郑若尘负责全局部署,严战负责周边及东南亚的业务,而萧寒宇,主要负责郑氏欧洲那边的业务。但是这也不是绝对分工的,很多时候都会根据项目的具体情况做相应的调整。
瞥了眼这个长辈眼中不学无术的堂弟白色衬衫领子上鲜艳的口红印子,眉头不由自主的轻皱着,嫌弃般不着痕迹的格开那只伸过来的爪子,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你最近最好收敛点,嫌你命长是吧。”
萧寒宇也知道这位平素沉静内敛的堂哥看不惯他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讪讪的收回手,满不在乎的看了看玻璃窗外被夜色笼罩的苍穹,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唉,千金易得,知己难寻啊!”
“滚!”
也不知道这又是和哪个小明星勾搭上了,萧鸣政言简意赅的总结,眼瞅着已经准备开溜的女人,不再搭理萧寒宇,长腿迈进舞池,拨开一个个故意往身上蹭过来的香艳的躯体,直接朝着已经移动到舞池边的两人走去。
当前路被挡着之后,林安晓堪堪站定,假装惊讶的看着眼前黑脸的男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啊,萧局长也大驾光临呀,真是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萧鸣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要不然看着林安晓装疯卖傻般巧笑嫣然的脸,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忍住不揍上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林安晓这个女人耍弄,而每一次上当的原因,都只因为一个人,一个叫做陈清末的女人。
那个他五年前遗失,打算用生命之全部去弥补的女人。
五年前两人刚刚开始正式交往没多久,萧鸣政就参加学校的青年志愿者社团到地震灾区去参加救援工作,由于余震不断,在救灾过程中他被垮塌的城墙砸伤,昏迷不醒之际被表哥许建平强行送回了北京,等他恢复意识之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儿。
他有想过陈清末会担心,也想过要马上联系她,可是拿起电话那一刻,他却感到迷茫了,他不知道对于那个缠了他两年,糊里糊涂和他冲破最后一道壁垒的女人,对她到底是爱情多一点还是责任多一点。
所以萧鸣政那时候犹豫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无从比较那和责任不同的爱情有什么特征,他只是觉得迷茫,似乎突然直接陷入无法走出的死胡同,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而模糊的前路,没有一束照亮他希望的光亮。
萧鸣政最终没有打那个电话,也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直到林安晓来北京,鬼迷心窍的想出和她交往来证明自己内心这个愚蠢的方法,最终导致了他失去陈清末!
他和林安晓公开交往两个月之后,陈清末踏上了飞往英国的班机,一去就是五年,至今未归,就连最宠她的堂哥唐擎宇的婚礼她也没有出席。
就像忘却这里所有的一切一样,把他也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林安晓,仗着是陈清末堂嫂而且是唯一和她有联系的人的这个身份,一次次的利用萧鸣政帮她达成她的目的。
明明知道林安晓可能又是在耍自己的,可是当听着她远在他乡的那一点点的变化和消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假装落进林安晓的圈套,甘愿被她利用着,即使那些消息早已经先一步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自己离那个女人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爱情,思念本不是死板的教科书能够解析的名词,亦不是世间苍白的词汇能够描绘的境地,萧鸣政只是执念的一直等着,等到繁华落尽,等到倦鸟归巢,等到属于他的爱情安放!
他只是一直等着,等到她能够原谅他的那一天,等到他的思念无法承载那一天,这五年他一直这么做着,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思念,放弃主动出击,等着她的选择,等着她再一次归来。
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勤奋的工作,踏实的做人,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只为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她的归来。
可是林安晓却要再一次撩拨他那颗蛰伏已久的心,勾引着他冲破牢笼,主动出击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把她找回来。
所以,萧鸣政答应了她的提议,郑氏集团和池宇集团签订了十八个亿的合同,而林安晓的交换条件是,签订合约那天,让陈清末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十八亿的合同也早已尘埃落定,而那个镌刻在他心底的人影,却再一次让他希望落空。
萧鸣政觉得胸口闷得疼,这样的抽痛五年来从来没有断过,他疯狂的思念那个女人,疯狂的想要将她拥抱入怀,向她忏悔向她祈求,是他做错了,是他混蛋,不该放开她的手,不该将她遗失在人潮中。
可是末末,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如此克制了,却还是如此身不由己呢?
萧鸣政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林安晓,阴沉的脸颊此时透出浓浓的疲惫,抬手捻了捻眉心,萧鸣政不甘的开口,“唐夫人,十八亿的合约已经签了,不知道我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林安晓抬头看了看唐擎宇,询问接下来的步骤该如何部署,哪只唐擎宇见死不救,转头和前来和他攀关系的不知哪家企业的老总攀谈上了,完全没把林安晓愤懑的目光当回事儿。
林安晓放开挽在他臂弯里的手,暗自下定决心,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唐擎宇,还要把那画面录下来当证据,想到唐擎宇穿着她从淘宝淘来的八十八块一套的警服,林安晓就全身亢奋。纤细修长的手指往手袋里翻扯了一番,掏出一张半小时之后飞往s市的机票塞进萧鸣政怀里,“呐,交易完成。末末今晚十一点十五的航班到s市,看在你假装被我整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别说我不帮你!”
内心亢奋的林安晓犹不知足,豪气云干的拍了拍萧鸣政肩膀,凑到他耳畔低语,“兄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看你造化了。”
萧鸣政听见陈清末回来那一刻,脑子里就一直嗡嗡作响,直到林安晓濡湿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他才如梦方醒,抓紧手里的机票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顾身后众人奇怪的目光和萧寒宇气急败坏的大喊,疯癫般的冲出宴会厅,直奔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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