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幽幽!
芙蓉帐暖渡**!
那小屋中烛火摇曳,香炉中燃着袅袅轻烟,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桌间的酒杯微倾,撒出透明的酒液。
帷幔之下,申吟阵阵。
那面容姣好的女人喘息着,面色羞红的一片,一截蛇腰不断摇晃,白皙的双腿用力的盘在男人的身上,鼻尖若有若无的发出闷哼。
也许是受了那女人的撩拨,那趴在上面的男人却是越加卖力,用力的,施展出浑身解数。
刹那间,帷幔帐下春光无限。
却也在这时候……
“啊,有人!”
女人眼神迷离,轻拽着帷幔纱帐,却突然的看见那纱帐之外,悄然的站着一道人影,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却,不由自主的便是一声尖叫。
男人背对着帷幔,自是被吓的一跳,却也反应迅速,立刻伸手朝着床头的一把匕首模去,却始终慢了半拍,在他模到匕首之前,一柄青色的利剑便刺穿了床角,擦着男人的指尖刺入床榻之中。
叶屠苏看着那男人道:“你是诗楚南?”
“我是诗楚南。”
诗楚南回过头来,这家伙倒是有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鼻梁坚挺,生的倒是不错,只不过,脸上带着难掩的苍白跟虚浮,还有一丝阴霾跟狠辣。
“你是谁?”诗楚南倒是镇静,伸手从床角拿过一件褂子将自己裹上道:“怎么会在这里!”
叶屠苏笑道:“走进来的,你恐怕是安逸日子过的太久了,便不曾想过有人会要杀你么?整座别院就三十几口人,有一半还都是女人,我若是走不进来,那就只怕是我太无能了。”
诗楚南道:“我这人有些仇家,不过,我的记性极好,并不记得有得罪过你,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若有人雇你,我愿出十倍的价钱,如何?”
“十倍?”叶屠苏微笑拔剑道:“你出不起这价钱的。”
青冥剑影森寒,那幽光掠过的时候,诗楚南便感觉心中陡然一寒。
这是柄利器,是柄染命无数的利器。
诗楚南的冷静渐消,大声道:“百倍的价钱!”
叶屠苏摇摇头,紧接着,那青冥剑便向着诗楚南刺落,却也在这时候,诗楚南脸上那被掩起的狠辣突然的流露出来,迅速的指尖一勾。
破空声乍起!
叶屠苏眉毛一挑,迅速的转身,便看见四道乌光朝着自己陡然而来,立刻青冥剑一挑,击落两道乌光,至于那剩下的两道乌光,叶屠苏却是袖口一卷,直接将小臂迎了上去。
噗,噗!
两道乌光扎穿叶屠苏的小臂,光影消散,却是一柄银镋跟一截槊头,上面都刻着符纹。
叶屠苏顿时眉毛一挑,看向那被击落的两道乌光,却是对棍棒,同样符纹满缠。
镋棍槊棒?花锄田的十八般兵器中的四件?
叶屠苏心中欣喜,却并未流露出来,他知道眼下该做什么,反正是自己的,怎么也跑不掉。
转头看向诗楚南,叶屠苏随手拔出扎进自己小臂中的镋槊,轻蔑道:“还有别的本事么?或者有什么遗言要交代么?”
诗楚南的镇静终于彻底的消散,随之而来的便是惧怕,对别人狠算不得真本事,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诗楚南看着叶屠苏臂间的伤口,一个对自己受伤都全然不在意的人,却又怎么会在意伤到别人,或者是杀了别人!
“我……”
诗楚南开口,却只吐出一个字眼,那柄青冥剑就直接刺进了他的喉咙,也将剩下的话给生生堵了回去。
“我就随便问问。”叶屠苏抽剑道:“没打算真给你说遗言的机会。”
扑通!
诗楚南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床上,捂着喉间还未气绝,不过,谁都知道那是苟延残喘。
叶屠苏将脸转向蜷缩在床角的女人。
“别杀我,别杀我。”女人拉着帷幔遮掩身体道:“随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其实,我不喜欢杀女人。”叶屠苏凑近那女人低语,而这话也多少让那女人宽心了些,却也在这时候,青冥剑突然的刺入女人胸口,在女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叶屠苏歉然道:“但是,你不死,我就会有麻烦,所以,只能让你去陪诗楚南了,反正我刚才见你们在床上玩的也挺开心,想来你是不会介意去陪他的。”
那女人没有丝毫的修为,却是普通的虚灵,消散的比诗楚南还快些,叶屠苏抽剑的时候,那曼妙**的身体已经变成模糊的轮廓了。
杀掉这对刚刚还在床上**的鸳鸯,叶屠苏便顺手从地上拣起棍棒,催动灵魂深处的银莲,那镋棍槊棒便散发着淡淡的乌光,随即刺穿叶屠苏的灵体,却未对叶屠苏造成丝毫的伤害,而是直接钻进了叶屠苏的灵魂深处,越过那片黑白色战场,落在尸山之端,银色的莲台流转,释放出银芒将镋棍槊棒包裹起来,慢慢没入第四颗莲子之中,那莲子上刻画的刀枪剑戟图纹也是渐渐变化,变成了刀,枪,剑,戟,镋,棍,槊,棒,八种兵器互相纠错的图纹!
果然,这镋棍槊棒就是花锄田的那一套十八般兵器中的四件!
叶屠苏本来还不敢肯定,因为镋棍槊棒的符纹有着很大的不同,除却都能够化做乌光之外,跟刀枪剑戟未曾有相似之处,但是,既然能够融入银莲的莲子之中,自然是不会错的了。
收敛银莲的光芒,叶屠苏吐出口浊气,丝毫不掩盖喜悦,十八般兵器之中,除却铁拐跟流星两件奇门兵刃,镋棍槊棒排在最末,既然都被锻冶出来了,那花锄田多半将前面的兵刃也给锻冶成功了,如此一来,自己还真有希望寻齐那十八般兵器凑成一套。
而将镋棍槊棒沉入银莲之后,叶屠苏也未忘记办正事,跑到桌案前翻找起来,虽是没有找着现成的路引,却是找着了诗楚南的玉印,有了这东西后,想要多少的路引,全凭自己书写就是了,除此之外,叶屠苏还在桌案上找到了一方玉盘。
那玉盘是白玉制成,做成了梅叶的模样,连叶子的纹理都雕琢的很清晰,如此精致,自然看似不像凡品,只是,多少有些瑕疵,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这玉盘是梅叶的形状,既如此,怎能少了梅枝跟梅花。
“这应该是就是诗楚南想得到的玉盘了吧。”
叶屠苏把玩了一下,便随手将玉盘塞进怀里,死人是不需要宝贝的。
除却这些,那屋子里倒也没有其他看起来像是好东西的物件了,甚至连魂饮都没找着半点,让叶屠苏不由的暗骂一句,随即离开屋子,迅速的隐入夜色之中。
叶屠苏回到姚如意的小院时,夏秋堂正在院中修炼,他刚刚迈入婴魂之境,感悟天地灵气对他而言还是很玄妙,自然一刻都不愿耽搁,直到叶屠苏回来,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得手了?”夏秋堂道:“顺利?”
“顺利到难以想像。”叶屠苏摊摊手道:“那别院里非但没有值宿的守卫,连有修为的都没几个,全是一些被诗楚南养着的深闺妇人,还有仆妇跟一些下人而已,我进房的时候,诗楚南正在房里快活,我抬抬手都能灭了他,现在回想一下,正是简单到让我自己都不信是真的。”
夏秋堂道:“许是诗楚南在龙门石城威风惯了吧,也不曾想会有人敢杀他,自然毫无防备。”
“也许。”叶屠苏点点头,随手将玉盘抛给夏秋堂道:“这个归你了,应该是你救命恩人留下的。”
夏秋堂接了玉盘,看了几眼道:“还给如娘吧,这也算是遗物了。”
叶屠苏无所谓的耸耸肩,那玉盘其实普通的很,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妙用,也许正如诗楚南猜想的那般是因为残了,若如娘手里真没有玉盘残的部分,那这东西也就是个挺漂亮的盘子而已。
“另外,诗楚南的玉印,我已经拿回来了。”叶屠苏道:“现在就缺路引了。”
“不用。”夏秋堂道:“诗楚南的玉印难道不比路引好用?”
叶屠苏道:“那我们今夜便走吧!”
对于叶屠苏的决断,夏秋堂自然没什么问题,要说石菩萨会为了诗楚南之死大费周章,想来是不太可能,可是,诗楚南毕竟为石菩萨打理着两处魂饮产地,他若是就这么死了,石菩萨必然也会头疼,肯定也是要做出一番动作的,未免惹麻烦,自然是早走早好。
夏秋堂道:“那我去跟如娘道个别,咱们便走吧。”
叶屠苏笑着点头,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夏秋堂对于姚如意有点别样的感情,倒也不是说夏秋堂对人家孤儿寡母有非分之想,只不过,夏秋堂享受姚如意在身边的感觉,享受小芽儿在身边的感觉,享受在这小院中安坐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叫做家,这座小院便是夏秋堂的恬歇之地,是他的精神寄托,让他依恋难舍。
“那么,我的家在哪里呢?”突然的抬头仰望天空,漆黑而不见尽头,叶屠苏不由自主的呢喃道:“流苏,你还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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