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效提出一起出去买菜的时候,路休休就已经猜到罗效八/九不离十会做饭,当罗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围兜,往自己身上一套,她就乐坏了。
不用她做饭,有人管饭,天下第一美事也~
就是不知道罗大厨的手艺如何。
路休休在有人做饭给她吃的偷笑中,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罗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我只负责掌勺,前期所有工作,你完成。”
“……?”洗菜没问题,“可我不会切菜。”
罗效把买来的食材堆到她的面前,“谁说喜欢军事的,谁说喜欢耍枪弄刀的,考验你本事的时间到了。”
罗效一脸沉重地往路休休肩膀上拍拍,同志责任重大。
路休休撇撇嘴,“不就是切菜么,谁没个第一次啊,不就一把不锈钢刀么,屠龙刀我都玩起过!怕什么!”
“屠龙刀?”
不过那是在游戏里,嘿嘿。
在洗菜前,她还有个问题,“你的狗呢?你回来了,怎么不去把奥多要回来?”
罗效笑,“他应该白天带奥多出去了,做完了饭,他一定会来。”
“你这么确定?”
“嗯。”
路休休点点头,满含深意的多瞄了他几眼,看样子,两人关系非一般啊,模的这么透,矮油~
罗效黑线。
“我见过吗?你的婚礼他有来吗?”
在罗效黑脸之前,路休休立马改口,“是我们的婚礼,他有来吗?”
罗效:“他生活无拘束惯了,从不把传统礼仪放在眼里,所以他不会一本正经穿正装出席,宁可在家里看综艺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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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休休以为,她洗菜切菜的时候,罗大厨会先去休息一会儿,她可以自由地“大展拳脚”,心里打着小九九:菜嘛,反正我切了就是,至于怎么切,切得如何,呵呵呵,罗效你既然敢给,我就敢切!后果自负!哼哼!
哪料到,罗效就跟移动式监控摄像头似的,把她工作的一举一动卯了个彻底。
她洗菜,他站在水槽边看,她打蛋,他靠在门框上环胸,她切黄瓜,他站在旁边蹙眉摇头,时不时还要指点个江山……
然后,终于,路休休怒了,举起菜刀指着罗效,“你有完没完?!不是让我干吗,你几个意思?”
罗效小心拿食指和拇指捏起菜刀刀背,把菜刀放在砧板上,“怕你洗不干净,吃了拉肚子,又怕你把自己手指切了,我接不上。”
接着无视她的怒火,抱胸倚在流理台旁,抬抬下巴,“没事没事,你管你做,你管你做。”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路休休气呼呼一拍砧板,这个人太没有下限了!被拍的砧板跟着抖了三抖,但是为了肚子,她决定不跟他计较。
平时看路妈切菜手势那叫一个顺,看似容易做似难,要厚薄一致,速度均匀,随时提防着不能切到手指,可真不容易!抹汗~
路休休很认真地切着,切着,切得都快腰椎间盘突出了,还一脑门的汗,这活比打cs还难。
等全部切完,她心虚地对着罗效跟锅底似的好看脸蛋,嘿嘿讪笑,“我,我完成了,接下来该你了。”声音是越说越小。
罗效伸出即使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看起来还是很青葱白女敕的食指,指着那一盆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我真不知道,原来你是学艺术的。”
路休休赶忙弯下他那根充满幽怨的小食指,“小意思小意思,以后你想切什么样儿的,我就给你切什么什么样儿的,大师级,不外传。”
罗效挑起一边眉,食指从路休休的手里逃月兑,捏起一“片”黄瓜,放在眼前左右打量,“失敬失敬,您老屠龙刀玩的是神级别的,人家做黄瓜片炒肉片,我们是不是该做黄瓜团塞肉?”
路休休看着罗效手里那一坨不规则又巨厚的黄瓜“片”,厚着脸皮回道:“也可以,也可以,呵呵。”
被罗效变相嘲笑一顿后,路休休终于被赶出了厨房,她往沙发上一躺,长出口气,如释重负啊~人生的美好总算回来了~那万恶的炼狱般的菜刀!
躺了会儿,她把脖子拉长几公分,躺着看罗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厨房的移门是刻花玻璃,她看不完整,但在一朵朵玫瑰花后,她还是能分辨出罗效挺拔的身姿和熟练的做菜手势。
能嫁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其实也不错。路休休往嘴里塞了个葡萄想。
望着他的背影,忽而又感伤起来,罗效的父母不像她的老爸老妈,每一天每一点的成长足迹都有父母的陪伴和照顾,当老妈笑眯眯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用正常人三倍的肺活量吼她出来吃饭的时候,也许他的母亲在和他说:“小罗乖,妈妈要去拍戏,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给自己做个饭,别饿着。”当老爸早上遛鸟完毕,回来叫她起床时,也许他的父亲正扑在研究课题中,几天几夜的不回家。
他们家风光,他们家瞩目,但背后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有小小的罗效知道。
她从小撒野惯了,程琮也好,毛豆也好,街坊邻里其他小朋友也好,她从不缺人陪,她不知道,一个人在家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自己和自己玩的感觉是怎样的。
她走回厨房,拉开几分移门,正在放水的罗效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我剥了几颗葡萄,你,内什么,渴不渴?”
罗效看了眼路休休手里被她爪子兜着的葡萄,蹙了下眉,又展开,微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张开了嘴。
路休休的脸“腾”的有点烧,不自在地挠挠脸,把手里的五颗葡萄一下子全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把门一关,转身离去……
罗效囧,五颗葡萄直酸到牙根,酸得他差点流眼泪。
这个女人原来是来害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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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厨即将完工的时候,不速之客来也。
路休休听到门铃去开门,冷不丁一只雪白毛团扑了上来,吓得她大叫一声。
听到声音的罗效从厨房出来,见到的场景就是——一人一狗躺在地上,门外倚着一个看戏的。
罗效把路休休拉起来,然后蹲下抚模那只雪白毛团,眼里满是笑意,“乖奥多,回家了。”
奥多拼命摇动着尾巴,嘴角裂开,“汪汪”叫了几声,仿佛在欣喜自己终于回到主人的怀抱了。
路休休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小心翼翼蹲下,跟罗效学着挠挠奥多的下巴,模模它的头,“原来是只小萨摩啊。”
罗效看向门口,对着门口的人说:“你倒是很自在。”
这时路休休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人,一时间觉得特别眼熟,但是大脑估计刚才被奥多撞坏了,一时故障失灵,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巴登巴登盯着看了好几眼,那人也巴登巴登看着她。
过了会儿,门口的人挺直脊背,伸了个大懒腰,周身散发出一种慵懒气息,他抓抓头,像是才刚睡醒的模样,进门把门一关,跟在自己家似的自得。
那人鄙视地看着奥多,“没良心的,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养你这么多天都白养了,回头老子把你炖了吃了。”
奥多对着罗效又“汪汪”叫,压根不理睬那人。
这时候,路休休终于脑门上顶了个电灯泡,想起来了,这人,这人,不就是有回在电梯口碰见的被甩耳光的人么!甩人耳光的女人还是个踩风火轮的!
原来是他!
那人又盯回了她,嫌弃地邹起了眉,“这就是你新讨的老婆?”
路休休听了就不爽了,什么态度,她有很差吗?
罗效笑得如沐春风,“嗯。”然后简单互相作了个介绍,“路休休,何毕见,邻居。”
“何必贱?”路休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何毕见也冷面不满,“对我的名字有意见?”
“没有没有。”路休休捂胸违心,“这个名字很好,太有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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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罗效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盆菜,路休休确信何必贱是不走了,从把奥多送回来,关门,说话,坐到餐桌旁无视他人后,他的就再也没离开过那张椅子。奥多在他旁边欢快地将前爪子不停反复地放在他的大腿上。
看样子,这家伙是个惯蹭。
忽然,何毕见怪叫起来:“罗效!你的手被人砍了吗?这菜……你是在练习雕塑?!你不要把精华部分丢了,把垃圾炒了啊!”
路休休想起句话,有人母亲生他的时候,把人丢了,把胎盘养大了,这是异曲同工。瞧,这个人就是这句话的典型例子。
路休休假装听不见,不理。
她本来以为罗效会重新处理那些被她“玩”坏的菜,结果他一点没修整,她切成什么样子,盘子里的还是什么样子。
她感觉罗效是在用实际行动嘲笑她,连盘子里像菜根的菜、像雕塑的黄瓜都在嘲笑她。
罗效往奥多的餐盘里也放了一点,搅和了一点细软米饭,结果奥多瞧了一眼后只是趴着,再不肯瞧第二眼。
擦,连奥多都在嘲笑她!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再然后,她看到了,奥多的盘子里还有……鸭脖子……
罗效买的,她以为买给她的,诱人非常的,鸭!脖!子!
而桌面上,除了那些奇形怪状外,没有她的最爱!
要跟狗抢吃的吗?好丢份。
路休休心里憋气,也只能忍气吞声,夹一筷子多边形土豆块放嘴里,味道是恰到好处,咸淡适宜,就是……真的厚了一点,中间有那么点硬得慌。
她嚼得腮帮子痛。
那个何毕见挑着筷子左挑右拣,在几个碗里随便翻菜,不时发出叹息声,一副“罗效你真让大爷失望的”欠揍表情。
而完成“艺术品”的罗效同志呢,姿态端正优雅地品尝着自己亲手烹调的佳肴,仿佛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山顶云间,浑然忘我得让路休休觉得他是在用意念吃饭。
“罗效,如果你以后还让我吃这些猪食,别想再让我帮你养小畜生。”何毕见很不满地吃了口炒蛋,嚼了几下还嚼到了蛋壳,“操——。”
奥多应景地“嗷呜”了声。
罗效答:“忘了告诉你,以后家里有人,不需要再麻烦你照顾奥多了。”说完顿了顿,“还有,不准说我老婆切的菜是猪食。”
话毕,路休休和何毕见一齐看向他。
路休休蹲墙角画圈圈,就说罗效是个阴险的,背个黑锅都不肯,不把事实说出来会死啊。
何毕见哈哈大笑几声,“我说呢,谁这么神通广大,切菜能有这功夫,都快赶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绝对不会出自你罗大厨之手。”
路休休被说的边囧边怒,心里琢磨这个何必贱怎么就那么贱呢!专挑人痛处下爪子。
她不打算理这个人,最好早点吃完饭送走这个瘟神,于是闷头找菜吃,把气撒在食物上。
结果,悲剧也就来了。
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了,筷子戳了块最大颗的胡萝卜,往嘴里一塞……
“啊,啊啊啊——”惨了,有哪里“咔”的一声,嘴巴合不拢了,真的,何不拢了!囧rz。
何毕见瞅着路休休的傻样子好笑,跟着落井下石,“除了啊啊啊,能不能换个词?”
他还在那里嘲笑,罗效感觉出了不对劲,放下碗筷,捏着路休休的下巴问:“月兑臼了?”
何毕见立马停止了笑,沉默几秒,然后爆发出了新一轮更大攻势的笑,“哈哈哈……吃个饭都能下巴月兑臼,我算长见识了,哈哈……”
路休休不知道是下巴月兑臼还是被气的,不由自主地翻了个大白眼,由于下巴关不上,她还得用力地控制着口水的流量问题。
她望着罗效,忽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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