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久经沙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她还没怎么靠近呢,这个男人的脸怎么就成煮熟的虾子了?至于了?
“你脸红什么?我是仰慕你家王爷,又不是你?”渺渺狠狠地白了遥川一眼,抬眼只看到淳于止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渺渺瘪瘪嘴,心中郁闷。舒悫鹉琻
“你、可以后退了吗?”遥川被渺渺近身贴着,何止是脸红了,简直是红到耳朵根了。
一股说不出的芬芳感觉扑面而来,清幽若兰,遥川很想让自己忽视这种感觉,可他越想忽视,感觉越甚。
偏偏渺渺还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瞪着他。
“后退?为什么是我后退?你不能后退?你你的意思是……你占了便宜还说我主动,是吗?”渺渺被遥川刚才那句话气毛了,明明是他看自己看的两眼发直,怎么还成了她主动靠前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好好,我后退。”遥川现在不用照铜镜也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这个女人还是赶紧的离开自己十步以外的距离。
遥川想着,后退了一大步,都快退到墙上了。
渺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
“莫名其妙!”
语毕,转身下楼。
留下遥川一个人继续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
……
另一边,隔壁房间
陌舞和淳于止几乎同时进入房间。
临海看到陌舞和淳于止,并不意外。显然,袁隐堂会出现在这里,是知道陌舞和淳于止也在此,所以才会过来。
袁隐堂此刻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闭,额头和鼻尖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容青白一片。
“江大小姐。屏王殿下。”临海恭敬的跟二人打招呼。
淳于止冷面不语。
陌舞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袁隐堂,沉声道,
“你家堂主怎么了?”
“堂主……身体不适。”临海自然不会说出他家堂主是镍毒发作。
陌舞正疑惑是如何个身体不适,身侧突然响起淳于止冰冷无波的声音,
“镍毒发作。”
镍毒发作的痛苦伴随他整整十年,毒发的症状他如何会不知道!看到此刻的袁隐堂就如同看到了毒发时的自己。
只是,今儿又不是初一十五,袁隐堂若是中了镍毒,为何此刻发作?
淳于止扫了眼桌子上的食物,见有几种青菜,每一种都动了几筷子的样子,不觉了然。
“镍毒?遥川说……”
陌舞突然响起遥川曾经说过,淳于止很多蔬菜都不能碰,一旦碰了就会毒发。难道袁隐堂跟淳于止中了同样的毒?如此巧合吗?
“我这里有一颗驱风珠丹药,虽然不能解毒,但其中有麻沸散,可以暂时抑制毒发痛苦。你给他服下吧。”
陌舞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在淳于止嫉妒嗜杀的眼神当中递给了临海。
临海拿到药丸,迟疑了一下。
堂主平日饮食都十分注意,这来历不明的药丸……
“你真麻烦!出了问题我负责!”陌舞从临海手中拿回药丸,掰开袁隐堂下巴塞了进去,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临海想出手阻止都来不及。
以前只知道主子出手快如闪电,可是见识了陌舞出手的快狠准,临海不佩服都不行!
蓦然想起主子被江大小姐踹下马车那一次,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眼见袁隐堂将药丸咽下,陌舞正准备转身,冷不丁,手腕被人紧紧抓住。
“别走,陪我一会。”
昏迷中的袁隐堂迷迷糊糊地开口,却是紧紧地抓住了陌舞手腕。
“我到处找你,你知道吗?可是为什么只有临凤在街上看了你一眼,而我始终无缘得见……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别再走了……告诉我……”
袁隐堂凝着眉头迷迷糊糊地喊着。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几分清醒,反正抓着陌舞的手是非常用力。陌舞挣月兑了好几下都没能挣月兑。
正当陌舞准备动用武力的时候,临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江大小姐,您可千万别再踢堂主了!堂主上次……上次受伤严重,这一次您就……”
临海支支吾吾,始终不好说上一次在伽罗镖局一众兄弟心目中高高在上寒凉冷漠的堂主,竟是被陌舞一脚踹下了马车。
可临海越是如此支支吾吾,淳于止眉梢挂着的寒霜越加浓重。
墨瞳倏忽看向陌舞的方向,眼底分明写了四个大字……还有上次?!
上次是哪一次?!
陌舞眉梢一挑,同样以眼神回了淳于止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临海夹在中间,只觉得陌舞和淳于止的眼神在空中火热厮杀,而他则是犹如万箭穿心的感觉。
袁隐堂还紧紧抓着陌舞的手,迷迷糊糊的说着话,
“不准走……留下来,在我身边……那一夜……我知道,是你。我有你的画像……我知道是你陪了我一夜……留在我身边……不准走……”
袁隐堂霸道开口,虽然仍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是说出口的话对于淳于止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现在就想一掌劈死袁隐堂!
眼见淳于止掌心积聚一团真气,随时都会拍在袁隐堂天灵,陌舞身子一侧挡在了袁隐堂身前。
“就因为他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想杀他?!”
“闪开!”怒火中烧的屏王大人这会子顾不了其他了,袁隐堂的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杀!”陌舞始终站在袁隐堂身前,不是因为多么想保护他,而是因为袁隐堂刚才的话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所以在搞清楚之前,陌舞决不允许淳于止杀了袁隐堂。
可陌舞此举看在淳于止眼中,自然就是误会她跟袁隐堂有着解释不清的关系。
“江陌舞!我是要杀了他!我不会碰你一分一毫!”
淳于止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袁隐堂说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即便是事实,他心中恨得也只是袁隐堂,对她的心始终不曾改变过。可这个小女人竟然护着袁隐堂!
气死他了!
“淳于止!你给我听好了!袁隐堂现在对我来说还有用,我有话要问他!所以你不能伤他分毫!”陌舞语气同样坚决。
“江陌舞!”淳于止怒吼。
“你吼我也没用!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陌舞身子拦在袁隐堂身前,另一只手被袁隐堂紧紧地握在手中。
单单只是陌舞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对淳于止来说都是巨大的刺激。更何况是陌舞和袁隐堂的话。
心被撕碎的感觉不过如此。
“你跟他什么关系!如此护着他?”淳于止厉声发问。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好!我信你!我不动他!但是我要点他的穴道,让他松手!”淳于止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你以为我不想松!现在是他抓着我!又不是我主动!”陌舞甩了好几次手,都没能挣月兑袁隐堂。
眼见淳于止要出手,陌舞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昏迷的袁隐堂,低声道,
“好了好了,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但是你先松开手。”
“真的是你吗?”
昏迷中的袁隐堂渐渐松开了陌舞的手,仿佛陌舞的声音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让他选择相信她,松开手。
“是我,是我。你刚才抓的那么紧吓死我了。现在松开手……我们再说……”
陌舞的声音愈发的低沉,而袁隐堂的手逐渐松开。
前一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失去安全感的孩子,认定了陌舞是他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便紧紧地抓住,不舍得放开,更加信任她。
“好了好了……”
陌舞轻声安慰着袁隐堂,若不是袁隐堂可能知道她穿越那天都发生了什么,陌舞也没这闲情逸致的安慰他。
旋即转身想跟淳于止说几句话,可是……
陌舞转身之后,身后空空如也。
淳于止不知何时离开了。
就连遥川也走了。
“临凤说你叫如意……”
“厄?”陌舞遍寻不着淳于止的身影,只得回头看向袁隐堂,却吐痰发现袁隐堂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什么?”陌舞自言自语,正要拿起来打开,却见临海走了过来。
“江大小姐,这是堂主画的画像。”
“谁的?”
“是堂主要找的人,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太清楚。”临海如实回答。
“我能看看?”陌舞指着画像问道。
“这……”临海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是堂主的**,可今儿堂主出事,是江大小姐及时出手。
“临海,让江大小姐看看无妨。这个主,我做了。”
正在这时,一道清朗嘹亮的声音蓦然响起,一席青衣入目,年轻男子满面友好笑容看向陌舞。
“二当家。”临海见了来人,立刻恭敬抱拳。
“江大小姐。在下云孟清,伽罗镖局二当家。”
云孟清一进门就自我介绍,紧跟着安排带来的大夫给袁隐堂把脉。
陌舞第一次见云孟清,他倒是附和陌舞心目中关于镖师的印象。
五官硬朗立体,黝黑有形。一看是长年累月经受风吹日晒,谈吐爽朗热情。
“你好。”陌舞淡淡的打了招呼,将袁隐堂叠好的画像打开。
画中女子清华绝代,娇艳动人。
陌舞眸子眨了眨……
无语的合上了画像。
袁隐堂画像中的女子竟然是摘掉面具后真实容貌的江陌舞。
他何时见过自己?
难道真的是那晚?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他?
她与袁隐堂共度一夜?
怎么可能?
云孟清见陌舞合上了画像,不觉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这……画像上女子的眼睛很像江大小姐。”
“呵……云某这话唐突了,江大小姐不要见怪,只是一时嘴快。没想到堂主平日冷冷清清,却也有心仪的女子了。”
云孟清一副了然的模样。
陌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难道你没见过这幅画像?”她还以为云孟清知道画的是什么,没想到他竟然也不知道。
“哈哈!我是真的不知道!可又不敢看!有江大小姐一起看,壮壮胆!就算堂主怪罪我,也无所谓了。”
云孟清倒是实在。
说白了就是想看。
陌舞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了眼云孟清。
“二当家,堂主的毒压制了下来,不知道江大小姐给堂主吃了什么药,比我给堂主用了十年的药都管用。”云孟清带来的大夫实话实说,不免一脸愧疚之情看向云孟清。
他行医问药几十年,单是研制为堂主解毒的解药就研制了整整十年时间,却无法减轻堂主的疼痛。
>实在是愧疚至极。
云孟清听了大夫的话,眸子睁的大大的,一脸惊讶佩服的表情看向陌舞。
“江大小姐,你……云某真是佩服佩服!”云孟清对陌舞的钦佩是发自内心的由衷佩服。
殊不知,整个伽罗镖局上上下下,因为袁隐堂的镍毒担心了十年。这十年间,云孟清是亲眼目睹袁隐堂毒发的痛苦和折磨。
虽说陌舞的药不能解毒,但却明显缓解了堂主的痛苦。
“举手之劳。”陌舞轻轻阖首,将画像还给云孟清,看似是要离开了。
云孟清见此,急忙上前一步,面带恳切的开口道,
“江大小姐,云某对江大小姐出手相助堂主感激不尽,云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想……”
云孟清素来不是善于开口求人的人,尤其还是女子。但为了堂主,还是决定豁出去这一次。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陌舞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褐色荷包递给云孟清。
“能缓解他毒发的药丸我只有两颗,给了他一颗,还剩下一颗。你若需要就拿去吧。记得,要用深色荷包装着,回去就密封起来凉爽处存放。保质期一个月。”
因为古代没有防腐剂,而且那东西对身体不好,所以陌舞做出来的药丸最多存放一个月的时间。
“保质期?”云孟清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如果一个月之内没用上的话就不能用了,因为药效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用了也没效果。”
陌舞解释了一下,云孟清恍然大悟。
“这个……真是麻烦江大小姐了,这个药丸多少银子?”
“不用了,送给袁堂主,就当上次踹他的医药费了。”
陌舞语气淡然,神情平静。仿佛在说今儿天气如何一般。
云孟清还在一头雾水,临海的脸色早就变了好几变。
上次……踹?
“上次?什么事?临海!”云孟清反应过来扭头看向临海。
临海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的说不成句子。
云孟清虽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常年走镖,脑子也很活泛。见临海这模样,隐隐猜测是不是跟陌舞有关,正想开口问问陌舞,却见原本躺在床上的袁隐堂缓缓坐了起来。
“堂主小心。”大夫急忙扶着袁隐堂。
“别走……”
谁知,袁隐堂突然大力推开大夫,挣扎着下床,猛地从陌舞身后抱住了她。
一瞬,死一般的静谧。
陌舞原本是准备走了,解释的工作就留给袁隐堂和临海!与她无关!
谁知,脚还没抬起来,冷不丁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男人有力的手臂用力的箍着她腰身,挺拔修长的身体从后紧密的贴合上她的后背,炙热的呼吸拍打着她的脖颈,丝丝缕缕,痒痒的,凉凉的感觉萦绕身侧。
“不要走……是你吗?”
此刻的袁隐堂只是身体恢复了知觉,思绪还是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知道,当他思绪微醺的时候,看到眼前一抹单薄纤细的背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侵袭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感官。
云孟清和临海彻底石化了。
大夫也惊掉了下巴。
他们认识的堂主冷冷清清,凉薄无情。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同样的语气和态度。除了发怒,不会有任何感情流露。
在他们心目中,堂主的心说不定就是石头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更加不会动情。
可袁隐堂如此实实在在的举动,却是吓了他们一跳。
陌舞的脸色本就清冷淡漠,此时此刻,更是寒气凝聚,杀气凛然。
“混蛋!”
陌舞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转身,
就在袁隐堂怀里,扬手狠狠地甩给他一巴掌。
响亮!清脆!
啪的一声,袁隐堂一边面颊不由得测了过去,面颊上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还没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的云孟清等人,再一次被惊到了!
响亮的一巴掌似乎终于打醒了袁隐堂。
前一刻还眸光涣散神志模糊的袁隐堂,一瞬恢复清明冷傲。眸子微微眯了眯,定睛看着怀中软玉温香。
一边面颊火辣辣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