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堇依无奈,无力的翻看着请柬,熊烨琰说的没错,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很无奈呢?三番两次准备好了去树屋的,可偏偏老头捉弄,总是让她去不成!尽管自己手上拿到了一件好事,可她还是很失落!
熊烨琰摇摇头,这丫头怎么越长越小?不过,他喜欢她耍赖的样子,捏了捏她的鼻尖,调侃道:“难道你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徐堇依摇摇头,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为什么要来打断她美好的计划呢?“你说他们也是,早不成亲晚不成亲,总是挑我们上山的时候来。熊烨琰,你自己说说,我都说多少次了?可哪一次成亲了嘛!”
熊烨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每次看到她撅着嘴巴的模样,总是忍不住想要亲一口!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俯身,轻轻的咬住那张嫣红的小嘴。
“唔~~~”
徐堇依盯着眼前无比放大的脸庞,那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眸子,还有那熟悉的气息,无一不让她*,不让她眷念。
“依依,闭上眼睛!”熊烨琰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在她的耳畔响起,湿湿热热的气息撩撩拨拨的吹进耳里,她敏感的身子微微一哆嗦,不由得瞪了熊烨琰一眼!谁知道这一眼带着妩媚娇羞,带着蛊惑人心,看在熊烨琰眼里,堪比任何助兴药,不由得喉咙一紧,狠狠的咽了一口,俯,狠狠的含住那双唇瓣,轻轻顶开皓洁的贝齿,卷起里面躲闪的小舌,一起起舞。
在他的进攻之下,很快就是去了所有的挣扎,沉浸在他的温柔攻伐之下,连连被攻城略地,身体瘫软在他怀里。
熊烨琰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让徐堇依放弃了埋怨。
五月十八,石榴花开的正艳,一朵一朵红艳艳的盛开在树枝上,骄阳炽烈的烤着大地,似乎要把大地最后一丝水汽都要榨干似的。
尘土飞扬的大路两旁,一株株蔫搭搭的小草无奈的抵抗着炙烤。空气里一股子燥热,氤氲的空气将远处飞奔而来的马车框在画面中,飘飘浮浮,不远处的一株小草顶上,一只停歇的蜻蜓被吓飞了,它不肯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盘旋在马车顶上,沉浮几次,等到马车远去,才再次停了下来。
“爹爹~~~”
马车里,一道稚女敕略微带着委屈的声音打破了夏日的沉闷。
“你叫爹也没用!”徐堇依生气的都想动手揍这臭小子一顿,居然还敢去跟他爹告状!“熊书远,我怎么告诉你的?不许打弟弟,你那耳朵是不是打蚊子去了?”
熊烨琰哭笑不得看着妻儿,最小的熊二我在娘亲怀里,抽抽搭搭,小脸皱的紧紧地,无比委屈。他的脸本就黑一些,此刻更是,都哭红了,看的徐堇依的心都碎了,不由得更加生气,“你要是再敢打你弟弟,你看娘揍不揍你,哼,找你爹也没用!”
熊烨琰赶紧举双手,歪过脑袋对远远说道:“你娘说的没错,找我也没用,我打不过你娘!”
远远闻言,哭得更凶了,白白净净的小脸满布泪痕,小手想要伸手去抓徐堇依,却不想徐堇依“啪!”的一声拍开了,“不要找我,你不是要跟你爹告我吗?找你爹去!臭小子,你大一岁多就是不一样,看你把你弟弟打的,小脸都红了!”
熊烨琰赶紧安慰妻子,“媳妇儿,没事啊,我熊烨琰的种,耐打经摔,没关系,没关系!”
徐堇依忍不住锤了一下熊烨琰的胸膛,“你胡说什么?”熊二打小身体就不好,她心疼的要死,没想到老大不听话,两兄弟居然为了吃女乃打架了!别看熊二年纪小不懂事,可占有欲十分强,远远要过来,他就挥着小手,像赶蚊子似的,不准他靠近。而远远呢,又是个倔脾气,不让他靠近是吧?非去!这不,刚刚两兄弟就打起来了。远远年纪大一些,而且身体强壮,一巴掌就拍到熊二脸上,顿时小脸通红。徐堇依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打起来了,这才板着脸教训远远。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熊烨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媳妇儿,男孩子嘛,哪个不打架的?要是老大不这么活泼,我们两个才应该哭了,你说是不?没事的,不是说了吗。臭小子这么调皮,给他找一个书法先生,好好教导教导!”
徐堇依点点头,“恩,这次去镇上,我就不回去了,你跟爹和娘说,县里有住的地方,他们住烦了,可以来这边!我非得把这小子的坏脾气给教回来!”
熊烨琰点点头,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远远!可怜的孩儿啊,不是爹不帮你,而是你爹在你娘心里,怕还没你重要呢,你好自为之吧!
远远不懂事,依旧在马车的角落里抽泣,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冷落了他好一会儿,徐堇依觉得差不多了,对远远招招手,“过来!”
远远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脚并用爬到徐堇依身边,紧紧抱着她的手,小脸在她身上蹭了蹭,软软的叫着:“娘亲,娘亲!呼呼~~”
徐堇依诧异的看着他,呼呼什么?熊烨琰这下也注意到不对劲了,他们家老大是很调皮不假,可他一般只有摔伤了腿呀之类的才会叫着呼呼!每次他痛,徐堇依就会给他呼呼,所以,夫妻两急忙凑到远远跟前,着急的问道:“哪里呼呼?”
远远委委屈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小手臂!因为今天要去县里,还要在镇上住一晚上,晚上的时候天气有点凉,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就给他穿了一件天蓝色薄衫料子。轻轻掀开移开,一条带着血迹的红色印子就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
“远远········”徐堇依明白了,她被熊二这小子骗了,这才多大?半岁的样子,居然会骗人了?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心情,哭笑不得?
和熊烨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复杂和哭笑不得。徐堇依赶紧对熊烨琰说道:“拿清水来!”而她自己,则一把将远远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宝贝,是不是弟弟抓的?弟弟错了,一会儿娘亲揍他小屁屁好不好?”
远远这下不哭了,满是泪痕的小脸咧开一笑,露出十几瓣牙齿和女敕红色的牙*,指着熊二,“屁屁!”
熊烨琰被远远这搞笑的动作逗笑了!这小子!
不过徐堇依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在熊二的**上揍了几下,不过,因为没使力气,所以,熊二不仅没笑,反而笑了。
揍完了熊二,熊烨琰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伤口不深,不过是掉了层皮,但是,在徐堇依潜移默化之下,还是给儿子找了干净的布条包起来,免得他一会儿伸手去抓。徐堇依抱着远远,轻轻对他说道:“宝贝,娘亲一句教训过弟弟了,那你现在告诉娘亲,你自己错了没有?”
远远那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弟弟抓了他,而且,还把他抓伤了,怎么自己还错了?
“弟弟抓你,自然不对,可你怎么能打弟弟呢?”孩子还小,徐堇依可不想以后等他长大再教育,“弟弟抓你,你告诉娘亲或者爹爹,我们会为你做主的,可你不能直接就打弟弟耳光,知道吗?远远,你是娘的大宝贝,你要帮助娘和爹爹照顾弟弟,怎么能打他呢?你说呢?”
对于教育孩子,如今两个孩子的徐堇依多少有了点经验。“告诉娘亲,你知道错了没有?”
熊烨琰在一边不说话,不过,在徐堇依说这话的时候,他悄悄地打开抽屉。
“娘亲~~”远远把小脸埋在徐堇依胸前,“错!”
徐堇依满意的笑了笑,“知道错了?”见远远点点头,她狠狠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娘亲的远远就是厉害,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来,爹爹奖励你的!”熊烨琰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糖糕递给远远。
远远见状,立刻喜笑颜开,笑米米的接过去,得意的在熊二面前扭了一下小**,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因为在长牙齿,所以对孩子的吃食,特别是甜食上,徐堇依一向视限制的!但也不是很严格,只要孩子做对了事情,她就会那甜食奖励他,有的是她自己做的,有的时候还做一些蛋糕之类的。不过这个天做了也不能带来,太热了。
徐堇依和熊烨琰两人都被逗笑了,这个臭小子,简直········
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到了荆南县中部的家里。
“媳妇儿,明天的婚礼,我带你去买几件衣裳吧,你的夏装还是去年的。”
李大夫和仇氏两人就住在他们家不远处,熊烨琰想到明天就是婚礼了,可他媳妇儿好像今年还没做新的夏装,不由得想带她去买衣裳。
徐堇依想了想,去联系夏天的时候,自己怀着老二,衣服肯定要大得多,确实要买新衣服了。不过,这是熊烨琰第一次陪自己去买衣服吧!想到这里,她不禁偷偷笑了起来,心里却暗暗想着熊烨琰陪她去买衣服的场景!
把孩子交给仇氏的时候,仇氏白了徐堇依一眼,说道:“买什么衣服?真是的,白白浪费银子!娃子,给她买些尺头回来,我给她做。”
徐堇依还没来得及回答仇氏,熊烨琰就抢了先,“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没脸了!依依嫁给我这么几年,我这个作为丈夫的,从来没有为她买过一身衣裳,心里很愧疚!再说了,现在买回来做也来不及了,姑姑家花豆嫁人,日子就是明天,怎么也来不及了!对了娘,你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仇氏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给忘了!”
徐堇依抿嘴偷笑,仇氏被这么几个孩子缠着,怎么可能记得住?
那边南瓜带着他们家两个瓜歪歪斜斜的跑过来,紧紧揪着熊烨琰的裤腿,“姐夫,我也要去买衣裳!”
“臭小子,你打扮的像只小公鸡有什么用?我没给你做衣裳啊?带着你几个弟弟妹妹玩去!”仇氏挥手将南瓜赶走,然后对徐堇依和熊烨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理他,这小子被我和你爹惯坏了,你们去吧,去吧,我给你们看着孩子。我一个老婆子,买什么衣裳?穿那么好看,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徐堇依和熊烨琰两人忍不住笑了,南瓜现在三四岁了,小家伙长得很壮实,加上李大夫又收了两个年级较小的男孩子,跟他很玩得来,倒是很少找他们两个了。
“娘,你哪里老了?”熊烨琰急忙去拍丈母娘的马屁,“我们一起去买几件衣裳吧,也是我不孝,居然忘了给娘买衣服了!”
仇氏笑的嘴都咧不开了,看熊烨琰越看越满意了,这孩子实诚,不像别的女婿,竟给丈母娘搞些虚的。他是没给她买衣服,不是每年都送她一套首饰吗?也是仇氏低调,不显摆,她的首饰比起县里大部分夫人都要多。
“哎哟,我一个老婆子,凑什么热闹?好了,你们快点去吧,再不去天都快黑了!”仇氏催促着他们,生怕他们耽搁了时间。
走在街道上,徐堇依在熊烨琰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咬牙切齿的说道:“熊烨琰,你倒是很会巴结我娘,啊~~”
熊烨琰嘴角抽搐,急忙向徐堇依告饶:“媳妇儿,我错了,错了,放手,放手啊!”
“放手?”徐堇依恨恨的瞪着熊烨琰腰间那肉,她使了那么大力气,居然只拧起了一点点肉丝丝,根本没拧多少,这样他也痛?这不是装的吗?“你那肉那么硬,我掐的痛吗?”
“不是,媳妇儿,你想掐,回去我给你慢慢掐,问题是现在是在大街上,要是给人看到了,这不,怕说闲话吗!”
徐堇依想了想,也是,没有再和熊烨琰闹,而是饶有兴趣的钻进了旁边一家成衣铺!铺子里大部分买的还是布匹,只有很少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两套衣裙。
徐堇依在外面指指点点,其实她更喜欢买自己喜欢的布匹回去做衣裳。尽管她的女红不好,可他们家了有一个女红好的不能再好的人啊,不论是颜色搭配还是做工,比外面铺子里的要好太多。只是现在来不及了,她也只能将就着。
熊烨琰板着脸,跟在徐堇依身后,进去之后直接走到两套衣裙前,对衣裙评头论足。
“我看这个女敕黄色的挺好,媳妇儿,你去试试吧!”
等徐堇依穿着出来,在熊烨琰面前晃了一圈,他那本来还阳光明媚的脸瞬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赶紧换了!”
直到后来·······
“媳妇儿,你穿粉红色不好,这个颜色不配你,人家花豆才是新娘,你穿这个,算什么?”
“这个颜色·······黑乎乎的,像黑炭一样,不行,不行,人家是喜事,怎么能穿这个呢?”
“老板,你们家就没有其他好一点的衣服了吗?”
“·······”
徐堇依无奈的跟在熊烨琰身后,从第一家成衣铺到现在,他们一家看了不少于去嫁成衣铺了。可熊烨琰一件也看不上!
“你到底想买什么?”徐堇依终是忍不住了,扯住熊烨琰的衣袖,“我们连续看了不下于二十件衣裙了,我觉得第一件甚至刚刚看的都不错,你什么意思?我穿什么你都嫌弃?熊烨琰,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不怪徐堇依这么想,他们一家看了这么多家成衣铺子,不管徐堇依看上哪一件衣裙,他都能给她挑出毛病来。
熊烨琰黑着脸,从徐堇依穿上第一件衣裙开始,他的脸就没笑过。本就长相彪悍的他,好几次进铺子里面都把人家老爸吓得以为是收保护费的,不停的抹汗水。
“媳妇儿,你穿真的不好看!”熊烨琰的脸色依旧不好!
“不好看?那你倒是给我找一件好看的出来啊!气死我了,熊烨琰,要是真的买不到,天真的黑了!”徐堇依指着已经泛黑的天际,骄阳早就不见了踪影,半边亮着的天际,漂浮着几缕被染了颜色的云朵,有不少人家已经点起了灯,整个荆南县凉爽而又温馨,可此刻的徐堇依却满肚子怒火!这个死男人,原因不说,就这么跟她干耗着,她不发火,还真的以为她没脾气了!
熊烨琰也知道自己不对,可他就是忍不住,当看到自己的小媳妇儿穿的那么好看,而且,明天又是那样一个场面,肯定会有不少男人盯着她看,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更何况那个顾家颐可是有前科的,万一人家后悔了,或者是怎么了,可怎么办?
这会儿媳妇儿真的生气了,熊烨琰却没有办法了,眼睛不小心瞥见了路边还有一家成衣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步就走了进去,“老板,把那两件衣裙给我包起来!”
徐堇依震惊、诧异的看着熊烨琰,这人脑子有病吧?自己还未试穿过,居然就这么完了?那他们出来白白逛了这么久?
“这位少爷·······”老板刚想说要不要试试看,可一见到熊烨琰那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顿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嘴角抽了抽,“好的,好的,您稍等!”
很快,熊烨琰要得衣裙就收拾好了,递到熊烨琰手上!他看也不看一眼,递给徐堇依,舌忝着脸说道:“媳妇儿,你看,这不好了吗?你还要什么吗?走,我们再看看!”
徐堇依一把甩开熊烨琰的手,“看?还看什么?熊烨琰,你要气死我了!”
熊烨琰急忙告饶,“媳妇儿,对不起嘛,那些真的不好看,真的,我不骗你!”
“那你确定这两套好看?”徐堇依在熊烨琰眼前把那包裹晃了一下,“我还没试穿呢,你是不是忘了?不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穿着好看?”
“呃·······”
熊烨琰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不过是小小的嫉妒了一下,没想到会惹得媳妇儿不高兴!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明天穿的那么漂亮去参加。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说,走吧!”徐堇依率先走在前面,不再理会后面的熊烨琰。
熊烨琰着急了,一把抓住徐堇依的手,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媳妇儿,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听说叔叔酒楼里新推出了大闸蟹,肯定要吃,我们去尝尝吧!”
“要去你自己去!”徐堇依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痛,跟着熊烨琰逛了这么久,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东西?
“要是不吃东西,那我们去给孩子们买点吃的吧!不然等下回去熊大要闹脾气!还有南瓜,今天我们没陪他,回去肯定会找我们要吃的!”
徐堇依想了想,确实如此,远远那小子脾气很大,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了,好好的和小舅舅他们玩,晚上回去给他们带吃的。
“走吧!”徐堇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逛了大半个下午,衣服倒是买到了,可自己也确实被气到了!这会儿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给几个臭小子买吃的,真是气死了!
而熊烨琰见徐堇依答应了,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上来,殷勤的为徐堇依接过包袱,“媳妇儿,我来拿,我来拿!”
徐堇依也不矫情,直接将东西递给他,然后指着前面一家还未关门的茶楼说道:“你去给孩子们买吃的,我在前面等你,腿走不动了!”
熊烨琰连连点头,这会儿徐堇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绝对不敢反对!
第二天是顾家颐和董静然大喜的日子,早早的徐堇依就起来了。刚打开衣橱,突然想到昨晚上和熊烨琰一起去买了两身新的衣裙,迅速找出来换上。
熊烨琰拿的两身裙子,一套是天蓝色,这个颜色不太适合去喝喜酒,于是,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另外一套。这一套是月白色中带着一点点淡淡的绯红,乍一看上去,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红色,可仔细一看,又是月白色。衣裙十分保守,大热天的,紧紧露了一个脖子出来。腰间的腰带绣了一排绯红色的莲花,精致美丽,下摆是层层叠叠的素色百褶裙,乍一看上去,十分高贵清新!看到这身衣裙,徐堇依突然满意了,对熊烨琰的怒气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当熊烨琰亲眼看到徐堇依身上穿的这身衣裙,差点眼珠子都没掉出来!他不过是随便拿了一套衣裙,要不要这么合适?
本来今天好端端一喜庆的日子,他故意选了这套看起来不显眼的裙子。可他忘了,大部分人都穿红色,他媳妇儿一个人穿白色,这不是惹人注意是什么?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他媳妇儿会把这么高贵的衣服撑得起来!在他面前,媳妇儿的衣服总是带着可爱娇媚的,从来没有一套裙子如同这套,清新高雅,偏偏穿在她身上如此相得益彰。
“怎么?不好看?”徐堇依走到熊烨琰面前,转了一圈,“你左挑右选出来的,你觉得不满意?”
熊烨琰嘴角扯动了几下,尴尬的小小,说道:“怎么会?在满意不过了!”
来到顾家颐在县里的一套院子,门前车水马龙,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听在门前,训练有素的青衣小厮上前接过缰绳,等马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再把马车牵出去套好。
递了请柬,徐堇依和熊烨琰两人很快就来到里面的大厅!屋子里到处红浪滚滚,一朵朵大红色的花缠绕在屋檐下,房梁上,门上,窗户上各种各样镶嵌了“囍”字的窗花,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进入人群,徐堇依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与世界隔绝了太久一样。
她欣喜的穿梭在人群中,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参加过!各种华服美女,鬓影绰绰,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里所有的人都惊讶于这座庭院的美景构造,徐堇依则沉浸在回忆之中。这里唯有熊烨琰一人,担心的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小妻子,总有种她要飞走的感觉。
“媳妇儿,这么多人,你干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不要乱跑,等下露个面我们就回去,不然,熊二肯定得要哭了!”
熊烨琰的话让徐堇依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之中!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朝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站在人群之巅俯视着茫茫人海的女强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母亲,仅此而已!
“没,我知道了!”
顾家颐身着喜服,胸前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一顶插翎的帽子,喜气洋洋的骑着马将自己的新娘子接回来。
拜天地的时候,她和熊烨琰站在他们旁边,徐堇依小声的对熊烨琰说道:“你说花豆今天好看吗?我还没看过呢!都说新娘子是最最漂亮的,那我做新娘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是!”熊烨琰的脑子里也想起了那时候自己挑开盖头,入眼的是一张极其美丽耀眼的小脸,令他瞬间把那股被逼迫成亲的怒气消散开来。“那时候你真的好美,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女人!”
熊烨琰毫不吝啬的赞美让徐堇依笑了,那种打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笑容,让和花豆对拜的顾家颐都差点晃花了眼!现在,他很确信她是幸福的,所以,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在揪着过去不放手了,就这样吧!
参加完顾家颐的婚礼,徐堇依十分兴奋,又拉着熊烨琰去给仇氏买衣服,还有熊大锤子和欧氏!
“媳妇儿,我们买布匹吧!”熊烨琰不想说再也不想买成衣了,因为成衣什么的,都是坑爹的货!今天多少男人盯着她看?他快要被气死了,等下去买布,一定不能买那种太过美丽耀眼的布,不然,得有多少蚊子?
徐堇依点点头,随着熊烨琰一起去买布匹!
大街上,可能由于太过炽烈的阳光的关系,没什么人!而徐堇依呢,一手遮挡在额头,一手被熊烨琰拽着,朝前面走去。
“我们进去看看吧!”熊烨琰指了指街边的一家绸缎庄。
“呀,熊老板,你这是·········”
他们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身材肥圆的中年男人身边搂着两个打扮十分妖艳的女子在选布匹。
这家绸缎庄在荆南县十分有名,他们家的绸缎出了名的丝滑柔软,深的大家的喜欢。
“原来是廖老爷!”熊烨琰走上前去,“稀罕稀罕!我可是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您了,又忙什么呢?”
“熊老板可折煞我了,那两家铺子,能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可是听说了,您啊,在郡里都开了粮店,这下可好了,准备进军州里吗?熊老板,我们两可是老熟人,你可要多多提携提携啊!”
“··········”
徐堇依傻眼了,在她的记忆中,熊烨琰是个少言寡语的男人,而且,除了在她面前,一般他很少和人说话!什么时候他居然也这么开朗,和人侃侃而谈?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那位廖老爷指着徐堇依问道:“这位是······”
“这是内人!廖老爷,我还要陪夫人逛逛,我们下次再见!”
除了绸缎庄的门,徐堇依黑着脸站在熊烨琰面前,一脸不爽,问道:“熊烨琰,你什么时候在郡里也开了粮店?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有,那位什么廖老爷的到底是谁?”
熊烨琰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妻子好好拷问一番,当下就把这一年多以来的成果跟徐堇依说了。
“去年买了不少种子出去,再说了大家都看到了,去年我们家种小麦和花生赚了不少钱,所以,我才在县里甚至郡里都盘下了几家粮店。媳妇儿,我知道分寸,你不用着急。”
徐堇依听到熊烨琰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由得复杂万分。当初是自己放手让他去做的,可如今他真的由雏鹰长大成为簸箕长空的成年翔鹰,却怎么也说不出那种味道。
“媳妇儿,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这段时间我见你忙得很,就没有跟你说!”熊烨琰生怕徐堇依生气了,赶紧道歉,“媳妇儿,我不会阻止你继续做生意,要是你想,也可以继续做!”
徐堇依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烨琰,如今见你越变越成熟,我打心眼里高兴,真的!”只是我害怕你从今往后理我越来越远了而已!这句话,她暗暗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这一次,徐堇依和熊烨琰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按照先前所说的,熊烨琰去找了一个书法很好的老先生,专门教导几个孩子练字!而徐堇依呢,就和罗永忠还要吴柏林商量,如果他们一家培养好了接班的人才,那她就放他们去别的郡开辟新的铺子!
所以,一时间忙得不行!而熊烨琰也忙得脚不沾地,眼看今年已经快要得一半了,小麦、花生都已经种下了,他也要着手准备多开一些粮店。
这天,徐堇依刚刚从罗家回来,就看到他们家远远迈着小短腿,跟在南瓜身后,两小子手上拿着一把木制的弹弓,正撅着小**对着某个地方!
徐堇依一时好奇凑了过去,她轻手轻脚,并没有惊动两个小屁孩!
对面的太师椅上,一位头发花白,蓄着很长胡须的老人家正打盹,他手上的一块木制板子掉在地上去了,旁边,一个小茶壶和几个茶杯。
“小舅舅,怕怕!”远远轻轻扯了一下南瓜的衣袖。
南瓜不以为然,拍掉他的手,认真的跟他说道:“怕?怕什么?笨蛋,你今天不是被打手掌心了吗?哼,我们不报复一下,怎么解气?远远,你忘记了,他说了,如果我们下次再不听话,就要月兑了裤子打**。哼,我是男孩子,**怎么能随便给人看?”突然,南瓜的视线从远远身上往下滑,“哦哦,我知道了,你不怕月兑裤子是吧?”
远远羞红了脸,他都没穿**了,当然会害羞的好不好?娘亲说了,**不能给除了娘亲和爹爹以外的人看!
“不!”狠狠的摇摇头,然后也跟着学南瓜的动作,架起弹弓,把准头对准了老夫子。
徐堇依刚想动手抓着他们两个,没想到自己刚刚握住远远的手,远远大叫一声,随即南瓜的手一松,马上,对面的老夫子猛地痛醒了,大喊大叫着:“谁?是谁?哎哟,我的牙哟!”
徐堇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人家老夫子没剩几颗牙齿了,这个臭小子!
“南瓜!”徐堇依一把将南瓜从地上提起来,丢给老夫子,“夫子,真是不好意思,他太调皮了。我现在把他交给你,随你怎么罚都可以!”
老夫子一看罪魁祸首是南瓜,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指着南瓜,喘息着说道:“稚子,稚子·········”
徐堇依最听不惯老夫子动不动就之乎者也,余氏,拎着远远,“远远,你干什么?”
远远早就被吓懵了,特别是徐堇依拎着那一会儿。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南瓜,我是管不了你,你给我等着!”她毕竟只是姐姐,要管他也是李大夫或者是仇氏,她可没那么大权利!“夫子,我先带他过去,等下给你一个交代!花落,给夫子沏一壶好茶来。”
把远远拎到屋里,徐堇依直接将他丢到椅子上,“臭小子,为什么跟小舅舅一起干坏事?娘怎么说的?让你好好跟夫子学,你都学了些什么?”
远远低着头,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哭!
“说话!”徐堇依气极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敢打老师,真是·······她不禁在想,难道说这么小的孩子就到了逆反期了?“自己告诉娘亲,有没有错,错在哪里!”
说到这里,徐堇依的语气不禁放柔和了下来,远远还小,才两岁,自己不应该对他太严苛。
“娘亲~~~”小家伙听出徐堇依的语气软了,立马就哭着凑到徐堇依胸前,紧紧揪着她的衣服,无比可怜的说道:“他打我!”
“恩?”
远远生怕徐堇依不相信,马上把自己的手伸出去,那只原本白女敕女敕的小手上一道粉红色的印迹显得十分突兀,隐隐的,周边还有点肿。
“这是夫子打的?”徐堇依很心疼,急忙抓起他的手,凑到眼前看,“那你告诉娘亲,夫子为什么打你!”
尽管她很心疼,可她相信熊烨琰找的夫子绝对不是那种没有道理就体罚学生的夫子!而且,这位夫子的名声她也去打听过,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书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