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夜这才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当即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心里懊恼再懊恼,他为什么会有翻人家衣柜的嗜好?
门被慢慢的阖上,席龙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缓缓的踱了进来,再问,“你在找这个吗?”
“大,大哥?”她干笑一声,往后倒退了两步,直至背部贴着墙面才停下来,眼睛定在他手中的衣服上。
“为什么我的衣服会在你的房间里,还藏在了衣柜底下?”
安落夜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为什么我染了我的血的*单会在你的衣柜里?蛇精病。
席龙寒越逼越进,距离她只有半步的距离才停下,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深了起来。
“大概……大概是安婶收拾衣服的时候弄错了,呵呵,呵呵……啊!”
席龙寒猛的一只手朝着她伸过来,‘啪’的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将她结结实实的堵在小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安落夜默默的泪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脑子里忽然变成了一堆浆糊,竟然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圆满的解释这件衣服的出处。
“你不是怀疑我的取向吗?那我告诉你,九月十号晚上,有个女人跑到我房里月兑了我的衣服,压了我的身体,对着我又咬又啃,还在我的*单上留下了血渍,最后偷了我的衣服跑了。这女人吃完了不认账,你说是不是欠收拾?”
“谁吃完了不认……”安落夜倏地闭嘴,有种冲动想要蹲在地上将脑袋给蒙住。这男人把她圈在墙面上,强势的味道以及强势的行为,让她脑袋晕眩,压根就没办法好好思考。
席龙寒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所以,你打算认了?”
安落夜在垂死挣扎,“大哥,我想,这中间可能有点什么误会?”而且他那晚的衣服明明是他自己月兑得,虽然她醉的有些厉害,可是这点还是能记得清楚的。
“认不认?”
“大哥,你不能因为这衣服在我衣柜里就认定我是那晚的女人,也许这衣服是我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而且那晚,那晚钟大小姐也在,也许是她呢?”
“认不认?”那晚的事情他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大哥,你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想,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我呢?我那天,我那天来大姨妈了呀,那种事情不能做的。”
“认不认?”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有理说不清不是?
“大哥,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也许是爱慕你的人做的呢?”
“认不认?”席家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这丫头看来有些暴躁了。
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她不认怎么滴吧。“……”
“认不认?”
“……”安落夜的额角青筋暴起。
“认不认?”
“你除了认不认这三个字就不会说别的吗?你的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早就不知道被吃了多少次了,做什么就只是这一次揪着我不放,你还没完没了了,你……”安落夜懊恼极了,狠狠的咬牙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果真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这么多年来的‘忍’字决修炼全都白费了,只是几个字就逼得她暴躁如雷。卡森说对了,她已经老的可以退位让贤了。
席龙寒笑的越发的灿烂,看着她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样子,心情前所未有的神采飞扬,“这么说来,你承认那晚上的女人是你了?”
“……”他不是已经认定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安落夜扭过身子,将脑袋抵在墙面上,不想面对他。
“大哥,我们能不能当那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垂死挣扎。
“不能。”
回答的真是干净利落,安落夜怨念,“那你想怎么样?”
“为什么进我的房间,对我做那种事?”
特么的谁要对你做那种事情了?说的好像她有多主动似的,她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一个好不好?
回过头来,她满脸抑郁的面对他,“那天晚上我们都醉了,有些神志不清。”反正坚决不能说他被下药了,不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后,就酒后乱……”安落夜忽的住嘴,皱了皱眉想起卡森刚刚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席龙寒是了解她父母死因更加详细的目击者,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就必须和他打好关系。
男女之间,最容易套出话的关系,就是枕边关系。耳旁风,似乎是最有效果的。
她蓦地想起席龙瑞方才在餐厅说的最后那句话,咬咬唇,她要不要当真?
如果当真了,她要怎么做?
抬眸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眼神沉沉,嘴角带笑,那勾魂摄魄的模样,简直就是女人恨不得扑上去压倒的对象,这样的男人,她压了应该不吃亏吧。
豁出去了,赌就赌吧,就相信席龙瑞那家伙一次,对席龙寒进行——瑟佑。大不了失败了,她再想办法另辟蹊径。
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紧张,毕竟这种勾当她还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席龙寒定力这么好的男人吃不吃这一套。
双手缓缓的往上,倏地揽上他的腰身,下一秒,陡然感受到指尖下微僵的身形。这样的反应刺激的安落夜信心爆棚,好在还是有点戏的。
席龙寒的视线微移,诧异的看向她修长的指尖停放在自己腰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浅浅的勾了勾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更加深沉的看着她。
“大哥,其实,我那天会进你的房间,是因为……我仰慕你。”会不会太酸了?还是说的直白一点吧,“我自打来到席家,自从第一眼在客厅中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你的样子的深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特么的没办法直白啊,要含情脉脉的说这样的话,说出来的只会这么酸不溜丢的,她牙都疼了。
“仰慕我?”席龙寒只觉得胸腔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小骗子啊,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记得她全程都是低低垂着脑袋的,哪里能看到他长的什么样子?
“嗯,十分的仰慕。那天晚上,我是真的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我进去后竟然看到了你,你当时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似乎很难受。我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本来想出去叫人,谁知被你拉住了。我一下子就倒在了你身上,看你一直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脑子就一片空白,看着你的样子,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仰慕,我就开始犯糊涂了,就舍不得走了。然后,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安落夜觉得自己应该是说的深情不移情真意切的,可是为什么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这么的怪异?难道是她自我感觉太过良好?还是这个男人的堡垒太结实,那么难攻下来?
再接再厉,“后来,我又害怕被你知道我的那点拿不出场面的小心思,毕竟你是席家的大少爷,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虫,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的。可是,即使只是一个晚上,我也知足了,那是我一辈子最难忘的回忆,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就逃走了。这衣服,就当时给我个念想,一直收在衣柜里。”
念想?当成念想的衣服会那么随意的拧成一团扔在衣柜底下?
席龙寒忽然心情极好,他觉得自己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最起码此时此刻在面对自己之时,她并没有冷静到什么都完美的解释出来。她在紧张,非常紧张,放在自己腰侧的手似乎越来越紧了,她在担心自己不相信吗?
安落夜眉头几不可见的跳动了一下,怎么搞得?她说了那么多,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赌错了,席龙瑞说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在消遣她?
否则一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告白,会这么无动于衷么?
安落夜咽了咽口水,抬眸看他。
唔……似乎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他的表情,眼神。等等,他的眼神在盯着哪里?
安落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视线似乎停留在她的嘴巴上。靠,难不成还要她那什么什么吗?有他这么赤果果的暗示的吗?
安落夜胸口闷得难受,很想将他踹出去一辈子都别见。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就这样僵直着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动作吧。
手指紧了紧,她缓缓的踮起脚尖,眸子在看到他诱人的唇色时微微闪动了一下,还是惷心荡漾了起来。
“吧唧”
两人的唇瓣猛的碰撞在一起,安落夜冲的太猛,倒是把自己的嘴唇给磕痛了。她下意识的就要退回来,可是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双手,一把将她往后退的身子给搂了回来,分开的唇瓣再次粘合到了一起。
安落夜瞪大着眼睛,唇上的触感冰冰凉凉的,可是却十分的舒服。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清醒下的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好像整个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昏昏沉沉了起来。
席龙寒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说这么多话的,如果她一开始的动作便是扑上来搂着他亲,就算此刻她有任何目的,他都会帮她达成。果然,这丫头在这方面还是青涩的很,他可以慢慢的调.教。
安落夜哪里知道他心里所想,若是她知道自己刚刚深情款款豁出去面子里子做了许多心里建设所说出来的话,在他心里全是废话,她一定会一口血喷到他脸上去的。
“果然很甜。”许久,席龙寒有些气息不稳的松开她,看着她还是朦朦胧胧的样子,不由的轻笑出声。第一次他是被下了药,所以无知无觉,只隐隐记得她的味道极好,身段极软,声音极甜。
现在发现,她情动的样子……极美。
安落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全身的血液‘哄’的一下全部集中到了脑壳中,脸色通红通红。
饶是她再如何聪慧能干,这种事情对于安落夜来说,依旧无地自容的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只是告白来着,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来啊,没想过一上来就有身体接触啊。
“啊……”安落夜蓦然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抱了起来。她一愣,下意识的抬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解的看着他。
直至他抱着她走到chuang沿,她才惊恐的往后挪了挪,“大,大哥,你要干什么?”
“别动。”他直接搂着她的腰身躺下。
安落夜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直,屏住呼吸欲哭无泪了。她没想过一下子发展的这么快啊,虽然两人已经那个什么什么过了,可是那是在完全不清醒的状况下发生的,现在……她不确定会不会一个冲动之下切了他的那个玩意。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可是席龙寒搂着她躺下后,倒是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微微侧过身子,看着脑袋埋在枕头里的女人,好笑的挑了挑眉。
安落夜一愣,默了,现在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如果她说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他喜欢到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那他会不会当场就那什么什么了?
如果她说一点都不喜欢他刚才都是骗他的只是信口雌黄而已,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以后再想接近他简直就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怎么办?
“不喜欢?”头顶上又传来问话。
安落夜急忙摇头,“喜欢,非常喜欢。”
“嗯,还算是有点出息,知道吃完认账了。”
安落夜扭过头,这不是她的本意。
席龙寒冷哼了一声,她立刻又扭了过来,“大哥,那,你,你呢?”
“既然那是你的第一次,我自然也会负责。”
真是不坦率,安落夜撇了撇嘴,终于相信了席龙瑞说的那番话,心里莫名的欢喜了起来。
“我昨晚睡得不多,陪我休息一下。”扯过被子,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便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安落夜眨了眨眼,就这样?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她还是没有都没套出来呢,最最重要的是,这样搂着她睡,她不习惯啊。
还有,他们现在是那种关系了吧,应该是了吧。
既然如此,她还有话要说。
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大哥,我能不能说几句话?”
“嗯。”席龙寒依旧闭着眼,他只觉得她身上的味道让他十分的安心,喜欢,还伴随着一丝丝的蠢蠢欲动。
安落夜轻咳了一声,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半晌,才低声的说道:“我们这样的关系,能不能暂时保密?”
他怔了一下,安落夜明显的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瞬间收紧,眉心轻蹙了一下。
她急忙解释,“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吧,伯母现在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力阻止的,况且她中意的还是钟家的大小姐,毕竟我配不上你嘛。再说了,你现在正值事业高峰期,有些事情不好闹大,这样对你影响不好。我们一步一步的慢慢来,我会努力取得伯母的好感,让她慢慢的喜欢上我的,到时候再告诉大家,这样行吗?”
瞧瞧她多么的善解人意,考虑的可都是他们席家的名声和家庭和睦啊,所以,你总不能拒绝了吧。
席龙寒沉默片刻,心里暗暗的冷嗤了一声,她若是真心想让他母亲喜欢上她,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年的时间还是一事无成了,她那么聪慧,若真有心,他母亲哪里是她的对手,恐怕早就对他掏心掏肺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了。
不过他倒是赞同她的意见,不说来自母亲的阻力,这些他都可以解决。现在麻烦的反而是那个要杀了这丫头的幕后之人,至今他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若是他们的关系此刻曝光,对方知道落夜不是能轻易除掉的对象,估计会变本加厉的有所行动。
最起码此刻,他还是在暗处,能悄无声息的将那人给揪出来。
所以,瞒着就瞒着吧,等到龙瑞查出那人是谁,再曝光也不迟。
因此,对上落夜此时期盼的目光,他缓缓的扯了扯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声音很轻,可是安落夜却暗暗的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比较好说话,还好没有说她自作多情,如此,她倒是放松下来,可以睡一觉了。
只是……
“你和夜帮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
安落夜神情一僵,笑意有些挂不住了,眼睛慢慢的慢慢的转移,对上他沉沉的眸光,“呵呵,大哥……”
“既然那么喜欢我,这些事情就没必要瞒着我了是不是?”
安落夜有些丧气,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大哥是怎么知道我和夜帮有关系的?”
“夜帮是最近几年崛起的十分迅速的团体,几乎就是个万事通,律师老师学生杀手白领神偷都有,涉及的领域让人咋舌,这样的团体组织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让人调查了很久,最后锁定了一辆车子,然后,看到你上了那辆车子。”他倒也不隐瞒她,虽然彼此的秘密很多。
可是席龙寒觉得,既然他要她,想护着她,那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自然会一点一点的让她知道,让她更加了解他这个人,他的所有。只是,这丫头目前看来还没这个打算就是了。
安落夜张了张嘴,太大意了,竟然是一辆车子惹的祸。果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啊,这男人太精明了,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应对才行。
“你是怎么加入夜帮的?”
安落夜抿了抿唇,她难道要告诉他,夜帮其实就是她创办的吗?
嗯,不说,坚决不说,“这其实是一个巧合,我有一次放学回家,不小心救了一个女人,当时她受了伤还被人追赶。我看着她可怜,就偷偷的把她藏起来。后来追她的人走了,她也安全了,从此以后我们就结下了坚实的革命友谊。再后来,她看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朋友,就介绍夜帮的其他人给我认识,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夜帮内打杂的了。”
“打杂的?”
“打杂的。”安落夜肯定的回。
席龙寒笑了笑,并没戳破,对她的话他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能有那样的身手的人,怎么可能埋没在夜帮那样的组织里?罢了,反正他问的这些话,也不是真的为了知道她在夜帮的地位,只是让她承认自己确实和夜帮关系匪浅。
“龙炎现在在你们夜帮的手里?”
安落夜干笑一声,“大哥,关于我的身份,你别告诉三哥行吗?”
“怎么?”
“嗯……你也知道,他陷害我的那事,那我心里总有一点不平衡,真的只是一点点,所以,就让朋友绑了他,揍了一顿。”她想,这事他多半也是知道的,所以在他没开口之前,先坦白从宽吧。
席龙寒沉默,半晌挑着眉问,“这就是你坚持要等到今天半夜才把龙炎送回来的原因,因为他身上带伤?”
靠,要不要那么敏锐啊,这都能猜得到,继续干笑,安落夜十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睡吧。”拍了拍她的头,席龙寒什么都没说,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安落夜愣愣的,只觉得头上的触感温度还未远去,听着他那样平淡的回话,她居然有一种像是被……*溺疼惜的感觉。
这种感觉许久不曾有了,席龙寒竟然真的如此护着她。席龙炎,可是他亲弟弟啊。
安落夜心里头莫名的开始不对劲了起来,抬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唇角紧抿。半晌,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却开始翻天覆地了起来。
如果,只是如果,席龙寒真的喜爱她的话,那她现在的行为,岂不是在欺骗他吗?她的告白也好,主动也好,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达到目的才会如此卖力的演出的,她和他不一样。
那么,等到她的目的完成了,他的作用没有了,到时候她抽身而出,他会不会恨她?
安落夜忽然觉得瑟佑这个主意很不靠谱,她心里开始滋生奇怪的罪恶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可是这一次却这么的强烈。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又觉得头疼了。怎么会这样,席龙寒折磨她也好,疼惜她也好,她都觉得浑身不对劲,到底哪里出错了?
越想,安落夜越觉得脑袋变成了一团乱麻,闹哄哄的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嗡的乱叫。叫的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闭上眼睛就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转着转着,她的困意渐渐的上来了。一整夜没睡的后遗症上来了,他竟然极度安详放心的沉入了梦乡。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身边的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微微侧起半个身子,他好笑的看着她的睡颜。
这丫头似乎很纠结的样子,纠结什么呢?真要有难处,不是还有他吗?
既然他说了吃完要认账,自然会包揽下她所有的事情。他席龙寒的承诺,是一辈子的,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好好的告诉他心里所有的想法?
碰了碰她的额头,他将被子拉上一点,重新躺了回去,抱着她软绵香甜的身子,沉沉睡去。
安落夜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是将近傍晚了,身边的男人早就已经不知去向。她揉了揉眼睛,全身无力的从*上坐了起来。
下午四点,她都睡了七八个小时了,怎么还是这么的累?
“落夜,落夜……”门外忽然传来安婶急切的敲门声,她一愣,瞬间精神了起来,冲到门边将门给打了开来。
“怎么了?”
“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要的,记得先收好,我得把被单衣服全部换了。”
安落夜皱了皱眉,想到杨艳然的大动肝火,忙附在安婶耳边低声道:“安婶,我的东西都好好的,不用丢,你不要告诉夫人就可以了,就放着吧。”
“那不行那不行,夫人要是知道了,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的被单衣服我已经让人都重新置办了几套,等到这边收拾完了,会全都给你的,都是崭新崭新的,你用着不是正好吗?”
安婶在这方面还是挺坚持的,再说了,她一直觉得安落夜用的东西都很陈旧了,趁着这个机会给她换新的不好吗?
安落夜张了张嘴,老实说,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可是她挺恋旧的,都舍不得扔。唉,果然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早知道杨艳然的反应大到这个地步,当初就不该编排什么老鼠的谎话来骗她。
看了一眼并不算是很大的房间,略略一扫其实东西也不是很多,犹豫了片刻,她也只能点点头。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着安婶笑了一声,“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
走到外边,言水铭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席龙炎不肯走了。”
安落夜皱了皱眉,她就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席龙炎还真不是普通的难搞。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安婶已经在收拾了。叹了一口气,她对着那边的言水铭说道:“我马上过来。”
一号仓库似乎有些热闹,安落夜远远的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道的吆喝声。
愣了愣,她有些不解的踏进门内,随即嘴角开始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这些人是不是都吃饱了没事干,全部带着面罩围在这里打牌搓麻将?
“咳咳”安落夜重重的咳了两声,仓库内的其他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扭过头去继续。
倒是盛天磊,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对着她笑米米的说道:“落夜,咱们再关席龙炎两天吧,这混蛋太嚣张了。”
“哼,我看你们更嚣张。”她意有所指扫视了一圈,可是所有人都像是没听到一般,完全无视了她。
盛天磊叹气,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的教训席龙炎,就这样放他走,实在是不甘心啊。
安落夜瞥了他一眼,绕过他往里面走去。席龙炎依旧被关在里头的一个小房间里,她一进去,门一关,外面的声音便轻微的仿佛不存在了。
席龙炎的双手双脚还被帮着,脸上还涂着红药水,看样子伤势好的差不多。左纤见她进来,对着她点了点头,便收拾医药箱出去了。
安落夜坐在他对面,冷眼看他,“听说你不想走?”
“怎么,你终于舍得出现了吗?”席龙炎微微抬头,厌恶的看着她带着头盔的硕大脑袋,丑的要死的东西。
安落夜耸耸肩,“我不出现你反而想我了?还是觉得那天的拳头不够多,还想再吃点?”皮痒的家伙。
席龙炎闻言愣了一下,忽然仰头哈哈大笑,“是啊,我想死你了,不过想的不是你的拳头,而且你那两团软软的,哈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真软,软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安落夜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还是那么欠缝。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席龙寒是兄弟,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不对,甚至是连席龙瑞都比不上。
算了,她答应了席龙寒,今晚上是一定要放他走的,揍是不能再揍了,否则再晕过去,那真的是抬都抬不回去的。
她忍他。
席龙炎抬眸看她,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上次*她时被揍得半死,这次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就这么两天的时间,她就能把那点脾气给改掉了吗?
“你是真的不打算走吗?”安落夜开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手腕上有个黑点墨汁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去的,她顺手拿过方才左纤放在一边的棉棒轻轻拭去,再将棉棒扔出了窗外,略略移动了脚步。
由始至终,她都没去看席龙炎一眼。
“你们把我绑来揍了一顿,什么交代都没有就想让我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也不是个傻子,莫名其妙的就要把他给放走,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环节对他们不利的。比方说大哥已经循着这条线找过来了,或者,他们遇到了其他更大的麻烦,所以急着要将他给送走。
否则,以盛天磊的脾气,他看着自己那气愤的眼神,他肯定是还要在这里被关上几天的。
所以,现在情况对他这边有力,他没道理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安落夜笑,声音闷闷的透过头盔传了出来,她也不勉强,只是拉开门对着外面吵嚷的人叫道:“全部收拾东西,回去。”
“刷”的一声,这一次倒是没人无视她的声音,一个个都身手利落的站起身,将仓库内的东西全给拆了,叮叮哐哐的一阵响动。很快,布置的像是练武场的仓库瞬间就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所有的能拆的东西全部都给卸了下来,一个两个抱着拆下来的东西走到停在外面的车上,全部丢了上去。
这个仓库已经暴露了,虽然不至于丢弃,但是短时间之内,他们是不会回来使用的。
席龙炎不解的看着她的行为,脑袋往前探了探想看看外面的动静,可是下一刻,她又把门给重新关了回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们先回去了。反正这里荒无人烟的,你一个人也清静,就算在这里唱唱歌拉拉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至于吃饭嘛,我建议你后面的日子就吃自己的口水吧。”安落夜又浅浅的笑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只是临出门前,忽的又停下了步子,笑意盈盈的扭过头来看他,“对了,忘记跟你说个事儿,你家里出事了,你母亲现在住在合锦国际大酒店,你家里正在进行全方位的消毒行动。你不回去也是好的,不然连你也会出事,唉,就是可怜了那个……”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存心吊着席龙炎的心。
后者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等着她将家里的事情都告诉自己。可是安落夜却神秘的笑了笑,扭头,抬步,将一个手机一扔直接丢给了他,随即姿势优雅的离开了小房间。
席龙炎瞳孔一缩,“喂,你站住,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喂,你站住。”
他的声音没起到任何作用,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即仓库的大门外,又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滴滴滴的欢叫着开走了。
很快,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一样,席龙炎半个身子斜躺在地上,探着脑袋往门外看。可是刚刚还热热闹闹人声不断的仓库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靠,你好歹把我的绳子解开啊,妈的。”
他狠狠的蹬了一下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双腿,咬牙切齿了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最好不要落到他的手上,否则他一定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席龙炎没了办法,人都走完了,只能自己想办法把手上的绳子弄开。环视了一圈,他也没能找到可以割开绳子的东西。
这会儿更是将那个女人给恨之入骨了,真的,她最好不要落到他手上。
愤愤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席龙炎的身上已经全部都是汗了,他从地上一点一点的挪了起来,找到靠窗的地方,将手放在窗户锁扣上用力的磨,好歹这锁扣有个尖锐的角,多磨几下,应该是能解开的。
他心里一边咒骂着盛天磊和刚刚那个女人,一边奋力的上下扯动。手上的皮都被磨破了一大块,好在,那绳子对他还有怜惜之情,大半个小时后,双手终于解放了。
席龙炎看着手掌上的血,低咒一声,急忙去解腿上的绳子。
等到双手双脚都能自由活动后,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抹额头,已经大把大把的汗了,全身湿透的样子,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黏黏的感觉。
蹒跚着步子走出房门,拿过刚刚安落夜扔给他的手机。
随即,他猛的狠狠踹了一脚墙面,该死的女人,这手机没电啊,扔给他有个屁用。
席龙炎此刻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盛天磊身边的女人说送他回去他就答应下来该多好,该死的,这女人太狠了。
仓库外面,现如今已经是霞光满天,凉风渐起了。
席龙炎左右望了望,蓦地想起那女人说的话。她说……这边荒无人烟,就算他大声喊也不会有人回答。
很好,手机没电,车子已走,附近更是连个人都没有。
席龙炎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
安落夜坐在副驾驶座上吃苹果,身边的言水铭时不时的往后看一眼,半晌,低声问她,“真的不用派辆车回去接他?”
“不用,没人看着他,自救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可是,要真出个意外,席龙寒恐怕会找夜帮的麻烦。”
安落夜默了默,伸手扯过一边的垃圾袋,将苹果核丢了进去放好,这才低低的开口,“他不会的。”
言水铭诧异的看着她,怎么这会儿,这么有自信了?
“但是从仓库走到市区,有十几公里路呢,他没水没食物的,今天中午又没吃,会不会晕倒在路边?”
安落夜斜睨了她一眼,“你会不会把席龙炎想的太柔弱了,顶多两三个小时,他就能走到了。再说这一路上,说不定会遇到个别人,捎他一程的。”
“可是……”话虽这么说,好歹人家是席家的三少爷啊,要是遇到个趁火打劫的,那整个夕城,就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正说着,驾驶座上的卡森忽然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安落夜和言水铭同时往前冲,差点撞上车玻璃。
“搞什么,卡森?”言水铭急忙伸手撑住前面的座椅。
卡森眉心微拧,“盛天磊回头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盛天磊的机车已经发出‘咕咕……’的声音,一回头,擦过两人的车子飞快的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去。
言水铭猛的瞪大了眼,“他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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