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刀子般割开李天福身着厚重的棉衣,他蓬头垢面,神情萎靡不振,自从他被孙红艳戴上无形的绿帽,他觉得帽子越来越沉,几乎要将自己的脖子压弯。♀
南孙店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集,今天李天福在家闲得蛋疼,孙红艳耷拉个脸,越来越没有好脸色!
李天福心中想:浪货,想跟我离婚,休想,老子就是再被你戴上几顶帽帽,也不跟你离,已经给老子戴了,索性多戴几顶,大冬天的也能保暖御寒。
他揣着手,流着鼻涕,缩着脖子像只老鳖一样走在南孙店的集上。
李莫堂正在集市上向群众们散发着加入合作医疗的宣传单!
他看到李天福像具行尸般穿行在人群中,远处有一双美目正在打量着李天福!哦!那不是上官晴晴吗?她还挺关心他表哥哩!
李莫堂心中正想着,上官晴晴的眼光就扫射到他的身上,她带着迷人的笑,扭动着她的猫步,像模特般摆动着走了过来。
李莫堂心中不由地着慌,他走到李天福跟前,用手肘撞了一下李天福,李天福刀子般的眼睛射出仇恨的光芒狠狠盯着李莫堂,李莫堂瞬间在里面读懂了什么是反人类,什么叫仇恨社会,什么叫看谁都不顺眼!
李莫堂同情李天福扭曲变形的内心,他说:“天福哥,你表妹找你来了!”
李天福扭过头看着春风满面的上官晴晴,无精打采地对李莫堂说:“李莫堂,你消遣老子?”
“天福哥,你说什么呢?你表妹,不认识了?”
“天福哥,我是上官晴晴呀,我自从跟着娘去了云南,咱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上官晴晴说着展开她的双臂,那骄傲的胸膛显得更加骄傲了,她扑向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李天福。♀
李天福眼中流下两道浑浊的泪,在他的泥脸上流出两道沟沟。
他哭着搂着上官晴晴说:“你是小晴,你是二姨家的小晴!哥想你呀,哥可想你了,晴晴,你一走就是十来年,可把哥给想坏了呀!”
上官晴晴在李天福怀里扭动着身子撒娇着说:“天福哥,你看你从小就爱干净,咋现在弄得脏兮兮的呀,嫂子不管给你洗呀!”
集上的人都扭着好奇的头颅看着上官晴晴,心里满是不解:妈的个爸的,现在美女都爱上犀利哥了吗?
李莫堂也呆看着上官晴晴,想着:“这他妈的表哥表妹有这么亲吗?看来这两人以前有一腿呀!”
李天福听到上官晴晴说起来孙红艳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哀嚎起来!
上官晴晴搀扶着李天福,掏出一方干净的手绢在李天福脸上擦着泪,她温言软语地劝说着:“天福哥,有啥想不开的,跟妹子说吧,妹子打小就喜欢天福哥的帅气。”
李天福的一双多日不洗的黑手在上官晴晴的后背抚弄着,他满足着自己畸形的遍态心理,心中想:“孙红艳,孙红艳,你偷汉子,哼,想我李天福也是一表人材!看吧,还有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这些贱货,都看不起我,看到了吗?我表妹,我李天福的表妹,而且是漂亮的表妹,从小就喜欢我,要是现在法律允许,哼,俺李天福的老婆就是俺表妹,这亲上加亲,妈的,现在是他妈的孙红艳,孙红艳,我曰你死去多年的姥姥,你个贱人……”
李莫堂看着搂抱着远去的上官晴晴和李天福,呆立在集市上,乡办公室主任刘小艳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说:“李乡长,走吧,别在这儿看了,咋的,看入迷了!”
“呵呵,那有,那有,就是看迷了你刘小艳,也看不迷她呀!”
“乡长,你别逗了,你是领导干部,哪有领导干部老跟下级开玩笑的!”
“呵呵,怎么着?你喜欢我板起脸来教训你们了!”
李莫堂回到乡里,总觉得上官晴晴有什么不对劲儿,但怎么个不对劲儿却又讲不出来。
上官晴晴扶着李天福,李天福搂着上官晴晴走在南孙店乡的街道上,引来了一片片的议论!
“哟,那不是北孙店的李天福吗?看这小子啥时候又泡上这么个靓妞!”
“人家有福呗,家有一枝花,外边花不断,真是艳福他妈的不浅哪!”
“可不,人家老婆孙红艳,那身段,那小,那脸蛋,唉哟哟,看着都让人眼馋!”
“你看人家今儿搂这位,比孙红艳更漂亮,看那走路的架势,跟模特一个样儿!”
“哟,这不是北孙店的二狗哥吗?咋有空儿来赶集了?”
“哼,老子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呀,没事儿出来串串,买两糖葫芦回家逗孙子玩!”赵二狗说着话眼睛看着上官晴晴,他的脸上浮现着一丝邪恶的笑。
“呵呵,二狗哥,好福气呀,孙子多大了?”
“三岁半,长得胖嘟嘟的,看着都让人喜欢!”赵二狗说着话朝集市里走去。
集市上摆摊有卖小儿玩物的,有卖糖稀的,有卖糖葫芦的,有卖书的,有卖狗皮膏药的,有套圈的,有晃色子的,有气枪打气球的,赵二狗走到卖凉粉的摊上。
他坐在马扎上对着卖凉粉的老牛说:“牛哥,给兄弟来一份大碗凉粉,多加点蒜泥,再放点醋,吃了这多少年凉粉呀,还属牛哥家的凉粉好吃呀!”
老牛麻利地把凉粉用刀切成小块,他刚才还模着蛋子的手也不洗,就用手抓着凉粉扔到一个碗里,然后撒上点醋,浇点香油,舀了一勺子蒜泥浇到凉粉上。
老牛把凉粉端到赵二狗跟前,用毛巾擦了把脸,笑着说:“二狗兄弟,尝尝哥的手艺咋样儿,还是不是那个味!”
赵二狗的鼻子伸到凉粉的前面,就像条吃屎的狗先把鼻子伸到屎前,他嗅了嗅,大声说:“嗯,香!”
赵二狗大口吞着凉粉,他掏出手机,他拔了一个号码说:“事儿办好了吗?”
里面赫然响起了上官晴晴的声音:“哟,二哥,谈好的价钱,二十万,您老才只给了订金三万块哦!事嘛,马上就成喽!”
赵二狗大口吃着凉粉,好像被蒜泥辣住了眼,泪水竟然流了出来,老牛在旁边笑哈哈地看着说:“二狗兄弟,你慢点吃,慢点吃,不要着急忙慌地!”
老牛抽着旱烟,坐在马扎上吞云吐雾地看着赵二狗说。
赵二狗不管不顾得狂吃,就像吃屎的狗,永远都觉得这玩意好吃,他流着泪说:“行,事儿只要办得漂亮,二十万,少不了你的,到时候再让哥给你睡一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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