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婳用茶盖轻撇着茶叶沫子,慢慢地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道:“妈妈不必担心,一盏茶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会让母亲久等的。♀”
钱氏赔笑道:“小姐一向乖巧孝顺,甚得夫人欢心,倒是老奴多嘴了。”
张婳淡淡一笑,却向胡氏低声问道:“请问可有地方更衣?”
“有。从这里拐到后院,向左走到底便是。”胡氏指着一道木门,又连比带画地指着具体位置。
张婳道一声谢,甫站起身,钱氏却抢步上前,殷勤地道,“小姐,让老奴服侍您更衣吧。♀”
“不必了。小环一向伺候我惯了,换了别人,我怕会不适应。”张婳扶着小环的手,笑吟吟地道,“妈妈坐下好好歇息,我去去便来。”
钱氏讪讪地垂下手,倒了一盏慢慢地喝着,却久久不见张婳出来,抬头看看天色,不禁焦急万分,欲去后院寻找,刚走了两步,却见张婳姗姗而来,小环低垂着头跟在后面。
“小姐,还是尽早赶路吧。夫人一定等急了。”钱氏催促道,神色间带了几分强硬。
张婳轻轻地“嗯”了一声,径直走向马车。小环模出五串铜钱放在桌上,低头跟随张婳离去。
钱氏坐在车辕上,吩咐车夫:“快驾车,夫人在前面的凉亭等着呢。”
车夫答应一声,马鞭一挥,车子如离弦的箭疾驰而去,扬起漫天的黄沙。
经过梅花坡时,树林里忽蹿出十来个蒙面大汉,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刀剑,拦在路中央,高声叫道:“留下车上的人,饶尔等不死。”
车夫吓得脸色发白,握着缰绳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双眼一闭,心一横,不断地挥动马鞭想要硬闯过去。
“找死。”领头的一个蒙面大汉目露凶光,手一扬,寒光一闪,两把飞刀从袖中激射而出,一把射向马蹄,一把射向车夫胸口。
车夫惨叫一声,捂着正中胸口的飞刀,倒毙在地上。同时响起凄厉的马嘶声,马前腿跪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车子翻倒在地。
钱氏摔了个嘴啃泥,掉了两颗门牙,满嘴是血,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黄沙地里,磕头如捣蒜:“各………各位………英雄……好汉………,饶………饶命………”因掉了两颗门牙讲话有些漏风,声音含糊不清,听起来像鬼哭狼嚎般难听。
一名蒙面大汉实在听得有些严烦,抬脚将她踢飞,骂骂咧咧地道:“真是聒噪。”
钱氏瘦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滚了好几丈方停下来,双眼紧闭,如一只残破的布偶,了无生气。
领头的蒙面大汉大踏步上前,一把扯落青色车帷,只见两名女子蜷缩在角落里,紧紧地抱成一团,身子瑟瑟发抖,不由哈哈大笑:“两位美人,快跟俺回去做压寨夫人,俺保管让你们天天吃香喝辣的。”
“大当家,张家小姐国色天香,您留着慢慢享用。那个丫鬟……不如就赏给小弟吧。”一名精瘦的蒙面大汉涎着脸道。
那大当家心情极好,十分爽快地道:“好。这个丫鬟就赏给众兄弟。”
众人轰然叫好。有两个心急的立即爬上车将穿着青色比甲的丫鬟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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