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能给大名鼎鼎的天使之手海伦医生看病,是我的荣幸。”赵教授一摆手,以前过年过节去祁家拜访过许多次,哪里会现在才认出来。
不过能给海伦医生看病,其实他还是挺高兴的,即使是天使之手也有她不擅长的地方。
把其他人挥退后,在赫赫面前端坐下来,手指轻放在赫赫手腕的寸,关,尺三个脉上,来回反复思考良久,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竟一脸同情的看向祁澈。
祁澈被看的满心不悦,火冒三丈,“赵叔叔,有什么您就直说。”
“这个孩子只怕保不住……”赵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澈突兀的打断,“您说什么?在说一遍?”
赵教授被吓了一跳,神色复杂的看向面前神色平静的女孩,她的身体已经破败到这个程度她不可能不知道,做为心胸外科的权威,她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能怀孕就已经是奇迹。
她肯定对祁澈隐瞒了一切。
想到这里他十分不赞同的皱起眉,赫赫朝他露出一朵虚弱的微笑,微微的摇头,背对着祁澈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请赵叔叔努力试试吧!”赫赫抢在祁澈发火之前开口,赵教授无奈摇摇头,“之前情绪波动太大,马上给她打一针保胎针,然后吃点中药先调养调养。”
祁澈听了这话才松口气,天知道他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只要一想到他跟赫赫终于有了孩子他就会不自觉的笑出来。
最后忙到半夜祁澈才把赵教授给送回去,赫赫却早已吃不消昏睡过去。
豪华舒适的欧式大床上祁澈沉默的看着昏睡中的人儿,眉头紧锁,修长手指抚上她纤细手腕,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实在太瘦了,赫赫的身体这么弱,想要平安生下孩子只怕吃不消。
而且他知道,赫赫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怀孕的消息其实是不想他知道,她是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想到这个可能,祁澈眼底的痛苦更甚,压抑的钝痛,让宽敞的房间都带着一丝沉闷。
这个孩子太重要,决定了他跟赫赫的未来,他绝对不能失去,一定要保住。
第二天一大早,祁清火冒三丈的冲进徐家,沿途遇到气势汹汹而来的冷菲菲,一记锐利的眼刀扫过去,立刻让冷菲菲脚步顿住不前,尴尬的给她让道。
对于祁清来说,冷菲菲在受宠不过是徐家的养女,弟弟宠她不过是看在两家关系和小时候的情宜,在她祁清眼中,她什么都不算。
冷菲菲恨恨的跺脚,从小跟祁清就不和,她也知道祁清压根看不起她,她也惹不起这尊女煞神,没想到好久不回家第一眼就给撞上了,运气真差。
祁清才不管冷菲菲想什么,直冲徐归宁的房间而去,“徐归宁,你有种给我出来。”
一脚踹开门,正是美男出浴图,徐归宁此时正郭着浴巾,露出结实健壮古铜色的胸膛,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乍一看到祁清眼底露出一抹惊讶。
这小妮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大早连他的房间也敢踹。
“我有没有种你要不要试试?”冷冷的抛出这句话,漫不经心的转身去试衣间穿衣服。
“你给我站住。”祁清气愤的吼道,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归宁面前,双手抱胸冷笑道;“你是在向我挑衅吗?”
“向女人挑衅我没兴趣。”
“那你连我的人也抓?你是抓红眼了吧?”
徐归宁这时才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祁清在混也不会一大早跑到他家来闹,触长辈的霉头。
“把话说清楚。”
祁清芊芊玉指狠狠戳在徐归宁胸口结实的肌肉上,愤愤不平的说;“昨天我派去‘请’徐赫赫的人难道不是你抓的?你凭什么抓我的人?你害的我丢脸也就算了,你凭什么动徐赫赫,那是我弟弟的女人,就算做不了我祁家的儿媳妇,那也动不的。”
她知道阿澈有多认真,所以就有多生气。
徐归宁一把抓住祁清的不安分的双手,眼底冒火,“一大早对男人做这些你知道你再惹火上身吗?我徐归宁可不是吃素的。”
祁清吓了一跳,连忙跳离一米之外,她是不怕徐归宁,可不代表她愚蠢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人不是我抓的,我昨天是派人去了,可是也是空手而回。”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绕到后面的衣帽间换衣服,半晌过后一身笔挺的他气势凛然的走出来。
祁清不屑冷哼,“你最好祈祷不是。”
徐归宁被气到怒极反笑,一把拽着她的手,拖出去边走边说;“有能力做这个事情的只有你家老爷子,不过老爷子肯定不会这么狠,我猜是你家宝贝弟弟。”他可从来不敢小瞧未来小舅子,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不混junzhen可惜了。
两人刚一出门,和围在门口看好戏的徐家人撞人正着,堂弟徐归平正一脸贱笑着,朝两人暧昧的使眼色。
徐归宁的父亲,两个叔叔婶婶也笑容满面,似乎期待这幕很久。
祁清就算脸皮在厚,也禁不住这么多人围观,霎时脸颊红的发烫,暗中掐了徐归宁一把,徐归宁丢给她一个白眼。
“自找的。”敢来他家闹事,就该想到这点。
“嫂子,一大早好兴致呀!这么恩爱让小叔子我很嫉妒哦!”徐归平的风流和厚脸皮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对不起,让您‘贱’笑了!”祁清把贱字咬的特别重,最后给长辈赔过礼,匆匆拖了徐归宁狼狈的离开。
徐赫赫醒来下搂时祁澈已经不在,客厅里堆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补品和令人目瞪口呆的孕妇衣服。
赫赫被吓了一跳,“这……?”
一旁的老管家连忙上前态度恭敬的说;“这些全部是少爷吩咐的,夫人您想吃点什么?我们马上去准备。”
赫赫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吓的跌跌撞撞的又跑回了房间,左思右想,自己实在不该骗阿澈,其实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就算她不去医院做手术最后也留不住,自己实在不该让他空欢喜一场。
想到这里只觉心口绞痛的厉害,一时呼吸困难,小月复处像被针扎似的痛。赫赫脸色血色尽失,躺在床上无力挪动一下,手脚慢慢冰冷的厉害。
这个孩子不但生不下来,只会让她死的更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赫身上的痛楚才逐渐淡了下去,抬起沉重的眼皮,窗外已经暗沉了下来。
已经过去一天了吗?自己这次能醒过来实在是运气太好,如果在遇到下一次,没准就永远也醒不过来。
艰难的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出电话,对放很快接通。
冷清歌的声音柔媚的传来,“是赫赫吧?你怎么样?”
“母亲……”徐赫赫忍不住在电话里低低的哭出来,泪珠落在淡蓝色的床单上,晕起一片片印记。
冷清歌在电话里轻叹了一声,“你去求徐家了吧?是不是碰壁遭到拒绝了?我早就知道,徐家和我已经是陌路,老头子一辈子倔强爱面子,更不可能原谅我,想要被他原谅除非我死。”最后那个‘死’字竟说的分外重,丝毫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如果是我,我可不会这么去求他们,也太没面子。”冷清歌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期待说:“我离开徐家时就发誓永远不会去求徐家,如果那天我去求了徐家,就代表我要死了!我只会用我的雪来染红徐家的道路。”
冷清歌语气平缓,好像在述说什么在正常不过琐事,赫赫却听的心惊肉跳。
“母亲,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底,总觉得母亲的心思太难猜,就好像小时候蛮着她身世一样,让赫赫心里十分没底。
“赫赫,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吧!你生不下来只会为自己徒增痛苦。”她是过来人,知道这样的痛有多刻骨铭心,当初她肚子生下赫赫时,看着浑身乌青的婴儿,在医生怜悯的眼神中,没人知道她的心情有多绝望。
至今不敢忘记,当初她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恨付君行。
“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怎么吧?”
“就算你想要用命换,也换不来,不要在强求了。”
大门口,祁澈的布加迪威龙快速的驶进来,刚一停稳杜绝就从驾驶室中跳下来,亲自为祁澈打开车门。
柔和灯光下祁澈长身玉立,一身昂贵的定制黑色西装在他身上被显挺拔修长,深冬的夜里连一件大衣都没穿,焦急和疲惫中显然是刚才某一宴会紧急赶过来的。
冷清的客厅像是从来没有迎来它的女主人,祁澈眸色一暗,不悦的问:“夫人呢?”
老管家苦着一张脸,跟在祁澈身后,“夫人就是早上下楼一次,其余时间一直在楼上。”
“什么?”祁澈闻言一下怒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老管家被吓的不清,“中午的时候正好付孟瑶带人闹上门来,我们忙着挡人就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祁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挥手让管家把晚饭准备好,自己上楼去找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