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心不在焉的拉着赵宁儿走在街上,她想起了残夜的话,展昭和丁氏双侠都到无涯峰采续命草了,他们采续命草肯定是为了丁月华的伤。怪不得她等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他来找她……
觉察到自己待在石湖镇的真正目的,兰竹心中又是一阵气恼,她真是没有半点骨气,明明是丁月华陷害了她,他都不相信她了,她却到现在还想着要是他来找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他现在却给陷害她的人采什么狗屁草药去了!
“姐姐,你没事吧?”赵宁儿发现兰竹异样,他不禁关心的问道。
“嗯?”兰竹看着赵宁儿关切的神色,刺痛的心中一暖,她模了模赵宁儿的头道:“没事,走咱们到山上的寺庙逛逛!”昨天她就拿着幌子在寺庙外转了半天,今天在正好带着宁儿到里面去玩。
水云寺建在半山之上,依山傍水,早起傍晚终年萦绕在水雾之间,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座仙庙。兰竹拉着赵宁儿到佛前上了一炷香之后,带着赵宁儿看了一会子和尚礼佛,两人就跑到寺庙后山的风景区游玩了,中午吃了一顿寺庙里的斋饭,才乘兴而归。
毕昇在兰竹他们走了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直到他听到兰竹与守在门外的残夜打了招呼将赵宁儿送回房后,才开开了房门对正要进屋的兰竹喊道:“兰竹姑娘,关于续命草的事,在下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嗯?”兰竹的手刚扶在门上,还没有推开就被毕昇叫住,她不禁疑惑的问道:“续命草有什么问题吗?”
毕昇向兰竹示意让她进屋来谈,然后他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道:“续命草自然没有问题,问题是续命草只有一棵,南侠将续命草采了,在下的伤便无法得治了。”
“续命草只有一棵?”兰竹也是在仙牌里看到续命草的名字,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她听了之后不禁皱眉道:“展昭采续命草是为了给丁月华疗伤,哼!听说她是心脉震伤,还是因为我。”
毕昇见了兰竹提到丁月华时自嘲的脸色,忽然想到残夜说要抢劫展昭的续命草时她的盛怒,展昭是为了丁月华才去采续命草,而她自嘲的神色下是无法掩盖的落寞和醋意。不过毕昇毕竟是过来人,兰竹的只言片语也让他察觉出问题的关键所在,为今之计还是先要安抚一下她,于是他开口问道:“丁月华受伤是因为你?”
兰竹听了毕昇的问话,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过了半晌她见毕昇仍是询问的看着她,她只能开口道:“我说我是被丁月华陷害的你信吗?”
“心脉震伤,内力若达不到一定水平,必须以掌自击,到时查看心口的掌印即可。”残夜不认为那位丁姑娘的内力能够达到那种水平。
兰竹睁大眼睛看着残夜:“那是什么水平?难道那一掌真的是我打得!”
残夜看看忽然变得紧张的兰竹,他想了想道:“丁氏双侠也许有可能,丁月华还差些。不过要想知道那一掌是不是你打得,你可以向我打一掌。”
有哪个习武之人连自己的掌力到什么程度都会不知,残夜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见识一下兰竹的武功套路罢了,因为自始自终,他都看不出她身怀武功,甚至连习武之人重视的脉门都可暴露在别人掌下。
她的内力也只有在她为老爷疗伤的时候,他能觉察到了一二,其余时候她的举手投足、呼吸脉搏都与常人无异,实在诡异。
兰竹听了残夜的话,她咬了咬唇怪不得他们都不相信她,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她了,如果真的是她做得话,那……想到此处兰竹心中一慌,她看着残夜道:“好,我就再打一掌,不过你不要硬接,我怕……”
残夜见兰竹应了,他眼神一热立即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兰竹得到残夜的保证之后,她开始调集体内的日月之气,回忆着当时的感觉,兰竹将日月之气聚在手掌之上,一掌便朝残夜打了过去。
残夜也觉察到了兰竹的内力是用则有,不用则无,他看兰竹一掌朝他打来,他连忙侧身手掌轻挑,便改变了这一掌的方向,日月之气自兰竹掌心打出,残夜身后的门便被打出了一个洞。
“这!”兰竹不可置信的收回了她的手,门上的格子窗被她一掌打烂了:“这会不会把人打出两丈远?”兰竹抱着些许希望的问道。
残夜低垂着眼皮看着身后的门窗,刚才他分明觉察到兰竹周身的利气,他以为这一掌会更重:“如果你没有故意压制,这一掌不足以震断心脉,也不可能把丁月华打飞。”
听了残夜的话,兰竹长舒了一口气,紧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毕昇看了兰竹的神色,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丁月华陷害了你,而南侠却为她去采药,你是不是心中十分难受?”
“他何止为她采药!他还不相信我!我和宁儿走了之后,他还留在丁家。”兰竹说得又气有委屈。
毕昇听了兰竹的话,他摇了摇头耐心的开导道:“那你被丁月华陷害之后,有没有为自己澄清,证明自己的无辜呢?你再想想,既然他们都认定是你伤害了丁月华,那你和赵宁儿为什么能安然的走出丁家?”
“嗯?”兰竹先是一阵疑惑,接着她又深思起来。她的确没有证明,刚刚听了残夜关于自震心脉的分析,她都怀疑是她打得那一掌过重了,他们不相信她也,也有道理。那她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怎么也得被他们抓起来啊,这时候兰竹又想起替她挡了一掌的人,他说“兰兰的一切罪责展昭一力承担。”,那……
“他留在丁家是为了替我赎罪,他去采续命草救丁月华,也是为了我。我还怪他不相信我,还怪他抛弃了我,可是是我自己离开他的。他在丁家为我赎罪,我却离他而去……”兰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她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低低的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兰竹才平静下来,她擦干了眼泪就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去帮他!”
“姑娘且慢,让残夜与你一起去,他知道无涯峰怎么走。”毕昇见兰竹要走,他连忙喊着示意残夜跟上。
兰竹被毕昇喊得一顿,她回头看着他问道:“续命草只有一棵,如果给丁月华用了,那你呢?”
毕昇听了一笑道:“我?得失自有天命。”
“咦?不,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误会着展昭呢。要不我先去替丁月华把病治好,那续命草不就是你的了吗?”兰竹听了毕昇的话反驳道。
毕昇见了兰竹笃定的神色,他急切的问道:“兰竹姑娘能治疗心脉震断的伤!”
“应该可以吧,我们先去丁家试试,然后再去无涯峰。”兰竹看了毕昇的神色,她忽然有点心虚了。
毕昇也觉察到他的失态,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道:“听闻无涯峰上有鬼怪出没,自古以来去无涯峰采续命草的人还无一生还,所以姑娘不若尽快通知南侠,既然你能救得丁月华,他便不必再以身犯险,在下的伤仍是听凭天命。”
兰竹听了毕昇的话,她紧皱着眉头道:“要是现在我去就说我能治,他也不一定回来,除非丁月华的伤好了才行。对了,从茉花村到无涯峰需要多长时间?”
残夜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才道:“三天。”
“三天,今天是第二天,应该够了。”兰竹低头自说自话,然后又抬头看着残夜和毕昇道:“走,我们现在就去丁家,给丁月华疗伤!”
店小二刚刚被隔壁的青梅叫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便对自家掌柜道:“掌柜的,青梅大伯的外甥在丁家开的一家药铺帮工,听说丁家庄传出来话,丁家的产业一律不准做兰竹姑娘的生意,您说我们……”
掌柜听了店小二的话,眉毛一抬道:“你去说。”
店小二听了脸色一苦道:“哎哟,掌柜您还是饶了我吧,我一看到那冰疙瘩就怵,兰竹姑娘还是给他老爷看病的大夫,我可……”
店小二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楼上有动静,便连忙闭上了嘴。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楼上的人就下来了,店小二看到四人忙上前道:“毕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毕昇看了一眼店小二道:“店里的房间给我们留着,我们有急事出去一趟。”
店小二听了他抬眼看着俨然和毕老爷成为一伙儿的兰竹,别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要走了,于是店小二非常明快的应道:“好咧,都给您留着!”
…………
兰竹和赵宁儿坐着毕昇的马车到了丁家庄,就被几个赤着膀子的大汉挡在了庄外,她看着眼前的几个大汉,不想和他们纠缠,于是对他们道:“我是来负荆请罪的,还请几位带我去见丁老夫人。”
毕昇也在兰竹之后道:“也向你们老夫人通报,淮南路蕲州毕昇求见。”毕昇说着拿出了一个名帖,交与一个其中一人。
那人听了兰竹的话,又看了看毕昇才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便拿着名帖走了。
兰竹四人在庄外等了三刻钟,便由管家领着见到了丁老夫人。兰竹再一次见丁老夫人,她脸上再没有当时的笑容,疲惫的面容,丁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尽管是丁月华陷害了她,但是看到丁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她还是有些不忍。抿了抿嘴,兰竹向丁老夫人鞠躬道:“兰竹愧对老夫人,今日特来为丁小姐疗伤。”
丁老夫人知道毕家乃中原雕刻世家,现又与无柳山庄联姻,不过今日她没有心情招待他,更何况他还是与兰竹一起来的。当她听了兰竹要为月华疗伤的时候,她冷着脸道“你愧对的不是老身,是被你重伤的月华!不过我们丁家可不敢请你为月华疗伤,我们自己有大夫。”
兰竹见丁老夫人和丁兆兰一样,她有些急了道:“我的医术真的很好,说不定根本不用续命草就能治好丁月华的!”
丁老夫人听到续命草,她眼神更冷了,她岂会不知道采续命草的凶险,说不定她还会失去两个儿子!“哼!你现在紧张了!你是怕展昭为了续命草而葬送了性命吧!”
兰竹听了她痛苦的将头侧到一边,不过她真的没有时间可浪费了,于是她继续求道:“老夫人您就相信我吧,我!”
兰竹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身边一直沉默的残夜用一把短剑割破了手腕,然后将他流血的手腕放到她面前道:“治疗。”
兰竹震惊的看着残夜,然后立即运起体内的日月之气为他疗伤。
丁老夫人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本来流血不止的手腕竟然快速愈合,那个年轻人这一剑并不轻,手筋似乎都被划断,想到月华被震断的心脉,丁老夫人便眼前一亮,说不定她能治好月华的伤。
毕昇见丁老夫人有些动摇,在兰竹为残夜疗伤的时候,他继续劝道:“丁老夫人,兰竹姑娘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她身在丁家,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丁老夫人看着残夜腕间渐渐愈合的伤口思索了片刻道:“好吧,但愿你们能治好月华的伤。”
在兰竹的要求下,丁月华的床被抬到了太阳底下,去掉上面的帐幔之后,兰竹就开始为丁月华疗伤。可当兰竹的手抵在丁月华后心将日月之气送到她体内的时候,她发觉有些不对,她可以“看到”丁月华被震伤的经脉,但同时她也可以“看到”丁月华身体内有个蝴蝶的阴影。
丁月华被附身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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