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而且据她所知,这还是一次有计划地偶遇,真是个心机不俗的女人呢。
尼楚贺什么也没有多做,只是寻了个七阿哥去万福寺礼佛的时候,安排了人吧纳喇倩雨的所作所为,在家里时的的嚣张做派,以及这一次有计划地相遇完完整整的演绎了,真是……舒服了。没想到设计人也挺有意思的。
七阿哥胤祐最近过的很抑郁,明年选秀就会给他指福晋了,他就想着应该就是娶回来一尊佛。他知道自己跛脚的事实,会让指婚进来的高官嫡女瞧不起,所以想着以后大不了娶个侧的,但是可心的。
这不,没过几天,就遇到了。那个女人是六品牧长韩楚翰的嫡女,人长得漂亮,又温柔,面对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还可以笑的很温柔,给他擦脸,给吃的,他觉得这也许就是他心目中的另一半了。
本来听见不小心她的丫鬟说过几天还来礼佛,他也找了个借口过来了,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哎,你记得吗,前几天小姐过来给一个小乞丐还擦了下脸,怎么今天那个小乞丐在乞讨,她连块银角子都没给,还一脸的嫌弃呢?”
“你不知道,那天碰到小乞丐,小姐回去洗了三遍澡,给小乞丐擦完脸还没转弯呢,手帕就扔了,一脸的嫌弃,还拿身边的大丫鬟出气呢。”
“那做小姐的大丫鬟岂不是很倒霉,幸亏我们只是小丫鬟呢。小姐以前不是最讨厌礼佛了吗?怎么最近经常来呢?”
“这不是快选秀了吗,老爷又只是个六品小官,听说许多阿哥宗室子弟回来这儿礼佛求符,准备偶遇一回,说不定以后就会有大造化了呢。”
“真的呀?不过那些人又不是傻子,眼看选秀了,哪家秀女会在这个节骨眼出来抛头露面呀?就小姐这个样子,有人看的上吗?”
“谁知道呢,说不得就会有个傻子上当了。”
到这儿胤祐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很明显就是那一个傻子,皇宫从来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明明从小看着那些丑恶的嘴脸长大的,还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欺骗,真是个傻得,也许额娘说的是对的,要从细节看一个女人,表象永远只是表象,经不起推敲啊。
这一刻,胤祐的背影有些寂寥,那跛着的脚好像更跛了,甚至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走在胤祐身后的小桌子看着自己爷的背影,很是心疼,自己这么好的也就被这么个女人给侮辱了,真是……
法喀待到大年初三就走了,毕竟盛京的事儿也挺多,还有一些官员往来需要他处理,临走时父女俩又是好一阵黏糊。
康熙三十五,康熙就正月下诏亲征噶尔丹,这是第二次,二月康熙帝亲统六师启行,征噶尔丹。并且带走了皇长子胤褆,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祐与皇八子胤禩,命太子胤礽监国留守。
法喀的三儿子博敦也准备参加这次的战役,尼楚贺很担心自己的三哥,准备了好些药给送了过去,有治风寒的,止血的,解毒的等一些她想到的都给送了些过去。
康熙出征后,选秀也就来临了,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各家秀女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尼楚贺和布鲁堪也开始做最后的确认工作。宫规礼仪要一丝不差,女红才艺再加强练习。
尼楚贺觉得这选个秀比现代选美还麻烦,饶是她有空间做后盾,也是累的不轻,而布鲁堪就更不用说了,她还要保养皮肤,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谈皮肤保养,还挺有喜感的。
尼楚贺的空间药材已经很多了,她已经把一些年份不太久的适用药材都收了,至于人参灵芝之类的,则是从两百年道八百年依次收了些,以后人情往来,是要看人下菜碟的。一些水果吃不完就酿成了酒,切晒成水果干等。
至于她的功法,精神力已经可以运用自如,这个运用自如是收空间里的药材,往里外拿东西,至于覆盖范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的。
而布鲁堪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毕竟到了现在,是由章佳氏为她准备一些选秀用到的东西,这个时候得罪嫡母,这是傻子才会有的行为。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的,在准备选秀中到了康熙三十五年四月二十六,这一届八旗选秀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早,尼楚贺和布鲁堪就被各自的丫鬟从头到脚,一丝不落的涮洗的干干净净,梳了同样简单的大辫子,穿着同款式的琵琶连襟窄袖荷青色旗服,踩着大约有五寸高的花盆底的鞋子,襟前挂着一根白绸色布条,上面写着“正黄旗正二品副都统法喀之嫡(庶)女纳喇尼楚贺(纳喇布鲁堪)。”
府里就章佳氏一个长辈,于是给章佳氏磕头请安后,姐妹俩才上了选秀的马车。
布鲁堪分外嫉妒的瞅了尼楚贺一眼,尽管打扮的很简单素净,旗服也是平淡无奇的款式颜色,但是穿在尼楚贺的身上,似乎更称出了她身上那一股清雅怡然,白肤青衣,而自己……她有些郁闷的想着。她还是比较适合鲜艳明亮的颜色,素净的显不出她的气质。
马车大约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只听大哥也博肯的声音道,“到了,你们下来吧。”
两人下了车,发边已经有了很多同样打扮的待选秀女了,而尼楚贺想着,终于要走进三百多年前的紫禁城了,不知道比之现代的怎么样。
这时候只听也博肯低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是纳喇家的女儿,即使在家里有什么矛盾,但是到了里面也要互相帮助,扶持。你们一定要记住,那里面是皇宫,要谨言慎行,切忌张扬……大哥只希望你们能够安稳的进去,平安的出来。”
俩人对视一眼,“是,大哥。”即使在怎么讨厌对方,也不能让家族蒙羞。
布鲁堪很激动,这里也许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不用再去当个卑微的庶女。想做人上人的愿望让她忘却子自己是个庶女的事实。
秀女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本旗的参领、领催等安排次序,称为“排车”,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大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日落时分发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
第一轮的选秀是由嬷嬷验身,这对于尼楚贺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章佳氏提前为她和布鲁堪准备了不少的荷包,再加上她自己准备的,所以她出手就很大方,但仍然很难受。
月兑光了衣服不知检验秀女是否清白,连秀女身上是否有伤疤,异味……都要辨析清楚。以尼楚贺现代人的眼光看,这已经是对自己的侮辱了,但是在这个封建等级制度严苛的时代还能怎么办,一个字,忍呗。
几位嬷嬷互看了一眼,其中有位圆润点的嬷嬷拿着册子,勾画了几笔道,“格格天生丽质,福气定是个大的。”
要知道,如果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以后到了夫家也会被瞧不起。尼楚贺勉强的笑笑,“辛苦嬷嬷了!”行了个半礼,出去了。但是心中却不断月复诽,被你们给非礼了,还要道谢,真他娘的憋屈。
要知道,“陈染”在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上,基本上是站在顶尖的贵族,毕竟谁也不会去得罪中医,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西医治不了,中医还会有一线希望。她的风度可谓好的不能再好,即使被背叛了,找人收拾了就行,她还没有失了风度,没想到今天破功了,真是……
尼楚贺和布鲁堪隶属于上三旗之一的正黄旗,本来就是排在前面的,因此在入宫第一天就完事了。不过这一轮足足用了九天的时间,结束后,本来三百五十多人的队伍一下子去了一半多,只剩下一百二十六人,要求真高。
尼楚贺和布鲁堪跟另外两名秀女住在一起,一人是瓜尔佳宜慧,隶属镶黄旗,是从三品硕色庶女;另一人是伊尔根觉罗静云,隶属镶黄旗,是五品守备的嫡女。
瓜尔佳氏长相明艳,五官清晰,性格俏丽活泼;而伊尔根觉罗氏有些内向腼腆,但也娇怯可人,很容易令人产生保护欲。
几人都是小心提防,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选秀是很能改变一个人的事情。几人除了吃饭就是留在屋子里说话,外面传出的哪个秀女出了什么事,疑惑谁和谁有了矛盾,诸如类似敏感的话题,自是很有默契的从不提及,或是浅谈几句罢了。只是聊聊女人的衣服首饰,京城最近流行什么时间也就过了,转眼就到了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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