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荷斜倚栏杆心想重生的自己竟如此好命,若不是心中的仇恨,她定会留在这谷里,为了这如梦如幻的景色,为了这伶俐可爱的灵心,唯一她不肯承认留下来的理由也是她最最在意的理由就是穆云天,遇到此人难道也是上天的安排?
她模了模自己的唇,单手托腮抬头问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希望它能告诉自己此时她为何如此的心慌。
穆云天摇着扇子远远的看着她婀娜的侧影,酒早已在月复中翻腾,他并不想成为她的困惑,也知终有要送她出谷之日,只是他竟如此在意这女子,在意那一颦一笑、一怒一嗔、一眉一目,原本只是好奇的挑逗此时却有些不能自拔,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在这里想什么?是想我么?”
发呆的柳青荷并没注意到这个挑眉弄目的人已注视她很久了。
“是啊,想你想的疯掉了呢。”
柳青荷一改往日的羞涩,竟大胆的望向他的眼睛,令穆云天一惊。
“你今天怎么如此镇静?不会是在考虑下嫁于我?”
“才不是,少自作多情。”
“哎?怎么慌了,刚刚不是挺镇静的么。”
虽然她佯装镇静,但对视那一刻还是先避开了,除了羞涩还有受不了那深情地眼神。
“你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哦?难道你会读心术?”
“看你的眼……,我就是知道怎样?你嫉妒?”
她刚要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外表放荡不羁的他眼底却总是像看透了世间一般沉静,可终究没说出口。
“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不猜,懒得猜你。”
“那我猜你,你刚刚定是在想我,对不对。”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都想些男女之事,哼。”
“恩,还真被你说中了,我正想着呢。”
“你……,你就不能矜持些?”
“我又不是女子,倒是你,不矜持而且啊还偷穿我未来夫人的嫁衣,你还不羞。”
他伸手捏了捏青荷小巧的鼻子。
“都还你了还计较,那个叫玉娘的女子不也穿过,也没见你成亲,我倒是好奇。”
“怎么你吃醋啊,还嘟嘴?”
青荷半掩脸庞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下去,穆云天也依坐了下来,拂过白袖侧手支脸眯着双眼看她。
“她是我师娘。”
“恩?灵心不是说她是你的……。”
“你这脑子,真的聪明?真是……。”
穆云天用扇子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她才意识到被灵心那丫头戏耍了。
“彩羽衣是师娘的嫁衣,也是她唯一的遗物。”
“当年药王千陌行收养了身为孤儿的师傅,看他是个用药的天才就对其倾尽了毕生心血,临终前又将玉娘托付,可大师伯杨令却心有不甘,心生报复,给玉娘下了三世菱花毒,令师傅她们无法厮守。”
“怎么会,你师父不是活仙么?”
“这三世菱花就如其名,能让人痛苦三生三世,女子中了此毒将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而男子则会暴毙而亡,想救中了此毒的人只有换命。”
“换命?”
“所谓换命就是让她与其最爱的人同房,此毒也就会转到那个人身上,师傅舍命救了师娘,我虽最终懂得了长生之术,却不能让师傅起死回生,玉娘还是郁郁而终谷里。”
“你不是仙医么,你怎么不救她。”
青荷眼底微含泪水的质问着穆云天,他用手抚了抚她的面颊。
“这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医不好的心罢了,玉娘病不在身我又如何去医。”
“那你就应该为他们报仇才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听她这么一说穆云天忽的转变了刚刚正经的样子,一脸坏笑。
“你怎就知我没在替他们报仇呢?受伤了怎么报?你看看这手臂还有这肩膀上的伤。”
穆云天边说边撸起袖子还要露出肩膀,想让她看看那日她在谷底对自己所施的暴行,青荷赶紧捂住了眼睛躲进房中。
“是你戏弄我在先,又不是什么大伤,你自己治。”
“傻瓜,真是笨的要命的女子……。”穆云天看着她紧张的关起房门不忍笑出了声。
他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病乃须心药医,这迷糊的女子怎知他得的是心病,而自己就是他的心药。
柳青荷紧贴着门板,没想到他也有如此仇恨,更没想到他能对自己如此坦诚。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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