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要办的事也不难,两天后,当医生宣布魏劲松可以出院时,顾惜就准备好了慰问品和大哥二哥一起到了天水水岸小区3号楼下。♀当天救人的事在小区闹得沸沸扬扬,顾惜虽然是出于无奈才行此险招,但是大半夜的闹得3号楼的居民睡不成觉,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当然,除了赔礼道歉外,顾惜还想给季飞扬等人再添些堵。
“大哥,你身体还行吗?”顾惜担心道。
“看你说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早就养回来了。”魏劲松斯文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纸糊的。”
看大哥面色还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但是整个人却开朗了很多,顾惜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为了这次慰问活动,詹明远特地找了一辆商务车,空间很大,除了能让大哥舒舒服服地坐着,里面还装了很多慰问品。
下了车,顾惜止住了脚步,仰头望去,这幢十二层高的楼房依稀还是旧时模样,只是现在情况变了,她的心情也变了。前世她的噩梦由此开始,今生她发誓要扭转变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前世拼了性命都没有做到的事,今生竟然真的发生了转变。想到前世自己所受的屈辱,想到无数次想把那罪恶的房子付之一炬的绝望心情,顾惜的眼圈慢慢红了。
“惜惜?”魏劲松见她发呆,担心地拍了拍她。
“我没事。”顾惜忍下悲伤,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勾起魏劲松的手臂,大声道:“咱们进去吧!”
这次的慰问之旅比较顺利,老女乃女乃一看到提着礼物的兄妹三人,没有多问就打开了楼宇门。
“这就是那天被人救起来的小伙子吧?”老女乃女乃一边将人让进家来,一边看着魏劲松说道。
“是啊,女乃女乃,那天要不是大家帮忙,我可能就没命了。”魏劲松满脸感激,知恩图报的模样更是让老女乃女乃唏嘘不已。
“好孩子,别这么说,看见你遭难,谁家能不伸个手呢!”老女乃女乃一见魏劲松斯文守礼的模样就喜欢上了,她拉着魏劲松的手,和蔼的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吧?身体好了吗?”
“好了,都是托大家的福,这不一出院就来看望大家了。”魏劲松以前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是经此一难,脑子里也像开了窍,说话就圆滑了很多。“女乃女乃,那天晚上多亏您帮忙了,大晚上的搅得您睡不成觉,我们兄妹也没什么别的表示,给您送两盒补品补补身子。”
“哎呀,这怎么成,”老女乃女乃推拒道:“我也没帮什么忙,可受不起。”
“女乃女乃,您就收着吧,那天闹得动静太大,我们给每家都准备了谢礼。”
“大家都有?”老女乃女乃动心了。
“都有的。”顾惜指了指外面的车子,道:“足足装了一车呢!”
“你们这些孩子真是的,”老女乃女乃看着放在屋角的礼品盒,嗔怪道:“看你们的模样都是学生吧?怎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女乃女乃,跟大哥的命起来,这些小礼物又算得了什么?”顾惜坐在老女乃女乃身边,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女乃女乃就不要推辞了。”
“好好,丫头都这么说了,老婆子也不能不识抬举。”老女乃女乃笑着收了礼物,看着顾惜兄妹三人都是斯斯文文的模样,不禁对那晚的事起了好奇心。“你们到底是怎么得罪那家人的?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顾惜一脸为难,魏劲松和詹明远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是不是女乃女乃问错话了?”老女乃女乃见他们不自在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别是这几个孩子惹了大祸吧?
“女乃女乃,不是我们不说,而是这件事涉及到京城的某些人物,他们势力很大。”顾惜见老人的神色有些变了,随即安慰道:“现在我大舅已经进了京,那天还来找大家谈过呢。”
老女乃女乃想到那天上门的国字脸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原来那就是你大舅啊!”
“对,我舅舅来了后,已经找那家人谈过了。”
“那就好。”老女乃女乃松了口气,道:“这次可要好好的出口气!”
顾惜闻言,只是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这么说你大舅也没办法?找警察找法院都不行?”
“没办法,不是我们不想告,而是对方势力太大。那天不是有警察和电视台的记者在场吗?可是等我们把大哥送到医院再去警察局时,情况就变了。笔录不让看,录像也不让看,如果不是那天大舅来请大家指证嫌犯,恐怕我们还得落个诬陷的罪名。”
“还有这事?”老女乃女乃年纪大了,见识也多,听了顾惜的话后愤愤不平道:“这也太没有王法了!”
顾惜兄妹三人只能苦笑以对。
“我听说那人叫季飞扬?”老女乃女乃皱眉想起了绑架事件的另一个主角,这几天楼里可没少议论这个季飞扬的事,听说这小子家里可牛着呢!“他家是干啥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得罪他的?”
顾惜面露尴尬,不太想谈。
“还不是因为大舅挡了人家的道!”见哥哥和妹妹都不吭声,詹明远愤懑地插嘴道。
“二哥!不要说了!”顾惜瞪了詹明远,像是责怪他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一样,詹明远被妹妹瞪了一眼,自知失言,气呼呼地转头面壁去了。
“女乃女乃,我二哥就是急性子,您别见怪。”
“你们还都是孩子呢,这小子跟我孙子一样,脾气大,不过心地可好着呢。”老女乃女乃看到詹明远赌气的模样不以为忤,她感兴趣的是詹明远话里透出的隐意。可惜她再问,顾惜兄妹就不敢讲了,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聊起了其他话题。
成功引起了老女乃女乃的好奇心后,顾惜三人告辞,上了七楼。
七楼的两户人家都不在,顾惜只好又往楼上走,8楼a座大门紧闭,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顾惜厌恶地瞧了那边一眼,转身敲开了b座的门。
b座的女主人是全职主妇,闻听了三兄妹的来意,热情地将人让进了门。顾惜选礼物选的很贴心,老人送的是保健品,有女主人的家庭送的是保养品,甚至她还准备了一些女乃粉券和玩具券,打算送给有孩子的人家。女主人接了礼物很开心,热情地留他们吃饭,不过顾惜很有分寸,在真诚地向对方表达了感谢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今天也真是巧,刚刚走出b座的大门,就见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男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顾惜愣住,看着这个形容诡异的男子,直觉他是为a座的事来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b座的女主人也跟着警惕起来。
“你是干什么的?”她喝问道。
“你管我是干吗的?”男子先是有些心虚,随后就硬气起来。“你个臭娘们,管得太宽了!”
见男子语出威胁,魏劲松兄弟横跨一步就挡在了顾惜和女主人跟前。
“怎么?人多了不起啊?”男人被逼得后退一步,态度强横道:“你们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小心走不出这幢楼!”
“哎哟,我们好怕哟!”詹明远夸张道。
“哼!”男人冷哼一声,也不理他,掏出钥匙就要去开a座的门。
“是季少派你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男人月兑口而出,随即就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急忙改口道:“什么季少李少的,老子不认识!”
“季飞扬你不认识?绑架案的背后主使你不认识?那个背了黑锅蹲局子的大哥你不认识?”
一连串的追问下来,男人更加恼羞成怒:“臭娘们你喊什么喊?你们把人救出来又如何?这京城可不是你们这些乡下泥腿子说话的地方!我大哥是进去了,可是过不了几天季少就能把他捞出来!老子照样吃香喝辣逍遥自在!”
“哼,恐怕季少没那么大能量吧!”
“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事了。”男子露出个轻蔑的眼神,道:“有空还是想想你们怎么平安走出京城吧!一群临江泥腿子也想生事,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们的确是小人物,可是季少想限制我们也不容易。”顾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过我知道,顾万同和季锋肯定能办到。”
“你!”墨镜男子心中发慌,一把把墨镜扯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顾惜道:“谁告诉你的?”
“为了当个江州的正职就把竞争对手的儿子绑起来,这样的竞争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惜看着他,不疾不徐道:“这件事的幕后指使是谁别当我们不知道,毕竟没人喜欢当傻子,我今天话就撂在这儿了,如果我们一家人不能平安回江城,那顾万同和季锋就别想全身而退!”
不管那男人震惊的神色,顾惜转身对b座女主人说道:“姐姐,您也记住了,如果以后这些人再找麻烦,就提顾主任和季副局长的名字,我想他们不至于为了升职连脸都不要了吧?”
当天的绑架案可是有众多目击证人的,顾万同和季锋能靠势力压下案子和报道,难道他们还能封住每一张嘴巴吗?顾惜拎着礼物上上下下走了一遍,难道顾万同还能把全楼的人都收拾了?
现在把这两人的名字爆出来,一是为了报复,二来也是给全楼的居民提个醒,顾万同做事没有章法,大家有个防范意识也是好的。
b座女主人一听男人的威胁就气上了,从那天的绑架案她就看出a座的人不是好东西!看人家顾家兄妹多懂礼貌,女孩子专程为了那晚的扰民行为致歉,兄长则拖着病体来对大家的帮助表示感激。两边一对比,真特么就是天上和地下,白云和烂泥。
见顾惜一脸歉意地望着自己,女人挺了挺胸,大声道:“别理他,我娘家哥哥是纪委的,我倒要看看谁敢欺到姑女乃女乃门上来!”
墨镜男子愣住了,顾惜也吓了一跳,都说京师藏龙卧虎,没想到只串了一次门就撞到了这种隐形小boss。墨镜男子模不清情况,可也知道纪委的干部不好惹,尤其现在季飞扬的事还没彻底摆平,他也不敢贸然给主人招祸。
“哼!你们给我等着!”撂下狠话,门也不进了,转身就往回走。
“对不起,电梯我们预定了。”见他冲过来,詹明远上前一步挡住了电梯。墨镜男子停住脚步,恨恨地瞅了他一眼,大踏步往楼梯走去。
“姐姐,这次给您添麻烦了。”顾惜再次致歉。
“提那个做什么,你再这么说姐姐可生气了!”年近四旬的女主人被顾惜这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叫得心花怒放,立刻就对顾惜亲热起来,“那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京城能人虽多,可终究有说理的地方,你哥哥病刚好我也不好多留你们,以后来了京城就到姐家里坐坐。”
“谢谢姐姐!”顾惜伸出双手,感激地抱了抱女主人。
因为态度谦和出手大方,顾惜在3号楼走了一圈后,同情和赞誉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在楼上楼下传了个遍。
老人们用着保健品,女人们擦着护肤品,孩子们的爹拿着女乃粉券奔赴超市给自家宝贝领取免费的口粮和玩具。一时间,受害者顾家成为了全楼热议的人物,那晚虽然热闹,可是有意见的人也不少,现在人家来送封口费了,难道还甩着脸子扔出去不成?
要知道人家顾家兄妹可是外地人啊!平白无故遭了灾,真正的事主没得到惩罚不说,据说连声道歉都没听到。京城人素来爱议论国事,对这两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在感叹顾家兄妹会做人时,难免就对另一家有了意见。
瞧瞧他们家做的那叫什么事!为了竞争一个职位竟然拿人家的儿子下手,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听说这家人做了恶事还不知道收敛,不仅威胁顾家人,连带着把3号楼的居民们都恨上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刚出事没两天那户人家就回来了,正好和顾家人碰个正着!”楼下的老太太开始传八卦了。
“真的?没出啥事吧?”三姑六婆赶忙凑了过来。
“哎哟,那个人不要太嚣张啊!听说还威胁对门的小周小心点呢!你说人家小周招谁惹谁了?顾家丫头人好,给咱们送了些日用品,这就让那家人恨上了?”
“那家人可真不是东西,我听说那个什么季少他爹是某局局长?”
“什么局长啊,我听我娘家的侄子说现在还是个副的。”
“真是为了当官才整的这事?”
“那谁知道,这些当官的想什么咱们老百姓能清楚?”六婆撇了撇嘴,道:“再让这人住在这里可不行,万一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就把你关起来呢?你们说是吧?”
“对对,看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就招人烦!”三姑的思维开始发散了,“这楼里又是小姑娘又是小女圭女圭的,可别让他给祸害了!”
“对对对,咱们回家得说说这事,怎么能跟这样的人住一幢楼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咱们也惹不起啊!万一像顾家那孩子似的,咱们的日子还过不过?”
众人越聊越觉得季飞扬在这里就是个祸害,为了维护大家的权益,3号楼的主妇们决定要把这个大祸害赶出她们的家园。女人的力量是强大的,女人吹枕头风的力量更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经过长时间不遗余力的洗脑,3号楼的男人们终于开始了恶整8楼a座的行动。
他们也不用什么过激手段,就是在对方门上涂个红油漆啦,在季飞扬派人来收拾东西时报警抓小偷啦,偶尔撺掇着物业给8楼a座检修(暂停)水电啦,大家越玩越开心,虽然没挑明,但是这已经成为了3号楼共知的秘密。玩到最后,在季飞扬不堪其扰想要卖掉房子时,8楼a座已经传出了凶宅的名声。
这下好,房子卖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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