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遇见唐萧了!”她望了望天,搅着自己的衣袖。
碧娘了然的点头:“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这么晚了呆在一起,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依旧那么冷淡,还说什么‘夫子,请放心’,看样子是笃定百里辞与她有瓜葛了。
“没反应,那就是说他并不喜欢你。”碧娘随她一并仰起头,凝视着悄寂的夜空。
听她这么说,温十香只点了点头。碧娘说的对,唐萧心里,温十香只是一个生性顽劣的坏学生罢了。不过,再糟糕的人也会动心的。虽然唐萧平日了冷冷淡淡的,但是温十香就是喜欢他,喜欢看着他,或者听他上课回答问题,再者就是他静静看书的样子,也一样喜欢。可到底,为什么喜欢,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十香,你有没有向他表露过你的心意?”碧娘问道。
温十香回头向她看来,摇了摇头:“还没,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确,平日里她虽然性子洒月兑,但是到底是个女儿家。再说,书院又有明文规定,圣贤之地,不许谈情说爱。唐萧读书那么用功,想必是想参加科考,如他爹爹一般做官的吧!
碧娘思量了一会儿,向她支招:“你且先让他感觉到你对他是不一样的,然后找一个机会与他说说。到时候,他若是接受你,那边是美事一桩;他若是拒绝你,那此事也算有个了结,以后你都不要再一厢情愿了。”
温十香觉着有理,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该怎么做?”
碧娘想了想,向她勾了勾手指。温十香便凑了过去,一边点头,一边浅笑。两人便在月色下私语,谁也没注意到假山后藏着的男子。方才关于唐萧的一席话,他全都记下了。含笑的目光越过假山上的藤蔓,看向那个懵懂的少女,不禁耸了耸肩。他是万万想不到,温十香也会私动凡心,既然她设局戏弄他,那也别怪他下手报复了。
——
翌日天明
简叶早早敲开了温十香的房门,不过令人惊奇的却是,她家小姐竟然难得的早起了。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简叶步了过去,推开窗子探头往外看。
温十香转头,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解道:“你看什么呢?”
简叶回身,讪讪的一笑:“没什么,奴婢看看今日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温十香早起,那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温十香白了她一眼,向她招手:“过来,帮我梳头。”
简叶应了,缓步过去。执起妆台上的木梳,一边梳发,一边打量镜子里温十香的脸色。她今日,似乎少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倒是平添了几分忧郁啊!
忧郁!?简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摇头。自家小姐怎么会忧郁,有什么事值得她忧郁的。
温十香却在发呆,其实她早就起床了。天色未亮,便醒了。一直守着窗外的天,直到天色明了,方才下床来。她今日要回书院去,还要照碧娘所说,做一些事情。
想到此,温十香侧目看了看书案上的宣纸,吩咐简叶道:“去把书案上的诗集拿过来。”
简叶一愣,顿时讶异的睁大眼,呆了半晌才木讷的去拿。
“小姐,您什么时候喜欢读诗集了?”
“闲来无事,读一读也不会少肉。”她答道,接过诗集,便翻了翻。
简叶倒是一脸纳闷,总感觉今日的温十香说不出的古怪。
挽好发髻,简叶才去将早膳端来。此间,温十香在书案前坐下,选了其中几首,执笔抄在宣纸上。一个个娟秀的字体,翩然于纸上,她不禁勾起了唇角,抄得入神。
简叶端着早膳进来,便见她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想着便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小姐,过来喝粥吧!”她唤道。
温十香这擦搁下笔,小心翼翼将那些情诗叠好,放进了书袋里:“我大哥今天怎么没过来?”往日,温三水怕她赖床,没早都要过来同她一起用膳,今日偏偏缺席了。
简叶垂首在一边,缓缓解释:“少爷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去流水酒坊吃酒去。”
“流水酒坊?”温十香蹙眉,又想起了百花酿的事,“吃酒跑那么远做什么,家里不是有很多皇上赏赐的贡酒吗!”
“少爷说了,百里夫子酿的酒举世无双,世间难得,他饮了一回便难以忘却了。”简叶说着,不禁一笑。
温十香耸了耸肩,她承认百里辞那厮酿得一手好酒,不过那与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是嗜酒如命的人,再好的酒出自他手,温十香都觉得不好。
她在桌边坐下,三两下喝完粥,便拎着书袋出门去了:“我走了,不用送!”
简叶没能接上话,只目送她离开,然后慢慢收拾残局。今日温十香的确很不正常,不过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
书院里一片雅静,十香直接往教舍过去,推开房门时,里面空无一人。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将书袋放下,方才拿出抄的几首小诗,偷偷往唐萧的课桌步去。
她小心蹲去,殊不知这一幕落入经过门前的男子看见。他的目光含着些许戏谑,淡淡扫过,未做停留。
直到书院的钟声敲响,唐笙画和荆月貌才磨蹭的来了。
一见温十香,唐笙画便眼亮:“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往日温十香可都是收尾的,今天竟然已经坐在这里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宿白从她桌边经过,最后在她旁边落座,目光尚且在温十香身上逗留,还在想着昨晚的事。
温十香扫了他一眼,只觉他温润的目光甚是怪异。她转而看向月貌,见她就坐在自己前面,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过来上课的?”
“来了几天了,就是你在家的那几天。怎么了,师父看见我不高兴吗?”月貌甜美一笑,一声‘师父’喊得温十香酥麻酥麻的。如今的月貌,俨然没了初见时的嚣张劲,不知道是臣服了还是本性并不恶劣。
老夫子步了进来,这堂课便开始了。
朗朗的读书声,传遍书院的每个角落,一切都如往日一样,没有丝毫不妥。只有唐萧,他在课桌里模出几章宣纸,上书几首情诗,字体娟秀,也不知道出自哪位姑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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