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陆观澜就接到了唐密云的电话,唐密云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儿只会哭着闹着要一个解释,再说人家并没有跟她确立关系,只是吃过几次饭,大人的意思是很看好,但是她从来没模透过陆观澜的心思,所以打这个电话,唐密云十分知道把握进退,只是很含蓄的询问一下陆观澜是不是有事情,解决了没有,下次再约等等……
陆观澜在揽着林夕的走的那一刻起就忘了还有个女人是跟自己一起来的,直到唐密云打电话来,陆观澜才想起来,唐密云还在饭店,陆观澜知道自己对林夕的心意,即使被林夕短暂的拒绝了,但他也不可能去接受唐密云,对于家里的安排,陆观澜更是心烦意乱。♀对于唐密云明里暗里的想要确认关系这种事儿,陆观澜想说清楚,别再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白辜负人家。于是对唐密云表示有些话想跟唐密云说。
唐密云一听陆观澜这么说,立马打断,觉得这是个好契机,于是相邀着下次再约。陆观澜一听,也不能在电话里就这样说了,毕竟还是世家的女儿,要留有颜面,况且人家真的没做什么让自己太过于厌烦的事儿,于是也答应了下来。
陆观澜这边刚答应,唐密云就觉得那个女孩可能是陆观澜一时兴起玩玩而已,有钱人家公子哥,谁人没两个红颜知己,反正结婚对象只能从世家挑选,只要自己大度温柔,陆观澜最后心还是会属于自己的。于是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就给许娥华打了个电话,报备了一下……
林夕回到家中,已是彻底的疲累无力,真的是无力,她觉得任何人都有资格去逗弄她,伤害她,就像林同修,他没做什么,只是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林夕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他本身就是刺她最快的刀。就像陆观澜,只是那一吻,他无意,却让她陷入尴尬两难的境地。她深知自己与陆观澜之间的沟壑,跨不去也翻不过。林夕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难道这也是贪念?能让自己自食苦果吗?林夕无奈,只得借由睡梦拂去伤痛!
也许这便是人生了,即便使出浑身解数,结果也由天定。有些人还未下台,已经累垮了;有些人巴望闭幕,无端拥有过分的余地!
林夕何尝不希望节省气力,坐享其成,拈花微笑?但在没有人襄助的时候,只得靠自己。世上所有的人,谁真正想“立”?谁都想“坐”。只是自己被这样逼成了坚强的样子,一夜无眠过后,不能因为一时的惶恐不安而放弃生活……
林夕从见到林同修回来的那天夜里,就一直在做噩梦,然后发烧,但是发烧也不能不去上班,不能不生活。陆观澜也没有来找自己,林夕觉得生活好像投入一颗石子,泛起涟漪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林夕一直带着病在杂志社奔波着,十分劳碌,短短几天,竟然是消瘦了不少。丁一一心疼坏了,劝林夕回家歇歇,林夕没有,反而更加努力。
陆观澜这几天也没有去找林夕,给自己沉静了一下,发现,愈发想念林夕娇俏可爱的样子,甚至连,当时去垂钓区围堵自己穿的那身土掉渣的工作服,也变得那么顺眼了起来。哎!
林夕忙忙碌碌了有一个星期,才差不多把手里的事处理干净了。身边的同事也都很配合,林夕这才觉得,那么多糟心的事中,有一个让自己觉得有成就感的了。
林夕深呼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刚准备喝杯咖啡犒劳一下自己,就看见丁一一就面色凝重的走过来了。
丁一一走过来趴在林夕的耳边窃窃私语道:“夕夕,我刚才去拿资料,看见主编了。”
林夕一听这话不觉得很纳闷,于是反问道:“主编?他不是去进修了吗?怎么回来了啊?”
丁一一摇了摇头,林夕看了看身边的同事的脸色,有些不对,有点个你自求多福的意思,林夕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不要啊,自己这才刚升职几天啊!
丁一一继续小声的说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进去送文件时候,看见老板正在跟主编说话,主编很激动的样子,脸色通红,好像跟老板吵起来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什么事。♀”
林夕略一点头,表示明白,赵主编一向是杂志社里出了名的弥勒佛,与人叫好,一般不会和人发生冲突,况且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怎么会做这种自断后路的事呢?
林夕和丁一一正讨论着呢,就看见前面的办公室里,老板和主编一起出来了,老板大月复便便,面色如常,看不出异样。但是站在老板身后的赵老头儿,可没有那么意气风发的感觉。只主编的脸色,有点窘迫,有点灰白,还有着无力回天的无奈感。低下头,不看向林夕的方向!
林夕有些诧异,从来没见过主编老头脸上不挂着笑,这个反应还真是有点吃惊……
老板看了看主编,继而转过头清了清嗓子。对着员工说:“放一下手里的工作,五分钟后到会议室集合,我有事情宣布。”说完,老板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主编一个人在那里,看起来很是萧索!
无缘无故的开什么会,林夕不解,看着只有赵老头儿一个人在那,生生的从进修时间给召回来,能有什么大事。于是林夕走过去想打探点消息,就笑嘻嘻的跟主编打招呼:“主编,您进修结束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位子还没坐热呢,又要还给你了。”
主编看见林夕过来,有点想走,但是又觉得,早晚都要知道的这件事,便定定的站在那里,抬起头来。林夕一看赵老头儿这反应,更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儿发生,而且是不利于自己的。
赵老头儿平日里厚厚的眼镜片下,那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今天不但没有笑,反而略显沉重,还有点闪躲,面对林夕的疑问,主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就走了。
林夕心里咯噔咯噔的很是疑问,走到丁一一跟前小声的说:“主编这是怎么了,今天那么反常的?”
丁一一拍了拍林夕的肩膀说:“我从进老板办公室就看见了,好像跟老板吵架了,为了人事调动吧,我只是听到一耳朵,具体我不清楚,我觉得有个心理准备吧,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事。先去开会吧,有什么事开会就知道了。”
林夕点了点头,跟着丁一一就去了会议室。
老板和赵老头儿已经坐下了,别的同事也都到了,林夕和丁一一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等着老板说话。
老板看人都来齐了,站起身来,硕大的肚子抵着会议桌,有点可笑,老板巡视了一圈,特别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夕一眼,然后清咳了一声说道:“最近杂志社的销量,我看了一下,有很大的提升,这和我们的赵主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公司下发了调令,你们的主编要去法国进修一段时间,先前任命了一个代理主编,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决定要提拔一位新的主编,带领大家。”
林夕一听这话,分不出老板话中的意味,这是要给自己转正,还是说要把自己拉下马,要是升职。看看老头的表情又不太像啊,林夕正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就听老板继续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饮一下新来的主编苏薇蓉,苏主编。”
林夕一听这个话,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但是这个打击,确实是让脑子一懵,弄半天原来不是自己。合着自己前段时间都特么的跟人做嫁衣了,忙的跟个孙子一样,都让人捡现成的了?
林夕气闷,抬起头一看,只见从门外进来一个体态修长,打扮新潮的女人,米色的修身风衣,黑色的尖头高跟鞋,大大的墨镜。一头酒红波浪长发,显得人精明能干,而又性感妩媚!
大部分见风使舵的同事看见林夕升职无望,这也都纷纷的站起来,挂着笑鼓掌,没人看林夕脸色苍白,而且都离林夕远远地,生怕让新来的主编知道,当时自己还喝过林夕升职的酒呢。
林夕脸色白了白,神色顿了顿,花了十秒钟接受了事实,也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丁一一一看,原来主编跟老板吵架是为了这个人事调动的事,刚才听老板的意思,还以为是要提拔林夕呢,弄半天,林夕做了那么久的代理主编,只是为人做了嫁衣,正主在这里呢?
丁一一很生气,很想冲上去上去理论一番,明明林夕才是任劳任怨不惧辛苦,为了个案子,东奔西跑,几天几夜的不合眼,凭什么尘埃落定的时候,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占了风头,抢走一切。
感觉到丁一一的愤怒,林夕刚才心中的惶惶反而更平静了,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有时是人家翻脸无情,有时是我们翻脸无情,都很公平,有情就不会翻脸,翻脸当然无情。不要婆妈。于是忙拉住丁一一,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苏薇蓉巡视了会议室一圈,等到大家掌声停息了,才拿下脸上的墨镜。巴掌大的脸,尖尖的下巴,妩媚的丹凤眼,眼睛下面还有一颗泪痣,猩红的嘴唇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大家,微微抬手,示意停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夕第一眼看见这个新主编,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善茬,而且是个事儿精,看那狐狸精的长相,林夕就觉得难受。
苏薇蓉清了清嗓子,傲娇的声音就传出:
“感谢各位同事的热情欢迎,我叫苏薇蓉,是你们新来的杂志主编,与我共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服从。如果不服从,你可以选择超越我,或者辞职不干。好了我要说的只有那么多了,谁一直在代理我的工作,麻烦待会到办公室给我交接一下。”
这个女人的话说的直接而犀利,林夕不禁白了白脸色,丁一一更是握紧了拳头,气愤不已,底下的同事,真是让林夕一瞬间看清了,大林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鸟,有的鼓掌附和,有的默默撇嘴,还有兴高采烈的,反正表情都比林夕强……
林夕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照着赵主编的年纪,进修之后,应该就会去杂志的总部,不会再回分部做个主编,那自己必然该是主编的不二人选,这才拼命带着同事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连生病了,林夕都没有请假,合着最后,世界上最大公无私的是自己。可是世上哪有委屈?任何人经过衡量,一定为了她想得到的东西而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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