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林云清也没觉得林夕就能跟自己去了,正因为了解,才没有逼迫,没有尖利,有的就是那一抹的无奈和感怀,来这儿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知会一声,莫让父亲空等!听到这答案,并不是直接了断的拒接,林云清叹了口气,也就拍了拍林夕的肩膀说道:“那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说完林云清就大步离开乘着电梯下楼。
陆观澜在车里等来等去,一个劲儿的瞅着林夕家窗户口,没等到林夕下来,心里有些烦闷,就准备上去看看。这陆观澜急匆匆的刚到电梯口,就看见林云清一脸倦色的从楼上下来。陆观澜一看林云清,就跟发怒的狮子一样,想到上次不愉快的经历,还有为啥林云清会从这出来,摆明了找林夕的,于是不快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林云清没想到会在这碰到陆观澜,看着陆观澜阴沉的样子,头脑疲倦,不欲与他相争,清隽的形象略有裂缝,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的沧桑,淡淡的说道:“让开!”
林云清跟自己呛声了,陆观澜不爽,开口说道:“林夕是我媳妇儿,她什么事儿我都得管!你怎么在这,她人呢?”
林云清在医院一夜跟着医生跑来跑去,心都不知道被油锅正反面煎了几回了,本来就乏,这样一闹,更是不舒服,特别是听到陆观澜说林夕是我媳妇儿时候,那种嫉妒的火儿就冒了出来,于是开口阴仄仄的说:“是吗,我怎么记得上次陆总在凯撒搂着个姑娘喝酒调笑好不快活。♀”林云清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带着寒意的女声就响起来:
“凯撒,怎么回事?”闻声见人,只见林夕一脸的青色站在林云清后面,身上的气势有些不快,带着些倦意和无奈,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身!
陆观澜本来想刺激林云清一句,可没想到上次在凯撒的事儿被林云清拿来堵自己,还巧不巧被林夕听见了,怕林夕发作再蹬了自己,刚才还跟炸毛狮子一样现在就立刻收敛了,大步走到林云清身后把林夕拉过来说道:“换好了?怎么还是这身啊!”
林夕看陆观澜不解释这件事,当下还是比较忧心林同修的事儿于是说道:“我去医院一趟,林同修生病了。”
林云清听这话,看向林夕,眼神宽慰,眉目纾解,说道:“要不你跟我车一起去吧。”林夕看着陆观澜略有发青的脸色,摇了摇头。
陆观澜看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他忽略掉,心中暗暗不爽,偷偷捏了一下林夕的说,林夕嘶的一声吃痛,这才把目光从林云清身上转过来,投到陆观澜身上,陆观澜看媳妇看自己了,这才怏怏不快的对着林夕就说到:“到底怎么回事?”
林夕揉了揉头说:“你先开车吧,车上再说。♀”于是又让林云清前面带路,转身就坐上了陆观澜的迈巴赫。
陆观澜一看媳妇走了,也拿着车钥匙上了车,发动起来,跟着林云清的车,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在这,还有,你去医院干嘛?”
林夕叹了口气,脸色不善,心里烦闷忧愁,手也不自觉地捏着眉头,然后喃喃的说道:“林同修心脏病发住院了,他来通知我一声,让我去看看。”
林夕本来是不想去的,主要是那些个说是恨也不算恨,可能是十一年的疏离横亘着的鸿沟阻碍着自己,但是林云清最后一句话敲得她耳膜嗡嗡的,自己再想想,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良心也能安稳些,这才在林云清走后,也转身下了楼!
陆观澜没多问林同修的事儿,因为那是媳妇儿自己的选择,他担心的是林云清说的那句话,他想解释的,但是看林夕的脸色不好,而且他在心里还是在侥幸,如果不说,林夕可能就忘了,也少了许多风波,所以也就闭着嘴,开着车,可他没想到,林夕知道这件事,发起狠来,多恐怖!
到了医院,闻着一走廊的消毒水味儿,林夕就有些怯懦,心里打着鼓。走在后头,不敢上前,不敢进去,特别到病房门口,林夕更是拖着脚不走了,陆观澜知道林夕是害怕面对林同修的,拉住她的手,火热的大掌包裹住纤细的素手,好像把这份温度一直传到林夕的心里去。陆观澜轻揽住林夕说:“我陪你进去,别怕!”
林夕这时候才觉得这男人有多有用,最起码,自己无依无靠时候,还有一双手能牵引着自己。可能真的是陆观澜在身边有了镇定的作用,林夕深呼一口气,就推开了病房门。
一进去,林夕的心就沉了下来,只见宽大雪白的病床上平躺着一个瘦弱佝偻的老人,虚弱不堪,还插着氧气。白发苍苍。林夕心头像被猛的撞了一下,站的不太稳当。那还是自己的父亲吗?怎的瘦成了这样?
林同修还在昏迷着,并没有清醒,只是林夕在开门进来的时候,眼皮好像轻轻煽动了一下,随即又沉沉睡去了!
林夕压了压心头翻涌着的心酸与压抑,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陆观澜站在她身边,略安慰的拍了拍林夕的肩膀。林云清看到这些,心中也同样酸涩,自己连正大光明的拥抱都不能给林夕,看着父亲这样子,最难过的人莫过于林云清了。
见父亲沉睡着,林云清走到林夕身边,轻轻的说道:“他凌晨才抢救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来看他我一定会告诉他的。也许病情也会好得更快些!”
林夕觉得屋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她胃里翻腾,鼻子酸涩,眼眶好似要兜不住泪水了,心里比陈年老醋打翻了还难受,绞着人挖心挖肺的疼!再看看林同修还未清醒,于是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对着林云清轻轻的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然后不再看病床上的林同修,拉着陆观澜就出了门。
刚出门,林夕就脚步虚浮的扑到了陆观澜的怀里。闷着声,陆观澜以为她哭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过了一会儿,林夕才抬起头,虽然眼睛红红的,但是脸上并没有泪痕!
林夕闷着声说:“我不该来的,看他那样,我都恨不起来了!”
陆观澜是真的心疼他媳妇,把林夕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说:“有什么事儿还都有我呢,我马上找国外专家来会诊,你且放宽心,科技那么发达,不会有事的!”
林夕闷闷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陆观澜更是抱紧了林夕,携着她的腰出门了。
林夕心里真是挺摇摆不定的,你说恨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能算是恨,主要是为母亲不值,就这样倒下了,林夕一时接受不了。再看看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把年纪了,小病不断大病缠身的,还在找自己,想让自己原谅!林夕突然有些懵,就像你一直认为是苹果的东西,有一天人告诉你,你个二百五那是橘子啊!
相同的道理,你冷淡疏离还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冷不丁的化身悲苦慈父病体缠身求见你最后一面一样,世界观都会倒塌的。林夕心里烦!闷!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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