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寒门,死于贫困 斛珠省亲归来时

作者 : 左荒

“怎么着?”

锦绣别的没有,耍小聪明的本事不少,既然眼下知道云作祥有了四女乃女乃这个对头,不好好利用一番实在对不起她的聪明才智。反正她顶撞云作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回,谁怕谁啊。

其实云作祥也不是非锦绣不可,但是眼下周围的人都知道自己新得了个姑娘,上哪儿都带着,若是这回迎亲的时候落下了,难免惹人怀疑。没得到时候传出去,说他外强中干,连个姑娘都驯服不了。

他轻咳两声,压低声线伏在锦绣身边道:“行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四爷您说什么,奴婢听不见啊……”

“我说算我求你了!”

方才头一句话因为声音太小没人听见,后一句声音大,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憋着不敢笑出声,都弓着背捂嘴偷笑。

自家少爷什么时候在个姑娘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了。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趣事儿。

云作祥面子上挂不住,憋红了一张脸,提步就走。锦绣乐得自在,屁颠屁颠的也跟在他后面向院子外头走去。

却说四女乃女乃和五女乃女乃都是石府的人,和石鹰井也有亲戚血缘关系,一个名唤石斛,另一个名唤石珠。今日是她们省亲归来的日子,云作祥和云作忧早就做好准备,在云府门前迎接。

锦绣站在人群中,也不时探出小脑袋向外张望着。

来到离尘阁的时候就听说离尘阁的女乃女乃是个狠角色,但如何狠呢?和杜琼罗那种表面的狠不一样,而是背地里阴着狠。表面看上去像朵纯洁高傲的白莲花一样,可是如果胆敢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她能有一万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法子,直玩到你跪地求饶为止。

相反,五女乃女乃的传闻就没那么血腥了。人都说她和庞夫人如出一辙,都是信佛,云淡风轻的主子,性子和善,很好相处。

这么说来,还不如到云作忧的竹青阁去呢。摊上这么一个不好惹的少女乃女乃,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平白无故的罪呢。

想到自己在墨香阁的遭遇,锦绣就一阵脊背发凉。

还是尽快找个法子逃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锦绣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已经响起了锣鼓和鞭炮的声响。她抬头一看,正瞧见转角处隐约可见的羽扇和幡旗。一街两行早就挤满了前来围观的路人,此时此刻围得水泄不通,众人瞧见石府的队伍来了,皆发出一阵议论纷纷的喧嚣声。

要不说古代人就是闲,人家省亲回家也有人围观。

仪仗队过去后,两辆华盖彩绘的马车徐徐驶来,正停在云府大门口。丫鬟们上前掀开门帘,两位锦衣华服,气质卓然的姑娘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前面这一位应该就是石斛,长得的确标志可人,女敕的能捏出水来,年岁约莫十五六上下。如果没人告诉锦绣她实际上是个什么人,锦绣肯定就被她这副玲珑水灵的模样给骗了。

再说后面这一位,五女乃女乃石珠,长相并不如石斛,但周身上下一副随和气息,并无石斛那般难以接近,年岁应该和锦绣一样,还是豆蔻年华。

锦绣顿时自惭形秽起来,人家也是十三四岁,自己也是十三四岁,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等她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两位少女乃女乃就已经翩然来到云府门前。石珠去到云作忧身边,不在话下。♀石斛径直来到云作祥身前躬身行礼道:“夫君。”

云作祥皱起眉头,视线在她身上胡乱瞟了一阵,道:“舟车劳顿,尽快入府歇息罢。”

锦绣看了看云作忧和石珠那边,两夫妻捏着小手有说有笑的,再看云作祥和石斛这边,冷得都能结出冰渣来了。

虽然来之前云作祥就表现出对石斛不耐烦的兆头,可是没想到人都回来了,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锦绣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简直靠不住。

她当然不知道,从前离尘阁里有几个和云作祥关系交好的姑娘,后来都死于非命的事情。起初云作祥和石斛虽然并无感情,可是也相敬如宾,可是后来随着房里一些丫鬟走的走,病的病,死的死,云作祥就开始心存芥蒂了。

后来他又听房里别的丫鬟说石斛心口不一,表面是白莲花,内里心狠手辣,房里的姑娘都是她整死的。所以渐渐的,他就疏远了石斛,只是为了石家和云家的关系才勉强维持着这份已经分崩离析的婚姻。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辗转向府里来了。

照理回家的媳妇是要到西屋拜见母亲,姨娘,如果有必要,还要到东屋拜见父亲,最后才能回到自己房中。石斛和石珠也不例外,云作祥和云作忧作陪,他们便一同向西屋的方向去了。

锦绣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就没有陪同前往,而是直接回了离尘阁。

房里的丫鬟小厮为了凑热闹,都堆到西屋外面看四女乃女乃和五女乃女乃去了,这会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太阳又毒辣辣的,照得人昏昏欲睡。

锦绣照旧拿着锦绣河山那柄扇子挡在脸上,躺在草地上歇息。透过扇子的花纹,能看到灼热的阳光,带着夏季特有的燥热,扑得她脸上红红的一片。

忽然,身边的草地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人挨着她躺下了。

锦绣大惊,腾一下从草地上起身,侧过头去看,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作悦。

“二爷?”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二爷呢。”云作悦单手扣在脑后,侧躺在草地上,拍了拍身前的空地,示意她趟过去。锦绣不肯,他就捞过她搂在怀里,上手捏她的脸,边捏边道:“这么多天,也不知上我那儿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人都不在房里了,还惦记她做什么。锦绣拍开云作悦的手,把脸扭向一边,上回生的气还没生够呢,别指望她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云作悦环视了一番周围,问道:“他们都去凑热闹了你怎么不去?”

锦绣淡淡道:“名义上,我还是大少爷房里的人,虽然眼下在离尘阁服侍,可是被庞夫人看到,终归还是不好。”

云作悦笑道:“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名正言顺,到时候你就不用东躲**了。”

“不用。二爷的好心奴婢要不起,也不敢要。如果您真想关照我,就赶紧把这劳什子的扇子拿回去吧,没得看着惹人心烦。”说着,锦绣就把扇子递到云作悦面前,示意他拿走。

云作悦不去接她手里的扇子,而是凑上去嗅了嗅她手腕上的香气,调笑道:“擦得什么胭脂?这么香……”

锦绣连忙把手抽回来,红着脸啐道:“二爷真不正经,人家跟你说事情,你却嗅胭脂,不跟你说了。”

说完,锦绣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云作悦抓着她的手把她按在地上,俯身含住她的耳坠,顺势含住她的耳垂舌忝了舌忝。

锦绣低呼一声,双手抵在云作悦胸前,侧脸躲开,恼羞成怒道:“二爷您做什么!”

云作悦低笑,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反问她:“你说我做什么?”

锦绣大惊,这光天化日,还是在别人的院子里,云作悦也太大胆了罢……她慌忙推搡道:“别,二爷……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哦,那你的意思是没人看见就好办了?”

她哪是这个意思?云作悦也太会咬文嚼字了。

“我不是……”锦绣想推开他,可惜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推不动。忽然耳边传来几个姑娘交谈的声响,她一下慌了神,哀求道:“二爷快放手罢,有人来了……”

云作悦轻笑道:“你二爷我怕过什么,有人又怎么样?”

天哪,他不怕,她怕。要是被离尘阁的姑娘发现她和云作悦这个样子,传到庞夫人耳朵里死的一定是她。她抓着云作悦的衣襟,急得满头大汗,云作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让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点儿好处,礼尚往来才好。”

好处?他要什么好处?难道也跟云作祥一样……

锦绣听着那几个姑娘的交谈声越来越近,越发着急起来。反正亲一个是亲,亲两个也是亲,不差这一回,总比被发现赶出云府要好。

这么想着,锦绣凑上去亲了云作悦一下,推开他起身就跑,直跑出百米开外,绕到院子的假山后,才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之后,她低头一看,手里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那边了,她低呼不好,探出头看向云作悦所在的方向。

方才那几个说话的姑娘已经走到云作悦身边,几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甚欢。云作悦就是有这种本事,上一秒还在调戏锦绣,下一秒就若无其事的和别人交流。真不知这种厚脸皮的技巧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已经回不去了,只好忍痛割爱,暂时把扇子寄放在云作悦那里。不过因了这层关系,日后想去醉风阁的时候,也能有个说辞。想到这里,锦绣忍不住握住拳头捶自己的脑袋:“祝锦绣,还想着去醉风阁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哎,不对啊,我怎么说自己是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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