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镇 第八章

作者 : 古·玩

新郎官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嘟囔着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抓着头跌坐在地上,我爹在骂我。♀白衣女子却用右手抓住我的脚,努力想把我拽倒,我抓住爹的肩膀,使劲的踢她,我爹低头一看,见白衣女子左半边脸都摔烂了,左手从袖子里摔了出来,腐烂的都能看见骨头,嗷一声甩开我就往外跑。

我被爹一甩,摔倒在地,白衣女主右手直接扣住我的脖子,死命的往我身上爬,那张一半碎裂一半绝美的脸使劲往我脸上凑。

我一边喊救命,一边手舞足蹈的想要推开她,欲哭无泪,上一回你还想杀我,这一回就要非礼我,变得也太快了,口味太重了!

“呔,你个妖孽,放开那个新娘子!”

我身上一松,白衣女子被人提了起来,扔出门外,那人把我拉起来,我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神棍道长,我咛的一声扑进他怀里,死死的卡着他的腰不松手。

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神棍道长妈呀一声,想推开我,又不好意思碰我:“怎么是你这丫头,我还以为是谁家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呢……你这死丫头快松开我,我这老腰都要被你勒断了!哎哟妈呀,臭丫头,快松手,那妖孽啃我脚丫子呢!”

我松开他,我还得靠他救命呢,可不能让他被那女人吃了。

神棍道长一脚踩在白衣女子的脑袋上,踩完了还用桃木剑戳:“叫你咬我,还敢咬我,叫你有眼无珠,把我当猪蹄了吧你!”

道长师父跑进门来,他的动作很优雅,云淡风轻的,扫了眼神棍道长,皱着眉头一扬拂尘,那白衣女子的身体就像被什么扇了一下,啪的被拍在墙上。道长师父对神棍道长比划了一下,神棍道长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把抓起我就跑。

我们跑过道长师父身边的时候,我看到道长师父明显在犹豫,但是紧跟着我们也离开。

神棍道长一路拽着我跑到镇外的树林里,一路上光顾着跑,谁也没顾上说话,他跑到镇碑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下,道长师父用石头敲了一下树引起我们的注意,他指了指他面前那一块,然后往前跨了一步。

那一块有一张符,不是飘在半空中,而好像是黏在什么上面,我仔细一看,可以分辨出符咒的位置上好像什么透明的东西裂了个口子一样。神棍道长一巴掌拍在我头上,催促道:“看什么看,出去再看!”然后把我推了出来,自己也跟了出来。

我看到右前方不远的位置是一个破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道长师父的时候待过的那个破庙,在迈出那个透明的东西之前完全看不到它,我正纳闷,神棍道长得意的笑道:“看我把这鬼镇炸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就要往裂缝里面扔。

突然一股阴风从裂缝里吹出来,神棍道长的笑容还没褪去,他手里的符化为灰烬,他的嘴角慢慢的流出血来。

道长师父飞快的拔出桃木剑祭出符咒,对着空中一处出手,只见他的桃木剑过处,一缕黑烟飘散,地上掉下一面八卦镜。

道长师父紧张的环顾四周,似乎在确定还有没有危险,然后伸手搭在神棍道长的肩膀上,神棍道长就像个面条一样倒了下来。道长师父忙从怀里掏出上一次的那个小药瓶,把所有的药丸都塞进神棍道长的嘴里,神棍道长口鼻里都喷出一股血,连带药丸全部喷了出来。

道长师父又试了几次,每一次神棍道长只要一张嘴,就是血涌出来,道长师父的眼神黯淡了,我知道,他放弃了。

道长师父垂下手,然后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抓着我的肩膀想把我扔回裂缝里面。

神棍道长突然弹起来抱住道长师父的腰,血从他嘴里涌出来,他含糊道:“师父,徒弟我活不了了,你老人家总得留个人给你解闷啊……”

道长师父无奈的松开我,叹着气摇了摇头。

说话的空档,那道符咒像是承受不住一样的自燃,裂缝合上了。

神棍道长的五脏六腑全碎了,肋骨也都碎了,一动就从口鼻里流血。道长师父也不敢把他挪太远,把他安置在上一次白衣女子捉我的那个山洞里,等死。

神棍道长一边吐血一边叫我从他怀里把他的宝贝书拿出来,叫我念给他听,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一本书,等他死了,叫我烧给他。

我翻开书,念给他听,故事开头很无聊,是一个县太爷义正言辞审讯一个被告通奸的女子,女子哭道她是被强被玷污的,县太爷就叫她细说经过,自己来判断到底女子是通奸还是被强,然后我就读不出来了。

从女子开口开始,就开始露骨的描述她是怎么被一群男人捉去,男人们如何狞笑着扒了她的衣服,强迫她行那苟且之事,还细细的写了各种花样和感受。

如果不死神棍道长快死了,我一定要把这本书塞进他嘴里。

神棍道长见我不念了,不顾一张嘴就吐血的催我:“你倒是快念啊,小心我死不瞑目变鬼就天天缠着你……”

道长师父也对我点头,示意我满足他这逗比徒弟的最后一个愿望。

我只好硬着头皮念道:“……他们把我捉去,压在炕上,粗暴的剥去我的衣衫,手在我胸脯腿间乱模。此刻衙役也如妇人所说一般七手八脚剥去她的衣衫,在她身上乱模,县太爷笑道:可是如此。妇人瑟瑟发抖道:正是如此。妇人又道……”

道长师父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念了,惊讶的夺走那本书,翻看了几眼,脸都白了,瞪着他濒死的好徒弟,作势要把书扔进火堆里烧了。

神棍道长呜咽一声,差点当时就断气。道长师父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神棍道长剧烈的咳起来,血从他的嘴巴鼻子里喷出来,只是血量更少了。

道长师父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把书还给我,我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神棍道长,只好继续读下去,道长师父在我身后站了片刻,似乎听不下去,离开了。

我好不容易把这本书读完了,结局是这女人在堂上又被衙役强了一遍,县太爷判她生性□□与人私通,将她剥的干净游街示众,关进牢房做了衙役们的玩物。

神棍道长似乎很满足,对我道:“臭丫头,你那什么表情,我可是正经的出家人,从来不碰女人,过过干瘾你也不让啊,咳咳,这书是好东西,我天天晚上看,总想着要是有个女人能给我念就更好了,你嘛……要不是没别的女人,我才不让你这小不点给我念这个。”他咳了几下,并没有多少血涌出来,我知道他是快死了。他又道,“我师父是哑巴,比手画脚的太跌面了,以前不管是问还是答,都是我帮他,以后……你来做我师父的舌头,你欠我好几条命,就给我师父做苦力慢慢还吧,哈哈哈——”

他笑了几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也不说话了。

道长师父回来了,看着神棍道长的尸体,只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偷偷的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把书扔进火堆里。

我们离开山洞,道长师父一挥拂尘,整个洞都塌了,洞口被堵死了,我估计里面也都塌了。尘土扬了我们一脸,道长师父没躲,也没闭眼,默默的对着山洞站了很久。神棍道长的尸体还在山洞里,我不知道为什么道长师父不把他正儿八经埋了,或者买个棺材,那怕裹个草席也好啊。

但我没敢问。

道长师父给我一条手串,上面串着个不大不小的铃铛,一动就叮当的响,他示意我戴在手上不要拿下来,我想这玩意的用途应该是让人想时时刻刻知道我在什么位置。

道长师父住在一座挺漂亮的山上,他曾经说过他是隐居修炼的人,基本不离开这片山头,叫我也少离开。他让我也叫他师父,但是没像话本里那样让我三叩九拜的拜师,我想他大概是被神棍道长伤到了,不想真的要徒弟了,但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总得有个称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师徒到底都叫什么名字。

道长师父就像个孤僻到与世隔绝的人,没人来探望他,他也不去找别人,我因为这是因为他痛失爱徒的缘故,想逗他开心一点,又实在没什么话题好说,又不敢提平安镇上我那一筐的疑问,生怕他想起他死掉的徒弟伤心,就成天问他这一株是什么药材,应该怎么养才不会死,那一棵呢?

道长师父用了很多纸来写字告诉我每种药草应该怎么样,直到我失手问到那棵老槐树怎么养,他就不再理我了。

我把这归之于他失徒的悲痛。

依然是看似平静其实无聊的一天,一个衣衫凌乱、蓬头垢面的女子一路狂奔乱喊的跑上山求救。

她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狞笑猥琐的壮汉。

我正蹲在地上拔不知道是草还是草药,反正这两种在我眼里都是草,我手上的铃铛叮叮作响,道长师父已经习惯了我破坏他的药圃,懒得理我,那个姑娘就顺着铃铛的声音一路狂奔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明显比她娇小许多的我哭喊叫嚷着求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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