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已经回到了学校,她停好车直接往图书馆走。苏珊答应要给她留位子并且她正在为她们查找论文资料,幸好,幸好她们都不是差等生,特别还有一个聪明的学生会主席帮忙。
不过,切尼.森却在路中央挡住了她的去路,而且脸色相当不好。
“嗨,切尼。”克莱尔很热情地打招呼,切尼是巫师,在她得知这个迷死人的消息时,她认为这个华裔也开始变得异常迷人起来。
“丝黛拉去了哪?”切尼的回答到是挺没有礼貌的。
“哦,丝黛拉,她去酒吧拿东西。她……”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切尼并没有给她机会。
“为什么不看好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回来?”
这完全是质问的语气,而且切尼看上去很不客气的样子,就像明明是克莱尔的责任,但她没有做好。克莱尔愣愣地看着他,他居然对着她冷哼了一声。
“哦,我看起来像丝黛拉的保姆?”这么看来,她完全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管他长得有多好看,管他的特殊身份有多让她感觉神秘。“怎么了,你把她弄丢了?保护她不是你的职责吗?”
“她给了我一个短信,告诉我她和你在一起,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切尼不光是声音就连表情也是冷冷的,如同克莱尔欠了他很多钱。
“呵——”克莱尔无奈地冷笑了一声,“丝黛拉的全职保镖吗?她的行动什么时候需要得到你的批准了?”这个人怎么回事,他不是很会笑的吗?不是对每个人都能展露出迷死人的笑容吗?还是他想证明自己最近面部神经出了问题。
切尼没再理会克莱尔,他开始拨打丝黛拉的电话,只是被拒听了,她居然拒听他的电话!
“呵——”克莱尔再次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有多在乎自己那位固执又自以为是的朋友。”切尼不止只是坏脾气,可以说那就像在指控,“也不过如此。”
克莱尔的手抱在自己的胸前,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她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吗?“我和丝黛拉认识了整整两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不必用这样的话来打击任何人,你收了钱了。先生,你会做无偿的贡献吗?”
这样的话够讽刺了吧。克莱尔.洛兹从新年开始还没有这么生气过,也还没有说过那么难听的话。♀她从切尼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算了,别把自己的表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佩奇夫人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很想说,‘你怎么又来了。’可并没有,她只是充满惊喜地看着丝黛拉的重新折返,“是忘了什么东西了吗,亲爱的?”
“您是谁,夫人?”丝黛拉几乎是月兑口而出的。既然她想要要重回到这里来,那么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佩奇夫人的面部表情并不放松,“进来吧,孩子。”
丝黛拉轻轻地呼气,用于安抚自己正狂跳着的心,这样的局面又离她的结果近了一步,佩奇夫人确实故意隐瞒着一些事。她再次走进去,直到佩奇夫人又拿出了茶具。
丝黛拉抬起眼皮看了佩奇夫人一眼,如果以往她没有发现什么,那么在那个想法突然钻入她的脑子里时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想了。佩奇夫人,应该说是奎妮.金斯利深褐色的头发因为操劳而夹杂着白发,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和丝黛拉一样,她们的轮廓里也有些相近的基因,比如说下巴的弧度,还有微翘的眼尾……如果她年轻,如果她没有如此操劳应该还很漂亮。
“喝点茶吧。”她说。
在奎妮.金斯利看向丝黛拉时,她迅速地移开了,“你是我妈妈吗?”她的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什么?”笑容从奎妮的脸上正慢慢变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名字,斯图亚特家族的族谱划去了这个名字。”丝黛拉正努力地对她露出笑容,“您在三十五岁才嫁给佩奇先生,没有之前的相关档案。”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亲爱的。”
“在我问您是谁的时候,您都没有质疑过这句话。”她为什么要不承认呢,丝黛拉有些心灰意冷,有那么一刻,她认为自己不应该折返回来的。
“是谁告诉你关于这些事的呢?”奎妮问。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就像又有了一丝希望,丝黛拉和自己打了个赌,“那是一个群体。人们以为他们不存在,可我们都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呢,亲爱的?”奎妮的反映奇怪极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而且确实很无辜。
“我甚至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她伤心极了,看来又要失败了,“你怕我会带给你们灾难,你同样知道那个家族诅咒。♀”
奎妮站了起来,看得出她在发抖,“你可以走了,丝黛拉。我要去照看我的萨莱娜,我想她该睡醒了。”
很显然,她是知道的,她只是在逃避,她没再假装听不懂,没再假装不明白,她听明白了!这一刻丝黛拉激动无比,她甚至走上前碰触到了奎妮.金斯利的手,“我梦到过你,我甚至梦到过你的名字!”
可奎妮.金斯利却让开了一步,就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拒绝她的碰触,“你该走了。”
心跳,就像突然停留在那里,丝黛拉感觉她的血液似乎不会流动了,胸腔里塞满了让她不顺畅不舒服的东西,她都没有否认她说的话。丝黛拉想再走近一步,她只是动了动身子,可奎妮.金斯利就像直觉她要过去,她神经质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可以给你工作,可以当一切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你说的那不是事实,我不会承认,希望你别做任何傻事。”她用犀利的语言拒绝她的靠近。
丝黛拉呆立在那里,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捅了一下。它正血淋淋地滴着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回到学校的,路不算近,可丝黛拉却走回了学校,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在经过萨莱娜酒吧的时候丝黛拉愣在那里看了好久,那个招牌。现在就连那个招牌都是刺眼的,就像在它上面有个恶魔,它正在嘲笑她。奎妮.金斯利对她说‘我要去照看我的萨莱娜,我想她该睡醒了。’多么充满慈爱的一句话,就连这块她头顶上的招牌都是充满着爱意的,萨莱娜酒吧。萨莱娜可以,而她却不可以。
克莱尔是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丝黛拉的,为了证明切尼.森是个混蛋!他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他所谓的保护明明是收了钱的!而且就在十几分钟前她还看到他和派恩正一起窝在图书馆里。
克莱尔坐到丝黛拉边上,“你去了哪?丝黛拉,出了什么事?我打过电话,你没在酒吧里。你的手机怎么了,又坏了吗?”她的心情同样好不到哪去,问的问题尖锐而且直白。
丝黛拉木木地回过头,她没有哭,她只是没办法让自己笑出来,“克莱尔,她是我妈妈。”就连她的发音都不怎么顺畅,眼角涩涩的,她都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有违道德,奎妮.金斯利都没有承认。
“哦——”克莱尔捂住了嘴巴,“她承认了?”
丝黛拉摇了摇头,这时候她才又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又在疼痛了,她真想有一双手可以把那种疼痛从她身体里拿走。“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说,“你不知道被拒绝的滋味,她明明就在你面前,而她拒绝了你。她明明就是我妈妈,可她宁可爱那个残疾的并不健康的女儿也要把我推开,就连碰触也好像会带给她灾难一样。”
“哦,我的上帝。”这下连克莱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丝黛拉……”
没什么,她不会再哭泣了,虽然她很想这么做。没什么,没什么。她只是需要更多的新鲜空气。
在接连着两次的拜访后,丝黛拉终于明白并不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是奎妮根本就不想与她相认,她不会允许自己叫她一声妈妈,那种神情明明是厌恶和恐惧的。她看向窗外,尽力的将眼睛里漫上来的雾气努力憋回去,就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再纠缠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丝黛拉。”连同她说的话都那么无情:“或许你是不想好好工作了?”
“不,我想要好好工作,我也会好好工作的。”丝黛拉急忙回答,可她的内心就像有一只突然膨胀的气球,它要把她的心胀破掉,“您从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夫……夫人。”可她原本是想要叫妈妈的,她明明是这么想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奎妮严肃地看着她,通常她总是笑眯眯的,在面对每个人的时候,平时她也愿意把笑容分给这个女孩,而她的纠缠让她烦躁不已,“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你知道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你甚至知道应该怎么做。”
“丝黛拉,离开吧。这对你没有好处,对我也没有。”这次奎妮都没有要给她泡茶的意思,“瞧,我们还可以像过去一样,我们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可以继续呆在酒吧里工作,我会支付你比任何人都高的工资,你不是和派恩关系很不错吗?那是个很棒的小伙,我喜欢他。还有那个华裔,叫切尼,是吗?他很漂亮,你生活得很好,衣食无忧,你还有神父,还有教会……”
“可我没有妈妈。”她说,没有人能拯救她现在想要哭泣的*。
那一晚,幸好不是丝黛拉上班才免去了尴尬。她一直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还需要去萨莱娜酒吧上班,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的找上门或许奎妮.金斯利还可以和他们说说笑笑,还可以给他们做好吃的女乃酪饼干。可以后,或许什么也没有了。
丝黛拉喝了很多酒,她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边上放着一大袋罐装啤酒,真难喝,打开一罐喝半罐,实在喝不进去的时候就扔掉继续开另一罐,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如同难听的哭声。
直到眼前的一切都摇摇欲坠,丝黛拉才躺在冰冷的长凳上,她抱住了自己开始哭泣,如同眼前被遮了一层幕布。
手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响了起来,或许在她包里,可丝黛拉没有力气去接听,她甚至一动都不想动,浑身就像火一样在烧。直到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扶住。
“哦,丝黛拉?”好像是派恩的声音,又好像不是。
“你是……谁?”她含糊地问。
“你怎么在这?”那个声音又说,“我和切尼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会躺在这儿,来,我们起来,这样会生病的。”
“我……哪儿都不去……”
“丝黛拉,听话。”派恩哄着她,朦胧间他好像是拿起了电话,“是的,我找到她了,她在篮球场。嗯,情况,有点糟糕。”
“你是派恩?”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的,是我。”他说,他把她揽在怀里,让她能靠着自己。
酸楚又迅速漫了上来,“……派恩……她不要我……”她突然就崩溃了,“可她是我妈妈!她不要我……”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丝黛拉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埋怨,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讨厌吸血鬼,讨厌自己的命运,讨厌这样的安排,讨厌极了。
直到现在派恩才从丝黛拉断断续续的哭诉里明白事情的大致经过,佩奇夫人是丝黛拉的亲生母亲,她认定了这点,可佩奇夫人不愿意承认……
“出了什么事?”切尼出现在他们不远处,他和派恩几乎找遍了整个校园,对于丝黛拉总是不说一声就玩失踪他很生气,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只是在看到丝黛拉的现状时他的火气突然就没有了,她哭得很伤心,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有女孩的哭泣声。
丝黛拉终于停下了哭泣,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脸从派恩的怀里探出来努力的呼吸着空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她可怜巴巴地道歉。
切尼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原谅了她。
“我送你回宿舍,好么?”派恩轻声问。
丝黛拉摇了摇头,头真晕,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就这么坐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切尼轻轻拍了拍派恩,他往边上挪了挪。她只是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抱着派恩不撒手,真冷,就这么抱着就好,就抱一会儿。她能感觉到派恩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手正轻抚着她的头发。直到温热的唇覆在她的唇上……他的吻与詹姆斯带着霸道的吻不一样,没有烟草的味道,干净又温柔,就像生怕她会逃走似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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