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了两秒钟后,我狐疑的转过头看向了郑老头,看着站在半开门里满脸睡意的他,我心里奇怪极了。♀
刚刚打量那屋子虽然只是简单的扫了几眼,但是我绝对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刚才绝对不在屋子里。
怎么我只是转过身的功夫,他竟然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
大概是我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郑老头奇怪的扫了自己一眼后问道:“姑娘,看什么呢?”
闻言,我愣愣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随即在心里快速的略过一圈此刻的情况后,对着郑老头自然的一笑后问道:“老爷子,刚刚喊你怎么不见吱声的?”
闻言郑老头摆手道:“睡着了,刚要不是迷迷糊糊注意到你最后那一声,估计等你走了我都醒不来。”
我干巴巴的笑了两下后道:“那您这挺好呀,一般老人家上了年纪都是整夜的睡不着,失眠痛苦的不得了,您倒是大白天睡个午觉都得费劲喊醒。”
“哈哈哈,可不是么,我这把老头骨想要再多撑两年,不这么着哪成啊?”笑着应了我的话后,没等回答,郑老头又将我打量了一圈,表情温和的问道:“咋?姑娘来有啥事?”
我用眼角快速的扫了门岗室一下,对着郑老头又是扯出了个灿烂无比的笑容道:“能进屋里说么?”
闻言,郑老头神色一愣,随即盯着我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里闪现过了一圈打量的神色,好一会才怔怔的笑了笑,点了下头将门给退开了些侧身道:“进来坐吧。”
我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点头应了下后就抬脚朝着屋子里走了进去,一股子异样的感觉笼罩到了我的心头,我总觉得这个门岗室和郑老头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这老头绝对有问题,包括刚刚来到这里的那夫妻俩在内,也都有问题。
刚刚这屋子我能肯定是确确实实没有人的,这屋子本身就不大,一眼就能全部扫过来,如果有人的话那肯定是能一下就发现的,但是刚刚我视线来回扫了好几圈都没发现这屋子里有人,而只是转过身没几秒钟郑老头就从屋子里打开门了,那他之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待着?
在经过郑老头身边朝着屋里进的时候,我眼角看到郑老头在瞬间将视线有意无意的投向了前方不远处一号楼的顶楼方向。
我进来后郑老头就没再将门给关上了,就那么直接打开着,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我没跟郑老头客气,走到黑屏的电脑前坐到了椅子上,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的将整个屋子都打量了一圈。
桌子前的窗户上被糊上了厚厚的报纸,我盯着瞅了两眼,正思索着这报纸是郑老头后来自己糊上去的还是之前就有时,一旁的郑老头开口问道:“姑娘,说吧,啥事?”
闻言我收回了打量窗户的目光,眼神投向了靠着墙坐在床上的郑老头一眼,思索了一下后,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准备先探探情况。
接着我做出一个略显得伤心的表情,瞧着郑老头道:“也没啥事,就是心里堵得慌想出来找人说会话。”
“咋了呢?为啥会堵得慌?”
我叹了口气后,继续发挥着那并不怎么靠谱的演技:“老爷子,你也应该知道的,前两天从你这抬出去的那具尸体她哎”话说了一半我就停住了,接下来的留给郑老头自己去想象好了。
眼神一扫我似乎瞄到了什么东西,趁着这个机会伸出手装成万分难过的样子捂住了脸,微微低着头,我透着指尖的缝隙朝着刚刚看到奇怪东西的地方又瞄了过去。
不对的地方是郑老头黑色的布鞋,他的鞋底似乎是沾到了什么红彤彤,粘巴巴的东西,由于眼睛只能透过指缝看,时不时就还得打量下郑老头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所以根本瞧不清楚那到底是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总觉得这会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的漂着一股子血腥味。
有了这么一个心理暗示后,当我再把视线投到那红色的物体上时,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像血迹。
可是他的脚底上怎么会有这样鲜红的血?这血明显是正常没变异的人才有的。
听了我的话,郑老头微微叹了口气后,将身子坐正了一些幽幽的开口道:“姑娘也别想太多,这世界上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生死离别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大概归结到哪个人身上时就相对经历的比较少,所以一时觉得难接受也是难免的。”
说完后郑老头又看了我一眼,瞧见我依旧捂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后,又接着道:“那姑娘来的时候我也瞧见过,挺秀气一孩子,一瞧就觉得讨人喜欢,这么着就早早的没了,着实有些可惜。”
我牟足了全力在脑中不停的回想小雪,直到觉得眼眶真的热热的时候,才松开了一直捂着脸的手,对着郑老头唉声叹气好一会后道:“可苦了跟她相依为命的哥哥了,这会三魂都丢了两个半,我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说完之后,郑老头只是跟着又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开口回答我的话,我又将屋子咕噜了一圈后,想了想之后开口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老爷子,你这么大年纪了,整天就一个人呆在这里门都不怎么出去,不觉得闷么?”
闻言,郑老头摆了摆手后微微摇头道:“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心浮气躁的不一样,没啥闷不闷一说,能有喘气儿的机会就已经不错了。”说到这里,他将眼神投向了门外面看了一会又接着道:“出去也离不开这个小区院子,那个小公园我都能数出长了多少根杂草,去了也没啥意思了,倒不如每天待在屋子里悠闲点好。”
“您应该很久没有出门了吧?”
“嗯。”郑老头点了点头后道:“好些天没咋动过了,每天也就是在屋子门前左右晃荡一圈。”
我快速的瞄了眼他的鞋底后,又快速的将屋子里的地上快速的打量了一圈,地上虽然算不得多干净,但是也绝对没有血迹。
郑老头鞋底的血迹还没有干,也就是说他一直在说谎!
他根本就没有在屋子里睡觉,因为睡觉的话脚底上根本不会有那一滩血迹。
他也不是没出过屋子,因为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血迹。
他刚刚根本就没再睡觉,一是因为他鞋底的血迹一看就是刚踩上没多久,二是因为那么冷的天他床上大概之前是为了防止落灰卷起来的铺盖依旧是卷在一边的,根本就没有撑开过。
且不说刚刚我压根没看到他在屋子里面,这会就单单铺盖的问题,也值得我好好怀疑一下眼前这老头。
之前锁天那句‘这里有古怪’出现在了我脑海中晃荡着,此刻看着眼前满脸神态自然的郑老头,我真真的察觉到了,这里绝对绝对有古怪!
就是这间屋子里!
大概是好一会没有见我说话,郑老头出声喊了正出神的我两声:“姑娘?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怔怔的回过神朝着郑老头瞧了过去,结果眼疾的扑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烦和戒备,心里一抽,一股子异样的不适感浮上了心头。
在末日之前我总觉得,生活最难的地方就在于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计较隐藏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很多人看似欢聚在一起,实则大多内心都沉寂在自己灰暗的小小世界中,畸形而病态的打量着别人也伪装着自己。
而在末日之后,这一些病态的人类相处方式却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有了些许变动的地方就是,没了约束后的人们更加乐于将自身的病态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比如抢夺我们庇护所的李国强等人,比如抓住活人喂已经变成了行尸的儿子那老夫妻俩,比如用孩子祭祀
看着眼前的郑老头,我觉得,那总是骂骂咧咧不给人好脸色看的胖子简直好对付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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