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天出去之后,嘎子叔他们走了进来,吞吞吐吐的一群人,明显是有话要问,却不好开口的样子。
我做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扫了众人一圈后开口:“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吧。”
大家仍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好一会没人开口,说实话,这会我倒是宁愿韩雪在里,咋咋姑姑的起码能把话说明白了。
好一会,还是沈风扫了众人一圈,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别瞎想,这些事都不重要,我们只要考虑孩子的伤好了,咱们回家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阳阳也跟着开口:“就是啊姐,无论咋样,这事说句老实话,要是放在咱们身上,杀个人啥的瞧着厉害严重,这要是搁在姐夫身上,他一个人操持那么多事,哪能件件都跟咱们这些闲人似得,好声好气去到处想法子解决,保全所有的人?那孩子指不定是真有啥问题,再者说了,我觉得要是天哥干的,他一准就自己承认了,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你想想啊,这满庇护所,谁还能因为他杀了个小女孩而找他麻烦不成?”
阳阳的话就像是平地惊雷一般的敲醒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话音刚落,其他的人脸色都微微闪了闪,似乎在思考。
是啊,锁天一个人操持那么多的事情,不像我们那么闲散似得,眼中看到的只有身边这样的事,难免狭义,遇到点事情,对我们来说就好像是塌了天一样,但是锁天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王国,这庇护所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不小,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帮着去处理,谷爷和军装老头毕竟是已经老了,根本就顾忌不到这么多,所以一切的事情目前等同于都压在了锁天一个人的身上,他不会像我们面面俱到的考虑每一个人,他也没那个精力。
暂且不论那女孩子是怎么死的,锁天确确实实没有瞒着我们的道理,这庇护所,他无论做了什么,有谁能那他怎么样?
而我们一群人,在刚刚被那女孩爸妈说出的消息震惊的同时,全都纷纷陷入了思想的牛角尖中,我们的思想和眼界就狭义的缩小到了眼前,‘是谁杀死了女孩,锁天的儿子被那女孩咬了,所以就是锁天干的’这样一副明明十分可笑,但却迷糊住了我们众人的思想中。
良久过去,丽丽才犹豫的开口:“不过按照刚刚那女孩的爸妈说的,那个女孩似乎是被人割断了喉咙才死的,既然不是”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会才接着开口:“不可能是锁天,那她是怎么死的呢?”
一旁的徐淑想了一会才回答道:“会不会是以前那群人?”
沈风看向徐淑:“不可能,陈炀被带走之后,锁天几乎是耗费尽了精力把庇护所翻了个底朝天,如果说是以前或许有可能,锁天那时候的态度,明显是不可能容忍任何一个余党留下来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杀”沈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顿了两名才接口:“总之,不可能是那群人了。”
阳阳想了一会开口:“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
“什么?”我问。
阳阳看向我,我第一次从自己弟弟的眼中看到了睿智和机敏:“那就是她的死,会对什么人产生好处。”
“那就说不通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是死是活能对谁造成影响,而且按照你这个意思理解下去,真正有这个可能的,矛头又指回到陈炀和锁天的身上了。”徐淑开口道。
阳阳对着她摆了摆手:“我姐跟天哥肯定不可能干这事,刚刚我那句话,其实运用形式逻辑关系,可以这样来理解,那就是她如果不死会对什么人产生不好的影响。”
阳阳的话音刚落,我猛地想起了什么,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把站在我身旁的沈风给吓了一跳。
嘎子叔也被我突然的动作给惊了下,问道:“你咋了?”
我瞄了眼门的方向,对着屋子里的众人开口:“我知道是谁杀了那个女孩了。”
嘎子叔脸色一变,开口问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是谁?”
徐淑也看着我:“你呆在这屋子里都没出去过,凶手估计你都没见过,靠着神游猜凶手啊难不成?”
“刚刚阳阳那句话让我想起了刚刚注意到的一个细节。”话说完,我上前蹲到地上细细的找起了什么东西,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无伤大雅。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丽丽催促道。
“这件事猛地一看,似乎一切都理所应当的一切矛头都指向我和锁天,确实我们俩都有作案的嫌疑,我从昨天开始在这里就没出去过,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就都怀疑到了锁天的身上,可是,这个同时我们又忘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套用阳阳那句话,那女孩如果不死会对什么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单单只看待这个问题的话,似乎她的死,能得到好处的不仅仅只有我和锁天两个人吧?”
我的话说完,沈风即刻就理解了,皱着眉头开口就问:“这样说是不是勉强了一点?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这句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在面对骨肉亲情的时候,是不是说不通?”
我转头看向沈风:“对,是有点勉强没错,可是还是那句话,当只有一个不自然的点出现的时候,可能仅仅只是不自然,或者说是巧合而已,但当许多个不自然的点出现那就完全不止那么简单了。”
“还有别的奇怪地方?”沈风问。
“其实也算不上奇怪,就是觉得不对劲,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和另外一个床位上的小孩妈妈聊了两句话,然后那个死掉的女孩就大吼大叫的,然后那个孩子的爸爸,操起拖鞋二话不说就朝着她脸上打,鼻子都打出血了,听声音都知道是下了死力气,而且你还记得么?你走的时候,那个孩子还在吸氧气,谁家的孩子生着病,亲爹舍得下这样的狠手?”
沈风挑眉:“你是想说,那个男的可能不是那个女孩的亲爸爸,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杀了那个小女孩?”
我点了点头。
一旁的徐淑也终于明白了意思这会开口问道:“可是这样也不对啊,爱打孩子,家庭暴力的父母可是为数不少的,可能他只是糙汉子,打孩子没有轻重罢了,应该不至于靠着这一点就去怀疑他不是亲生的父亲,或者他杀了自己闺女啊。”
沈风也点了点头,同样表示疑惑。
“再有就是我刚刚回想起来的最后一点,那就是刚刚那个男的在进门之后,不是曾对着锁天动过一次刀子么?”
“是,眼睛通红的,瞧着像是要致小天于死地的态度。”嘎子叔开口。
我摆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注意到他握着刀的手没有?是右手。”
“右手有什么不对?大家谁拿刀不是用右”徐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自己顿住了,看向我开口:“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对着她点了点头:“我跟他们一个病房的时候,看过他拿了好几次的东西,大家应该知道,左右撇子这都是条件反射一样的东西,他在病房里打她闺女,拿东西的时候,用的是左手,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身边很少有左撇子所以特地多看了两眼。”
沈风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阳阳再次一语中的:“可以改变了习惯用的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习惯用的那只手出现了什么情况,导致他不得不换另一边。”
“会是什么情况?”丽丽问?
徐淑皱眉想了一会后回答丽丽道:“联系起那个女孩的伤口,或许就是陈炀说了这么多想表达的意思。”
丽丽看了我们几个一圈,仍旧不太明白,干脆开口问道:“你们把话给说明白咯。这样半半截截的毛病跟谁学的,跟打哑谜似得,我脑子笨,想不出来。”
嘎子叔清了清嗓子:“陈闺女的意思就是,刚刚进来那个男的,有可能是他杀了自己闺女,顺着刚刚阳阳给出的那句话的想法顺着整理下去,就能把那夫妻俩也拉进到怀疑的对象中,然后陈闺女又解释了一下注意到的细节点出了那个男人的可疑点,最后那手的问题,意思可能是怀疑,他在动手杀自己闺女的时候,因为闺女的剧烈挣扎而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所以才不得不换了只手使匕首来捅小天?”
丽丽听完,眉头拧的更紧了:“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意思,这到底是评断着什么来下了这个结论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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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打了孩子?或者手掌受伤了?别怪我说话直,这也太牵强了把?”
徐淑看向丽丽解释道:“你是没有明白意思,换个方法跟你说,我们不按照陈炀说的那样来想,简单点说,你看这目前被怀疑的对象就只有陈炀和锁天两个人,陈炀是肯定可以排除掉的,锁天虽然有嫌疑,但是他要是想弄死人没必要藏着掖着,刚刚既然没有承认是他干的,那就指定不是他干的,我们刚刚都糊涂了,这样的话事情就明白了,剩下的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带走小女孩的那些医生和这小女孩的爸妈。”
丽丽看向徐淑:“那样的话我觉得那些医生下手的可能性也要比女孩的亲爸爸下手可能大多了。”
“是不是亲的还是一说,我们毕竟不认识那些医生,而且依着我的看法,那些医生都是奉命办事,没必要多事去杀了一个小女孩,而且对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好处,还是刚刚阳阳那句话,这件事你得看对谁产生了好处,陈炀和锁天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她爸妈了,他们自己都说平日不和别人接触,所以我也赞同陈炀的说法,很有可能是那孩子本身出现了什么毛病,或者长期有什么毛病,逼迫着那个男人不得不趁着这个机会弄死她。”沈风回答完丽丽的话又看了眼床上的小锁头:“他们闺女咬了锁头,现在宰了他闺女,正常人都会怀疑到是锁队长因为儿子受伤,公报私仇,才派人下狠手弄死了他闺女。”
丽丽听完了徐淑和沈风的解释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但表情还是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按照你们这么一说我刚刚还确实在他的手指上看到了一个划伤!”
丽丽像是终于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没错没错了!我当时没在意,但是现在确确实实的,就在他虎口的位置,确实有一个划伤,不大,不怎么显眼,当时他把锁天惹火了,我多打量了两眼,就一扫眼的功夫,当时完全没想到这茬,根本没多去在意。”
闻言,沈风看向我:“现在基本就能确认了。”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问向丽丽:“伤口是在哪只手?”
丽丽想了一会:“左手上,他去扯锁天胳膊的时候,注意到的。”
至此,一旁一直都充当空气的晴明终于开口说话:“先不管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想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是他杀了他闺女,我们又能做些什么?现在这个庇护所里还有监狱?还有法院听我们说出这些证据来给他一锤定下个故意杀人罪,判个无期或者死刑?”
晴明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屋子瞬间再次安静了下来,我看了他两眼,理解了话的意思之后,在床边来回走了两圈,心里有点憋闷,有点烦躁。
之前那么一通全体人马的推论和解析,到头来竟然都是空,等于什么都没干,这里没有法院,没有警察,没有监狱,人和人之间凭借着对生命的尊重以及部队的调和控制安静到现在,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是为了减少女儿的拖累下了杀手,那我们确实不能说些什么,毕竟就包括我们,还曾经残忍的把蓉蓉丢进了深山中。
屋子里持续的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我有种狠狠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总觉得胸口一团火在憋着发不出来。
到了最后嘎子叔还是决定,暂时先不提这事,目前把锁头的伤养好才是王道。
但是我们既然已经推测出了大致的结果,就不可能当成没事一样,一整天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或许理解不了一个父亲的残忍,或许在猜测那个孩子会有什么问题,她咬了小锁头,小锁头会不会也出现什么问题。
晚上的时候来了一批白大褂,进屋之后抱着小锁头就出去,把我们一屋子的人都给吓得半死,直到在人群的最后看到了布鲁诺,他再三跟我们保证孩子绝对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并且锁天也会赶过去他们研究所那边,而且答应让我们选三个人可以跟过去,大家才算是勉强同意让他们带小锁头走。
当时刚好赶上韩雪来送饭,她原本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最后考虑了再三我还是决定带着沈风和徐淑俩人,我虽然喜欢韩雪,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带上更靠谱的人才对。
我们一路上赶到研究所,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结果只是带着小锁头进去检查了一大圈,我们还被允许在那些玻璃屋子外面看着,一通检查下来,已经差不多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
锁天比我们到的要早一点,这期间我因为之前的事情,想要跟他道歉,但是转念想到夫妻两个之间,道歉多见外,就干脆不开口,说实话我这人也是个犟脾气,说到底,就是锁天靠在墙边,没有主动跟我说话,我实在拉不下脸主动找他。
一直到了小锁头被抱出来,他上前接过了孩子,我才被沈风和徐淑半推半搡的凑到锁天身旁开口:“儿子没事吧?”
锁天看了我一眼,恩了一声后答道:“没事,有事他们不会送出来。”
点了点头,我回头看了沈风和徐淑一眼后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今天的事情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当时那个情况,我不也是被那夫妻俩哭的起了恻隐之心”
锁天没有接我这句话,直接开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愣了下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是谁?”
奇怪的看了一眼,还真少见他对啥事这么上心的问。
“那个孩子的父亲,今天你走了之后,我们一屋子人,变身推理狂人,三两下就推测出来了真凶是谁。所以,你不要生气我们也是觉得那么小一孩子这么死了挺可惜的。”
锁天抿了下嘴,听了我的话神色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抱着小锁头朝着大楼外面走去,对着跟在他身旁的我说了句:“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闻言,一旁听到了的徐淑和沈风也都是一愣,随即沈风开口对着锁天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恩。”锁天点了点头。
“你下午不会就是去查这件事了吧?”
锁天看了沈风一眼:“我不会那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那你说什么眼前看到的不是真的是几个意思?难道那女孩的父亲不是凶手?”我问道。
走到车旁,锁天把孩子抱给了我,打开车门开口:“他已经死了。”
闻言,正在上车的我们全都愣住了,巴巴的瞧着锁天,三个人都有点膛目结舌。
好一会,我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怎怎么会?”
一旁的徐淑倒是反应比较快的问道:“什么样的死法?他杀还是自杀?”
锁天坐进驾驶室中:“头被砍掉了。”
不用说,指定是他杀了。
我跟着坐进车里,开始仔细的回想今天我们的推测,根据我们的说法来看,只有小女孩的父亲有嫌疑,现在他也被杀死了,也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我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沈风开口道:“那也不一定,虽然他死了,也不能确定小女孩不是他杀的,可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徐淑皱眉开口:“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我们之前几乎确立的推测就完全没有了可信度,身子随时都可以推翻,凶手又成了谜?”
逮到问题就去刨根问底似乎是号称高智商物种人类的统一毛病。
这会我们又把之前晴明提出的那个点给忘记的一干二净,殊不知就算知道了凶手,也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车子一路朝着医院行驶了过去,期间徐淑问了锁天关于那个女孩母亲的情况。
据说是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一天之间死了老公,死了女儿,现在在医院中躺着,不吃不喝。
回到医院中的时候,嘎子叔她们已经从别的医生嘴里听到了那女人入院的消息,而且已经知道了那男人也惨死的事情,这会见我们回来,纷纷上前询问先询问了小锁头的情况,知道没事了之后,就开始盘问那女人的事情。
我们自己也不了解,就包括锁天也只是从底下人汇报的消息中知道的情况,所以一时间也没法回答。
一时间,一股子不安的感觉深深的包围了我,难道真的是那些人又卷土重来了?
可是他们杀害这对父女的意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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