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感觉好些了吗?”延禧宫偏殿内,胤禩对刚刚喝完汤药的良贵人关切的问着。
“好多了。”良贵人靠在床榻,对着胤禩柔柔一笑,有些歉意的说:“胤禩,其实额娘本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是无逸斋上学要紧,以免落了他人的口实,若是太子再拿这事。”
“没事的额娘,我已经和师傅请了假,再说照顾额娘是儿子应该做的。”胤禩拍拍她的手温声说着:“太子对儿臣只不过要求严厉了些,当是爱之深,责之甚。并不是奴才们说的那样,额娘就只管好好养病便是。”
“好,额娘听你的。”榻上的女子应了一声,可她的眸中隐隐有着泪光。
小十在旁看着有些难受,也上前安慰:“八哥放心,贵人的病一定好起来的。”
“嗯。”胤禩回头看着身边的胤礻我和紫衣少年,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榻上的女子闻言看向两人,对着胤禟道谢:“这次麻烦九阿哥了。”
“不麻烦。”对着这个温柔如水的母亲,胤禟也不免温声宽慰:“八哥和我们十兄弟,您是皇阿玛的嫔妃,这些不过是小事而已。”
“虽是小事,可这份心意却是珍贵。这个皇宫中,有个真心相待的人实在不易。”
女子看着胤禟和胤礻我的眸子更加柔和,许久后感叹:“胤禩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嘿嘿!”胤礻我难得听到有人夸她,心中立刻乐开了花,模模到脑袋笑着:“我们和八哥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不算什么。”
看他嘚瑟的小样,屋内几人不由笑了起来,一时间原本一丝哀伤的气氛也消失了。
只有胤禩有对着女子温声说了几句话,嘱咐她好好休息,就带着两人离开了。
三人走在回阿哥所的路上,因为大雪,道路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羊毛毯子,又松又软,脚踏上去不免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树枝上、房檐上、到处是白皑皑的积雪,太阳照在白雪上,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就然轻轻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白的烟。
雪还在下着,像蒲公英在空中舞,飘飘荡荡,随风而去,天地间一片模糊的白。
胤禩看向走在他身旁的紫衣少年,一时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在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自己和这抹紫色,使他的整颗心中变得温暖且安详。
“太好了!这下良贵人的病总算能治好了。”就在这时传来胤礻我的声音,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高兴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还不用上去上学,正好也省的那个太子来挑我们的事了。”
胤禩看了他一眼,莞尔一笑:“我怎么感觉,你是怎么是因为不用去读书才这么高兴的呢?”
被少年一眼识破,胤礻我小脸一红,模模鼻子鼻子说道:“读书什么的是聪明人才会喜欢的事。像我这么笨的,一看到书就瞌睡,还是免了吧。”
胤禟也是一笑:“十弟可不能妄自菲薄,我反而觉得,你有很多别人难以企及之处。”
“真的嘛?”胤礻我高兴,两眼瞅着胤禟问:“九哥,你快说说看。”
“十弟虽然看似愚笨,其实却是大智若愚”
胤礻我听到少年这么夸自己,害羞的低下头,有些扭捏的问:“还有呢?”
“我想想”
瞧他这幅小女儿姿态,胤禟眸子闪过笑意,见他眼中期待神色,故意停顿了一会,才慢悠悠回答:“好像就这么多了。”
胤礻我闻言,垮下了脸:“没了?”
“没了”
胤礻我哀怨,拉着少年的衣角,弱弱的问:“怎么会没了呢?要不,九哥你在想想?”
胤禟淡淡扫了他一眼,却是不予理会,回头对胤禩说:“八哥走吧,雪下大了,该会阿哥所了。”
胤禩瞥了一眼可怜兮兮的胤礻我,抿嘴道:“也好。”
说着就牵着少年的手,踏着积雪往回走。
“大智若愚?说来说去不还是说我笨吗,,,,,,,”他留在原越想越是郁闷。
“九哥,你等等我!”一转头胤禩已经把胤禟拉走了,胤礻我狠狠一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飘着,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三个少年相互牵手的画面,竟是显得更外的温馨美好。
京城内良贵人身体讲讲好转抱恙,而千里之外了康熙却是在忍冻挨饿。
半个月前,大清将葛尔丹剩余的部队全部包围在乌兰布通峰的山拗里,十门红衣大炮全副武装,只等着最后的一场大战,将他彻底歼灭。
没有料到的是葛尔丹假降以怠慢大清的军心,趁机杀出重围,向西北方向逃窜。
康熙大怒,发誓一定要灭了葛尔丹,于是清军大队人马,在康熙皇帝的统率下,继续向草原深处进军。
可是越往北走,越是寒冷,草原上已经到处可见寒冬的荒凉,枯草败叶,飞沙走石,一到夜晚,更是露寒霜冻,军士们个个冻得是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而且越往前走,离后方越远,康熙多次催促京城中的索额图调运军粮,可却是迟迟没有运到。
而剩余的粮草,对几十万大军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一到就光。
大军西行,粮食接济不上,康熙无法只好约束部下,群军上下,减餐减食,拼命赶路。
到了十二月初,康熙的中军,也只有三天的余粮了,可是离塔米尔却还有十天的路程,北路军飞扬古那里又传来急报,军中已经断粮!
看这样的奏报,康熙眉头深皱,良久后,他终是狠下心道:“传令下去,即日起,上至皇上,下至马夫,美人每天只供一顿饭,等待索额图和太子的粮食。”
此话一出,满帐篷的人全都跪下了,拼命地劝阻,说不能让皇帝饿肚子。
康熙把手一摆严词拒绝,要与军士同甘共苦,众将士早已肃立待令,此刻听康熙下旨,全场一起跪下,高声回答:“扎!”
康熙皇帝说到做到,硬是和将士们一样,每天只食一餐。
就这样,全军饿着肚子,兼程前进,八天后,终于追上了葛尔丹。
此刻,双方的军士都已饿得头昏眼花了,只是略一交手,便各自鸣金收兵,葛尔丹的残部终于被康熙的中军和飞扬古的北路军团团包围了。
三日后,京城,尚书房内,张廷玉双手捧着明黄圣旨对着坐在上首的索额图:“索相,漠北的大营的谕旨。”
索额图一愣接过细细看了起来,挑眉说道:“十五万担粮草,限十日运到漠北?”
“是。”
索额图状似苦恼:“哎呀,国库已经被掏空了。要不等江南的征粮到了京,再立刻押运吧。”
陈廷敬问:“这是常规做法,可江南的征粮何时能够到京呢?”
“十天八天吧!”
此话一出,张廷玉大惊,“那如何能来得及?”
索额图呵呵笑道:”廷玉啊,这么大的国家十万火急的事天天有,等你熬成个老臣,你就知道了。任何事说归说,可得一件件办啊,急不得。”
张廷玉深深望着他,终是无奈拜谢:“谢索相教诲。”
这时陈廷敬却插话了:“以我之见,江南征调的粮草不必进京,可以直接取道漠北。索相,你看呢?”
闻言,索额图脸色有些不自然,装作恍然大悟道:“可行。陈相说的确实可行。”
“此外,虽然京城提不出粮,但据我所知直隶所属的东平官仓还约有四万担存粮。可以先行运往漠北啊!有多少算多少,以解大营燃眉之急。”
索额图看着陈廷敬眸中厉芒一闪而逝,摇头一笑:“陈相管理户部多年,对这柴米油盐果然是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
说着拿起笔,写了一份征调的军粮的手令。
醉霄楼内,胤禟正听董鄂·婉婷说她新的构思和计划,可突然间,他的眼眸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漠北大营十万火急,康熙下旨紧急调粮,如此大好机会。索额图竟然爽快的答应,还令葛礼押送粮食到漠北,这其中定是有其他阴谋
而当他的神识扩散到西北的康熙营帐时,却是仍不住眉头皱起。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董鄂·婉婷正说着起劲,回头一看,就见白衣少年压根没有认真听,不由有些气恼。
胤禟没打断思路,淡淡看了她一眼问:“说道哪了?”
“那,那个”被他桃花眼眸一扫,董鄂·婉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呐呐说道:“说道,连锁超市”
“超市?”
胤禟挑眉,有了之前穿越女陈晨的记忆,他自然知道这是21世纪,一种以日用品、食物为主的大型综合性的商场。
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得换个名字。”
“那叫什么?”董鄂·婉婷问。
“你自己想。”胤禟斜睨了她一眼,站起身平淡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待她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喂喂!我们还没说好怎么分成呢!”董鄂·婉婷在他身后喊。
“我八你二!”
少年头也不会,就这么潇洒的离开了。
“我去!”董鄂·婉婷看着白衣少年远去背影,忍不住低低咒骂起来:“原来说好的四六呢?我二?你才二呢!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个笑面虎,没想到却是个极品月复黑的!”
胤禟没有理会身后少女的咒骂,骑了一匹马就离开了,而他去的方向不是皇宫,却是佟国维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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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数十万将士们苦苦等待军粮,却是听到了东平官仓粮草被焚的消息。
此时大军已经是岌岌可危,严寒袭击着身着单衣的军士们,他们互相偎依着,抵挡这草原之夜的寒凉,心中充满绝望。
而御幄中的康熙一点睡意也无,就在他感到素手无策的时候,之前被他派去南京征调粮草的高士奇却是回来了,同时还带了的十万担的粮草,全军上下登时欢喜一片。
康熙当即下令,费扬古率军,全力歼灭葛尔丹余部。
三十六年四月,在宁夏河套地区的黄河岸边,葛尔丹最终服毒自尽。
康熙目拿着葛尔丹的绝命书,一连看了三遍后不由发出一阵长笑。
哪知萨布素却突然跪了下来:“臣有罪,还想皇上责罚。”
康熙本还在高兴,见状一愣:“你有何罪?”
萨布素有重重地叩了一个头,大声答道:“臣杀了葛礼!”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吃惊,这他怎么这样大胆,竟敢不请圣旨擅自杀了总提调官。
过了好半天,才听康熙冷冷地问:“为什么杀他?”
“回皇上,他扣发甘陕运往北路军的军粮,奴才奉命去甘陕调粮,明明库中尚有存粮百余万石,可他却左推右诿,说是无马无车,不能调运。奴才急了,和他争辩,他说奴才是以下犯上,要治奴才的罪,奴才一气之下把他杀了。”
“哦,是这样?”
“回皇上奴才去时,北路军已经有一千多人饿死了。军情急如火,军令大如山,葛礼置圣上和全军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奴才未奉旨意,擅杀大臣,仍然有罪,求皇上重重处分。”
“嗯,此事暂且不说了吧。连日来,你督运粮草,又在前线拼死力战,朕心里清楚。你暂且不要回去,在御营休息候旨,听候发落吧!”
萨布素走了,康熙却陷入了沉思:出京之前,他曾连下几道密旨,要北方各省的督军、官员,全力以赴地支援飞扬古,不准擅自挪用军粮,贻误战机。
葛礼为何如此大胆,竟敢阻拦军粮北运呢?
康熙联想到,科尔沁王曾奉密召,准备了六千辆粮车,可是索额图却一概不用,只用马和骆驼,万里运粮,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索额图有谋逆之心?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李德全却是从帐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密折。
“皇上,佟大人的密折。”
康熙闻言那在了手中,只是当他读完李德全呈上的密折时,顿时脸色大变,狠狠摔碎了案几的茶碟。
“索额图!”他的声音充满暴怒,带着强烈杀意,让人经不住浑身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康熙回京。
太子我就不虐了,不然妞们要把我喷死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