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是暖色调的橙,可风染却依然觉得光线刺目无比。♀眼睛里痛起来。
可即使再痛,她也不会流泪。
因为风染,不会哭。
从小到大,父亲交给她的永远是怎么强大。无数次的非人训练、无数次的头破血流、无数次的跌倒站起……那个心狠到如同钢铁般冷硬的男人,永远只有两句话。
“再来!”,“不许哭!”
所以到了现在,风染已经不会流泪了,她的双眼好像已经不会分泌泪水这种液体,即使痛到银牙咬碎,她的眼睛里也不会落下泪来。♀
风染的心像是有人在拿刀划着一般,抬起拨动头发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烦躁的情绪,可她的面容,却冷艳的如同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谈谈?”风染玩味一笑,眼角微勾,弯成妩媚的弧度,“正好和我的想法一样。”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皮质沙发旁坐下,顺手捞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辛辣的气体吸进体内,暂时缓解了她想要爆发的冲动。
即使早已看惯了她吸烟,可季安越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烟取下,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管我?”风染瞅了瞅那躺在烟灰缸里被摁灭的烟,似笑非笑的瞥向他。
“小染,我们必须认真谈一谈。”季安越的脸色并不冷漠,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沉静。
“哈?谈什么?你要和我谈什么?”风染似是嘲笑,又似是自嘲,一双美眸冷意毕现,“我和你认真谈的话,你会给我我想要的吗?越,你明知道我爱你!”
季安越再度垂眸,额前的碎发微微挡住了他的眸子,在鼻梁处投下一片暗影。
“小染,”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柔和,就像是一种呵护的语气,“可你也明知道我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没等季安越说完,风染便急躁的打断他的话,“因为什么?因为我出生黑暗?因为我不够出众?还是因为我那死去的妈是你的姨母?!”
“够了小染!”季安越的声线冷冽下来,透着一丝冰冷的责问,“说话要注意分寸!”
“我不管!”因为他明显冷下的态度,风染狂怒,她一把抓住了季安越的胳膊,连声吼:“我就是爱你!我爱了你五年!五年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你,我把自己的真心掏出来给你看,我不止一次在父亲面前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她的脸庞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怒红,眼睛里却闪烁着此刻窗外夜空中星辰般的光芒,她用力的摇着季安越的手臂,一遍遍的在他耳边喊着,“你明知道我爱你!可是你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你还要小六他们叫她大嫂!你为了她那样冷着脸逼我道歉……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面对风染近乎声嘶力竭的质问和喊叫,季安越始终沉寂如潭,他沉默如一尊雕像,直到风染喊累了将头抵上他的肩膀,他才终于开口,声音里已带上了微微的疲惫,“可是小染,你也一直知道,我对你除了兄妹之情,就再无其他。”
抓着他袖子的手指用力收紧,尖利的指甲几乎都快要折断,风染抬起头,面色是欺霜赛雪般的苍白一片。可眼底,却有着近乎妖娆的红色血丝。
“啪”地一声,茶几上多出了一份文件夹,风染嘴角的笑如同锋利的匕首,“越,这是你逼我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得不到,就毁掉。”她伸出手去抚了抚季安越颈间的领带,眼睛却只望着他的脸,“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娶她,你说,若是我把这些搜集来的、不能见光的证据送到程源菲面前,她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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