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程晋阳发现了母亲的不对劲。
“妈,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他经过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发现徐美言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呆,一点都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一直在怔怔发呆的徐美言猛然回神,她略显慌乱的应了一声,摆手道:“啊……你先下班吧,我今天准备加下班,处理一下老城区改造案近期的资金问题
程晋阳看了看办公桌上堆放着的厚厚的数据报表,便道:“那要不我来帮您吧,您一个人忙不过……”
“不用了!”徐美言当即快速的拒绝。
如此强硬的回应让程晋阳不由得呆愣了下,徐美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又放缓了语气道:“你最近都连续加班快半个月了,长久下去身子吃不消的,今天就回去早点休息吧啊。妈一个人能行
见她脸色不太好,似乎情绪不太对的样子,程晋阳便也不再坚持,又叮嘱了几句让她早点下班回家之类的话,便下了班。
公司人走楼空,徐美言坐在旋转椅里,轻轻一个旋转,便转向了身后的玻璃墙。
外面的天空一片夕阳似火,红彤彤的一片,像是打破了血罐子。那红浓稠而肆意的泼下,渲染了西方的一整片天空。
徐美言久久地注视着那片残阳似血,直到那红慢慢淡去,被黑暗覆盖上来。
又坐了许久,久到外面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徐美言才站起了身走下楼去。
她到的时候才十点半。
伫立在废弃厂房正前方的入口处,徐美言双手全部放进大衣口袋,在左手的位置,她紧紧攥着一个冰冷的硬物。而她的脚边,则放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远处的立交桥上车流如星闪烁,巨大的苍穹下,只有这一片静寂死沉,透着讶异的冰冷。
光子是十点五十分到的,他见到徐美言后,露出一脸得意的笑:“钱拿来了?”
徐美言不说话,示意他看向脚边地上的箱子。
光子看向箱子的眼神里闪着贪婪的光芒,他“嘿嘿”的笑:“不愧是做事果断利落的组织高层amy,这种处事风格我喜欢
徐美言仍是不说话。
“我向你保证,这肯定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开口光子边说边走近她:“拿了这五百万,我就离开元川,带着你的秘密远走高飞
他走到近前,弯下腰去提起箱子,却在意欲抬起身子的那刻,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太阳穴。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徐美言的声音透着与此时夜里温度一般低的温度,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男人僵硬的背部和侧脸,冷笑道:“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又会有第三次……恶性循环就是这么来的。难道你不觉得,带着我的秘密离开元川没有带着我的秘密离开世界更安全保障吗?”
光子被此刻头上抵着的东西控制的一动也不敢动,声音更是紧绷的像是马上就要断裂的弦,泄露出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恐惧:“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徐美言声音低柔动听,婉转如黄鹂,她更紧的将枪抵住,靠近他,慢条斯理的:“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要杀人灭口么?”